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沒事,很快回來找你
第22章沒事,很快回來找你
褚煙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無礙,但丘濟津卻好像成精般從中抓捉到甚麽,他微微側起頭,如同一只收起爪子卻又成功捕獵的野獸。
「沒錯,沒有甚麽好怕的,畢竟有我在。」
丘濟津笑了笑,褚煙今晚突然出現在這裏确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不該見的通通見了,他卻從不擔心,對方會因此跟他斷絕來往。
都會主動溜出來找自己,還溜到水飯房水塔,褚煙也許意識不到這代表甚麽,不過不得緊,他知道便行。
更別說,他還有一張王牌。
只要贊贊褚煙,他這位看似冷淡但實際卻是軟得可以的倉友,就甚麽底線都能退去。
「我們煙仔很厲害甚麽也不怕。」丘濟津起腳踢走了依然壓制着褚煙的監守官,再道:「所以接下來,去水飯房也不怕吧?」
去水飯房?
原來正從重新站起的褚煙頓時一僵,他快速望向丘濟津,他沒有聽錯吧,為甚麽他要去那座「進了會爛菊花」的重犯監獄?
這是開玩笑的吧?
丘濟津拍了拍褚煙的肩,對方完全不似是在開玩笑,而且還挺認真道:「水飯房關的其實也不是甚麽重犯,不過就是被挑為雞仔的囚犯,元牛雖然回了普通倉,但按慣例,他今晚也是要搬回去的。」
水飯房關的……是雞仔?
褚煙胸口一震,總覺得過大的訊息量朝自己鋪天蓋地湧來,對于莫名要去臭名昭著的水飯房,他心裏沒有畏懼是不可能的,但若然裏頭只是連自己也能當上的雞仔,那為甚麽——為甚麽水飯房的傳聞會傳到好像一步進去會立刻斷氣似的?
是因為……裏頭的雞仔都是gay來着的,所以才會爛菊花?
水飯房,其實是個gay佬集中營?
褚煙想到這個可能性,忽然臉都綠了。
「廢話說完了沒有?」
監守官向來自恃為監獄中的焦點,走在路上也會要求受犯人大聲跟他們打招呼,現在他們被丘濟津完和褚煙全忽略,便以一副自以為老大的口吻插話進來:「你們兩只雞仔學人組隊,要不要順便在水飯房挪個二人倉讓你們繼續談情說愛?」
「那阿Sir你千萬要記得給我安排個二人倉。」監守官是在諷刺,丘濟津借機反咬要脅起對方,他道:「若然我發現我不是和褚煙同倉,我就跟葛大頭說我要組隊3P雞仔,其中一個就是阿Sir你。」
「20114,我不是犯人,你敢——」
「我沒有甚麽不敢的。」丘濟津像是聽了甚麽笑話一樣樂起來:「管人的和被管的同時落場,看起來也許會更有看頭,不是嗎?」
監守官臉色鐵青,逞一時之快是需要付上後果的,特別是對方在頭頂上司的地位在自己之上。
「很好,看來我和阿Sir達成共識。」丘濟津見監守官沒敢再說話,便理所當然下了結論,他望向褚煙,笑道:「這下我們又在一塊了,去了陌生地方也有個照應,不錯吧?」
褚煙自問沒丘濟津能耐直面挑釁監守官,他現在回應的話,就明晃晃把管人者得罪,之後的日子就難挨了,但他同時又知道,對方之所以要這麽說——其實是為了自己。
丘濟津不是第一次當雞仔,也就是說他去過水飯房,他根本不需要甚麽照應。
需要照應的是自己。
丘濟津無論甚麽時候都對自己很好。
褚煙心裏最後一絲對丘濟津的抗拒都被順平了。
他瞄了一眼臉色已青得和金屬無礙的監守官,猶豫了幾杪,終究還是點頭應了丘濟津的話。
「90242,你點甚麽頭——」
雖然雞仔碰不得是沒有列明的暗例,但監守官真要弄受刑人上來,讓人表面無傷的手段多的是,丘濟津嚣張得他們不敢動,可褚煙不同,他那副會默默承受的樣子,自然會讓施惡者把握機會。
「我現在回去找葛大頭複命——」
丘濟津自是知道這班人想幹甚麽,只是再阻止下去,還在等元牛死訊的葛大頭可能會不耐了,他用帶上惡意的線視掃過在場每一位監守官,故意道:「這期間你們口中的90242出了甚麽差錯,即便你們不夠格,我還是會勉為其難讓你們嘗一嘗雞仔的滋味。」
以變成雞仔為要脅,讓監守官不敢對自己動手動腳。
褚煙半垂下眸看向手背,即便丘濟津有口難言,但畢竟也是對方親自下手畫,他怨上這人,理所當然。
但他沒有。
他聽着丘濟津在今晚一次次出言罩自己,滿心都在想,只要給個解釋,他就能原諒對方的所作所為了。
正如此刻,對方又在護自己了。
胸口冒出了激動,從一群巴不得把自己撕碎的監守官嘴邊被護下的激動,漲得他渾身溫熱,連血液都在叫嚣。
他不知為何丘濟津要對他這麽好,他只知道的是,對一個能毫不遲延對監友下殺手的人産生這種感情,這不是甚麽好預兆。
