73 章

第073章 第 73 章

狹小的理發店散發着暖黃色的光, 裏面的托尼正一邊為客人剪發，一邊推銷辦卡，畫面十分的‘溫馨’。

“客人是會員嗎？不是會員的話辦張卡吧。”

“會員打九折, 今天辦卡的話還有額外優惠, 送滿八百減一百的優惠。”

随着椅子怪物下手毫不留情, 高楊保持了好幾年的狼尾發型成了被收割的麥田，一道道能看得見頭皮的溝壑不斷出現。而看着自己紛飛的秀發。心裏欲哭無淚。只能含恨咬牙道：“你這理發技術也太好了。辦卡, 必須辦卡！”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緊緊抓着椅子扶手, 也不知是害怕怪物，還是想強忍着想砸了這家店的沖動。

明明得到了客人的稱贊, 但椅子怪物似乎并不開心, 塑料人頭的笑容淡了不少。椅子上的塑料手還在繼續工作，而這顆頭卻一百八十度旋轉着面向了葉雨等人，給出了辦卡優惠。

“四位如果都辦卡的話, 我再自掏腰包，送你們一人一瓶洗護精油怎麽樣？”

葉雨挑眉道：“剛剛三個人辦卡就是每人一瓶精油了，怎麽四個人辦卡還是一瓶精油, 不該是更優惠嗎？”

塑料人頭卡殼了幾秒, 随後重複道：“四位如果都辦卡的話，我再自掏腰包，送你們一人一瓶洗護精油怎麽樣？”

還是一模一樣的話語，連一個字都沒改。自然也就沒有多餘的優惠了。顧明日吐槽：“這剪刀手托尼還挺摳門。”

塑料人頭張口糾正：“是至尊剪刀手托尼。”

雖然至尊剪刀手托尼的技術不怎麽樣, 但它的速度倒是快, 幾分鐘後, 一顆新鮮的青殼蛋……啊不對，是光頭小子新鮮出爐。

什麽狼尾, 什麽酷帥都在推子和刮刀下灰飛煙滅，此刻的高楊頂着一個圓潤的光頭，泛白的頭皮和青色發茬再也看不成他秀發曾經的‘輝煌’。如果說之前的高楊憑借那些高奢衣服、名表、球鞋的加持，勉強還能算是有些小帥的富二代，那麽現在這些庸俗的財氣、帥氣都已經離他而去了。

高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神麻木，心如死灰。暖黃色的光打在他圓潤的腦袋上，仿佛只佛光普照在他身上，似乎他下一刻就要雙掌合十含淚大喝一句‘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裏扯斷玉鎖。減去三千煩惱絲，今日方知我是我！’了。【注1】

椅子怪緩緩松開束縛高楊的手：“客人，成果還喜歡嗎？你對我的技術有什麽評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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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很好，非常好，特別特別好，我很喜歡。多少錢，我現在就給你轉過去。”

椅子怪聽到這話笑臉徹底耷拉下來。“加上充值會員卡的錢，扣除優惠嗎，一共一千八百塊。承蒙惠顧。”

剪成這樣還敢要一千多塊？他還沒讓你賠他精神損失費呢！

雖然高楊平日花錢如流水，但此刻看着鏡子中頭頂格外‘清爽’的自己，他恨得牙癢癢。但他不敢對着椅子怪發脾氣，反而乖乖按照椅子怪的指示連接了店內的無線網把錢轉過去，随後面色難看的瞪向葉雨三人。

“你們知道對不對？你們是故意的對吧？”

葉雨微笑，卻沒有解釋，而是緩緩吐露兩個字：“你猜？”

高楊一下子氣得握緊了拳頭：這個女人絕對就是故意的！就算是拘留所那次，都沒有這次的事帶給他的身心傷害大，他高楊這輩子就沒吃過這種虧！

安成蹊皺眉提醒：“門應該可以打開了，你确定不走嗎？”

聽到這話，高楊恨恨的瞪了葉雨一眼，大步走到玻璃門處一拉，之前還重若千鈞的門被輕易拉開。他立刻走了出去。

出了門，一樓商場隐約的人聲順着扶梯處傳過來，高楊這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扭頭看向那個詭異的理發店，結果就見那個女人一把揪住塑料人頭的黃毛，另一只手手持匕首，迅速順着塑料人頭和椅背的連接處切開。

