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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謝霁一早到的時候，知令早已經準備好了，因為這次屬于謝霁私下審問，也就沒有進行公開問審，只是叫人準備好提審。

“大人請。”知令迎着謝霁要坐上主位。

“知令大人坐吧！我旁聽就行了。”謝霁說完坐在一旁下首的位置，知令看着無法，便也坐上去示意開始。

首先上來的就是付言，雖然鐐铐在身，但是身上衣服幹淨，面龐俊秀，看起來并未受什麽罪。

“罪犯付言，把你所犯之事一五一十說明，不準有所欺瞞。”

付言看到如今上堂上的兩個人，疑惑謝霁的身份，但是還是敘述自己已經說過無數次的供詞。

“我與妻子在說定上個月二十三前往城外游玩，當天我們二人一同乘馬車去了城外，本來是準備在越仙居休息，但是那一日到了越仙居下雨了，只能在屋內，但是她突然吵鬧說要去城外莊子上，我看着雨大，說等雨停，于是我們發生争執，但是最後還是去了莊子上，到了莊子上。

第二天不知道為什麽從外頭生了氣回來之後一直與我置氣，言辭激烈，我一生氣，拿起玉枕就失手砸了她。”付言麻木說着，停頓一下繼續到，“當時并未看見血跡，應當是血流不大，我以為她只是暈倒，就出門去透氣，再回來之時，才發現她已然斷氣。”

謝霁手裏是拿着卷宗的，上面有他之前的供詞，基本沒什麽出入，謝霁翻着問到

“四月二十三日游玩，除了你們二人，當時還有誰在場？”

“房中閑聊定下，無人在，只是第二天告知下人去準備。”

“在莊子上為何置氣？”謝霁問道關鍵點。

付言并沒有馬上回答，他也知道卷宗上有寫，臉上似乎是在回憶當日的事，有些痛苦猙獰，“後來我才知道是午時我，我與下人抱怨說與她無夫妻感情，若有機會不會如此，被她聽見了，這才…”他本就低下去的頭這會更顯頹廢。

“抱怨的下人是誰？人在嗎？”謝霁詢問。

“在外頭候着呢！”一旁看管證人的侍衛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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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來。”知縣喊道。

“少爺當時原話就是說，自己過的不好，如果有機會還是想要選自己愛的人，而不是和一個人相敬如賓一輩子。”上來的來福戰戰兢兢說到。

謝霁不語，就這麽來看，其實案情簡單，難怪知縣當時就要上禀定罪，但是看付言神态卻覺得不像是殺過人，随後又把其他想幹的人一一喊進來問話，其中有，莊子上見過他們的人，付李氏的丫鬟等人。

“少爺頭幾天本來只是跟表少爺在談事情，也沒聽到什麽要去城外，當時十二那天早上突然吩咐說準備一下二十三要去城外游玩，那天确實到了城外越仙居就下雨了，我們在越仙居停留，一直到雨停，結果轉道去了城外莊子。

在莊子上少爺和夫人并沒有什麽異樣，第二天少爺臉色不太好從房中出來，傍晚時分回來然後一進房間就跑出來，臉色蒼白，然後就讓我們報官。”付言的小厮說到。

“你家少爺可有與什麽女子親近的，或者對什麽女子有過仰慕？”謝霁往情一案上猜測。

“并沒有，少爺和夫人雖然沒有很恩愛，但是也算相敬如賓，少爺也是讀過書的人，平時也就和表少爺還有一些同窗好友出門賞畫還有做事。”

“當日付少爺确實和其夫人入住了天字號客房，在雨停之後離開的。”越仙居小二交代着。

“那日夫人并無異常，只是午時氣憤不已，我問過夫人，夫人只氣自己的，并未說原由，随後姑爺派人來請便進房間去了，奴婢在外頭只聽見争吵，随後沒了聲音，姑爺怒氣沖沖出來，我本來想進去勸勸，但是敲了門無人應答，我以為夫人只是氣的休息了，便去廚房準備膳食，之後，之後再知道消息便是…”付李氏的丫鬟說着便哭了。

謝霁看着新記載的個人的口供，确實沒有疑點，知縣在一旁看着也是不敢打擾。

“老爺，這怎麽樣了，縣衙可有消息了？”亮堂的大廳一位頭戴着珠寶的婦人說到。

“并未，只是傳過來那位少卿審問了言兒他們。”知州皺着眉說。

“那可怎麽辦啊，我的言兒，他怎麽可能殺人的啊。”那位婦人哭着說。

“夫人別哭，我再去探探口風。”