褚煙很清楚,可他情緒卻是背叛了意志般,壓也壓不下心中的情感。
「90242,跟過來,去水飯房。」
丘濟津的威脅明顯有效,監守官不敢再打甚麽歪主意,改為惡聲惡氣喝令褚煙離開現場,好像這樣,被挑釁挑到半點不剩的面子就能挽回。
褚煙被監守官推離水塔,不想去gay佬集中營的他下意識望向丘濟津,對方那只狡黠的左眼,靈動地眨了一下,暗示不必對未知驚慌。
——沒事,很快回來找你。
褚煙怔了一下,浮出來的無助又瞬間被壓制下來,他原來就無意識地相信丘濟津,經歷完今晚,更是對丘濟津信任過十足十。
不過就先過水飯房而已,對方既然給出了承諾,那他等着便是了。
他已經見到了丘濟津,他會問出事情的所有脈絡,只差時間的問題。
水飯房。
水飯房的內部其實和普通監獄差不多。
都是一樣的臭,都是一樣的單調局促,唯一不同的是眼瞎都能看到嚴密的保安措施,監視器光一條走廊已經有五個,還沒算鑲在牆上讓監守官不論在哪裏都能立馬拉下的警報器。
「哦哦哦有新人來了——是新雞仔?」
「喂阿Sir,是新雞仔吧新雞仔吧?」
水飯房的受刑人顯然比普通監倉的還要放肆,關進倉內也不會閉嘴睡覺,聽到走廊有人經過,他們更是隔着門叫嚣起來,不止笑褚煙,還笑起了監守官。
「新雞仔,你好弱雞,肌肉都不夠壯,雖然是叫雞仔但也不用這樣子,哈哈哈哈——」
「阿Sir你是找不到人嗎?你半年前出聲,我脫褲子讓你含含,你兒子現在就能當雞仔了哈哈哈哈——」
耳邊的取笑愈來愈過分,但畢竟僅限于言語,這裏又是水飯房,褚煙自然不會抽風把那些話放心上然後再和對方扛上,他抿着嘴繼續跟在監守官後頭,視線落着擠到木門小窗前打量自己的各個受刑人,這班人在打量自己,他也在打量對方。
關在水飯房的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體格都是壯得跟元牛差不多。
身上也是,帶着和元牛類似、各種或淺或深的傷疤,個個都像是從沉迷戰争的退役老兵。
褚煙忽然理解,元牛為甚麽不想待在水飯房。
換着是他,他也不想待。
這裏的人,很像鲛。
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神,裏頭全是瘋狂和狂妄,他們不把自己以外的人放在眼裏,更甚至,似是想通過殺戮暴力來彰顯自身地位。
待在這裏,會死。
褚煙吞了吞口水,心頭的不安被他用大石死死壓住,他初來水飯房,若是被這班受刑人看出他的退縮害怕,那他之後就真的會被欺負到可以提前寫下遺書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甚麽也聽不見,對甚麽也不回應。
就像監守官一樣。
換着在普通監倉聽到受刑人如此視監獄規矩如無物,監守官早已發難芥蘭雞翼輪着來,可在水飯房這裏,青綠色制服的紀律人員像是耳聾一樣,只直直領着褚煙走路,對外界沒有一點回應。
監守官比他熟水飯房,學着對方反應就行了。
褚煙被安排進的确是如丘濟津所要求般的二人倉,在水飯房這類型的監倉也許不多,他由門口步進來時吵得可以,但來到這裏,居然是靜悄悄得似是除了自己沒有其他受刑人關在附近。
「90242,進去。」
監守官把人踢進倉再鎖上便離去了,這裏比他之前待的還要小,褚煙環視起了房間上下一眼,便不在乎地坐到下鋪,看着眼前甚麽也沒有的白牆默默發呆。
走進了水飯房,見識到裏頭的受刑人還被笑了一圈,褚煙還是探不出雞仔是甚麽。
也只能,等丘濟津回來再說。
褚煙眨了眨眼,他從來沒有這般急切過想要對方回到自己身邊,右手慢慢摸上左手手背的圖案,油冰筆筆尖劃在肌膚上的觸感莫名憶起,冰冷而不容反抗,如同把在懸崖邊掙紮求存的人狠狠踢進深谷一樣。
丘濟津把自己關進更衣室時也是不容反抗的,但他的手指帶着熱度,即便掉進深淵,也會讓人迷離得沒有半點痛苦。
——等等,他在想甚麽亂七八糟?
褚煙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坐直,臉色卻紅得和早上在操場被壓到牆上沒兩樣。
—-
吾知來:丘濟津突然這麽可靠,好像有點ooc
褚煙:你想甚麽?
吾知來:反正你們還沒正式開車,不如把丘濟津改成攻怎樣?
褚煙:……丘濟公(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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