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

第 59 章

次日一早，還睡夢中時，徐嬈就聽見廚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張凡青早上煮了皮蛋瘦肉粥，徐嬈十一點起床，去廚房看了一眼，粥都結塊了。

今天初一，張凡青要回老家去祭拜父母。徐嬈早上睜開眼迷迷糊糊地說要陪她去，張凡青只讓她呆在家補覺。

張懋凡早上和張凡青一塊走的，徐嬈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室裏的床鋪鋪得很整齊，徐嬈換掉睡衣，直接跳上去擺成一個大字，整齊的床鋪現出褶皺凹槽，見狀，徐嬈心安理得去衛生間刷牙漱口。

樓下林柯一跟着孟雯去了她家，徐嬈下樓吹風的時候，王娟送走兒子兒媳後，從藥房裏拿來一副乒乓球拍手靠着球臺催林波趕快下樓打球。

林波呆在家裏嚷嚷，“我不打，天又冷風又吹的。”

“嬢嬢，你要打乒乓球啊？”徐嬈掏出雙手，放在嘴前吹了吹氣，走過去，“要不咱們倆試試。”

“好啊。”王娟扔了一個乒乓球拍給她，“我來發球。”

“你青姨什麽時候回來？”

黃色的乒乓球飛過來，徐嬈快速擋回去，“後天。”

來回拍了兩次，王娟就被徐嬈蓋了帽，乒乓球掉在地上，王娟彎腰去撿乒乓球，誇道:“不錯呀，音音。”

徐嬈也不謙虛，“我大學體育課選的乒乓球，期末考試可是得了九十分的。”

只是大二那年，手慢了，搶課只搶到排球課。每次上課練習颠球時，技術不夠，只能蠻力來湊，颠得手臂青一塊紫一塊。

張懋凡來找她時甚至以為她是與前宿舍的人打架，才被人打成那樣。

事實是她的确和前宿舍的人陰恻恻地打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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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上學期還沒結束她就調了宿舍，以前的有個室友大二也選了排球課，每次她在一旁練颠球的時候，那家夥就會躲在某個蔭庇的角落練習發球。不對着球網練，就對準她練。被對方的球打了兩次後，徐嬈也練習朝對方發球，結果用力過度，差點把大拇指打折。

等開始練習對打時，隔着高球網，她也能将排球用力對着她拍過去。對方想躲，邊上的體育老師只會催對方大膽去接，前室友被體育老師說了兩句後接過她的兩次球，每次手都被砸得不輕。

對方發來的球她敢去接，只是每次都是輕飄飄過網，她還沒跑上去，球就沿着網滾在地上。

*

昨天在樓下打了一個小時的乒乓球，徐嬈自認為運動量已經足夠。正月初，別人都在走親訪友，對徐嬈來說，每天的任務就是裹在家裏刷劇刷小說看短視頻。

以前張芬蘭還在，徐嬈最讨厭的就是這幾天。她能忍受去舅舅家，畢竟外公在那，其餘別的親戚，她看見連人都不認識，還要被張芬蘭逼着叫人。

她說不認識，張芬蘭就會當着別人開玩笑似的罵她讀書讀呆了，連個人都不會叫，誰是誰都不清楚。

那些親戚對她們母女向來不會跟對待別的親戚朋友一樣，會笑呵呵地做做表面功夫。每次張芬蘭說面子話佯罵徐嬈，他們都會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你家這孩子真的看起來就是好呆的，連人都不會喊，能讀什麽書？”又比如“我家小孫女才兩歲，一歲半的時候才看了她的外公一面，兩歲過生日她都能認出她外公來。”

諸如種種，徐嬈一般是當場聽，當場笑嘻嘻怼回去。

怼得對方沒話說了，對方又開始說她一個小姑娘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嘴巴還挺兇。

尤其是對父親那邊的親戚，她每次開怼，臉上從來不會挂笑。

高一那年，徐嬈的二大爺罵張芬蘭不會當媽，教不好孩子，孩子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回老家來看看。

徐嬈當場怼那老頭說是因為他們老徐家的人，血緣太清，一個個心冷血涼的，跟蛇蠍子一樣，她不敢貼老徐家的親戚貼太近，怕心寒死。

話一說完，氣得那個二大爺胡子發抖，徐嬈爺爺當面罵了她一頓，那二大爺還不能解氣。

至此，每次過年，徐嬈都不會回父親老家。反正那兩個名義上為爺爺奶奶的老人也不會記得她。對那邊的人來說，孤女寡母沒什麽好惦記的，她又不是孫子。

三個堂哥結婚她沒去，就是兩個老人過世時去了一趟，其中徐嬈爺爺過世時，她差點大鬧葬禮，直接揚言要跟那邊的人斷絕關系。

張芬蘭過世後，除了去舅舅家看外公，徐嬈已經把所有能斷的親戚關系斷了。

一群只會說話有時連人話都會說的人也沒什麽可聯系的。

李小文過年也回即節來了，徐嬈想約她出來玩，結果女明星回家，各方親戚都想看一下以前的大明星現實生活長什麽模樣，她抽不開身。

刷完短視頻裏的美食教程，徐嬈難得起身，走進廚房。

她手機裏收藏了很多美食視頻，每個都做過，外觀雖然比不上短視頻裏的好看，但是口味不錯。

大學期間出去兼職，她一般喜歡吃什麽，就去什麽店兼職。

斷斷續續做了兩年，煎餅果子，醬香餅，麻辣拌，餃子等等耳熟能詳的面食她都會做。

一般偷學完秘方，她就會轉戰別家。

她的手藝是張凡青與張芬蘭都肯定的，尤其是李小文，特別喜歡吃她做的菜。

張凡青中午回來，也該做午飯等她。列了一張清單，開始準備工作。

正在煎雞排的時候，門被敲響了。徐嬈去開門，來的人是張懋凡。

“你來了。”