随着她的攻擊，椅子怪物的幾只塑料手立刻手握。剪刀、刮刀、推子等物朝着她揮來，那女人卻不慌不忙，一腳踹過去，椅子怪物立刻滑出去老遠撞在牆上。而那個女人看了眼手裏的人頭。又随手丢在地上。

中空的塑料人頭滾落在玻璃門門口，高楊吓得連忙後退，再擡頭看時，那個女人已經大步上前，一個繞後從椅子背面按住了椅背。那幾只塑料手只能往前和左右伸展，椅背處正好是它們的攻擊死角。被按住這裏，椅子怪立刻像是被踩住龜殼的王八，只能無助的胡亂揮舞塑料手。

而高楊只見那個女人手起刀落，皮質的椅背立刻被她豎着割開一道大裂縫，裏面填充的黃色海綿立刻露出來，随着她連連出手，匕首在椅背上劃開一道道裂縫，随後她的手直插入椅背之中掏着什麽。

無數填充的海綿被那個女人徒手挖出，她的胳膊越來越深入，最後大半個手臂都直插了進去。

椅子怪還在拼命掙紮，底下的滑輪和地面摩擦出道道劃痕，數只蒼白的塑料手無助的對着空氣揮舞。

明明沒有任何血腥畫面，但是高楊卻看得心驚膽戰，這個女人下手也太熟練，太狠辣了吧？！

之前吓得他瑟瑟發抖的椅子怪物對上那個女人，簡直就像是案板上的魚一樣任她宰割。那兩個男女都沒動，她一個人就把怪物解決了，虧他之前還以為這個女生看着杏眼水潤，粉面桃腮的，肯定性格更軟和好說話，沒想到這裏面最狠的角色就是她！

随着葉雨從椅子怪的海綿深處徒手拽出一團鮮紅蠕動的血肉，椅子怪迅速癱軟下來，暖黃色的燈光消失，狹小的理發店整個暗下來。而沒了它散發的光，本就昏暗的地下一層也徹底陷入了往日的黑暗。

高楊被這突然的變故吓了一跳，他不敢再多看，吓得匆匆離開。回到了讓他感到安心的地上世界。

而葉雨三人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查看了一眼理發店。相比于之前的整潔幹淨，這裏恢複了它該有的空蕩。鏡子、櫃子、吹風機等等東西都不見了。發黴的地板上是一些新鮮剃下來的頭發和其他小垃圾。

除此之外只有牆上貼着的海報，以及散落的四張旋轉椅。其中一張椅子被捅得渾身都是窟窿，慘不忍睹。

想來應該是異世界的‘門’不知何時開在了這家廢棄的理發店，而被遺棄在這的這把椅子收受到了異世界力量污染，異變成了怪談。

安成蹊提醒：“剛剛那個高楊看你的眼神不太對，他怕是恨上你了。小心他之後找你麻煩。”

顧明日：“如果他敢找你麻煩，你就和我們說，我們幫你削他！”

葉雨不以為意：“他有本事就來好了。就怕那小身板到時候不夠我揍的。”

說話間，葉雨蹲下身，從椅子下方撿起一把破舊的理發剪子，她嘗試着共鳴後發現，這是一級怪談遺骸。作用嘛……只要你對它說出‘剪短一點點’的關鍵詞，它就可以自動幫你理發，不過很可惜，作為至尊剪刀手托尼的專用剪子，它只會剪一種發型。就是剪掉你的三千煩惱絲，送你夏日最涼爽的禿頭。

回想到高楊那‘禿然’的發型，葉雨默默的把二級核心和這個一級怪談遺骸交給隊長安成蹊，衷心的建議道：“我覺得這個怪談遺骸很适合去佛門再就業。”

