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睡吧，我會陪着你

第34章睡吧，我會陪着你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甚麽。」

和陳蕤的驀然認真相反，丘濟津依然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左眼眨了眨，反問了一個讓對方無法駁斥的問題：「我和你賭馬的時候，我看中的每一匹馬，有那次沒有跑贏？」

陳蕤被問倒了。

他看了褚煙一眼，沒有說話。

丘濟津的直覺出乎意料地準，不，該是他看生物的眼光特別準，他總有辦法，看出其他人、甚至其他物種的行動脈絡，且，基本沒有一次失算過。

他覺得褚煙會搞出點甚麽，那褚煙，十有八九真的會搞出出讓丘濟津早早開口的大事來。

可褚煙現在這副沒半點鬥志的樣子……

實在很難相信丘濟津的話。

「有煙仔在，我們甚麽都可以。」丘濟津朝陳蕤打了個眼色，他知道自己的話被聽入耳，便再道：「即便沒事，我也能搞出事來，你準備好準沒錯了。」

「你這話甚麽意思……」

「我話說完了，大粽哥，你回去看跑馬仔吧。」

陳蕤顯然有很多問題想要追問，但當事人把話說完就沒有陳蕤顯然有問題想問，可丘濟津自覺話已說完，大大力把房門推開，再毫無憐惜把人踢出病房外。

「喂——」

見過過河拆橋的，卻沒見過這般河還沒過就趕着拆掉的，陳蕤意圖再說甚麽，然而丘濟津理也不理，呯一聲就無情把門重新關上。

「……」

褚煙看着這一切，神色複雜得不知說甚麽才好，他見丘濟津重新湊近，左眼還閃起了算計的光芒，為了自己着杙想只好關心起剛才沒仔細聽的對話：「你想要蕤哥替你做甚麽？」

「我在煙仔你下『米餅』場前，跟他談了幾句馬經讓他賺到了點小錢。」丘濟津伏到床邊，晃着腦理所當然道：「菊花島的藥分兩種，一種是給我們的便宜貨，一種是給各位大Sir的高級品，我要他把最好的配給我們。」

又來了。

褚煙的眸色暗了下來，這不知是第幾次，丘濟津對他無條件施好，有時候他也禁不住在想——像他這樣的無能之人，到底憑甚麽可以獲得青睐？

就因為那甚麽的……喜歡？

褚煙完全不相信丘濟津曾過的屁話，然而，他卻沒有勇氣去探問真相。

萬一丘濟津說着說着發現自己其實并不值得守護，把眼下這一切全數撒去……

他已經依賴起對方，他承受不了失去對方的後果。

盡管現在丘濟津全裸得令人非常難以忍受。

「煙仔你怎麽了？」褚煙的臉色突然變得沉重，可一雙目光卻又直直盯着人，丘濟津讀不出對方情緒，思考了半秒便道：「你想我把我雞雞放到你臉上，讓你可以靠近點看？」

「……」

褚煙眼角抽了一下，他非常想收回剛才的想法，不、他剛才甚麽也沒想過。

他見丘濟津真的想爬上床給他看雞雞，瞳孔立時一縮，脫口擺出了其他話題來阻止對方：「『炒米餅』場。」

「甚麽？」丘濟津果然動作一頓，他望着褚煙，有些不太理解對方的意思：「煙仔你說甚麽？」

「你剛才說，『米餅』場。」褚煙不是随便找話題，他本來就存着疑惑，現在脫口而出，正好順水推舟問個究竟：「但我聽他們說的是『炒米餅』場，你少了個『炒』字。」

「哦，你說這個？」丘濟津側頭，不在意道：「是這樣的，『米餅』總共有四個不同主題的場子，煙仔你被派去的是『炒』，所以才叫作『炒米餅』場。」

「四個……不同主題？」

「對，都是根據米餅的制作程序來設計的。」丘濟津點點頭：「我是沒有去過，不過聽說雞仔都不喜歡『炒』的熱度，所以在抽對手時都會耍心機避免被派過去，不過魚人嘛，不喜歡太熱是很理所當然的。」

聽到丘濟津的話，褚煙想起了炒米餅內非人的熱度，一邊承受着怪異環境的折磨，一邊和對自己性命虎視眈眈的魚人對殺，雙重危機夾擊下，把這一切當成表演的鲛人自然會看個快活不已。

崇鲛派在取悅鲛人上果然很有一手。

「……為甚麽？」

「甚麽為甚麽？」丘濟津挑起眉，褚煙既能推理出五月初五背後有鲛人在，現在居然看不出菊花島費心思弄出不同主題場子的原因，但對方既然問到，他也只能回答：「就是為了讓鲛人看得開心點——」

