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

第 56 章

次日一早，徐嬈起床後，張懋凡早已不在屋內。

她去下街找他，站在垃圾推旁盯着遠處的平房看了一會兒，重新回到街口。

張懋凡從家裏出來，走到馬路上，隔遠就看見她站在街口，慢慢走過去，“徐音音，你怎麽來了？”

徐嬈的視線從排水渠上離開，看向他，他的眼眶是紅的，應該剛哭過。不知怎的，徐嬈心裏也跟着難受。

“我切了蛋糕，外公讓我喊你去吃。”

水渠底下很髒，流淌的水就算是清澈的，看起來還是跟黑水一樣。

張懋凡草草看了水渠一眼，“大早上的吃什麽蛋糕啊！”

徐嬈大步向前走，“你必須吃，我節衣縮食買的蛋糕沒在你生日的那天吃上，今天再不吃，就該壞了。”

“那可是因為生日撞上高考，我特意定制的吉祥蛋糕。生日過了，但是高考沒過啊。”

大大咧咧說完，徐嬈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沒腦子。

剛出了這檔子事，還說什麽高考嘛。

“你說得對，高考也很重要。”張懋凡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徐嬈心裏鼓搗一陣，想安慰他放寬心态，高考別那麽喪氣，大不了再來和自己讀一年高三。

話到嘴邊，她及時收了回去，幸虧沒說出來，太晦氣了。

“吃了蛋糕，高考那兩天我再去學校給你加油打氣的。”徐嬈惬意地揮了揮手，“你肯定橫掃陰霾，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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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高考第一天早上七點多，徐嬈從床上彈起來。

二樓一大清早就開始忙活，王娟罵林波的聲音實在太大，她也沒心思睡下去了。

今天林柯一高考，王娟一大清早就起來拾掇自己。

穿着旗袍，一邊做好運早餐，一邊罵林波兒子高考，他一當爹的還不起床。

徐嬈下樓耍了一圈，回來時碰見林柯一蹲在藥房門口，她以為他緊張出來緩口氣，誰知道那家夥只是蹲在那裏打游戲。

徐嬈問他：“好歹是高考，你不緊張一下表示表示？”

“有什麽好緊張的。”林柯一的視線完全在手機上，看了徐嬈一眼壓低聲音說：“我知道我的水平，再緊張努力也就那點分。”

“大不了重來一年嘛。”林柯一說得很輕松，“那時候有點追求，想考個好大學，到時再緊張。”

徐嬈很羨慕他這個心态，就算今年是真的有所求，他或許也是這副郎當樣子。

“林柯一，上來吃飯。”王娟站在陽臺上，俯身看向藥房，看見林柯一在打游戲，火氣蹭上來，她不想在今天罵他，只得忍着，推到高考後再說。

“嬢嬢，你穿旗袍好好看！”徐嬈仰着頭，王娟穿了一身淺綠色旗袍，手裏再拿着湯勺，湯勺配旗袍，有些突兀。

“今天高考，穿旗袍是旗開得勝，很多人都穿的。”王娟手拿勺子轉了一個圈，“你凡青阿姨給我選的。”

徐嬈笑道：“更好看了！對了，嬢嬢，我待會跟你們一起去學校吧。”

“可以啊！”被徐嬈誇好看，王娟笑得更歡喜，“音音，沒吃早飯來我家吃，吃完一起去學校。”

“我吃過了。”

徐嬈一溜煙跑回家，翻箱倒櫃，總算把自己壓箱底的裙子拿出來。

這條旗袍剛買來的時候，她覺得太長，而且有點穿不下去。吃了那麽久的減脂餐，瘦是瘦了一些，應該能穿上。

徐嬈熨完旗袍，穿在身上對着衛生間裏的鏡子轉了一圈。旗袍的整體顏色是不怎麽亮的紅色，穿在身上很合身。

“會不會有點誇張了？”徐嬈對着鏡子自問。

鏡子裏的人下巴已經變尖，雙下巴也看不見了，以前肚子能将旗袍撐得鼓鼓的，現在鼓出來的地方已經平了。

“管他的，老娘最好看。”

減了肥，能将以前的衣服穿好看，有可什麽糾結的。

雖然如此，徐嬈還是套了一件校衣。高中的校衣是紅色的，紅色比旗袍的顏色亮，搭配起來不突兀。

到了學校門口，徐嬈才覺得這件校衣有些多餘。因為來送考生入考場的很多阿姨姐姐都穿了旗袍，而且紅色居多。

徐嬈直接将校衣留在車裏，陪王娟林波目送林柯一入考場後，幾人又在人堆裏找張懋凡的身影。

留校的考生幾乎都站在校園超市的門口或者是考場警戒線附近。今天穿校服的人不多，徐嬈先從穿校服的人找。

掃了一圈，沒找到。

她昨天下午來陪張懋凡看過考場，他的考場是在高二的教學樓區。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在去考場的那條路上等着。

高一高二與高三的教學區分成兩部分，主道分成左右兩條道通往，右邊那條道可以去高一高二教學樓，徐嬈就站在分叉口那裏找。

警戒線一撤，考生一擁入場。

校門口傳來校外人陣陣高考前的叮囑，很吵很鬧。

徐嬈鎖定那個垂頭走在人堆裏，身穿灰色T恤的人。他的胳膊肘上貼得有紗布，在他走向分叉路的時候，徐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聲音有點大，周圍的人似乎都看向自己。

徐嬈覺得臉熱的同時，圍在她身邊的家長又開始一陣加油打氣，她并沒有尴尬多久。

張懋凡聞聲看向圍網外，她穿着旗袍，在朝陽底下很引人注目。

她的口中似乎在喊“加油！”。

“考完請我吃火鍋！”

張懋凡站在原地怔了怔，沖她揮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