安成蹊和顧明日也覺得很有道理，可惜怪談遺骸不能随便給。安成蹊拿出兩個密封袋，把蠕動的核心和剪子分別裝進密封袋中，随後掏出手機确定任務已完成。

*

雖然還沒正式開學，但是葉雨既然已經來了，就決定在學校住幾天，先熟悉一下周邊環境。有安成蹊和顧明日的幫助，這對她來說不難。

三人回了調查團一趟，把核心和剪子上交上去後就回了學校，葉雨随兩人吃着逛着，三天時間一過，不知不覺就對周圍有了大概的了解。

葉雨對于這種吃吃喝喝的生活很滿意，唯一無語的就是解決怪談的三天後，她和學長學姐竟然收到了投訴。

有人投訴他們身為調查員沒有用自身的能力保護好民衆，反而當街暴揍他人，并在怪談領域內恐吓、誤導、欺負普通人。雖然某個智障搞了個什麽匿名信送到了萬鵬海鮮公司投訴，但是光聽這個投訴內容，葉雨還是立馬猜到投訴人的身份，除了高楊還能是誰？

雖然上頭只是象征性的口頭批評了一下，不痛不癢，但葉雨還是有些不爽。高楊能安然無恙的逃出那個怪談全靠了他們，她之所以會言語誤導他，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因為這人的行為舉止實在卑鄙得讓人生厭，這才小懲大誡，結果這人竟然如此恩将仇報！

而且投訴她就算了，這人竟然還敢投訴學長、學姐？高楊應該慶幸當時學姐和學長都在，而他們又都是性格正直的好人，如果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在的話，她才不會理會高楊的死活！

而生氣之餘，葉雨同時也有些不理解，為什麽他們小隊寫任務報告的時候，把高楊的存在也寫上去了。為什麽調查團沒有消除高楊的這段記憶？

安成蹊聽到葉雨的詢問解釋：高楊是調查員的家屬，有關這方面，調查員的家屬是有優待的，只要他們明确表示不願意删除記憶，那麽就可以保留這段記憶。

這條規定也很好理解，家屬畢竟是和調查員們朝夕相處的人。總會好奇調查員的工作，調查員如果什麽都不透露，反而會讓家屬們寝食難安。同時，就算調查員刻意隐瞞，家屬們也很容易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引發他們的胡思亂想。

如何和家屬透露，如何把握和家屬的關系平衡是調查員的事，調查團不管這個，但如果家屬自己發現了真相，那麽他們也允許家屬保留這段記憶，這也算是調查團的一種有人情味的舉措。

這也是安成蹊和顧明日提醒葉雨小心高楊報複的原因，正如他們所料，高楊果然選擇了保留記憶，幸好那天葉雨殺掉椅子怪的畫面震懾到了他。讓他沒敢當面做什麽，只敢偷偷摸摸去投訴。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葉雨可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她前腳剛對着安成蹊和顧明日表示，她已經完全熟悉校園，趕着學長學姐去做自己的事後，後腳就立刻翻起了表白牆上吐槽高楊的帖子。

這家夥也不知是不喜歡在家裏住，還是很享受被小弟簇擁的感覺，還沒正式開學，他就迫不及待的搬回了宿舍，因為沒有課，整天和一群同樣游手好閑的小弟在附近閑逛。

這家夥因為讨人厭的作風，也算是晉陽大學裏的名人了，葉雨稍微一打聽，再結合帖子上的吐槽高楊宿舍晚上打游戲吵鬧的消息。立刻就推測出了高楊的宿舍。

于是當晚，信奉仇不過夜的葉雨就套上了藍妮的馬甲，身穿白色蓬蓬裙的八歲女孩邁着可愛的小短腿，就準備去找高楊的麻煩。

調查員葉雨剛收到投訴，藍妮就上門找麻煩，這兩件事離得太近，一個弄不好就會讓人引起聯想，葉雨不是傻子，所以她并不準備讓藍妮現身詛咒高楊，只是打算動用一下那個二級怪談遺骸貓骨而已。

二級貓骨可以召喚出兩個一級屍貓，對付高楊這種欺軟怕硬的普通人，別說兩只屍貓了，一只屍貓估計就能把他吓夠嗆。

葉雨冷笑：笑死，誰還不會報複了？

今天的月亮被烏雲遮住大半，星星也很黯淡，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藍妮躲在男生宿舍樓樓下的林子裏，一手摟着骷髅頭，一手高舉起慘白的貓骨就開始低聲吟唱。