「不是。」褚煙搖搖頭，打斷道：「我想問的是，為甚麽暗號都是和端午節有關，你知道嗎？」

「噢。」丘濟津眨了一下眼，笑容很快就堆滿面：「我以前都問過大粽哥這個問題，我和煙仔都留意到同一樣疑點，果然我們就是天生一對。」

「……鬼才和你天生一對。」褚煙掃了丘濟津一眼：「回答問題。」

「這裏每逢端午節前後，阿Sir就會招些非雞仔監犯去裹粽子，再送去政府食堂到當應節食品。」

丘濟津從褚煙那一眼中感受到他最為享受的瞧不起，立馬就把知道的從實招供：「糯米、竹葉、綠豆、鹹蛋、蝦米之類，這些都要在事前大量入貨，帳目單上只要寫『端午節準備』，殺人利器借機混了進來，外人根本不會知道。」

因為是打着端午節名號而運進來，所以，在菊花島上演的殺戮游戲，也極為諷刺地以相關詞目命名……嗎？

褚煙心想，真的很夠「慎終追遠」。

「端午節一年一次，可五月初五卻是半年一次。」丘濟津的左眼閃過甚麽，他直直注視着褚煙，像是在暗示甚麽般道：「菊花島未成年男子監獄的帳目上，每半年就會入大量購入食材，但粽子卻是一年才提供一次，是在把人當成傻子覺得其他人看不出不對勁，是吧？」

褚煙感覺到丘濟津是在意有所指些甚麽，可他一時品不出來，他眉頭聳起，腦袋開始轉動想轉出個推論來，然而，像是和他的計劃相反，他忽然打了個呵欠，眼角更是滑出了沒法再承受下的疲倦淚水。

「煙仔，你才剛醒來，不要硬撐，該睡時還是要睡。」丘濟津同樣也注意到褚煙說來就來的倦意，不等當事人同意，他就強行讓對方重新躺下，看似體貼貼心，只可惜卻在下一刻爆露了他居心不良：「你睡着之後我幫你換紙尿褲……啊哈……照顧一下小煙仔……啊哈……」

「……不需要。」

陳蕤給的紙尿褲根本不是給他用的，可褚煙看着丘濟津臉上的蠢蠢欲動，不得已被迫着心塞罵人：「我休息時你這個Fucking Asshole別走來碰我，魚人話聽不聽得懂？」

「呀呀呀——沒錯我就個下賤的Asshole——」

丘濟津突然被罵上，整個人都要興奮起來，他扭動起屁股，臉容全是通紅的狂喜：「啊啊……煙仔，我不動你，我等着你的Fucking……」

「……」

為甚麽這人總是能他的話砌出別的意思來？

褚煙絕望地合上眼，把身邊這個完全沒法溝通的抖M直接忽略，丘濟津眨眨眼，突然就伸出手揉上了褚煙亂哄哄的頭發。

這家夥又想幹甚麽？

要自己躺下的是對方，現在搞自己的又是對方，丘濟津到底讓不讓自己睡？

眼皮動了一下，褚煙正要睜眼罵人時，丘濟津忽然就開口了：「煙仔，我很高興你能活下來。」

刻意溫柔起來的聲音帶上嘉許，像是在贊揚自己做得對，褚煙微微一愕，莫名其妙地，他沒有張眼去罵吵去他吵他睡覺的家夥，而是靜靜地聽起丘濟津突然而來的心靈雞湯。

「你只是對自己的身手沒信心而已，瘦柴比元牛強，但你也贏了是不？」

「煙仔，接下來的路——無論對手是誰，我們都會繼續贏下去的。」

「沒有事能難倒我們的煙仔，因為，你永遠都是最棒最厲害的——這點，我再清楚不過了。」

沒法和丘濟津相提并論，但在丘濟津眼裏，他是最厲害的。

剎那間，胸口甚麽空蕩蕩的被填滿了。

一股溫暖在上頭流動，褚煙沒有回應丘濟津的話，炒米餅上的複雜再次在腦海浮現，但這次，他像是個抽離在外的局外人般，甚麽沉重情緒都感覺不到。

接受了事實。

接受了自己殺人的事實，并繼續往前。

他的不安、他的遲疑、他的空虛，原來竟是在等丘濟津的認同。

盡管，丘濟津不是甚麽好人。

但卻是他需要的。

「煙仔，睡吧，我會陪着你。」

丘濟津的安撫在耳邊響起，褚煙強拉扯着最後一根的神經斷掉，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全然不怕會遭受到可怕怨魂的報複。

因為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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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煙：鬼才和你一對

吾知來：哦，是哪只鬼？

褚煙：？？？

吾知來：你說有只鬼和丘濟津是一對，所以是A.眼瞎看中了蠢貨的白召南、B.霸道西裝佬秦風？

眼瞎白召南&西裝佬秦風：等等，那是甚麽形容詞？

褚煙：……

丘濟津：我嗅到了NTR的氣息，啊哈，我可以、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