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恩人在哪
無論如何,上一世他曾替她擋過一劫。
那情景仍歷歷在目。
三月二十一,是恩義侯府大老爺的好日子。大老爺靳光早些天得了襲爵的聖旨,卻一直沒有慶賀,就等着靳瓊生辰這天,借着嫡長女的及笄禮熱熱鬧鬧辦上一場。
靳瓊的及笄禮畢,做客的小姐們安置在了西暖閣。她察覺到靳漪在杯中做了手腳,借口身體不适回了自己的院子“薰衣閣”。
用過午膳,一群小姐進門探望。說是探望,多是為了與她別苗頭。天真少艾的姑娘們總想見識,所謂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
結果,當靳涵推開房門,她和二皇子正在推攘拉扯。衆人親見二皇子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皆用鄙夷的眼神看她,還有幾位小姐當場痛罵她攀龍附鳳、不知羞恥。
明明是在反抗,從別人嘴裏出來成了勾引。
她無從辯駁,稀裏糊塗被帶到正院接受老夫人的審判。
老夫人失望至極。
板上釘釘的太子妃啊,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走,真是讓她老人家痛心疾首。
她跪在地上時,一心想着是誰設的局,根本沒注意到有只貓徑直沖她的臉撲上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護衛出手迅如閃電,赤手空拳揮開波斯貓。
這件事,前世她并未過分放在心上,一個護衛而已,遵從的是主子的命令。但如今細細想來,
除了太子殿下和蕭王,這個護衛也算是她上輩子為數不多的恩人。
無色沉吟不語的功夫,香蕙保持着低頭哈腰的姿勢,未見半點動彈。許久之後,女童才開口:
“好了,我送你出府。不必擔心我,一會我自有辦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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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然成竹在胸。
香蕙不敢再勸,她已萬萬分确定,眼前的三尺童女真的是她服侍多年的五小姐靳漣。甚至,她不經意間的神态和眼神,比從前的五小姐還多了一分肅殺之氣。這份魄力若是放在成年人身上,自然叫人折服,可放在一個孩子身上,卻讓人莫名害怕。
但五小姐怎麽說也留了她一條命。
“事情淡下來後奴婢怎麽和小姐會合?”
“桃花庵。”
無色丢下三個字,小跑着前行。走走停停,始終與香蕙保持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她打算讓香蕙從東北角門走。東北角門一般僅供廚房泔水進出,且位置偏僻,只有一個瘸腿的小老頭看守。
從正院榮德堂走到她住的薰衣閣,約莫一刻鐘。接着穿過一片竹林和人工湖,就能看見不對外開放的東北角門。
微風徐徐,竹葉撲撲,滿眼的綠意叫人心曠神怡。世界倏忽變得靜寂。
拐上翠竹夾道後,無色放慢腳步。
迎面而來的小丫鬟,步履微亂,劉海被風吹得翹起。不是靳雅的貼身侍女杏兒又是誰?
她側過身子,假裝仰頭望着在竹林中穿梭的雀鳥。伴着鳥兒尖細的啁啾聲,黑色的小點在竹葉之中亂飛一氣,如蘸滿墨汁的神仙畫筆,筆走龍蛇,全無章法。
大概是無色這具身體實在太小,杏兒根本沒當她是個“人”,就這樣背對着擦身而過。
無色嗅到她身上香汗淋漓的味道。
靳雅的院子在東面,要去薰衣閣直接穿過小花園就是,杏兒有什麽理由繞這麽一大圈,除了避人耳目,想不出其他。
無色在翠竹夾道的盡頭轉了個身,杏兒的背影逐漸模糊,直到徹底看不清,香蕙才從旁邊竹林中拱出頭,朝前小跑過去。
“小姐,她會不會去我們院子?萬一……”
“她的确是去我們院子,關窗子。”
“啊?”
香蕙聽得迷糊,卻也知道眼下出府要緊。
事不宜遲。
東北角門清晰可見了,守門的小老頭正歪在一塊鋪了褥子的大石頭上打呼嚕。
連調虎離山都用不上。香蕙放下門栓,身子一閃,人便出了侯府。
她在逼仄的長巷裏撒開了腿,胸口一股熱浪奔湧,狠狠拍打着五髒六腑。難以言說的激動和緊張充斥整個心房。
長巷仿佛看不見盡頭。
香蕙逼退眼底的淚意,緊咬牙關。跑吧跑吧,跑出這條巷子就徹底自由了。從此以後,她就叫做天涯,沒有香蕙這個人,不會再有。
她右手緊貼胸口,不自覺将那塊東宮令牌死命捏住。如果胸口那份灼熱可以化作火焰,定要将木牌,甚至将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嘭”的一下,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撞得香蕙眼冒金星。
香蕙揉了揉額頭,這是人嗎,是鐵塊做的吧?
她細眸一掃,男子相貌普通,神情嚴肅,嗯,臉似乎有點僵。他身穿靛藍葛布長衣,身材颀長,腰間挂着彎刀。他身後一道雪白長牆,牆頭嵌着波浪形的青色琉璃瓦。
看樣子,他是從牆裏直接跳出來的,身手這麽好,想來是這處府邸的武師。
香蕙本以為男子會道個歉,或者詢問她有否撞傷,誰知男子只是死死盯着她。兩人大眼瞪小眼,寂寂無聲。
香蕙暗道倒黴,揉着腫痛處繼續朝大路走。照平日的脾氣,她定會罵上幾句,不過今日要辦大事,只好作罷。
無色不知道巷子裏還有這段小插曲。她沿着人工湖悠哉悠哉漫步,停在花園的藤椅秋千處。
這裏離靳漪的院子“暢然居”很近。
秋千架布置得像仙女的寶座,扶繩和靠背上綴滿綠色的藤蔓,镂空的小孔裏紮了幾朵月季和栀子花,兩側扶手上覆着柔軟的黃鼠狼皮椅袱。
侯府的人都知道,這百花秋千是三房七小姐靳漪的專屬。誰要是敢偷偷坐上去,必然招來七小姐一番打罵。靳漪是三太太冷氏的眼珠子,脾氣勝似公主。
無色袖珍的身體在藤椅中盡情舒展,她幾乎可以完全平躺進去。迎着柔柔清風前後晃蕩,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她合上雙眼,嘴角噙笑,真是惬意無比。
果然,搶來的東西享受起來更痛快。她似乎有點理解靳漪對她的執念了。
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再加上女紅繡活,夠一位貴女忙的,如果再學點四書五經掙幾分才名,那還真沒有多少閑暇功夫。可靳漪的時間,似乎都留給了她。
對于靳漪而言,靳漣顧影自憐是錯,冷漠清高是錯,視而不見是錯,針鋒相對仍是錯。兩人不能井水河水兩不相犯,亦不能撕破臉孔互相痛擊。
想起她叫五姐姐的樣子,無色幾欲作嘔。這個女人真的好讨厭,纏着她相愛相殺。
上一世的歷史告訴她,靳漪真正在乎的從來不是做個高門貴女,她在乎的只有七個字:踩她,踩她,踩死她。
她做太子妃,靳漪就要做皇後;她做皇後,靳漪就要做太後;她如果做了太後,靳漪怕是得想做太上皇了。
無他,靳漪想要的就是成為一雙腳,讓她做泥,然後以碾壓之勢将她踩成齑粉。
那樣才夠爽快。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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