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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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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 陸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旁人無從窺探,就連他自己也不能。
他心裏其實什麽都沒有想,只是既然什麽都沒有想, 又為什麽會顫抖得這麽厲害?
邬如晦望着他。
眼角小痣顏色灼灼, 恍若心尖滴落下來的淚。
這心意太坦蕩, 太滾燙。
潑在冰上滋滋作響, 可惜冰還是冰, 化不了。
陸昃品着從肺腑深處漫上來的血腥味, 冷酷地将過往百年回顧了一遍。
他自認是個好師父, 當然也只會是個好師父。
世人皆知他溺愛徒弟,堪稱無法無天, 也只因為他們是徒弟。
逾了矩,不安分于只做徒弟,自然能見到他鐵石心腸的一面。
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将邬如晦推開, 推到合乎師徒之禮的那根線上,然後冷眼看那雙明亮溫暖的鎏金瞳一點點斂起光, 漸漸成為他所規訓的模樣。
凡事講一個分寸,這次也不應例外。
……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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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過了一瞬, 又仿佛過了很久。
陸昃微微動了一下,深不見底的眼眸裏透着一股快要繃斷了的壓抑。
邬如晦那雙黯淡下來的鎏金瞳在他眼前慢慢地放大。
萬籁俱寂,生怕驚飛這個或是垂憐或是施舍的吻。
邬如晦突然擡起手, 徹底失去溫度的指尖抵住陸昃同樣冰冷的嘴唇:“……算了。”
他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鎏金瞳裏卻漾起多年不見的少年氣笑意,明亮溫暖如昨,然而生機斷絕, 他每一個字都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我從察覺自己心意的那一天起,就在期待這個吻了。”
他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不行。”
陸昃有預感他要說什麽, 是陸昃不想也不敢細聽的話,嘶聲道:“別說了……”
邬如晦回光返照的氣力即将耗盡,瞳孔已經微微散開,卻還是硬撐着說:“這世上有太多的人勉強你,給你套上層層枷鎖。”
他目光仍是溫柔含笑的:“我怎麽能跟他們一樣呢?”
——帶着我的眼睛,去斬開那些枷鎖吧,陸昃。
被休祲劍氣染成黑白的天地逐漸褪色,熹微晨光照了進來,卻叫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邬如晦很留戀地看了這世界最後一眼,然後凝視着陸昃的眼睛,輕到近乎無聲:“陸昃,我走了。”
此前無數次下山歷練之前,邬如晦都會這麽跟陸昃輕描淡寫地交代一句。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此去無歸,望君善自珍重。
邬如晦的手軟軟垂落,了無生氣地歪到一邊。
陸昃抱着他的屍身靜默良久。
久到眼前重新沁出血色,那些撕咬着蟄伏在體內的仙氣與魔氣再次爆發。
逆天而行終會招致天譴。
而今降臨。
天地為之變色,漆黑的劫雲翻湧着聚攏,天雷在其間若隐若現,四面八方都滾着風雷沉悶的咆哮,昭示天威。
六界至少千百年未有這樣大的雷劫了。
陸昃卻連一個眼角都未施舍,他好像一瞬間蒼老了許多,骨節緊繃泛白,脊背終于緩慢地彎了下去,将臉埋進屍首冰冷的胸口。
沾着邬如晦心頭血的長發委地,從發根開始,瞬息之間,青絲化霜雪。
天雷遭此冷遇,雷鳴已然盛怒,一道貫穿天地的粗壯天雷撕破蒼穹劈下來,剎那間山搖地動,眼看着就要劈上陸昃——
懷中邬如晦的屍身忽然一沉,變作一把劍。
陸昃指腹觸上堅硬的紋路,那是長生劍劍鞘上镂空刻着的山河圖,他再熟悉不過。
長生劍自行出鞘,悍然扛上天雷,一時之間,渾厚劍吟與天雷咆哮不絕于耳。
與此同時,邬如晦低沉的聲音如驚雷在耳邊炸響:“陸昃!”
