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36.

提姆醒來的時候感覺到神清氣爽，上次擁有這麽優質的睡眠還是在一周前。

熬夜了四十個小時的他被終于看不下去的阿福用一杯加了料的咖啡放倒了，然後他像是一只睡死的小豬一樣睡了整整一天。

提姆突然睜開了眼睛，得到了充足睡眠的他突然意識到什麽。

他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在他位于大都會的安全屋，而在他的床頭，一個非常可愛的毛線鱷魚人正對他露出一個帶着尖牙的微笑。

他和毛線鱷魚人又對視了幾秒然後不死心的将目光移開，然後他在他的沙發那裏找到了正在忙着做玩具的烏鴉先生。

而烏鴉先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對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非常純良的笑來。

而他腦子裏只能閃過一行大字。

大事不妙。

37.

提姆以自己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懵為理由，像是逃難一樣沖進了他的衛生間。

雖然他知道烏鴉先生可能幹不出尾随他上廁所的事，但他受到沖擊的腦子讓他在進入到衛生間後立刻鎖上了門。

他把水龍頭打開營造出一種他正在上廁所的錯覺，事實上他的确迅速地洗了一把臉。在他強迫自己迅速平靜下來後，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打開了衛生間裏嵌在鏡子裏的通訊設備。

而在他主動接通後，鏡子變成了一塊屏幕，屏幕上憂心忡忡的大藍鳥看了看他。

那目光太過複雜以至于讓提姆有種做個什麽解碼器，搞懂他那心理活動超多的大哥到底想了什麽狗屁玩意兒的沖動。

“康拉德這個混蛋他媽的暗算了我。”小紅鳥十分氣憤地對大藍鳥吼道，他并不對迪克有什麽意見而他的憤怒也絕大多數是朝着他自己，他怎麽會犯那麽簡單的錯誤？

而大藍鳥看着小紅鳥氣急敗壞的樣子仁慈的沒有發表什麽評價，聰明的小紅鳥很少踩進什麽坑。但他踩進去了，還某種意義上他兩次踩進了同一個人為他挖的同一個坑裏。

“他的玩具是能恢複精神力沒錯，但對于我這種人來說恢複精神力的後果就是有精力滾去睡覺。”

提姆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有幾根倒黴的頭發被他扯了下來但他也沒心情在乎了，“原來我能熬夜的原理是因為我連滾去睡的精力都沒有又沒到昏過去的地步，見鬼的。”

所以對其他人來說烏鴉先生的玩具可以讓他們變得精神，而到他這裏只能讓他睡得更快。

所以說，烏鴉先生的确是他的一生之敵是吧？！啊！

38.

迪克讓小紅鳥發洩了一會兒後，告知了他的三弟烏鴉先生在他睡着後做了什麽。對方哪裏都沒有亂看哪裏也沒有亂跑，保持着一樣的姿勢在提姆的沙發上做着毛線玩具。

為表真實性迪克放出了提姆的安全屋的錄像，他們的烏鴉先生在放倒提米以後像是一個合格的沒那麽多好奇心的客人乖乖的幹着他的手藝活。

鈎針繞着毛線很快就做了一個圓圓的物體，然後是一個更小的圓，緊接着烏鴉先生又為它做了八條腿，裏面用了可彎折的塑料棍做了骨架。

在簡單的調整腳的位置後他又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拿了兩枚眼睛紐扣，又拿了一個小小粉色的蝴蝶領結出來。

烏鴉先生将兩枚眼睛紐扣裝在小的那個圓上，然後在兩個圓中間系上了他的粉色蝴蝶結，在做完後他捧着這個新出爐的玩具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認為這是個好消息，”迪克強顏歡笑道，他指着烏鴉先生和他的玩具對一臉平靜實際上已經放棄思考的小紅鳥說，“看樣子他對揭露你毫無興趣。”

“是啊，”提米笑了起來，他露出一個背後盛放着黑色百合花，讓觀看者需要做一個san check的微笑，路西法看見了都會邀請他加入自己的陣營，“他只是剛好兩次都不巧坑到我，也許下次也會這樣而已。”

而對于提米的話，迪克轉過臉去不與對方對視。就他們目前的這幾次接觸來看提米的确是很可憐，但某種意義上對方是自找。因為誰叫他這次是主動迎了上去了呢？

而這句話迪克只敢在心裏說，他如果說出來的話誰知道他那抓狂的三弟會怎麽算計他呢。

39.

提米在二十分鐘後裹着浴巾出了他的衛生間，他看向了他的床那裏。烏鴉先生還窩在沙發上，對方沒有再做玩具了而是在看着窗外的風景。

而在沙發的扶手上，那只剛做出來的，一看原型就是他們之前見過的跳蛛的毛線蜘蛛和烏鴉先生一樣看着窗外。

如果是一天前的他他會覺得這種場景非常有童趣，但現在來看就是他活脫脫的黑歷史。

“你到底來大都會是幹什麽的？別告訴我什麽你只是來旅游的鬼話。”提姆忍不住開口說，他現在幾乎可以确定烏鴉先生知道自己就是紅羅賓。

至于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他少有的不想搞清楚，他只知道一點就是烏鴉先生利用了他的信任。

他将自己某種意義上講也對烏鴉先生隐瞞了很多的事實給壓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在亂發脾氣，但他看着對方那副游刃有餘淡定的姿态就有點生氣。

而烏鴉先生看向了他，烏鴉先生的眼睛是藍色的。和第一次他看見這雙眼睛時幾乎什麽都沒有有所不同，烏鴉先生的眼睛裏多了很多屬于自己的情緒。對方眼裏滿是愉快，他看着提姆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的确是來旅游的并不是故意這麽做，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但是我能看見，”烏鴉先生說，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的精神和紅羅賓的精神一樣，一樣的缺覺。”

40.

