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7)
一聲慘叫。
帳篷還是在前面,轉身一瞧,大樹在我幾步之遙。
我按住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卞先生說,童子尿可以破了鬼打牆,我也不清楚這個情況是不是鬼打牆,況且我剛才明明在樹下尿了一泡,怎麽反倒被困住了?
我試着在原地方便,剛才尿光了,此刻半點尿不出來,我醞釀了許久,生生逼出了一些童子尿來。
毫無用處。
我依舊被困在原地踏步,我跨的步子那樣大,距離總是越來越遠,我撐着膝蓋歇氣,那幾個貨睡得跟死豬一樣沉,無論我怎麽大喊,他們像要睡到天荒地老一樣。
肩上的沉重感越來越重,幾乎要将我壓的跪地,我撿起旁邊的樹棍撐地,我擦着冷汗,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沉重感突然又消失了。
☆、頭發
我不報希望的往前走,這次居然走回了帳篷裏,我掀開帳篷想罵她們來着,看見她們睡得那麽安詳,我就沒忍心罵。
我躺回自己的位置上,有些驚魂未定,我側躺着注視她們的背,阿素今兒總算變了一次睡相,她和小蘇都側躺的整整齊齊。
響起剛才撒尿遇髒東西的事,我郁悶地閉眼休息,沒過多久,忽然感到有人躺在了我身邊,那人一路往下的吻着我,一睜眼看,是誘人的阿素!
我與她享受地調情,她緩緩躺平,嬌媚的吟聲斷斷續續,我還沒開始,她就這麽興奮?于是,我把她全身舔了個遍。
我捂住阿素的嘴,小心瞅了一眼熟睡的小蘇,心猿意馬地問阿素,願意給我了?
她眼神迷離地看着我,邊微吟,邊點頭。
我整個心都酥了,解下褲子想要步入正軌的時候,忽而聽到遙遠朦胧的聲音在呼喚我,聲音熟悉的讓我駭然!那分明是阿素的聲音!
我僵在上頭側耳傾聽,身下的阿素勾搭着我的脖子,她迷亂的吻我,還擡起身軀往我身上蹭,我一動不動。
她撫着我的臉龐,勾引十足地問,林臻,怎麽了?你不想要我了嗎?
下一秒,我聽見了更急促地呼喚聲,有小蘇的聲音,有阿素的聲音,還有卞先生和晉宇的聲音,他們重重疊疊的在喊我林臻。
我仔仔細細地環視帳篷,這裏面沒有異樣,我告訴面前的阿素,外頭有人在喊我。
她像八爪魚一樣的纏到我身上來,懶懶地說,我可沒聽見,這山林裏不幹淨的東西多,想勾你魂兒罷了!別聽,我們繼續。
我看着面前發騷□□的阿素,越發的感覺不對,接着腦中閃過阿素側躺的那一幕,我隐隐覺得外頭的呼喚聲才是真正的阿素。
于是我幹幹笑了幾聲,說尿急想要去方便。
她雪白的臉一冷,前額的頭發迅速增長起來,烏黑如墨的發絲覆過了那雙陰冷眼睛,覆過了挺拔小巧的鼻子,覆過了殷紅如血的嘴唇,當烏黑的頭發蓋完她的整張臉時,只聽她勾唇笑道,你不是剛剛才方便過嗎?
面前的東西有一顆讓人膽寒的頭顱,她的前面是頭發,後面也是頭發,頭發與頭發之間已經挨得密不透風,她剛才的臉不過是幻化出來的!
我忙不疊地掀開擋簾要走,卻發現整個帳篷已經變成了一個矮小封閉的墓穴,我顫抖着身體一點也不敢回頭,我告訴她,我腎虛,快尿出來了。
後頭沒有聲音,我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什麽涼涼的東西,我低頭看,脖子已經被黑發給纏住了,我胡亂地去扯這些黑發,越扯越多,它幾乎要纏繞我的全身,我大聲朝外頭喊救命。
幸好,他們能聽見我的聲音,卞先生還問我在哪裏,我哭喪着臉說不知道,他們叫我別動,然後沒了聲兒。
我又掏出師父給的護身符往那些頭發上貼,半點作用都沒有,我想起阿素給我的紙片人,就想去拿,奈何手腳被頭發絲纏得動不了。
我顫聲說,大姐,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找我做什麽呀!