“為了愛與正義，複活吧！我的貓貓！”

一只半邊身子腐爛，露出骨架的屍貓立刻憑空出現。

“嘻嘻。去吧！”小女孩發出興奮的笑聲，奶兇奶兇的對着不遠處的宿舍樓某層樓的窗戶一指。屍貓立刻行動起來。

宿舍樓的這面牆不僅有很多陽臺，還挂滿了空調外機，屍貓都不需要怎麽爬牆，通過這些被欄杆圍起來的陽臺和空調外機就能很順利的到達高楊的宿舍陽臺。

然而屍貓才剛剛爬到陽臺，忽然間，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雲霄。已經回到學校的少部分男學生在睡夢中吓得一哆嗦，差點從高架床上摔下去。随後黑夜中，男生宿舍樓一些已經住人的宿舍陸續開燈。

藍妮愣了一下，雖然一級屍貓的外表确實很恐怖……但是它這才剛爬上陽臺，還沒進去呢，這就能吓到人了？

眼看宿舍樓的學生們都被那聲慘叫驚動了，藍妮趕緊召喚屍貓回來，結果兩道貓影從同一處陽臺同一時間跳了下來。

穿着高領毛衣的黑貓比屍貓更輕盈優雅的落地，還順手把卡在腦袋上的墨鏡往下一按，遮住了自己鎏金色的貓眼，一副酷酷的模樣。

早就聞到怪談同類氣味的他随意的掃了一眼那個染血的八歲女孩，冷酷道：“看什麽看？晉陽大學這一片都是我的地盤，趕緊帶着你的那只醜貓給我滾。慢一步，老子就挖你的核心當夜宵！”

說話間，巫蚩的影子膨脹成恐怖的怪影加以恐吓，怪談也沒辦法從外貌判斷老幼，巫蚩也沒有人類的尊老愛幼，他之所以沒有狩獵這個同類的想法，完全是因為他最近打算在這裏常住。

這個學校乃至整個教育園區有不少調查員存在，如果在這裏狩獵，容易引起調查團的注意，他現在又不缺這一口，沒必要冒這個風險。比起這個六級的小同類，他更想吃掉那只可惡的蜘蛛。

想到自己的仇敵，黑貓氣息一沉，察覺到那個女孩還沒走，他彈出了自己閃着寒光的爪尖。

“還不走？看來你真的很想成為老子的夜宵……”

“巫蚩？”

他話還沒說完，一直沒說話的女孩終于遲疑着喚了一聲。巫蚩還是身形猛地一僵。雖然聲音不同，但是知道他真名的怪談可沒幾個。而人更是只有那麽一個……

巫蚩的視線隔着墨鏡從那只屍貓轉移到女孩手中的骷髅頭和一截骨頭上，終于從這兩樣東西上看出了些熟悉的影子。最終他的視線落在女孩複雜的雙眼上。

黑貓身子一僵。但很快就遮掩過去：“什麽巫蚩不巫蚩的，我不認識你，別随便和我套近乎。”

葉雨一聽這話就知道巫蚩肯定認出了自己，畢竟如果巫蚩沒認出她，這高傲的黑貓肯定會質問她為什麽知道她的名字，并且禁制她呼喚他的名字。

于是葉雨頂着藍妮的馬甲擋住了試探溜走的黑貓。“巫蚩，你來這裏做什麽？”

結果這話似乎踩到了黑貓的尾巴，他立刻道：“關你屁事，我愛做什麽就做什麽！趕緊走，別像個跟屁蟲一樣跟着我！”

話音未落，只見那膨脹的怪影裹住黑貓，好似潮水一般在林間迅速褪去，眨眼就沒了蹤影。

葉雨愣在原地，她本來以為再次和巫蚩見面時必有一戰或者是争吵。結果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只黑貓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傲、暴躁。卻完全沒有興趣和她争吵幾句，就仿佛……之前他們之間的仇恨和相處真的已經一筆勾銷了……

既然如此，那他一直不許她扔掉紙箱又是做什麽？獸性的習慣使然，把她家标記成了地盤之一了？就和他現在住在晉陽大學不許其他怪談靠近一樣？

“誰想管你？我才不稀罕呢！”