提米張開嘴準備吐出毒液，但是烏鴉先生又搖了搖頭，用溫和的眼神示意他沒說完。

按理來說提米不會輕易吃這套，畢竟哪怕是蝙蝠俠如果随便打斷他的話他都有可能當場掀桌。

但提姆這次沒有，因為他從康拉德的眼中看出了坦誠和請求，對方在認真地将自己的秘密和能力解釋給他聽。

提米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而對此康拉德笑了。明明康拉德的五官在美國人中算不上特別好看，但也許是因為他背對着天光的關系他整個人坐在光中，有點像是走入凡塵中的神靈。

但他和人間之神以及其他氪星人以及真正存在于世界中的神靈不同，烏鴉先生注定是像平常人一樣踩在地上的。

他與其像是一個神更像是一個人，但與凡人不同的是世俗并不容易将他侵染。

“我可以看見你們的精神并且有能力幫你們補足，”烏鴉先生說，他簡要的描述了他的能力，他嘴角揚起然後又垂下了，“——但我不想知道你們是誰，你願意用提姆的身份和我做朋友，那麽對我而言我的朋友就是提姆，而不是紅羅賓。”

烏鴉先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

“我讨厭欺騙我的朋友，也非常讨厭明明有能力去幫助別人而不去做。”

41.

提米想起了他們在雜貨店的那次見面，而烏鴉先生那時也說了類似的話。

對方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但是還是待在這裏直到迪克趕來，在烏鴉先生的認知裏他不能讓“他這種人”一個人待着必要的情況提供幫助。

而他們的孽緣，也是發生在無辜的烏鴉先生發現他被放倒狀态不佳的情況下走了過來讓他掙脫幻覺。

在烏鴉先生的生活裏，他自己或者有人有意識的讓他形成了這種認知。

而無論是哪樣都證明在烏鴉先生身邊至少有一名他們這種人，要麽是“義警”要麽就是單純意義上的法外者。

而提米看了看烏鴉先生穿着的屬于康斯坦丁的衣服，再聯想到康斯坦丁的風評和對方與惡魔們間不得不說的某些小故事。

提米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應該就是他，著名的誰都會坑一把的魔法師，約翰康斯坦丁。

“你救過他，”提米說，他的猜測暫時沒有什麽理論依據，但他直覺自己可以說出來，而自诩為“提姆”的朋友的康拉德十有八九會回答他。

而康拉德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氣将自己的問題說的更明顯點，“你救過康斯坦丁。”

而這次烏鴉先生沒有立刻回答他，對方抿起了嘴皺着眉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情。

而這反而證明提姆的推論是正确的，很好，康斯坦丁不僅僅是烏鴉先生的合作夥伴，烏鴉先生更是救過對方的命。

一分鐘後，烏鴉先生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出了答案。

“沒錯，”烏鴉先生說，他無意識地搓着拇指和食指不那麽情願的開了口，他沒想隐瞞，“我救過約翰，他是我救過的第一個人。”

他看向了提姆，而提姆意識到對方将會告訴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但意義重大的事。

“有人不想讓他死，然後她向我求救了，”烏鴉先生說，“我接受了請求，然後我發現我有辦法做出讓人恢複精神力的玩具，而約翰在恢複精神力後完成了自救。”

42.

“那個請求你的人是誰？”提姆以義警應有的姿态詢問或者是命令烏鴉先生，他沒有忽視烏鴉先生提到的，除康斯坦丁以外的應該和對方非常親近的人，“康斯坦丁因為什麽差點死了？”

而這次烏鴉先生沒有回答他，事實上烏鴉先生閉上了眼睛然後耷拉下腦袋。

詭異的一幕在提姆眼前上演了，他看見烏鴉先生制作的玩具，無論是毛線鱷魚人還是那只新做的毛線跳蛛，都像一個活物一樣轉過頭來注視着他。

而最詭異的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黑色毛線，它們就這麽憑空出現在烏鴉先生的頭頂。

一只無形的手将它們編織成形，最後變成了烏鴉先生平時戴着的那頂栩栩如生的烏鴉頭罩。

提姆發現烏鴉頭罩的眼睛是閉着的，在它罩在康拉德的頭部将他的腦袋包裹後，那雙眼睛睜開了。

和康拉德一樣的藍色眼睛像是一個活物一樣眨了眨，然後将目光投射在提姆身上。

“烏鴉保守秘密，”烏鴉先生說，他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像是平時狀态的康拉德。但提姆從對方身上還是發現了一些他所熟悉的特質，它對他依然非常友善。

這只詭異的烏鴉笑了起來，笑聲帶着古怪的嘶鳴，“朋友，放松，這是一個無害的秘密，這個秘密你們很快就能知曉。”

“而在此之前，我會保守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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