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順便幫你含含如何
第11章我順便幫你含含如何
螳臂擋車。
在剎那間,這幾個字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在所有人的腦海裏。
區區鱗片能擋得住元牛的撞擊,那這元姓肌肉男也不會被人叫作「牛」。
新人還是太天真了。
「完了。」
不知是誰輕輕說了這一句,就像預言般,話音剛落元牛就追上了褚煙的閃躱,兩具身體激烈碰撞,呯的一聲,褚煙頓成被踢飛的足球,腳脫離地面,再朝着以圍觀者築成的龍門飛去。
褚煙和這裏的人無親無故,沒有人會舍己救人充當肉墊,反之,他們甚至會迅速讓開讓當事人直直摔在堅硬的水泥石面,再落井下石多踩上一兩腳。
可當褚煙朝着他們撞來的時候,不論是監守官還是受刑人都主動沖前,張大手臂意圖接住小魚人,對方身上化出的鱗片刮在皮膚上,劃出了幾道淺血紅痕,可即便如此,倒也沒有人因而扔手不理。
「別給我松手,別後退,葛Sir在後面——」
「喂你,別後倒——後邊的人,頂着他!」
「屌你老味看看看,別光看過來幫手把人推出去呀!」
元牛撞上來的一擊正中褚煙腹部,欲要置人于死地的力氣在肚子爆發,完全就是當場穿洞似的,冒出來的鱗片多厚也沒有用處,痛得褚煙當場臉容扭曲,血腥味也翻騰般在喉嚨冒出來。
「噗——」
有甚麽從嘴角流出,褚煙視線一黑,感觸外界的五官全面中斷,到他意識恢複過來時,他已經墜在人鏈之下,一只又一只的手正撐着他的背部,不讓他繼續朝後倒。
而耳邊,全是各種問候女性長輩式的命令。
腹部依然痛得像是摘去器具似的,褚煙臉色慘白,額間全是痛楚的冷汗,他朝後側瞄了一眼,在見着那位被迫從椅子上離開的葛大頭時,原來的狼狽神色,當場就滲了幾絲欣慰得意。
他可沒忘記,他現在這副樣子是拜誰所賜。
是葛大頭。
弄出這一切的葛大頭沒有忽袖離場,相反,他指使其他監守官搬來了椅子,坐到了最前頭喝茶盤腿,把這場虐打當成好戲來欣賞,嚣張成這樣,褚煙不給對方來點觀衆福利簡直是對不起他。
不要挑釁監守官的權威。
這是在監獄生存的鐵例。
可來到這刻,褚煙已經沒法理會那麽多,他注定逃不出要挨打的下場,既然要淪落至此,那就不如破罐子破摔來場大的。
之後被暴打也沒所謂了。
他現在就要拖個墊腳的。
褚煙眼底閃過殺意,然後便自殘般調好角度減慢移動速度,元牛一擊撞來,原以為自己可以借機撞到幕後黑手身上,但很可惜,還差了點點。
葛大頭權高位重,一有風吹草動立馬有人撲出來解救,他連對方衣角都碰不到。
除了對方手上的杯子被意外打破碎裂在地上。
褚煙抹去嘴角的血跡,他身後依然一片混亂,但被圍起保護的葛大頭卻異常淡定,隔着人群,身穿綠衣的監守官,直勾勾注視着渾身帶鱗的的未成年魚人,眼裏的不在意慢慢淡去,改換成帶上深意的玩味。
弱是弱了點,可被迫上兩迫,沖動的血性就會展露出來,然而又不是單純的失去理智,而是甚麽也能懂得利用上的審時度勢。
包括自身。
可以放着一會,看看遲點能不能成為雞仔。
但在這之前,褚煙必須要為冒犯監守官、冒犯地位超然的葛大頭付出代價。
「四個一起上。」
葛大頭收回對褚煙的打量,側頭勾出了一個冷笑跟身邊人吩咐道:「不出人命就行了。」
「是。」
待命的其他肌肉男應聲而動,和元牛一塊走向褚煙,手指骨啪得啪啪作響,臉上的惡意沒有半點掩飾,全是巴不得把人壓成肉球的期待。
「小子,敢驚動葛Sir,你這次大難臨頭了。」
褚煙不用聽他們說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他待在原地,嘴角也學起葛大頭般勾出諷刺味十足的冷笑,靜待接下來的暴打。
他看似不在乎,但實際上,他的手在抖,他的腿在抖,他整個人都在抖。
他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可他就是不動。
一對一他還可以嘗試躱避,但四對一的話,那根本就是沒得躱的單方面挨打。
他只能迫着自己承受。
躲藏會拉長承受時間,真想早點結束的話,是待着不動任打才是最快結束的方法。
再說,葛大頭也放話——「不出人命」。
忍忍,就能過去了。
「嗚——」
對上迎面而來的拳腳,褚煙認命咬牙以身體承受,一下又一下的媲美起元牛撞上肚子那擊,冒出來的防衞鱗片被惡意刮下,血味不絕傳到鼻間,他被迫得無法站立,支撐不住的腿跌滑到地上,唯有微弱的呼吸暗示他是和屍體有別的活人。
痛。
好痛。
痛意不停息在身體爆發開來,褚煙反複告訴自己必須忍下去,盡上所有忍下去,但随着身上的傷愈來愈重,他的意識也愈來愈模糊,到最後,他只看見一個紋着小雞圖案的手背朝自己臉部揮拳直來,然後他眼前一黑,就甚麽也再看不見。
「雞仔大……我拎去賣……」
「賣得幾多錢 ……賣咗幾多只呀 ……」
「五月初五系龍舟節呀……」
傳入耳裏的,是某首屬于孩童的歌謠。
褚煙被這首歌吵得不耐煩,頭輕輕側起一邊,唱這首歌的人似是察覺到他的動作,不太有起伏的歌調停了下來,變作了帶上笑意的調侃。
「不想醒來嗎?那我順便幫你含含如何?」
含?
