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替身(二)
第70章 替身(二)
賀亭衍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守門的鐵騎似是聽到動靜在往裏看。他拉過江敬舟把人往床上帶,而後放下窗幔遮掩跟着上了床榻。
江敬舟抹了把臉,也跟着緊張道:“你這是……”
“別出聲。”
賀亭衍攬臂将他推至床內,确定守門的鐵騎沒再有所動作後才再次說道:“晚些再走。”
江敬舟知道這人在擔心什麽,但現下他必須得裝的什麽都不知道。于是故作輕松道:“哦,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總不至于互相幹看着,等到了子時就走吧?他靠着床邊欄杆,擡眼看向單膝跪着守在床幔口的賀亭衍。
他得想個法子把鑰匙從賀亭衍的身上拿過來,這東西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沒什麽用了,可對煌莽和沙狼的人來說,依舊是個寶。
至于地圖,只要賀亭衍不說,他有的是辦法胡編亂造。
四目相望,在這沒什麽光的屋子裏,透着喜床床幔上的紅,他們安靜地看着彼此。
賀亭衍的瞳孔顏色比他的要淡,可若是垂着眉眼向下看,又會覺得色澤深邃的像一個深淵。
這雙眸子,一旦生起氣來就會變得陰沉,能讓旁人膽寒的不敢輕易靠近。可在他看來,卻像是副會上瘾的毒藥,不停地吸引着他前去靠近。
他傾身向前,手撐着床面湊到賀亭衍跟前,而後側過頭,自下而上往那微涼的薄唇上親覆。
賀亭衍沒有推拒,只是眉頭輕皺地看着他。
江敬舟雙手攀附賀亭衍的脖子,半推半就,若即若離地淺嘗着。微微分開,他看着這雙眉眼說道:“都要走了,以後也見不着了,就當是個告別。”
見這人依舊沒動靜,略顯卑微道:“還是你想把這喜床留給那位未過門的妻子?怕被我碰髒了?”
Advertisement
似是報複,他側過頭往賀亭衍的脖子裏狠咬了一口。
松開後,看着那排牙印道:“我年少時,你也是這麽咬我的,還記得嗎?”
他舔咬着湊到了賀亭衍滑動的喉結處,張口咬住,直至留下紅印。
賀亭衍終是按捺不住,一把捉住他胳膊,翻身将他壓在身下。
他擡手撫上賀亭衍的面頰,昂起頭在這人耳側親吻着問道:“想不想親我?”
時隔三年,當年兩人的懵懂和情窦初開在此刻就像是個輪回。同樣的姿态同樣的人,依舊是他問着這個同樣的問題。
他把手探向了賀亭衍的腰封,“想碰我嗎?在這張喜床上……”
賀亭衍沒再讓他把話說下去,側頭吻住他的唇,拉扯着解了他的衣服。
喜床的被褥暫且只放了一床沒有塞蠶絲的紅色綢緞被套,保不了暖卻也聊勝于無。賀亭衍拉過紅綢緞将他兩兜頭罩在其中,傾身而上。
裏屋距離房門還差了一截,可這種全是木質結構的房子隔音從來都不怎麽好。要是獨門獨院沒有旁人也就罷了,偏的門口站了守衛,還不能讓對方知道屋子裏現下有兩個人。
江敬舟趴着,賀亭衍一手擡着他的脖子一手捂着他的嘴,就是喘個氣都讓他面頰通紅。
賀亭衍埋頭在他頸間,悶聲道:“忍着,別出聲。”
紅綢被套落下,遮住了滿屋春色。
屋外的天色黑了,江敬舟側躺在床上抱着賀亭衍。
子時将至,賀亭衍雖沒有催他離開可他卻不能不走。如果不走,這人一定猜得到他在說謊。
賀亭衍背對着他,他從後往前探,摸到了被挂在脖子裏的鑰匙。
“這東西對你來說也無用,不如還我?”江敬舟思慮着找着理由,“雖然原本不是我的東西,可我戴了這麽多年,看到鑰匙就總能想起我爹。”
賀亭衍沒有應聲,但很快便伸手拉住挂着鑰匙的紅繩。輕輕一扯,把鑰匙扯給了他。
江敬舟捏着鑰匙心有餘悸,這麽容易就給了?他原還以為賀亭衍會需要用這東西來牽制仇敵。看來動手時,很可能會在雙方談話時就突然襲擊,根本等不到拿東西出來拖延時間。
賀亭衍拉開他的手起身穿衣服,冷淡道:“我不能送你去碼頭。一會兒等我出去後你再走,怎麽翻進來的就怎麽翻出去。”停頓片刻,“我不想讓未婚妻子知道有你的存在。”
江敬舟別過臉心口憋悶,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些話都是故意說來氣他的,可這麽聽着始終還是會難過。
他草草穿好衣服,同樣無情地回嘴道:“說得也對,畢竟将來我也要娶妻生子,太多人知道自然不好。”
賀亭衍系着腰扣的手指收緊,只是太過用力,愣是把上頭裝飾用的玉扣給掰碎了。
裂口的玉石邊鋒利的很,指腹處很快便有血珠子順着掌心紋路滴落。
江敬舟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回應,只見賀亭衍穿戴好衣服便起身大步地走了出去。與門口的鐵騎說了兩句,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江敬舟靠着床柱,無奈地抹了把臉。
現下不是暗自神傷的時候,他必須得找到火藥的藏匿處。找到了,才能想想下一步該當如何。
出了屋子,他沿着無人的院落偷摸到了廳堂的屋頂藏身。這裏暫且沒什麽鐵騎看管,只有連夜搬運家具的臨時工人。
他看到賀亭衍放在镖局裏的人形鐵甲被接連運送了過來,這些看起來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究竟要用來做什麽。
一路過來也沒看到可以藏火藥的地方,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的猜測僅僅只是多想。他希望賀亭衍不要做傻事,可又怕猜錯了,證實這人對他的冷漠都是真的。
“小心着點兒,侯爺對這些東西寶貝得很,可別摔了。”
搬運的工人拖着其中一具人形鐵甲輕拿輕放。雖是鐵做的,可也生怕磕着碰着給折騰壞了。
另一個扛着鐵甲的工人吃力的應道:“我知道,可這東西實在太沉了,我原本以為內裏空着的鐵不會太沉,哪兒知道這麽重。”
“別說了,省點兒力氣吧,外邊兒還有不少這樣的。”
兩人滿頭大汗地扛着東西進去,按照事先吩咐的,将其擺在了廳堂的四周,看起來就像是用飯時在四周伺候的下人。
工人把鐵甲擺正後擦了把額頭上的熱汗,奇道:“你說這侯爺究竟怎麽想的,好好的下人不用,往府裏擺這麽多假人。是能幫着做飯還是能照顧飲食起居?”