陸昃在剎那間清醒過來,滿地狼藉的赤墀峰景色随之破碎。
這段幻覺裏的情緒是那樣真實,那樣深刻,就連陸昃都險些栽進去了。
即便懸崖勒馬,他仍如墜冰窟,五髒六腑都被寒氣凍結,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喀聲。
唯有掌心傳來能令他慰藉的溫度,邬如晦手腕肌膚下,脈搏正平穩有力地跳動着。
他還活着。
陸昃既然回神,就斷然不會再給那東西繼續在他識海胡鬧的機會。
殺意愈盛,識海中凝聚出有如實質的劍意,那一縷詭谲的光發出一聲古怪的尖叫,散了。
動蕩的識海在一瞬間穩固下來。
陸昃緩了兩秒,從芥子戒中取出一條白绫,縛在眼前:“……沒事了。”
邬如晦握緊他滿是冷汗的手:“嗯,沒事了。”
周遭是死一樣的寂靜,過了一會兒,陸昃動作柔和地掙開手。
邬如晦嗓音頓時有些壓抑:“你……”
陸昃只輕聲道:“如晦,擡頭,看見了麽?”
邬如晦深吸一口氣,很低很低地應了一聲。
“看見了什麽?”陸昃問。
邬如晦那邊沉默良久,只謹慎給出二字:“混沌。”
不是指那只死在長生劍下的兇獸,而是指此間不可名狀的存在。
陸昃完全從方才中意外中脫離出來,正色道:“這東西有一個名字,叫做域外天魔。祂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敵人,沒人知道祂從何而來,只知道祂一定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從遠古開始,史書上就有關于祂的記載,但流傳下來的很少,相信的人更少。”
陸昃一字一頓地道:“因為祂沒有形體,無法觸摸,不可直視,甚至連祂到底存不存在,都花了無數先賢用性命去驗證,付出了太慘重的代價。”
邬如晦沉聲道:“但我能看見祂。”
陸昃微微颔首:“因為你不一樣,你有一雙窮盡天地造化的鎏金瞳,所以祂無法入侵你的識海,因而畏懼你,要借我之手除掉你。”
邬如晦默了默:“祂入侵識海是為了什麽?”
“很簡單,”陸昃神色愈發的冷,“域外天魔也是要吃飯的,凡人以五谷禽獸為食,修士以天地靈氣為食,這東西以神識為食,吃完之後剩一具空殼,就會成為祂的傀儡。祂能将逝者模仿得天衣無縫,因為被吞噬的神識已經與祂融為一體,但逝者已逝,活着的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這些怪物潛伏在六界,制造過無數血案,釀成過無數悲劇,可笑的是,除非他們自爆身份,迄今為止竟然沒有多少手段可以将這群披皮小鬼揪出來。誰都不知道眼前人皮下是人是鬼,上一秒還在跟你性命相托的好友,下一秒就會拔刀相向,六界已經被侵蝕得千瘡百孔,我們快要輸不起了。”
他的聲音回蕩在這片混沌的天地,混在域外天魔無孔不入的低語中,顯得格外凜冽,聽得人心驚肉跳。
“不過至少現在,你還不用擔心,”陸昃語氣緩和下來,“自從百年前重創祂,祂就一直在沉睡,即便我們現在就站在祂面前,祂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邬如晦抓住了重點:“百年前?”
陸昃平靜地道:“不錯,百年前,确切地說,你死那天。”
邬如晦好像明白了什麽,不再說話了。
也不怪他,任誰知曉自己的死其實是他人做的局,都不會太好過。
哪怕他曾經心甘情願地将性命雙手奉上,如今一看,其實是錯付了,更顯得滑稽可悲。
陸昃微嘲地勾起嘴角,自顧自地說下去:“當年之事,為師有愧于你,但若是我不賣這個破綻,又怎能重創得意忘形的祂?”
當年沒有邬如晦用長生劍替他擋下天雷,他硬生生挨完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才終于引誘得祂暴露真身。
邬如晦那邊徹底沒了聲音,陸昃心裏卻生出一股病态的暢快,就像用尖刀剜開舊瘡疤,任由鮮血噴湧出來。
他語氣輕松地補充道:“休祲劍仙的傲氣決不允許他拿愛徒的性命去做局。但你知道,我不僅僅只是休祲劍仙。”
那層用來粉飾太平的薄紗被他一把撕開,露出嶙峋的真相。
陸昃甚至還有餘裕,以抽離的俯視姿态,帶着幾分惡意地想:不錯,這就是你一心戀慕的人,猜猜看,當你揣着一顆赤誠的心倒在他懷裏時,他是在真情實感地為你的死悲痛,還是在估算待會兒重創域外天魔能有幾分把握?