含甚麽?
褚煙下意識覺得那人在跟他說話,聲音很熟悉,像是纏過自己一整晚似的,但話裏的內容……似乎過于黃暴。
是他想的那個含嗎?
「當然是了,我功夫很好,煙仔你爽完之後記得要掴我一巴獎勵我。」
掴對方一巴以示獎勵?
褚煙一個激靈,沉溺在黑暗中的雙眼猛然睜開,他記起來了,這把只會說變态話的變态聲音,不就是他的監友丘濟津嗎?
還想偷聾自己?!
「哎呀,一下就醒來了,看來是很期待的了。」
褚煙才剛剛睜眼,甚麽事也緩不過來,他只感覺得到自己躺在床上,身邊有個還沒看清的人影正要朝他的下身探頭過去,他心一驚,吓得馬上就坐起伸手攔人。
「你想幹甚——嗚……」
他的動作和平常躺起時沒兩樣,只是為了阻人頂多速度快了點,但,背才微微擡起,像是甚麽東西被扯斷的痛突然就在腹部爆發出來,伸出的手也似被人踩過般酸痛不已,褚煙一個無力,反射性就被迫着重新躺下悶哼起來。
「不逗你了,你傷着呢,可不能亂動。」
意圖襲擊自己的身影慢慢變成清晰的丘濟津,他沒臉沒皮笑着,雖然舍棄了接近下身坐回床邊的椅子,卻又很快找出另一件事來折騰褚煙:「你不能動的話,不如我咬點蘋果來嘴對嘴喂你?」
「……不要。」
褚煙反了一個白眼,神識在漠視掉丘濟津後慢慢回歸,處在的環境比監倉來得開放通風,身體沉重得很,還帶着揮之不去自己的悶痛,不停息地蠶食着每個器官。
他挨過了。
緩了好幾拍後,褚煙才意識得到,操場那不合理的四對一欺打已經結束了。
就是身體痛得不像話。
「葛大頭見你暈了過去就叫停了,之後你就送來了診務室。」丘濟津見褚煙的眼神變得唏噓,不用腦子也知道對方想到甚麽去,便主動把事情說了遍:「你已經昏了三天,是今天才開始對外界有點反應,前兩天簡直就是一條會呼吸的屍體。」
褚會呼吸的屍體煙重新看向丘濟津,來到這刻他才發現,對方口中一副來亂的樣子,但那只沒有被劉海擋着的左眼,底下全是隐隐約約的烏黑。
他昏着的日子,是對方在照顧自己。
褚煙的心跳忍不住快了一下,然而,就在他正要向對方道謝時,丘濟津卻又忽然神來一句。
「他們幾個也有來看你,別看元牛牛高馬大,替你換繃帶的動作可溫柔了。」
「……」
褚煙頓時覺得自己的呼吸停頓下來,直成了真真正正不會呼吸的屍體,他感受着包裹傷口的繃帶,只覺得它們全是準備殺害自己的毒物。
大概是他的臉色過于難看,丘濟津的嘴角大大揚起,若是醫生還在不遠處坐陣,他絕對會高聲笑出來。
「怕甚麽,他們又不是在害你,能從葛大頭嘴裏拿了句『不出人命』回來的人不多,他們聽到了,總得跟你示示好是不?」
「……示好?」褚煙的臉皮扭了一下,把人打到只能躺平起不了身,之後再鐵漢柔情幫忙包紮,這惺惺作态的做法,對方管這叫示好?
丘濟津要不要回去操場看看,元牛打他臉上時究竟是何等的嚣張得意?
「能被葛大頭踢出來的,腦子都是好不了哪裏去的,會做的也只有這些。」丘濟津繼續笑道,只是,這次他的笑容卻沒像之前般吊兒朗當,而是滲着若有似無的嘲弄。
「再說,都是要死的人了,他們愛怎樣就怎樣,這點小慈悲,我相信煙仔你還是給得起的,對吧?」
—--
褚煙:不準含!
丘濟津:好,今天不含
褚煙:咦?
丘濟津:沒事,你昏了兩天,沒有意識的
褚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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