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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世子安,在下是姜欽,剛剛和世子辯論一番着實覺得過瘾,特來結交一番。”

謝霁有些意外,姜姓,當今皇後也是姓姜,而且剛剛在席上兩人辯論的火熱,火熱到像是要動手,這會竟然主動來結交自己,他微微拱手

“謝霁,可以喚我照庭。”

姜欽很意外,他本來打着被冷臉的打算,以往都聽說這個世子是個不給人臉色的,這會竟然跟傳言有誤。

兩廂又是暢言了許久,連裴敏舒也時不時搭上兩句話。

喻辭在遠處,在姜欽走過去時,他就已經關注了,眼看兩個人越聊越興起,喻辭越錯不開眼,死死盯着。

“木頭,盯什麽呢?”一個穿着武生衣服的直接過來大大咧咧攬着喻辭。

“沒什麽?”喻辭收回目光,木頭這個稱號是因為他在一衆學生衆實在出衆,實打實完成任務,被老師罰了也不耍滑,實心眼的人,于是得了這個稱呼。

“還沒什麽,我看你盯那邊文生都盯穿了,怎麽有認識的?”說話的是武勇将軍的兒子單冀。

“嗯,有。”

“誰啊,那個方向是,裴将軍的弟弟,還有…”

“是臨安候世子。”喻辭聽他有要把那邊的人報個遍的意思,直接招供了。

“他啊,你怎麽認識他,我聽說他…”單冀目光從文生那邊轉向喻辭,結果看見喻辭眼裏冷光流轉,他直覺不對,趕緊閉嘴

“木頭,你們怎麽認識的啊?他不是跟誰都不親近嗎?”

“我有名字,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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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冀一愣,以前自己叫他木頭他也不會這樣,如今是怎麽了,名字?喻辭,不對單冀想起來了,他說怎麽這個名字以前覺得這麽耳熟,這不是臨安候那個養子嗎。

單冀去看喻辭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想要解釋,結果喻辭直接站起來往外走。

“诶,木頭,你慢點,你腿…”

謝霁回頭再去看的時候只看見喻辭的背影,他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沒來得及捕捉那絲心情,另一件事引起了他的主注意-喻辭的左腿,受力好像不對。

裴敏舒無端感覺謝霁好像突然變的焦躁,倒不是說表情,而是動作,不仔細看沒什麽,但是仔細觀察能發現他右手摸桌子上的茶杯很多次了,明顯心思不在這裏。

謝霁沒想到再見是下午的馬球會。

下午是武生的場子,文生除了想上場的其他人都留在看臺上吃酒品詩。

謝霁不錯眼看着上場的喻辭,正要上馬的喻辭也似乎感受到遠處的目光,回視過去和謝霁的眼神撞了正着,喻辭背上一冷,感覺自己要變成冰渣子,下意識看了眼左腿。

“木頭幹嘛呢,快上馬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喻辭聽見了應了聲直接上馬,再回頭去看,看見謝霁沒有在看他了,而是跟坐在他對面的人執着棋,他拿起馬球杆,拉着馬上場。

“黃隊一分。”

“黃隊兩分。”

“紅隊一分。”

……

謝霁聽着裁判一聲聲報着得分,把手上的棋子扔回去。

“照庭這好手法,這招出其不意,打的我措手不及啊。”

姜欽看着棋盤上的,慢慢思索,看見他在看遠處的馬球賽,笑道

“對馬球有興趣嗎,要不要上去打兩場。”

謝霁回過神,搖了搖頭,說自己無意,只是随意看看,說罷又去盯着場上某個人,只見青色外袍的人騎着馬,肆意馳騁,連躲幾個攔截,看準時機一杆進球,直接拿下了比賽,他隊友全在歡呼。

鮮衣怒馬,青春靓麗。

“折柳哥好厲害啊,他應該下場了吧,我去把他叫過來喝茶吧。”

裴敏舒看謝霁盯了半天,不免猜測

“叫過來做什麽?”氣我嗎?

謝霁話說出口,然後去端手邊的茶,也沒有阻止旁邊人的動作。

“公子,這是?”

