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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一刻,喧嚣了一整日的城市沉寂了下來。
遠郊的濱海大道上車輛稀少,一輛白色路虎攬勝連超七八輛車,極速駛向臨海而建的超五星酒店。一紫一紅兩輛超跑緊随其後,幾次将要追上,都被路虎輕松甩開。
進了酒店後,路虎徑直開入地下停車場,在負二層轉了大半圈,才停到了電梯附近的唯一空位上。
尾随至此的兩輛超跑也停了下來,卻并未開門下車。隔了三四秒,一個女孩從路虎上跳了下來。
女孩非常年輕,乍看之下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她步履輕快地走到紅色跑車邊,曲起食指敲了敲駕駛位那側的車窗。
停在後頭的紫色跑車車主隔着車窗看清她的臉,詫異之餘,立刻走下了車子:“路檬?”
路檬回頭看去,見是熟人,揚起下巴挑眉問:“賀二?你追我幹什麽!”
賀齊光笑了笑:“沒大沒小的,叫二哥。剛剛你從我們旁邊飙過去,我哥們說開車的是個妹子,我不信,就跟他打賭追過來看……我說女人怎麽可能把車開得那麽狂,原來是咱們路檬妹妹。你這一手是跟誰學的,還挺湊合的。”
路檬揚眉笑道:“不是我湊合,是你們菜。”
這話雖失禮,可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甜,聲音也清脆悅耳,絲毫都不叫人讨厭。
賀齊光擡起手腕看了眼表:“大半夜的,你怎麽往這兒跑?”
“我過美國時間。”
“你不會是趁你爸媽睡着偷溜出來的吧?二哥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上車,我送你回家。”
路檬躲開賀齊光的手,轉了下眼睛,狀似無意地說:“前幾個月有個朋友讓我幫忙看新得的米萬鐘奇石圖,東西是真的,可我總覺得似曾相識,直到剛剛看到你,才突然記起來眼熟是因為小時候在你爺爺家的書房見到過這幅畫……”
而賀家的人裏,只有最不靠譜的賀齊光能幹出偷自家的字畫出去賣的事兒。
賀齊光仿佛噎住了,頓了頓才說:“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那幅畫。”
路檬哈哈一笑,舉起左手揮了揮,扭頭就走。賀齊光和同伴的目的地也是這間酒店,停好車後,顧嶼走下紅色跑車,打量着路檬的背影問賀齊光:“你認識她?”
賀齊光低頭點煙,随口“嗯”了一聲:“路時洲的堂妹。”
顧嶼轉頭看路檬的背影,她一邊走一邊随手将長卷發紮成馬尾,擡手間不經意地扯開了白襯衣的領扣,露出了一截纖長的脖子。
電梯到的慢,片刻後,三人在電梯間重聚。
路檬受不了煙味,勒令賀齊光即刻扔掉煙,賀齊光不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起了嘴,直到電梯升到12層,賀齊光才停止逗她——一個穿抹胸包臀裙的高挑美人走上了電梯。
賀齊光肆意慣了,投過去的目光毫不收斂。美人仿若渾然不覺,撩着額發瞥向路檬,自認為無論身高、身材、顏值都完爆穿白襯衣、牛仔短褲、板鞋的路檬,收回目光時,美人妝容精致的臉上多了幾分優越感。
美女一走下電梯,路檬立馬朝賀齊光翻了個白眼:“你前一段不是為了我堂嫂要死要活,還跟我堂哥鬧翻了嗎?失戀才幾天,就色眯眯地盯着路人看。”
賀齊光脾氣好,并不惱,笑着說:“怎麽就色眯眯了?見到漂亮的異性多看兩眼,這和欣賞一幅畫一片景的性質一樣。”
“哪漂亮了?一點也沒覺得。”
“我們男人的審美,和你這種傻丫頭說不通。”
一路沉默的顧嶼突然開了口:“你只代表你自己的審美。”
聽了這話,路檬笑着比了個打臉的動作。
賀齊光瞪向顧嶼:“你不拆我的臺能死?”
顧嶼倒不是故意拆賀齊光的臺,而是覺得剛剛那位實在太豔俗油膩,遠比不上眼前的這位路小姐養眼。仗着渾然天成、無須雕琢的美貌,她甚至連唇膏都沒塗,個子雖不高,比例卻很好,一雙白皙的腿格外修長。許是因為長期晝夜颠倒,路檬的臉色略顯蒼白,可膚質完全經得起電梯裏的強光探照。
賀齊光和顧嶼要去酒店頂層的酒吧,而路檬在三十層下。電梯重新閉合的時候,顧嶼問:“她成年了沒?”
賀齊光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路檬?她大學都畢業了,也就看着小。”
沒等顧嶼作聲,賀齊光便詫異地看向他:“……你不會對她有興趣吧?這就是一小霸王。”
“小霸王?”