徐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手裏提着一份抹茶味的提拉米蘇。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家的甜品，路過看她家的店開了，給你買一份。”

“路過。”徐嬈直接拆穿，“她家店距離大馬路不是很遠嗎？”

張懋凡沒解釋，視線移至她手裏握着的筷子上，筷子尖還沾有被炸成金黃的面糊。

“你在做飯？”張懋凡進屋吸了吸鼻子，一股黃油味。

“對。”徐嬈連忙跑進廚房，給雞翅翻了一個面，“你沒吃午飯的話，在我家吃吧。”

張懋凡走進廚房，幫她清瘦洗肉，“我就是來蹭飯的。”

徐嬈問:“你大伯那邊都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

他這幾天就是因為那個酒瘋子才跑來跑去的，酒瘋子的兒子多年前就聯系不上，這兩天張懋凡又将他送回之前的精神病院。

“你要做什麽好吃的？”張懋凡洗完肉，開始按照徐嬈的要求将瘦肉切成拇指大小。

“到時候就知道了。”

徐嬈将他趕出廚房，廚房并不大，他人高馬大的呆在眼前太擋視線。

忙碌了半個小時，蜜汁雞排還有雞翅才被端上桌。

張凡青打電話過來說要晚點才到，徐嬈挂斷電話後說:“青姨一時半會還到不了，要不先吃點雞排？”

“我不餓，待會青姨回來再吃。”

徐嬈才不管他，夾了一塊雞排美滋滋地吃着炫耀，“随你，但是你确定不吃，很好吃的。”

徐嬈重新夾了一個雞翅送到張懋凡嘴前，在她的再三炫耀和投喂下，張懋凡還是吃了一些。

不過，事後，徐嬈差點想打死自己。

這一勸不要緊，勸了三次直接又把張懋凡勸進醫院了。

吃了兩個雞翅，徐嬈就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但是能忍，緩一緩就可以。

可是張懋凡整個人臉色發白，吓得她趕緊送他去醫院。

從醫院檢查回來，她只好把張懋凡送回酒店去好生歇着。

張懋凡去衛生間撅着肚子蹲了幾分鐘又出來，徐嬈雖然也覺得胃有點惡心，但是看張懋凡難受成這樣，比起那點不适，她更多是愧疚。

高二那年，她嘗試做生物書上的腐乳，漫長的實驗完成後，她拿着自己的實驗結果去找張懋凡，請學霸評價。

結果當天學霸就被她放倒了，當晚她差點被張芬蘭暴揍了一頓。

“對不起。”

看張懋凡有氣無力地從衛生間出來，徐嬈更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廚藝現在還能把吃的人送進醫院。

“沒事。”張懋凡揉着肚子強扯出一臉笑容安慰她，肚中氣很足，砰砰打鼓，“可能是腸胃長時間沒被你做的東西刺激過，突然反應不過來。”

徐嬈:“……”

“沒事的，吐出來就好受多了。”張懋凡也在等，只是每次想吐的時候，一跑到馬桶旁邊，就吐不出來。

這種反胃才真的折磨人。

一說到吐，惡心感上來，張懋凡又跑進衛生間。

徐嬈跟上去拍他的背，見他眼淚汪汪的，還是沒吐出來。

“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給你催吐。”徐嬈提議。

“催吐？”

“我每次暈車想吐吐不出來，又難受的時候，一想到趙曲靈給我講的這個故事，八成都會吐。”

張懋凡只是笑笑點點頭，靜靜聽她掰扯。

“是這樣的，從前有個人坐車暈車，但是呢車上沒有暈車袋，他手裏又只有一個小袋子。吐了一次後，小袋子就裝滿了，結果剛吐完沒幾分鐘，他又想吐了，你猜他是怎麽做的？”

張懋凡隐隐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怎麽做的？吐車裏？”

徐嬈順了順胸口，“那個人直接咽了咽口水，然後把口袋裏之前吐的東西重新吃了，騰出口袋，繼續吐在袋子裏。”

果不其然，正确答案一處來，張懋凡就對着馬桶咆哮。

“徐音音，你說的好惡心。”他停下來，一邊抽搐一邊吐槽。

沖掉馬桶，張懋凡去接水漱口，回頭看見徐嬈的臉色似乎不太正常。

“你怎麽了？”

“你出去。”徐嬈聳高肩膀，“我感覺我也要吐了。”

完事後，肚子果然舒服多了。

只不過張懋凡還是虛，比起之前，現在的惡心感覺少得多。

張凡青回到家，看見廚臺上擺放着雞翅和雞腿以及還沒吃完的成品，連忙打電話問徐嬈。

彼時，徐嬈在酒店挂斷電話。

她就說自己的廚藝怎麽還會傷到人，果然是食材不新鮮。

冰箱裏的雞翅和雞腿原本就是要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