“陸昃,”邬如晦終于開口,沉得吓人,“有時候我真想剖開你的胸口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陸昃笑了起來:“是與不是又有何妨?倒是你,回頭是岸,現在醒悟也不算晚。”
邬如晦顯然被陸昃的笑激怒,用極罕見的,壓抑着怒火的聲音說:“不巧,我就愛撞得頭皮血流也不回頭。”
“頭破血流大可不必,嘔一口血騙騙自己得了,真以為拴得住我?”陸昃仍是笑眯眯的,話語卻如刀,字字割心,刻薄至極。
就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過後仔細一想便能發現端倪,鳳洄的醫術放到六界都稱得上高明,若邬如晦當真到了吐血的地步,又怎會瞧不出。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這口血是專程吐給陸昃看的。
許是方才被域外天魔鑽了空子,耗費了些心力,他話音剛落,一陣突如其來的疲憊席卷而來,陸昃身形微微一晃。
幸好此方天地混沌無序,邬如晦是看不見他的。
但陸昃忘了,長生劍還在他手上。
邬如晦那邊突然一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一聲無可奈何至極的嘆息彌散在空中。
最終,邬如晦退後一步,恢複了冰冷的模樣,微哂:“你帶我來這裏,總不會只是為了找個地方跟我吵架吧?”
陸昃按了按額角,也妥協一步:“九裏明死後,盧羊斷成三截,其中一截被域外天魔拿走了。”
他伸手遙遙一指:“如今在祂肚子裏。”
邬如晦跟他撕破了臉皮,終于不裝了,不陰不陽地道:“你對他倒是關懷得很。”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麽也沒有再維持師徒和睦假象的必要。
陸昃面無表情:“不會好好說話就出去,別妨礙我。”
域外天魔創造的小天地沒有東南西北,常人極易迷失其中,直到神識在此間消磨殆盡。
陸昃甩出一根綢緞,系在邬如晦手腕上:“域外天魔胃口雖好,但暫時消化不了盧羊,朝有紅光的地方走。”
邬如晦沒走幾步,忽然一頓:“承靈君。”
陸昃:“你看得見他?”
邬如晦回答:“他與域外天魔同化了。”
陸昃又問:“他在做什麽?”
“三叩九拜。”
陸昃輕輕一嗤,并不意外。
邬如晦:“你早就知道了。”
“不錯,”陸昃語氣并不如何高昂,卻自有一番天地盡在掌握之中的狂氣,“早知道了。”
這世上幾乎沒人說得出歸墟十二君所圖為何,因為其中有仙有魔,有妖有鬼,有避世修士的大能,亦有聲名狼藉的惡人。
立場各異的他們聚到一起,只有一個理由。
他們需要面對的敵人來自世界之外。
“舉世皆濁,歸墟自然也幹淨不到哪裏去。”陸昃一笑。
邬如晦:“你要現在殺了他麽。”
“長生劍不怎麽趁手,饒他多活幾日。”陸昃淡淡道。
邬如晦:“……”
邬如晦嗤道:“長生劍可沒惹你。”
陸昃抖抖綢緞:“繼續。祂雖然沒醒,但已經認出了我們,不過當下他沒什麽能用的傀儡。”
至于為什麽沒提承靈君,陸昃沒說,但邬如晦完全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攔路?他還不配。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着,不再言語。
此地的時間與空間都是颠倒錯亂的,下一步也許看着是咫尺之間,實際上還在千裏之外。
不知過了多久,一息鋒利的刀光一閃而過。
長生劍铮然出鞘,挾裹着休祲劍的殺戮之意,竟也圓融如意。
被劍尖刺中的東西咕嚕咕嚕發出冒泡似的聲音,像是有一張充滿黏液的嘴蠕動着要把劍吞進去。
長生劍自然不會如此輕易折在這裏,劍身微微一震,淡金色的恢弘劍氣中有淡淡的黑白劍意融進去。
一下子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如同雪水潑進滾油,那東西發出潰不成軍的哀鳴,嗤嗤退下去。
邬如晦淡聲道:“露出了一個甬道,裏頭透着紅光。”
陸昃頭剛點到一半,一只修長有力的手順着綢緞抓住他,不等陸昃皺眉,邬如晦把他往前一拽:“老實點,裏頭不好走。”
陸昃眉尖一抽,沒再計較。
邬如晦沒說謊,甬道裏的确古怪得很,忽高忽低,忽寬忽窄。
以及,耳畔嘈雜的聲音更大了,常人若是在此,怕是已經被幹擾得頭痛欲裂思考不能了。
可惜在這裏的是陸昃,這種把戲對他來說完全沒用。
即使臉上蒙着白绫,目不能視,陸昃也能感受到,那股微弱但熟悉的刀氣漸漸地近了。
他循着那方向,彈指打出一道劍氣。
