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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風臉上挂了彩，他站在房間門口，濃黑的眼珠子看着門把手，眉上的血痕慢慢往下流。

周漾嘴角被賀風打了一拳，他咧着嘴吼道：“還不快進去？”

血滴上賀風的睫毛，賀風眨眼時握住了門把手。

“你早聽話不就完了？”周漾諷刺他：“其實狗不狗的也無所謂，只要你最後能出道不就行了？”

賀風把門推開一道小縫，一些煙霧飄了出來，宣示房間裏的獨特氛圍，這很難不讓賀風往黃色那方面想。

周漾帶着人撤離，邊走邊回頭看賀風有沒有進屋。

這時候，賀風心裏産生了一個裹滿欲望的想法，也像一顆種子想被種下。

既然他跟林禹安已經達成了這醜惡的交易，那何不各取所需，除了錢，他也要像個實打實的惡人一樣，去享受林禹安的身體。

一道聲音對他說：賀風，這樣有何不可呢？

門被賀風完全推開了，煙霧缭繞，含着危險的香氣，賀風捂住口鼻，他遲疑了幾秒，還是走了進來。

不知哪裏來的風，把房門給輕輕合上了，這道關門的聲音，就像是喊了開始。

賀風完全沒想到，許多男男女女站在煙霧裏，形成白花花一片。

煙霧逐漸散去，身後的門被人悄悄推開，一雙眼睛正在觀察賀風。

林禹安的惡趣味再次刷新了賀風的三觀，賀風轉頭就走，臉色黑沉。

觀察過賀風的黑衣男沖着門縫說：“何必呢？大家都是男人，你就乖乖享受得了，別裝了。”

賀風去拉門，門外幾個大漢死死扳着門框。

“林禹安在哪兒？”賀風的聲音低沉，靜得發冷。

“诶，你們快過來幫一把！”黑衣男沖賀風身後努努下巴。

一個年輕男人慢慢挪過來，想勸賀風似的伸出手，賀風沒看他，一拳揮過去，把人吓得連連後退。

賀風真是生氣到極點了，他将門重重一錘，那些大漢的手指被夾住，疼得嘶氣。

黑衣男往別處看了眼，說：“算了算了，林總來了，放他出來吧。”

賀風奪開門，抓過黑衣男的領子把人甩開，扭頭看向站在走廊裏的林禹安。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動不動瞪着林禹安，有些噬人。

林禹安平靜望着他，朝這邊慢慢地走。

賀風疾步沖林禹安而去，雙拳在身側握得緊緊的。

兩人距離縮到一米時，林禹安停步，賀風氣到嗤笑：“怕我打你麽？”

“有你出手的機會嗎？”周漾的聲音從背後冒出來。

賀風不回頭，他從林禹安清澈的眼中，能看見自己身後人影重重。

“林禹安，你是真惡心啊。”賀風說話時皺眉，唇角拉出嘲諷的弧度，眼中是濃濃的心灰意冷。

“怎麽跟林總說話呢？”周漾撸起袖子就要上，被林禹安盯了眼。

“誰打你了嗎？”林禹安問。

賀風用氣音一笑，他要離開，經過林禹安身邊時，看見走廊那頭也是黑壓壓一片。

“這麽多狗願意為你效勞啊？”賀風斜眼看向他，流露出輕蔑。

林禹安沉了口氣，他這煞有其事的樣子讓賀風覺得很裝，賀風把心裏的嫌惡吐出來：“你真的惡心。”

“談談吧。”林禹安看向他，微微笑着。

“你還笑什麽？你還裝什麽？”賀風揪過林禹安的衣領，整件襯衫被吊了起來，領口勒着他的側臉。

攥緊的拳頭之下，是林禹安那張讓人想撕開的臉，賀風瞪着他的右眼，他唇邊泛笑，梨渦不合時宜的出現。

“林總，換個房間談嗎？”周漾盯着賀風問。

林禹安“嗯”一聲。

周漾領着人朝賀風走來，笑得輕佻：“賀夜明你這是何必呢？好歹你也要為你奶奶考慮吧？既然答應了這條件，就好好的聽話，怎麽能既要又要啊？難不成你還想着，你能是林總獨特的一條狗嗎？”

“眼神收一收了。”周漾強有力的手搭在賀風胳膊上。

賀風嗓音很低，唾棄：“我什麽眼神，只不過是看惡心之人的眼神。”

“你對待金主，就這态度？”林禹安的臉皮笑着，但眼睛涼如冬泉。

賀風揪他衣領更緊，灼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毀成碎片。

周漾嘲道：“一開始大家都這樣，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別生氣了。”林禹安握過賀風的手腕，“走吧。”

賀風還沒松手，周漾向後使了個眼色，一個人上前來，與周漾一起拉開了賀風。

林禹安垂眼，慢條斯理撫平衣領，随即往一邊走去。

周漾命令賀風：“跟上啊。”

林禹安走進一間側廳，不太大，但風景不錯，落地窗外是霧霭成團的山巒，他背對賀風走到沙發邊，宛如站在大山前，沐浴着深藍色的暗光。

背後的門被周漾關上，賀風只是站在原地瞪林禹安的背影。

“你生什麽氣呢？”林禹安回眸，面色冷漠，“你不是處男嗎，我讓你先跟別人發生關系，不是在對你公平嗎？”

