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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謝霁連去幾日大課，往日招惹他的也算是安分，或許也是有些忌憚的。

一日中午，喻辭接到謝霁派人來的訊息，說是下午不比去大課接他，說是有應酬。

“公子有說在哪應酬嗎？”喻辭詢問着來的小厮，見他一臉支吾，也知道他估摸不清楚，就沒再為難他。

“我聽說不歸樓來了一些西域美人，我們去看看嗎，我還沒見過呢。”

一下大課，裴敏舒就拉着謝霁小聲嘀咕，這個年紀正是好奇心漸旺，止不住找樂子。

“不歸樓？”謝霁像是第一次聽說一般，直接把名字說出來，吓的一旁的裴敏舒直跳腳，一把捂住他的嘴。

“噓~”

謝霁看他一臉謹慎，還看四周，他不免也跟着看，周圍也就遠處有個打掃得小幺，謝霁注意到身後不遠的拱門有一片衣角帶過，他臉色未變，只是跟着裴敏舒往外走。

“真的？他們真去了不歸樓？”

這邊齊建聽着自己人回報的，想到什麽，轉頭吩咐着

“哇，美酒佳肴啊，果然沒騙我啊。”裴敏舒一邊吃菜一邊下酒。

“這西域美人也很是難得啊，雖然沒有近看，但是這也不錯。”

“正所謂遠觀而不可亵玩。”謝霁看着這一出戲，又注意到樓下有幾個熟人，他轉頭對裴敏舒說

“我去問問這個月有什麽新戲文，你先喝着。”

裴敏舒本來不擅喝酒，這下幾杯酒下了肚子，有點迷糊應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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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霁下了樓直接從後院避着人出去進了隔壁。

西域美人果然是很多人沖着這鳌頭來的，現場魚龍混雜，大多人都是在豪擲千金。謝霁避開人群，直到看見幾個面熟的左顧右盼，假意往他們那走過去，順着樓梯上了二樓。

謝霁餘光看見那兩個人見他上了二樓，果然匆匆往外走去，看見魚咬鈎子，謝霁冷笑看他們，轉身要走

“公子！來玩嗎？”

一個大紅衣衫，外袍半搭不搭地挂在身上，鎖骨外露的女子靠上謝霁。

謝霁沒有說話，冷眼看着，眼神帶上一絲陰戾，靠着他的女子卻也不怯

“公子，來着不歸樓就該高高興興玩樂，公子這樣可不盡興啊，奴家伺候公子…”

沒等她說完，謝霁已經擡腳往外走了，獨留下紅衣風塵女子在後頭。

“我的樓主，你又在這看什麽呢？”

“看見個有趣的，逗逗啊？”

“來這得還有有趣的？樓主怕是吃醉酒了。”

……

謝霁回去時候，裴敏舒已經有些醉的不輕，

“怎麽這麽久啊，戲文好了嗎？對面的舞都停了。”

“嗯，一會就來。”

兩個人聽了好一會戲文，裴敏舒樂呵地看這些，謝霁卻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果然，沒一會對面的歌舞聲突然停了，謝霁起身從窗外看，對面有一隊人馬圍着，全是官兵打扮的模樣。

“什麽啊，不歸樓怎麽了，走走走，我們也去湊熱鬧。”

裴敏舒這會又閑不住，有熱鬧就要去看，拉着人直沖過去。

下去後，謝霁看見裏面正在趕人，一幫人圍着，兩個人也進不去，只能找個空位看着，沒一會從裏面出來一幫人。

打頭的穿着身官服，是殿禦史，後面跟着都是家常打扮，但是不少人認出都是有官身的。

“嘿，這不是崔衡嗎，怎麽你竟然也逛這不歸樓，哈哈哈哈”

裴敏舒一看這樓裏出來的人有同生，直接喊他名字，周圍看熱鬧的直接順着目光看過去，對着他指指點點，竊聲私語。

“你們，你們不是在…”

被抓的崔衡在剛進去找人，就被抓，正擔心怎麽脫身，這會看見自己要找的人在幸災樂禍，火氣上來就要叫喊

“我們我們什麽，爺爺我在隔壁吃酒呢，幸好聽照庭的話沒進這樓，不然小爺怕是跟你一樣栽了。”

崔衡這會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想到是誰讓自己來的，不免紅了眼睛，太學學生被抓到進妓院，少不了被罰，嚴重可能就逐出去。

謝霁只是冷眼看着，本來也沒想能釣上大魚，這會也算給個小禮物。

謝霁回去已經算是很晚，進了門，還沒走兩步就看見前面有兩個小厮打着燈，他也順勢迎過去。

“公子”是喻辭，“怎麽這麽晚回來。”

“裴敏舒說去喝酒，不是讓你別等嗎？”

喻辭聽說不用去接他在大營又練了會才回來，這會也才剛洗漱完。

“剛洗漱完，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了。”

喻辭停頓了會，還是繼續道

“我聽說北街那邊？”