水墨色劍氣凜然穿透所有虛虛實實的屏障,直接激得那沉眠已久的神刀碎片蘇醒過來。
刀劍之氣相撞,排開磅礴的氣浪。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來得可真慢啊你。”
陸昃挑挑眉,轉身欲走。
“哎哎哎,”那聲音頓時急了,“老友,有話好好說。”
陸昃揣手悠然道:“不急,反正你個廢物三腳踹不出一個屁,救你不如救條狗。”
殘刀裏分出一縷游魂,凝聚成人形,那張臉幾乎跟楚休明一模一樣,卻多了更深沉的風霜痕跡。
他就是曾與休祲劍仙齊名的“天下第一刀”九裏明。
邬如晦道:“九裏前輩。”
九裏明一喜,忙不疊道:“小如晦也在啊,你快管管你師父。”
邬如晦一哂:“不敢當,誰敢管他。”
游魂繞着師徒二人轉了一圈:“吵架了?”
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可真會挑地方,這是吵架的地方麽?!”
“少廢話,”陸昃打斷道,“先出去。”
他擡手一招,殘刀被他收進芥子戒,九裏明的游魂也被他團吧團吧塞回去。
邬如晦向他伸手:“長生劍還我吧,我來……”
陸昃沒理他,并起劍指自眉心往下一劃,另一只手舉起長生劍,當空一劈——
邬如晦當即明白他要做什麽,怒喝道:“陸昃,住手!”
可惜晚了一步,陸昃體內修為節節暴漲,白發無風自動,遠在千裏之外的休祲劍長吟一聲,白虹貫日般飛來。
長生劍在內,休祲劍在外,兩柄劍的劍尖同時刺穿虛空的某一點,以此為原點,分別占據半邊天地,一半鎏金璀璨,一半水墨流轉,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劍氣,混沌無序的小天地迅速爬滿蜘蛛網般的龜裂痕跡。
兩點劍尖破開虛空抵到一起,以一力破萬軍的手筆,成功打開兩界通道。
沉睡中的域外天魔明顯躁動起來,充滿侵略性的低吟變得高亢,簡直震耳欲聾。
陸昃不慌不忙地一扯綢緞,帶着邬如晦飛出這無邊的漆黑。
他身後,通道緩慢合攏。
休祲劍落回陸昃手中,長生劍則飛回邬如晦手中。
陸昃摘下眼前白绫,龜裂的指尖在上面留下深深的血指印,他對此渾不在意,轉頭輕斥邬如晦道:“大驚小怪,為師平時是這——”樣教你的麽。
長生劍的劍鞘重重敲在陸昃後頸,他本不至于如此疏忽,但實在沒料到要去防身後的邬如晦,眼前頓時一黑,腦海中最後閃過一聲“豈有此理”,就倒在邬如晦懷裏。
芥子戒裏圍觀全程的九裏明一陣唏噓:“嚯,好小子,膽真肥。”
不遠處,微昙摘下兜鍪,比了個原地休整的手勢。
她只比陸昃和邬如晦晚到一步,但來的時候,封印入口已經被封住了。
現在看到師父師兄平安出來,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至于師兄打暈師父……
那算什麽事,他們師門欺師滅祖這優點可是一脈相承的。
動用休祲劍不過片刻,陸昃一身白衣就已經被自己的血染紅大半。
他的身體根本就是強弩之末,每次都會比上一次更慘烈。
邬如晦眼底怒火夾雜着痛色,醞釀出隐忍的風暴,他手臂伸長一撈,托着膝彎将陸昃抱起來:“小昙,風醫師在麽?”
微昙冷靜地移開視線:“在,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在九裏明巨大的抽氣聲裏,她假裝沒看見大師兄指尖勾着師父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然後低頭,在他緊鎖的眉心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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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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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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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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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