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摩非奧姆莊園(6)

摩非奧姆莊園(6)

天放晴了。如今天光大好,零星幾片雲朵懶洋洋地飄在半空,溫煦的日光鋪滿大街小巷,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濕潤氣息才能讓人記起這幾天下的大雨。

“看樣子最近幾天都不會再下雨了。”譚彤望了望天空,随意地說了句。

“那就更方便我們做任務了。”白雙應道,“畢竟接下的兩個任務看起來都要出門呢。”

此時,四人正走在街道上,街上人比上次還要多。

走着走着,廖梧問:“那個蝴蝶的村莊到底是什麽?”

“誰知道?”譚彤将雙手放在腦後,“哎呀,總說任務幹嘛,天氣好不容易晴一次,難道不該好好享受嗎?”

白雙苦惱地喊了一聲:“譚姐姐。”

譚彤沖她眨眨眼。

“我認為我們可以去打聽打聽那個叫賽特的少年。”只有許仁認真地回答了廖梧的問題。

許仁做出幾個手勢:“他曾經是蝶坊的捕蝶人,又因為被趕出蝶坊的事被人所知,所以我們可以在蝶坊附近找人問問,或許能找到他。”

提起蝶坊,廖梧不由嘆了口氣:“可惜那位萊特溫特小姐不願見我們,不然我們也不用這麽辛苦找人了。”

他們認為蝶坊肯定是重要線索,尤其是萊特溫特小姐。作為蝶坊的主人,日日跟蝴蝶打交道,她肯定知道很多有關蝴蝶的事,沒準就有他們得到的蝴蝶骨頭呢。

既然萊特溫特小姐不願意見他們,他們就從賽特身上下手,再慢慢順到蝶坊上。

白雙也表示同意。

于是三人不顧譚彤的反對,到蝶坊附近詢問賽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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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站在了賽特家門口。

廖梧敲了敲門,沒有動靜。他又敲了敲。

隔壁有人冒出頭:“別敲了,人不在。”

“麻煩問一下。”廖梧态度溫和,“你知道賽特在哪嗎?我們找他有點事。”

“他進山捕蝶去了,可能得好幾天才能回來。”

這就麻煩了。

幾人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地皺起眉。

“看來這就是天注定咯,既然如此,”譚彤拉起白雙的手就要走,“走吧,雙雙,我們去逛逛!”

不等白雙反駁什麽,整個人就被譚彤拉走了。廖梧和許仁兩人并肩走着,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後面。

他們知道雖然譚彤看上去不太着調,但還是很靠譜的,也就沒說什麽,而且他們也需要時間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

廖梧被譚彤喊去幫忙了,臨走前讓許仁在這等他。這時有個小姑娘跑到許仁面前。

“先生,買花嗎?”

許仁本想直接拒絕,不過他餘光瞄了一眼附近的廖梧,又猶豫了。他看着姑娘籃中藍色的花:“這是什麽花?”

姑娘眼睛彎彎:“月亮花。”

月亮花?許仁想到他們的任務——月亮的果實。

見許仁一愣,姑娘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開玩笑啦。”

她從籃中拿出一朵,許仁看清了這花的全貌,銀色的葉子,藍色的花瓣,花尚未盛開,淡藍的花瓣緊緊裹在一起。

“你看上去像外來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當地的花,我們叫它篍沵,在蝴蝶的語言中是不可言語之聲,也是神聖的月亮。”姑娘笑時露出虎牙,“是很美的花哦。”

所以,是因為這樣她一開始才說是月亮花吧。

“蝴蝶的語言?”許仁問,“蝴蝶也有語言?”

“據說它們的每一次振翅都蘊含着人們無法知曉的語言。”

“為什麽是月亮?”許仁還記得他們見過的圖案的主體是蝴蝶和月亮。

“聽說蝴蝶和月亮間有着神秘傳說。”姑娘說,“但那是老人才知道的了,我也不清楚。”

許仁接過她手中的花,那花到他手上的一剎那綻開了,露出其內火紅的蕊。

“花也有靈性,它很喜歡你。”

注意到許仁在看花蕊,姑娘笑着:“熾烈的真心。”

廖梧回來後正準備給許仁看看他看到的一塊花紋特別奇特的小石子時,許仁遞給了他一朵花。

廖梧略帶疑惑地接過:“這是?”

“花。送你的。”許仁只這麽回答。

廖梧盯着手中的藍花,思緒萬千。他忽的回憶起在精靈小鎮時,他也曾送過許仁一朵藍花,當時只是玩笑,而今卻完全變了意義。

他感到現在似乎有某種花的藤将兩人牢牢纏在一起,一時間,周遭的喧嚣讓位給兩人的靜谧。

“我非常喜歡。”廖梧展開笑顏。

有那麽一瞬間,許仁感覺廖梧像是要吻他。

“我們的玩耍計劃泡湯了,各位。”譚彤的聲音打斷了兩人。

兩人扭頭看去,譚彤和白雙身邊又跟着一個紅頭發的少女,正是塞雷內拉。

“我們剛剛在一個巷口發現了羅西小姐。”白雙解釋道。

廖梧幽怨地看着譚彤,譚彤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他收回眼神:“我記得是裏德管家帶她出來的。”

“顯然他們不小心走散了。”譚彤說,她的眼神從塞雷內拉身上掠過,“看得出來羅西小姐是真的很喜歡我們雙雙呢,一直跟着。”

“羅西小姐。”白雙叫了她一聲,塞雷內拉沒有反應。

“塞雷內拉。”白雙換了個稱呼,她看到塞雷內拉動了動。

于是白雙問:“塞雷內拉,我們先把你送回城堡好不好?”