“一起長大的孩子哪個沒挨過她的欺負?季三比她大四歲,個子高一截,從小被她追着打到大,不是讓她,是真打不過……”
……
路檬到的時候,衆人已經喝到微醺。百餘平的行政套房裏擠了不下三十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鬧哄哄的一大堆。路檬正餓着,就誰也沒招呼,徑直坐到觀景窗的沙發前,撥開茶幾上橫七豎八的空香槟瓶,拿起了僅有的一塊提拉米蘇。
剛吃了一口,半醉的倪珈便搖搖晃晃地拎着兩只威士忌杯坐了過來,攬住路檬的肩說:“姐姐過生日你居然最後一個到,真沒良心。”
路檬嫌倪珈身上的酒味重,揮掉她的爪子,往旁邊挪了挪:“一睡醒就過來了,還有吃的沒?這蛋糕膩死了。”
“想吃什麽随便點,”倪珈重新攀了上來,醉眼朦胧地用食指勾住路檬的下巴,“讓你好好拾掇一下自己,怎麽妖嬈怎麽來,你這別是連臉都沒洗吧?”
路檬翻了兩頁餐單,要過三文魚排和鮮蝦飯後才問:“妖嬈給誰看?”
“我今天叫來的男人都是沒主兒的,你看上哪個我給你介紹。”
“沒興趣,你自己留着吧。”
“從你被裴湛拒絕,到現在已經四五年了吧?還沒走出陰影呢?十七歲的事兒你準備記到七十?”
路檬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倪珈在說什麽。這些年來,這件事還是第一次被人提起。當初她喜歡裴湛喜歡得要死要活,如今卻全然記不起上一次想到這個名字是什麽時候了。
“喝多了吧你?上輩子的事兒還翻出來說。”路檬擡手看表,“我雇人在酒店對面的島上放煙花給你慶生,一刻鐘後開始,在陽臺上能看到吧?”
喝了一整晚酒,衆人正想出去透氣,聽到有煙花,立刻說下樓自己放。
路檬叫的餐還沒送來,便只打了通電話讓人把煙花搬到空地上不要動,并沒同他們一道離開。
關掉震耳欲聾的音樂,吃掉魚排和飯,路檬慢吞吞地化了個妝。倪珈他們遲遲未歸,百無聊賴間,她抄起倪珈落在沙發上的羊絨披肩走出套房、上了電梯。
深秋夜風涼,一走出酒店大堂,路檬就裹上了披肩。不遠處的煙花燃得正熾烈,路檬停住腳步看了幾秒,手機正巧響了。
倪珈催她早些過去,一句“就來”還沒說出口,路檬的目光忽而一滞——時隔四年再見到裴湛,她倒沒生出什麽感慨,只是才聽倪珈提起就遇上,這樣的巧合讓她略微有些詫異。
裴湛與兩個同伴并肩站在酒店外的臺階上,像是在等車。他左側的中年男人正同他說着什麽,他沒搭話,嘴角始終噙着漫不經心的笑,抽完一根煙,很快又點了一根。
裴湛側頭點煙的時候,餘光掃到了僅隔三五米、正一瞬不瞬看向他的路檬,便順勢看了過來。路檬并非扭捏的人,望了眼旋轉門上自己的倒影,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同他打招呼。
她的情緒毫無波瀾,可莫名其妙的,不到十步的距離,卻仿佛走了一公裏。路檬最煩虛僞的客套,然而除了一句俗爛的“這麽巧啊,好久不見”,一時也想不出別的開場白。
哪知還沒走到裴湛面前,助理模樣的矮個年輕人就先開了口:“私人時間,齊先生不簽名不合影。”
裴湛投過來的目光很是陌生,繼而對中年男人說:“還說自己沒知名度,從機場到這兒,你被認出了多少次。”
直到他們上車離開後,路檬才記起站在裴湛身側的這個中年男人是剛剛獲了國際獎的知名劇作家。裴湛竟以為她是來要簽名的書粉……
……
放完煙花,人走掉大半。回到套間後,倪珈招呼沒離開的去酒店頂層的酒吧,路檬不肯去,她便和另幾個留下陪她開黑。
片刻後,整日纏着路檬開小號帶自己躺贏的倪珈在目睹了她用花樣百出的小學生操作各種送人頭後,無語地發起了投降:“你特麽沒喝就醉了?”
倪珈的表姐也覺得詫異:“檬神這是怎麽了?蔫頭耷腦的……被誰欺負了?”
倪珈“切”了一聲:“只有她欺負別人,哪有人敢欺負她。”
“我還真被人欺負了。”路檬扔下手機,一字一頓地說,“我剛剛遇到裴湛了,他……不認識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隔了三個月才開文,寶寶們還在嗎-3-
前十章每章送66個小紅包,明晚六點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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