說話的工人被其他幫着搬運的人制止道:“你就閉嘴吧,侯爺家的東西哪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知道的。”
被阻攔的工人樂道:“我就是好奇,畢竟這些假人的關節都是活扣,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動。”
幫着跟他一起搬運的工人忽然笑道:“要是能動還需要我們搬?讓這些東西自個兒走進來不就完了。”
幾人聽罷皆是一陣哄笑,而後搓了搓手出去搬剩下的。等全數搬完,時辰也已到了夜半。
賀亭衍給工人結了賬就回去先前的樓宇休息,燈滅了,別院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江敬舟躲在屋頂上冷得發抖,縱使用內力給自己提熱也受不住半夜的涼風。趁着四下無人,他翻開屋頂上的瓦片跳到了房梁上。
賀亭衍做的人形鐵甲他不是沒接觸過,重是重了點兒,但絕對不像今日看到的這般沉。
他放輕腳步從房梁上跳下,想着賀亭衍平日處理的手法卸了其中一具人形鐵甲的頭。
不禁一愣,空蕩的內裏竟被塞滿了棉花。
他伸着胳膊小心地掀開上頭蓋着的部分,差不多半截手臂的深度,便摸到了幾包連着金線的炸藥。
他脊背僵直的收回手,把那些被他撩開的棉花塞回原位。
是真的!賀亭衍真得要跟這些人同歸于盡!把人引到廳堂再借機點燃炸藥。
可這別院中,除了廳堂外還有不少地方也被安放了這樣的人形鐵甲,就不怕鐵騎私下去查嗎?
還是說,做這麽多鐵甲就是為了分散私下查探人的注意,查了幾具沒問題就不會全查?
不對,确實不會再查。賀亭衍被看守,手下的産業自然早就被查過一遍,又怎麽會漏了四海镖局和這間即将入手的別院。
先前是他猜錯了,火藥是在被查過之後偷運到四海镖局裏,而後制成炸藥塞進了人形鐵甲中。
賀亭衍全程沒有沾手,且又都是些被查過的東西,确實很難被二度懷疑。而走镖的船商今夜就會離開柏穗城去海上,等回來時天子都換人了,也難怪敢做這筆買賣。
他重新躲回房梁,身心疲憊地等着天亮。
次日午時,煌莽帶着康潮以及不少鐵騎來了侯府別院。
賀亭衍站在門口,未做禮數未相迎。只是神情淡漠地看向仇人身後的衆多屬下。
看來是真沒打算再裝下去,那些曾經的刨心案劊子手和追殺他跟江敬舟的沙狼暗衛也在。
沙狼中為首的女相男子手掌探向腰間軟劍,站在康潮身後滿臉地勢在必得。
賀亭衍挺直了脊背,率先一步走進別院,道:“我讓人給諸位備了飯菜。”
陛下賜婚早在他去鄲石安之前便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兒許諾了,若是在他回來封侯時又突然反悔,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都是些要做足表面功夫的人,何不加以利用,來做今日的這場局。
他站在院落中,聽着身後躊躇不前的腳步聲說道:“侯府裏的人我一個未叫,就連灑掃的下人也未留下。莫不是只我一人,你們也不敢進來?”
沙狼的女相男子拔刀便要上前,卻被康潮反手将軟劍打回鞘中,道:“我們人已經到了,東西呢?”
賀亭衍看向站在衆人保護中心的煌莽,滿身貴氣,不怒而威。從眉眼到體态,實在看不出半點兒與他相似的地方。
他當着衆人的面兒脫下兩手腕上的金絲袖甲,目光毫不避諱地看着煌莽說道:“聽聞當年被大火燒死的煌喬,走的時候也是在用膳。你如今要煌喬子嗣的命,不會連頓飯都不讓吃吧?”
他滿臉冰冷地轉過身,往廳堂的方向走了幾步後略顯諷刺地說道:“皇叔當真就這麽怕我?是因為看着我時,就會想到被自己手刃的皇兄?”
煌莽推開擋在身前的一衆侍衛和沙狼,嗤笑道:“皇兄死前,也是如你這般向我求饒。”
他甩手把佩劍丢給了跟在一旁的康潮,雙手附于身後,大步跟了進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