不歸樓就在北街

“嗯，抓了些人，狎妓。”

喻辭瞪大眼睛，這會發現自己公子身上好像确實有若有若無的香味，自己公子平日也不熏香，而且這味道明顯就是脂粉香味，難道公子也去了？

“嗯。”

喻辭猛地回神，發覺自己不由得把思索的說出來了，看着走在前面的人，連忙追上去

“不算。”

“不算？”

“那…公子身上為什麽…”

謝霁一聽停下腳步，皺起眉頭，把衣袍伸至鼻尖聞了聞，臉色微變，直接把外袍一脫扔給一邊打燈的小厮

“扔了。”

“公子下次應酬能不能帶上我。”

“帶上你做什麽？”

身後沒有出聲，謝霁這次沒帶他只是因為他知道這些把戲騙騙裴敏舒還行，要是喻辭去了，估計早就被看出來了。

翌日，謝霁去太學的時候，在門口碰見剛到的裴敏舒，他見謝霁就上來說話

“昨天消息下來了，據說貶官好幾個，崔衡他們被罰了三個月禁閉思過呢。”

“哪來的消息？”

謝霁發現這個人八卦的雷達滿是，什麽都能被他知道，正思索着什麽，他發現旁邊的人忽然閉了嘴，看着前面，他也順着目光去看，了然了

齊建和他幾個小弟在去往大課的必經之路等他，這一看就來者不善。

“謝照庭，好算計啊。”

齊建看見謝霁兩個人走到面前，兩方人眼神互碰，他開口到

“給你的一些禮物，不用客氣。”

“走着瞧。”

“喂喂喂，崔衡自己去狎妓，還怪我們了，真不要臉。”一邊的裴敏舒看見這些人這副嘴臉，不由得為自己好兄弟反駁。

“裴敏舒，勸你看人看清楚點，別被一些人騙了。”

“我自己兄弟我當然清楚了，呵，不像一些人淨會把兄弟往坑裏面推，當墊腳石。”裴敏舒說完就拉着謝霁走人，他至少也是這麽大了，當時不知道謝霁的考慮，事後串聯一下，自然什麽都知道了，自己本來就心大，既然謝霁能把自己當個工具使使，那自己報一下他當年從水裏撈回自己的恩德又有什麽不可以呢，就這麽自己嘀咕了一路。

“你真的不介意？”謝霁看他一路只是嘀嘀咕咕，也不說話，不免問出聲。

“啊，介意什麽，嗷你是說昨天的事啊，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啊，我不介意的，但是，”裴敏舒突然一臉嚴肅，“下次還有這種整人的事你不告訴我，你就不是我好兄弟了。”

謝霁看他一臉嚴肅，但是因為臉上的嬰兒肥此時只能看出來是，希望下次一起幹壞事的表情，幹脆的答應了他。

轉眼到了萬壽節，太學的學生想着在萬壽節表現一下詩詞歌賦以給皇帝好印象，而武學生則是準備了一場馬球賽。兩方隊伍雖然從未見過面，但是此時卻是暗中較着勁。

太學這邊大家夥讀書都更起勁兒了，在夫子的課上各個搖頭晃腦，咿咿呀呀，夫子看了也是叫好。

武生這邊則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強度一下就上來了，誰也不服誰，譬如接到消息的謝霁

“他不回來？”

“是的，少爺說沒過幾日就是萬壽節，那邊訓練的緊，讓公子這幾日由小的接您回去。”

謝霁聽聞，沒說話徑直上了馬車，來接人的聽風夾着馬車回去，馬車上的謝霁眼神緊閉，嘴抿成一條直線，若是喻辭在，就知道他是生氣了的表情。

萬壽節這天，外面鑼鼓沖天，不僅僅是宮裏，外面更是熱鬧非凡，以往要接近晚上才有的表演，鬧事，早早得就擺出來了，學堂放假，朝廷休沐。

一早太學的兩撥人穿着文生和武生的衣服，各自入宮。等到到了座位上，謝霁和喻辭兩個人才打上照面，但是隔的院，也就對視了一眼。

上午是文生主場，設的活動基本都是作詞，作詩，辯論，文生自然樂的不行，反觀武生則是蔫了吧唧。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不多時一個細嗓的小太監唱道，一行人連忙端正儀态行禮。

“衆位愛卿平生，坐下吧，今日只論高興，不論其他。”

接下來就是皇上出題，大家開始作詞作詩或者辯論，只要膽夠大，怎麽表現都可以。

很多人都在這一機會下盡可能展現自己，謝霁也抽空說了幾句，有人辯論也有人贊同，一時間也是熱鬧的緊。

皇上聽太學的人好一會，終于大手一揮讓他們随意找人切磋無需拘束，随後便和皇後離席去往禦花園游玩。

“诶，好無聊啊。”裴敏舒雖然也作了幾首詩，也驚豔了幾句，但是他本來就不愛這些，這會子空下來，更是覺得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