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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是，都不是。”喻辭聽着謝霁為自己找的合理的借口，只要自己順口接下去，這件事就算了了

但是他不想，他不想這件事成為他們之間的疙瘩，不想在這件事上對謝霁撒謊。

“是我自己私心，是，我想要。”喻辭說話不敢去看謝霁，生怕自己看到厭惡，咽了咽口水，等着謝霁說點什麽。

好一會，喻辭還是沒聽見聲音，他擡頭看了眼謝霁，看見謝霁看着他，眼神晦澀難懂。

他是不是很失望？是覺得自己跟他在一起這麽久竟然對他是這種心思吧？

喻辭又想到謝霁不會以為自己是要斷他姻緣吧，這會又想起自己剛剛說的想要他的姻緣，無端覺得有些刺耳，他想解釋一下。

“你生氣了？”喻辭小心翼翼詢問，他看不出謝霁此時的表情，但是知道換成其他人早就惱羞成怒了。

“沒有。”謝霁說實話，确實沒有生氣，确定手上的東西的時候其實他确實沒想過喻辭會是這個想法。

在他看來，姻緣這種東西他也不需要，這只會阻礙他找到目标。他也實在想象不到府裏多一個女主人會是什麽光景，他也并不覺得自己會愛上哪個女子，也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嫁給他這個龍潭虎穴吧。

但是喻辭不一樣，他陪了自己這麽久，自己也從未想過兩個人的關系還可以變成這樣，但是他向來不喜歡變數，因為是變數讓他成長成如今的模樣。

謝霁安靜地捋了一遍之後，覺得确實沒有必要，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喻辭，看見喻辭接過去後，他開口說到

“我希望你還是哥哥。”

喻辭接過去的手一頓，呼吸陡然變急促了點，他輕輕點頭。

哥哥嗎？是希望自己明白身份，不要做這些

“明日，我給你挂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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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去了，摘了就摘了。”

謝霁錯開他，往院子的桌子走，讓他去洗澡出來吃飯。

喻辭拿着東西進了屋，機械一般把手上的兩根帶子找地方放好，然後去洗漱，出來時，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他緩步過去坐下，眼神也不看旁邊的人，相顧無言，倒也不是因為今天的事。兩個吃飯本來就被教過食不言，以前偶爾喻辭還會說兩句哪個好吃，然後給謝霁夾一筷子，如今兩個只是吃着自己的飯菜。

飯後謝霁回了自己院子，喻辭再次進屋去又找出放姻緣條的盒子打開。

其實裏面很多東西，都很零碎，有一只畫筆，是謝霁給他的第一個東西，一幅畫，是謝霁畫的不好說要扔了，被自己留下的，還有幾樣是手工。這會剛進去的帶子顯得很新，也很紮眼。

喻辭想起什麽，然後去外間翻找，進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短笛，是前兩天剛給他，他把短笛一塊放進去，又看了眼，然後蓋上，把盒子放回原處。

第二天又被裴敏舒喊去了他們府裏用午飯，一坐下就聽見他喊着：

“我跟你們說，昨天可真是去對了。”

“我昨天真的看見仙女了，溫婉可人，簡直就是夢中情人。”

“打聽到是誰家的好女孩嗎？”喻辭接上話說到。

“這才認識一天就打探人家好嗎？”裴敏舒一臉不認同，“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叫越清夢。”

“越，好像京城高門中沒有這個姓氏的。”喻辭過了一遍人員。

“诶呀，或許只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呢！反正我們家也不看重門第，這些都是小事。”裴敏舒一臉無所謂，暢想着自己的仙女。

一旁的謝霁停下手裏的筷子對裴敏舒說：“江南倒是有，江南巡撫就是姓越。”

“啊，江南，那人家能把女兒嫁這麽遠嗎？”裴敏舒一聽就不鎮定了，但是轉念一想，“區區這些，算不了什麽。”

裴敏舒又想起什麽一樣開口說，“對了，我給你們講，昨日我跟清夢姑娘離別後，想起相國寺挂的姻緣帶，我覺得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就想着回去取走，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一說到相國寺，喻辭頓住，下意識看了眼謝霁，看見謝霁還是平常一樣夾菜吃着。

或許他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吧。喻辭想到，然後低着頭去吃碗裏的菜。

“诶呀，你們這麽不捧場嗎，好吧，只好我來揭示這個偉大的發現。”裴敏舒看着兩個就知道吃恨鐵不成鋼，“我發現你們兩個的姻緣帶，都不見了！”