知州勸慰自己夫人，想着該如何平息這波，他從事情發生認為不可能到多次探望自己兒子，從兒子口中得到每次一樣的證詞之後，他逐漸懷疑或許他的言兒真的失手殺了人，但是看着自己夫人如今這副模樣，暗下決心。

而這邊的謝霁除了查看探來的消息，還收到了不歸樓的名單，宣城裏出現的第一批珊瑚玉牌持有者，實際上人很少，不過兩頁紙。

謝霁捏着紙張，才看到第二個就停住了。

秦素，兩年前來了宣城，持玉牌進了不歸樓取過大量銀子，然後甘願進了不歸樓當章臺，此後一段時間風靡宣城，很多纨绔富商去了都是博她一笑，但是半年前被被仇家追殺，此後無所蹤影。

素？好像那日玉闌珊提到的人叫，素娘。

謝霁壓下猜忌，繼續翻看其他人，沒一會工夫全看完之後，直覺下其他人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還是這個秦素，随後直接叫人去不歸樓送信，點名要這個人的最詳細資料。

随後的幾天謝霁就一直查看探子報來的消息，想到什麽要問的就去派人問，但是還是毫無頭緒，知直到這一日知州府上來人送帖子，說午時請他去吃酒，于是謝霁便去看看他要做什麽。

謝霁到的時候，知州已經包了二樓，笑着把他迎上去。

“大人，這有用嗎，這少卿看着不近人情的，這招？”管事擔心道。

“錢權我們必然拿不出什麽，至于這色，我早打探過，他從京城帶來的兩個侍女比這裏的大戶人家還好看一些，而他只是收為婢女，必然不近女色，但是你怎麽知道他是好女色還是不好色呢？人生在世不信他不圖點什麽，按我說的辦。”知州說到。

知州在謝霁來的時候想到自己分析覺得極有道理，只要讓這個少卿留下把柄，言兒的生死就有救了。

謝霁上樓上，只見一桌酒席豐盛至極，山珍海味，他臉上不見異色徑直走過去。

還沒吃喝多久，只見宴席前的臺子上開始有琴弦的聲音，随後上來兩個戲子，開始咿呀唱着什麽，看了一會謝霁發現不一樣，這來來回回好像都是在講兩個書生的故事，連一個花旦都沒有。

看了一會大概看出是兩個書生一同進京趕考，路上暗生情愫，但是等到京城一個考上功名，一個落榜，但是落榜的并未灰心，而是另辟蹊徑當上當朝宰相的座上賓，還立下功勞，最終成就一段佳話。

謝霁看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喻辭，當初喻辭坦坦蕩蕩說明自己心意的時候，他是驚訝的，但是很快就接受了，所以他現在看到這些也沒有感覺不适，只是有什麽閃過，他想起付言這個案子。

男子？

“跟表少爺游玩，談話，只跟表少爺還有同窗好友出去”是付言小厮說的。

“當時表少爺勸少爺不要置氣。”

“那日下雨夫人說不去，少爺說很想去，而且已經早早準備了。”

……

那日審問一些被忽略的細節突然破土而出，謝霁回憶起來有些怔愣。

這在外人如知州眼裏看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看他盯着臺上的人，以為他是歡喜這些，直接拍掌叫人進來。

等謝霁回過神，發現自己旁邊跪坐着一個清秀幹淨的男孩，眼裏竟是嬌媚，一笑一颦都是帶着勾引。這會起來給他斟酒，斟完後故意軟軟的要倒在他懷裏。

謝霁就是這會發作，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冷聲道：

“知州大人，我以為你是個清廉的官了，為兒子請我吃頓飯沒什麽的，我也理解，畢竟愛子心切，如今你這算什麽？”

“少卿大人，我……”

不等他辯護，謝霁直接撩袍子走人，沒給他機會。

謝霁上了馬車，無端覺得車上悶熱的很，拉開簾子透着氣，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作用，他想起喻辭，想到喻辭平時鍛煉得當，挺拔如松，絕不會是那酒桌之上那種身段腳軟的，還是要竹子一般堅韌的才好，才喜歡。

這種念頭出來，謝霁突然意識到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裏有問題，最後歸咎喻自己無端把喻辭和那種人比較，于是覺得悶氣更甚，喊着言一快些回去煮點醒酒茶喝喝，去去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