身後的她發出咔咔咔的尖笑聲,我被頭發纏得快翻了白眼,暈暈乎乎的時候,前面突然發出一道燦爛的金光,一把桃木劍飛進來咻咻咻的幾割,身上的頭發逐漸散落,卞先生在外頭叫我抓緊桃木劍。
我照做,手剛放上去,桃木劍就把我朝金光閃閃的前方拉,等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時候,才看清周圍是個密密麻麻的墓地。
他們全圍過來對我噓寒問暖,問我怎麽跑到了這個地方來,我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他們,卞先生聽後,說我被鬼迷了眼睛,所以走偏了方向。
我轉頭看向身後黑壓壓的墳墓,上面沒有照片,不過她的墓型很大,看得出來生前家裏應該有幾個錢。
我跑半天,跑進了一個墳墓裏,也夠匪夷所思了。
又想起剛剛舔了一個女鬼,不禁有些反胃,我嘴裏充斥着一股屍臭味兒,一惡心,我就彎腰嘔吐了。
我沒告訴他們我舔了女鬼的事,只覺得丢臉。
回到帳篷旁邊,我用了兩瓶水漱口,還想再漱口的時候,被阿素阻止了,她說明天早上還要用水,叫我別浪費。
晉宇一挑眉,問我漱口做什麽,他壞笑說,你是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我心虛地罵了一句滾,就鑽回帳篷裏緩神歇息了,我後知後覺發現肩膀上很痛,我扯開衣服看了看,讓我又是一驚!上面有紅紅的手掌印,小小的,像小孩子的手那麽大。
腦海裏浮現起曾經做過的夢,一個紅衣服的小孩,趴在一個男人背上...
我深深打了個寒戰,接着把肩膀上的異樣給小蘇和阿素看,她們面面相觑,難得意見相同地說,過幾天就會消了,這沒神馬。
沒神馬個鬼!!
我坐卧不安,執意拗着阿素陪我去找卞先生,卞先生看過那個手掌印之後,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他說既然留下了這個印子,髒東西已經跑了。
我不死心地去找晉宇,他摸着頭說,沒見過這個情況。
晉宇寬慰我一陣,他說那麽多人在,沒什麽好怕的,要怕也是髒東西怕,周圍有幾個道士,敢來道士窩裏攪弄,遲早得栽。
我翻白眼說,得了吧,除了卞先生,你們幾個都是半吊子!
晉宇有些讪讪,他其實比我還怕鬼,非得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濫竽充數。
我師父的符紙毫不起作用,我甚至開始懷疑他的能力,但上次他拿藤條把阿素打的滿地打滾,又怎麽說?
我睡得不安穩,第二日,他們很早就把我叫醒啓程,我煩躁地搓着頭發,黑着臉上路。
早上大家吃得都是壓縮餅幹,各自拿着水瓶,邊走邊吃。我沒咬幾口餅幹就有些惡心幹嘔,我扶着樹,嘔吐了有一會兒,連黃黃的胃酸也吐了出來。
他們拍了拍我的背,問我是怎麽了?
從昨晚舔過長發女鬼後,我嘴裏的屍臭味兒就沒消失過,面對他們的關心,我還是沒辦法把跟女鬼親熱的事說出來。
我告訴他們,或許是昨晚受了驚吓的原因。這個回答沒叫人懷疑什麽,我繼續死撐着。
我杵着拐杖顫顫巍巍地走路,我覺得身體好像越來越虛脫了,喝水也會嘔吐,所以我什麽都沒吃。
阿素和小蘇見我臉色不好,一人一邊扶着我走路。
小蘇撇撇嘴嫌棄道,瞧你那熊樣,一個女鬼而已,就把你吓得一蹶不振了。
我還嘴道,你來試試?
她用棍子打開灌木叢,輕哼說,我想試,沒得試。
我累得甚至不想說話,就沒跟小蘇繼續鬥嘴。
阿素觀察着我帥氣的美男子臉,她關切地說,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青?還一直出冷汗,要不然你休息休息?
我搖着頭,繼續死扛着走路,沒走幾分鐘我的腿一軟,整個身體一栽差點就摔倒了,還好有她們扶着我,讓我不至于五體朝地地趴下去。
我徹底歇菜了,呼吸也變得困難,喉嚨裏還有一點癢意,嘴裏的味道很大。
整個隊伍停了下來,阿素摟着我的身軀,她眼神裏充滿了緊張,她的眼睛忽然定在了某一處,之後,她立即扒開我的衣領看了看。
小蘇和晉宇同時倒抽了一口氣,我連忙垂眸,我的每一個毛孔裏似乎都長出了細長黑亮的頭發絲,它們交織在一起逐漸覆蓋了我的皮膚,我自己都惡心的不敢看了。
卞先生冷靜地觀察我身上的頭發,他不茍言笑地問,你昨天在墓穴裏,還發生了什麽沒?
事到如今,我也不敢拿小命開玩笑,就支支吾吾地說,那個長發女鬼化作了阿素跟我親吻,我...我親了她身上幾下。
小蘇又氣又心疼我,她不輕不重地捶了我幾下,疼得我立時呻.吟,神經裏的疼痛感似乎放大了好幾倍,一扯動毛孔裏的頭發,便有鑽心的疼!
小蘇慌慌張張地跟我道歉,她問我哪兒疼,我吼她,哪兒都疼!