喻辭打完就沖這邊過來,正好跟裴敏舒遇上,他想起剛剛過來時裴敏舒小聲告訴他的話

“折柳哥,你小心點,照庭哥好像不太高興。”

喻辭心裏一苦,那位恐怕是看出來了,他心裏直突突,思索怎麽交代。

“嗷,這是上午跟照庭哥一起認識的姜欽。”

“喻辭,可以叫我折柳。”喻辭躬身兩人算是見了禮。

“折柳剛剛的馬球賽甚是厲害啊,特別是騎馬的靈活。”姜欽剛剛沒怎麽在看比賽,但是也知道他功勞居多。

“确實。”謝霁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替他回答。

喻辭聽見別人誇還是腼腆地笑道,“都是大家配合的好。”

“我記得你是比照庭年歲大吧。”

“我比公子大三歲。”

“三歲啊,那肯定是照顧他多一些吧。”

“嗯,每次都是哥哥管着我。”謝霁又面無表情地打岔。

喻辭心驚肉跳地聽見謝霁面無表情喊“哥哥”,終于跟這兩個人聊完天,總算可以散了回府。

謝霁走到自己家馬車旁,看了眼跟在後面裝死的喻辭,冷着臉開口

“哥哥不住城北了嗎?”

喻辭突然又聽見這聲哥哥,背上一身汗,除了小時候聽到過,長大以後叫一句自己就要倒一次黴。

“城北,城北明日去也使得。”

“哦,就是說明日再不回來,我省的了。”

謝霁說完直接上了馬車,身後的喻辭也趕緊跟上去。

車裏寬敞的擺着桌子,桌子上一盤子堅果,兩邊團着坐席,喻辭直接坐到謝霁那一邊去,湊過去跟他解釋。

“我錯了,這不是什麽大傷,我就覺得沒必要讓你知道的。不是…這不礙事…”

謝霁聽着喻辭說着臉越來越黑,喻辭看見趕緊閉了嘴,小心去看他的臉,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磨磨蹭蹭地挨過去。

謝霁感覺到喻辭挨着他的那只手手慢慢摸過來,摸到他的手,用自己食指勾了勾他的食指。

這個動作是兩個小時候一貫的道歉方法,小時候的謝霁臉皮薄,有時候做錯事不好意思跟喻辭道歉,就會做這種小動作,一做喻辭就會原諒他,自此就成了兩個人的默契。

謝霁冷着的臉松了點,但是還是沒主動跟人說話,喻辭見他臉色不再繃着,大膽地拽着他袖子。

“都快好了,就馬球第一天訓練的時候有一個不怎麽會使杆子的不小心打了我一下,有點坡,怕你擔心才不回去的。別生氣了,我,我下次肯定回去。”

謝霁看他笨拙地跟自己解釋,還是涼飕飕地嗆了他一句:

“還想有下次?”

“不會了不會了。”喻辭趕緊呸呸呸。

“哼”謝霁哼了個氣音,不再看他,喻辭知道他不再生氣,也高興地直樂乎,拿起旁邊的核桃就給他夾。

等到了府,兩個人起身下去,謝霁看着喻辭準備下去,扶了一把他的手,喻辭也回頭嘿嘿回頭看着他笑。

進了府,沒一會就命人擺上飯吃上,謝霁慢慢吃着,看着喻辭狼吞虎咽地

“城北不給飯吃?”

“沒有家裏的好吃,還是六福做的合胃口。”

“…”

萬壽節晚上更是熱鬧的緊,街上更是鑼鼓喧天,小吃作坊特別多。

謝霁和喻辭也來這熱鬧裏面找一份快樂,沒逛一會,謝霁就發現喻辭專找小攤買零食。

“老板,我要這個”

“這個”

……

“前面有放河燈,要去嗎?”

放河燈是大庸一代傳下來的節日,但是後期經過演變,雖然只要想也可以放,但是一般還是在寓意好的節日放的更多,人們也相信更靈敏。

喻辭每年看見這些就會迫不及待過去,無論是什麽日子,據說是他爹娘還在的時候經常帶他放,所以他一直保留着這個習慣。

“哪,我要去。”

謝霁看喻辭一把撸完手上小吃,直奔不遠處的河,等他過去喻辭手裏托着兩個燈看着他

“公子,你今年還不放嗎?放一個吧?”

喻辭常年放河燈,但是謝霁從沒放過,小時候是不懂得,長大以後更不想放了。

“你自己放吧。”

喻辭聽聞也不再執着,跑到旁邊寫字的地方,找出兩張紙,認真虔誠地一筆一畫寫上。

喻辭托着兩盞燈入河,水很涼爽,他撥了撥水面,讓河燈更快啓航,周圍有好幾個也在放河燈,甚至有兩兩的男女嬌羞地一起看着自己的河燈走遠。

喻辭看到這些回過頭去,跟臺階上看着他的謝霁對視,他心裏一跳,感覺周圍溫度起來

“放好了?”

謝霁的聲音還是跟平常一般,喻辭按住難耐的心跳,沖他笑了笑,說已經好了,然後拉着謝霁又進了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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