塞雷內拉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口:“找裏德。”

看樣子她是不找到裏德就不走了。

“我們怎麽知道裏德管家在哪?”譚彤抱怨道。

裏德在面前的教堂停下,他猶豫着。

塞雷內拉會在裏面嗎?

他們當時路過教堂時,他只彎腰撿了個東西,一回頭,塞雷內拉就不見了。

裏德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推開門,走進教堂,就仿佛奔赴刑場。

空蕩的,沒有人。塞雷內拉似乎不在這裏。裏德準備離開。

“弗萊明?”

裏德整個人瞬間僵住,他緩慢轉過身,看到來人熟悉的深棕頭發,他斟酌着說道:“好久不見,拜爾伯格神父。”

拜爾伯格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們曾是那麽好的朋友。多少個學習的日子,他們共閱同一本書籍;多少個和煦的午後,他們在暖陽下暢聊;多少個寧靜的夜晚,他教導他彈奏鋼琴,聽那悠揚的旋律飄在夜間,即便到現在他也只會辨別琴鍵。

直到那次他無緣無故的失蹤,打破了這一切。當十多年未見的朋友突然出現,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曾親切地呼喚對方的名字,蘭伯特,蘭伯特,可現在他卻喚他“拜爾伯格神父”。

拜爾伯格走近他,他終于看清了裏德的模樣:“你的衣服?”他知道裏德身上穿的是羅西先生家管家的服飾。

“顯而易見。”裏德臉上是客氣的微笑,“我現在是羅西先生的管家。”

拜爾伯格愣在原地。他知道羅西的有個管家姓裏德,可世界上姓裏德的人那麽多,怎麽偏偏會是他弗萊明·裏德?

“你!”拜爾伯格只覺得有陣火氣沖上來,這從未有過,他一直都是一個溫和的人,“你去投奔了羅西!你知道我們發過誓要永遠信奉蝴蝶嗎!你怎麽能背棄曾經的承諾!你怎麽能!你,你……”

裏德搖搖頭:“這是最好的選擇,你看看現在的你吧,多麽狼狽。”

拜爾伯格沖上去抓住他的衣領。

裏德近乎冷靜地抓住他的手腕:“別這樣,拜爾伯格,這些年那麽多人都走了,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你可是,你可是……”你可是我最親近的人啊,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我的信仰,你也應該領會。拜爾伯格說不出話。

裏德抱歉地笑了笑:“我知道你難接受,但是,我只是個俗人,沒有你那樣的理想,我只是想生存下去。”

拜爾伯格深呼吸幾下,他松開裏德的衣領,眼中只剩下冷酷:“所以你來做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我只是來尋找小姐,不過她似乎不在這。”

“好。”拜爾伯格冷漠地看着他,“滾出去。”

據許仁在賣花姑娘的信息,幾人準備去教堂問問拜爾伯格。

許仁幾人前往教堂的途中遇見了裏德,塞雷內拉一看到他就跑過去抱住了他。

裏德對他們笑了笑:“感謝客人們找到了塞雷內拉。”

“沒事。”譚彤揮揮手。

塞雷內拉又跑回來抱住白雙,她把一個小玻璃瓶塞給白雙。

“這是什麽?”白雙瞧了瞧,小玻璃瓶中裝着金色的粉末,像金色的流沙,晃一晃能看見其中幹枯的小花朵,“禮物?”

塞雷內拉點點頭。

“謝謝。”白雙笑着,“我很喜歡。”

他們走進教堂,拜爾伯格正站在門口,看起來有些失落和狼狽。

“拜爾伯格神父,怎麽了?”廖梧問。

拜爾伯格整理整理衣服,轉頭看向他們:“沒什麽,只是遇見了一個走錯路的老朋友。”

聯想到剛剛遇見的裏德,許仁猜拜爾伯格口中的老朋友或許就是裏德。

“所以?”

拜爾伯格眼神堅定:“所以,我更加堅定了我的信仰。”

拜爾伯格又問:“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廖梧說:“我們從別人那聽來了蝴蝶和月亮的事,我們想了解一下蝴蝶的傳說,不知道神父知不知道?”

“啊。”拜爾伯格露出了然的表情,“這都是很久以前的傳說了。”

“在一個月夜,月光灑在蝴蝶的巢穴,銀藍的光輝籠罩,那麽寂靜。衆蝴蝶的注視下,那蝴蝶的王破繭而出,帶來了月亮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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