賀風毫無波瀾，現在林禹安做出什麽事，說出什麽樣的話，都不足為奇。

“你有什麽不願意的。”林禹安坐下，端過矮桌上的酒杯，跷起腿時人字拖在空中畫了個半圓。

賀風覺得他真的很裝，明明穿的不是皮鞋。

他側眸看賀風：“人生不就是一場戲，玩玩得了，有必要那麽認真，那樣的憤世嫉俗？”

賀風懶得跟他講話。

“賀風，這個世界不會變好了，你往後看到的，也只是一個越來越垃圾的社會，你不适應，就會被淘汰了。”

賀風冷笑了聲。

“你現在不就是在慢慢适應嗎？從你答應我開始？你總不能還是覺得自己很高潔吧？”林禹安說完淺淺一笑，帶着上位者的調侃。

賀風緊繃着臉：“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等會兒吧。”林禹安用酒杯指指對面沙發座。

賀風不想過去，林禹安笑了：“你力氣那麽大，還怕我對你怎麽樣嗎？”

賀風走了幾步，就覺得不對勁，他的身體忽然開始燥熱了，特別是某個地方。

剛才那個房間裏的香氣肯定有問題。

“龌龊。”賀風站定罵道。

林禹安聞言笑了聲。

賀風埋下頭，在自己頸後深深掐了把，林禹安講話的聲音如輕風細雨，引了賀風的注意。

“沒關系，你休息會兒就好了，既然你不想挑人發生關系，我不會再強迫你。”

“你真的惡心。”賀風嘴上恨恨地說，眼光卻黏在林禹安的側臉上。

潔白的，被燈光照得有些毛茸的側臉……賀風眉心一抖，“你出去！”

“不。”林禹安放杯起身，他緩步朝賀風走來。

賀風後退，雙腿靠上沙發，有些恍惚了，眼前似乎看不真切了，全身上下都燥熱難耐。

林禹安白皙臉上，一雙晃來晃去的明亮眼睛，賀風甚至看不清這眼睛裏的嘲弄之意。

林禹安裸露在外的肌膚似乎散發着香氣，他這麽快就走到賀風面前了。

賀風直勾勾盯着他，他的手向下探去，摸了把那裏，笑道：“乖乖的，不要再發脾氣，好嗎？”

賀風照着林禹安一張一合的唇親去，卻都沒找準地方，吻在了他的唇角。

林禹安直挺挺站在原地，任由賀風在他唇間發洩。

賀風渾身都滾燙，整個人如同一棵噴出熱氣的大樹，不給餘地的掠奪，讓林禹安有些找不到空子呼吸。

賀風掐住他的後腰，讓有點站不穩的他貼近自己。

林禹安皺眉，把賀風推了一把：“夠了。”

賀風不聽他的，勢必要把他的唇咬爛，把他推坐到沙發上，然後俯身下來，雙手锢在他身側，狠狠咬時，嘗到了血腥味。

林禹安靠着沙發仰起頭，一手去摸褲袋裏的手機，被賀風中途截住，賀風将他一扯，他倒下，淩亂的發絲有些狼狽。

賀風沒有立即壓上來，那雙充滿欲望的眼，被譏諷挾持，“林禹安，你怕嗎？”

“我怕什麽？”林禹安的雙手被賀風一只手并握，緊緊壓在沙發座椅的凹陷處。

他掙脫不得，卻還是很平靜：“周漾就在房外，只要我一喊，他們全都進來了。”

“是麽。”賀風欺身而上，一膝壓住林禹安的兩截小腿，裂得渾圓的眼睛直盯他：“那你剛才摸手機做什麽？”

林禹安張唇卻被賀風一手蓋住，賀風手掌向下壓，他的後腦陷入沙發，平靜的眼神逐漸有了變化。

“你說我能不能把你捂死在這兒？”賀風低頭，掩蓋不住重重的喘息，他忍得很痛苦，或許下一秒就會把林禹安的襯衫扯開了享用。

他的鼻尖湊到林禹安眼尾，林禹安盯着他，冰冷的眼神充滿警告。

他的氣息留戀地往返，唇去到林禹安側頸，卻抑制着沒吻上。

“林禹安，把你這副僞裝撕成碎片，再拼起來。”賀風埋在他頸邊啞聲問：“那樣你會是一個重新來過的人嗎？”

林禹安眼瞳抖動，他快速垂眸，遮蓋住了自己的情緒，他的話從賀風指縫間溢出：“覺得自己能改變別人，就是一個錯誤的想法。”

“我恨你是這樣的。”賀風的話似乎沒說完，但語氣卻戛然而止，留下終止符。

他說話時的沉靜，讓林禹安覺得那藥效被他挺過去了。

林禹安去推他的腦袋，他猛然挺立，把林禹安的襯衫扯開了咬下來。

紐扣崩裂的聲音伴随林禹安的呼喚：“賀風。”

賀風再次緊捂他的嘴，在他胸膛狠狠咬上一口後來到他側頸舔吻。

林禹安的耳朵是敏感點，賀風在那兒親得黏糊，林禹安側過頭，眼睛眯起來。

藥效逐漸消退，賀風睜開眼，松了林禹安，全身如風般迅速抽離，他站在沙發邊，俯下長睫，手掌虎口揩過唇邊水漬。

賀風這裹滿欲望的種子種不下。

林禹安起身，肌膚大片裸露，清朗的眼睛泛潤澤。

賀風見狀笑了聲，眼尾晦暗不明，他問：“你跟任何人都能這樣嗎？”

林禹安不作聲，只是盯着他，眼中隐約有怒氣。

“祝你玩得愉快。”賀風這句說得生硬，他轉頭往門口走，臉色又變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