頂着藍妮馬甲後，葉雨似乎也情緒化了很多，她對着黑貓離去方向冷哼一聲，順便踹了旁邊的一棵樹一腳。這才收起屍貓氣鼓鼓的回去。

怪談變成的貓和真正的貓相差太遠，李阿姨的那套理論根本不能用在巫蚩身上，不過巫蚩不搭理她無所謂，當她多想搭理他似的，哼，可笑！

藍妮走後沒多久，她剛剛站立的地方，一灘黑影好似潮水一般又流淌了回來，一只黑貓從中跳出。他顯然也聽到了藍妮最後的話。

“不稀罕就不稀罕，老子也不稀罕！”黑貓氣哼哼的嘀咕，臭着臉邁着重重的貓步離開，不知是有意無意，他在路過之前藍妮踹過的那棵樹時，後腳一擡也狠狠踹了過去。‘

咔嚓！

大樹猛地一震，它被踹的地方出現明顯的裂痕，随着樹幹不斷歪斜，最後砰的一聲，可憐的大樹攔腰斷在了地上。

之前因為慘叫聲而驚醒的男生們穿着大褲衩迷茫的走出房門，有的站在走廊，有的站在陽臺到處張望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此刻聽到遠處‘砰’的一聲又是吓了一跳。

“又是什麽聲音？”

“好像什麽東西倒了。”

“好大一聲。”

“困死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剛剛誰叫喚啊？”

“吓得我心髒病都要發作了！”

“他最好有事，如果是誰游戲打輸了才這麽嚎喪的，我把他腿打斷！”

“加我一個！”

“帶我一個！”

有人沉默了一下。“不用打斷了，已經斷了。”

“啊？”

“什麽意思？”

“兄弟，什麽情況啊？你要是知道就和我們說說呗！”

有人爆料：“是403出的事，高楊你們知道嗎？就是喜歡花錢找小弟的那個……他出事了，好像是從上鋪摔下來，把腿摔斷了，他那幾個小弟……啊不對，是舍友正打救護車電話，要送他去醫院呢？”

“腿摔斷了？真摔斷了？”

“真的，我還騙你不成，高楊疼得都不能走路了，我去看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還流血了，那腿不正常的扭曲，一看就是骨頭斷了，我看着都疼，我們都不敢碰他，怕加重他的傷勢。”

很快，救護車趕到，工作人員把高楊擡到擔架上送上了救護車。看熱鬧的男生們議論紛紛。

“我去，真的斷了！”

“他是下床上廁所摔斷了腿嗎？這麽不小心？”

“不是，聽說好像是做了什麽噩夢，吓得從床上掉下來摔斷了腿。”

“做噩夢摔斷腿？太扯了吧？”

“前幾天我三個同學也骨折了，腿和手摔斷了，現在還在醫院住院呢，我去看的時候都打着石膏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道開學後能不能回學校。”

“只有我一個人關高楊的發型嗎？雖然這個時候笑不太好，但是……噗，他那發型也太搞笑了吧？為什麽會是光頭啊？我記得他之前不是這樣的啊？難道是看破紅塵準備出家了？”

“你才發現啊，表白牆上前幾天就有他變成光頭的照片了，有人還給照片加上了袈裟、佛珠。真的笑死！”

“哈哈，高楊這幾天都躲在宿舍，不敢出來裝逼了。”

“什麽？還有這種事？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咱們學校的表白牆除了沒有表白，還真的什麽都有。”

“之前我出門看見高楊大夏天的戴帽子，還以為他怎麽了，原來是為了遮醜啊，不過高楊怎麽了？為什麽忽然剃了光頭？”

“這我就不知道了。”

“難道是覺得頭發太長，剃了涼快？”

“貪圖涼快也不能都剃了，那多醜啊，而且高楊那麽喜歡裝逼的一個人，應該也不會喜歡這種發型吧？那光頭圓溜的，手電筒的光打在上面都反光！”

*

高楊晚上弄出來的動靜不小，還有人在表白牆上分享了這個消息，所以到了第二天，葉雨就從趙厭春那得知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