“咳咳咳”喻辭雖然有預想，但是實在沒想到他會去看兩個人的帶子，直接被嗆到，想去倒水，沒想到對面伸過來一只手，端着一杯茶。

等喻辭喝完發現是謝霁給的，旁邊的裴敏舒看他恢複了，不由得調侃：

“折柳哥，你聽說自己的姻緣帶不見了這麽激動啊，是不是很期待你的另一半。”

“沒有，沒期待過。”喻辭重新拿起筷子扒碗裏的菜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這麽說他應該能聽懂吧。

喻辭知道自己這份感情是不被知道的，也從未想過會有結果，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結果被揭露，但是也不可能瞞一輩子，遲早會被知曉，只是早晚的事。喻辭這麽想着，心裏負擔小了點。

“那照庭哥呢，你怎麽想？”裴敏舒不死心地問謝霁。

“沒想法。”謝霁言簡意赅。

裴敏舒一聽頓感無趣，直言只有自己遇到了自己的緣分，然後好一陣插科打诨。

很快日子到了公布名次的時候，多數人都是去至親好友前去一起看考。

謝霁一早預料到便只派了言七去看，自己在家等着。

喻辭就不行了。謝霁是走的文生，上榜有名還得等朝廷給官身，而喻辭是武生，一旦考核通過，是直接進考核所在的行伍，所以他一早就出門去了城北。

“公子，過了，是大理寺卷排行第二名。”言七跑進來，看見謝霁就福身說到。

這場春考不僅僅是有考號，還分了不同的卷，想去哪個機構就考哪個，以此取優選出适合的人才。

“第一名是誰？”梅娘問道。

“第一名，是李春陽。”言一猶豫地回答道。

謝霁聽見這個名字一頓，把手裏的茶杯放下，把他手裏的名單接過去看。

這李春陽是什麽人物呢，乃是前刑部尚書之子，在前刑部尚書還在任之時就已經通過太學考入大理寺，并且辦了很多案子，其中不少朝廷貪官污吏，但是最後倒在了北戰一案上。

當年李春陽是最後一批奉旨去查北站臨安候一案，沒有在北境尋找到新線索，然而回來被上岸彈劾，原因不知，總之最後落馬。

在其完罪後靠着手裏的皇帝親封腰牌，重新參加春考，最終和謝霁碰面了。

謝霁看着手裏的名單大理寺卷赫然寫着第一名李春陽。他只是看了眼随後看其他人，好幾個眼熟的。姜欽進了都察院，而裴敏則是擦邊倒數第二名進了禮部。

謝霁掃了眼大概有數之後就放下了，随後擡頭看向言一：“喻折柳那邊怎麽樣。”

“還沒消息。”言一剛想說自己少爺肯定是能進去，這時候外門進來一個小厮通報。

“少爺那邊傳來訊息，少爺得了第一名，并且被任命為副衛了。”

“哇，公子和少爺都很厲害呢。”

“是呢！”

“那少爺當了官，是不是不能經常回來了。”梅娘說到，一說完發現四處寂靜，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安慰兩句。

“他也是一行伍的領隊了，自然要盡責，總在這府裏做什麽。”謝霁話說完就又拿起手了的《洗冤錄》翻看起來，其他人也噤聲了。

他也該出府去有一番自己的事業了吧，或許是自己把他困在這裏太久，他未曾看過其他人，才會對自己産生那些想法吧。

謝霁書沒翻兩面，心思早就已經翻滾了好幾遍了，才重新投入書裏面。

而後謝霁等待官職安排的時間裏面，喻辭也會回去，偶爾晚了便回來告知不用等。

又是一日被告知因為訓練喻辭晚上不歸的訊息，謝霁還是如往常一般，只是收到一封訊息，來自府裏訊字衛。

這些年謝霁一直在組隊自己的人手，暗中訓練，手裏拿着輔、佑、訊三個黑衣衛的人，輔字衛是輔助辦事的，佑字隊則是護衛，而訊字衛則是探查訊息，個個都是人才，連自己身邊幾個大丫鬟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手裏接到的信說的是最近查到當年北戰一案過後，北境當時最大的妓院不歸樓被查抄，并且一度損失慘重，但是因為臨安候的事，這件事并沒有太多人關注，而訊字衛最近查到的消息卻是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

謝霁看到上面的信息，兩條疑點重重：

這件事在當時并沒有多大的水花，所以連帶謝霁在查探的時候都沒有把兩件事聯系起來過。

還有另一個是這個消息這個時候被放出來告訴他，正巧是在他即将上任的時候。

謝霁思索片刻，對一旁候立的言一吩咐到：

“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