接下來,他們放下包袱共同鑽研我身上的頭發絲,卞先生用小刀試着割頭發,割了之後它還是能長出來,長出來的速度像上過生長劑一樣,不,比生長劑猛多了!着實讓人頭皮發麻。
我現在除了像個黑毛猿猴,也沒什麽更恐怖的地方,就是覺得五髒六腑很勞累,仿佛內髒也被頭發絲纏繞了一樣。
小蘇的鼻子嗅來嗅去,她忽地捂住口鼻,直白說,臻哥,你的嘴...好臭啊。
言罷,他們都來聞我的嘴,接着,一個兩個都捂實了鼻子,雖嫌棄,還是沒準備放棄。
目前的主心骨就屬卞先生,我焦慮又害怕地求他一定要救救我。
我昨兒就不該撒那泡尿!撒了個尿,尿出那麽多屁事兒來!
卞先生叫我伸長了舌頭給他看看,我的舌頭伸出來後,大家又開始抽氣了,我的心随着他們的抽氣聲猛得一沉。
我小心地問,又...又怎麽了?
晉宇于心不忍地說,哥們兒,你...你的喉嚨裏看得見頭發...你...你的舌頭上...有息肉一樣的東西,還是...綠色的。
我捂嘴叫晉宇別說了,差點沒把自己給聽吐!
我已是六神無主,卞先生叫我先撐着,他說現在還沒有辦法,等到了下一個世界再說。
我半死不活地望着天空,耳邊浮起一句話,好奇害死貓。我踏進了這個地方,各種奇奇怪怪地事全集中而來,也許...師父說的是對的呢?
阿素在我額頭上溫柔親吻了一下,她緊握着我的手,叫我別怕。
我的意識開始集中起來,她如春風般的微笑像是一股動力支撐着我往前走。
小蘇又開始吃醋了,她想往我嘴上親,大約是聞到了臭味兒,她又無法為難自己,于是就學着阿素親我的額頭,再說一些堅持加油的雞湯話。
晉宇背上半死不活的我,兩大美女左右護駕,前頭還有個人模狗樣的道士開路,我不算虧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好怕怕
☆、掉進
在山林裏走了兩個小時左右,我身上的頭發越長越多,多得從衣服裏冒了出來,皮膚上逐漸開始瘙癢,癢得磨人,我控制不住去撓的時候又痛得鑽心。
這種折磨将我弄得筋疲力竭,喉嚨裏的頭發一點一點的在長,我控制不住地咳嗽,感覺快要窒息了。
卞先生用他的道術幫我抑制住頭發的生長,往我頭上貼了一個黃黃的符紙,像貼僵屍一樣,有點好笑,我閉眼睡覺,他們都在我耳邊說着寬心的話,有朋友陪伴,好像也沒那麽苦了。
小蘇和阿素會幫我割掉長出的頭發,晉宇在前頭分散注意力給我講笑話,我支撐着意識,渾渾噩噩地看見他們在一個樹洞裏找到了時空漩渦。
一望無際的白地方,立着一塊清澈的大鏡子。
鏡子裏的一群人裏,只有我是不正常的,我看見了鏡子裏的血人奄奄一息,他的血液裏混合着亂七八糟的頭發,黑亮的發絲一圈一圈纏繞着內髒,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在蔓延。
我捂着胸口,只覺得身體裏絞疼無比,我咬着嘴抑制不住地悶哼。
他們全部看見了鏡子裏的我,一雙雙驚慌的眼神在提醒我,不要閉眼。
我微笑着說了一句艹,終是暈了過去。
沉睡許久,再醒來時,眼前全是刺目的紅,我竟然泡在一個滿是鮮血的浴池裏,要不是看見一張張眼熟的面孔近在咫尺,我險些要被吓死!
濃重的血腥味兒游移在鼻下,胃裏似有熱浪翻湧,我趴在浴缸邊沿嘔吐不止,斷斷續續吐了一些濕漉漉的發絲出來。
我惶恐不安,“這是什麽血?!!”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卞先生用拐子輕輕撞了一下阿素。
阿素摸着鼻子說,“是黑狗血,黑狗血辟邪很見效,卞哥說等你把污穢物全吐出來之後,應該就好了。”
“是嗎?”
我将信将疑的時候,阿素又來一個重擊,“最好把你的頭一起浸泡進血裏,不然體內留有一絲頭發,它可能會卷土重來,這山魅別的能力不高,纏人的能力相當高。”
“一定要把頭全部放進血裏嗎??”
“嗯!”他們異口同聲,眼神認真。
我的視線轉移到血紅的水面,水裏漂浮着一縷縷脫落的發絲,我擡起手臂看,上面的皮膚幹淨了幾許。
深吸一口氣之後,我閉着眼睛一頭紮進了血水裏。
小蘇在外面講解,“憋不住了再擡起來,要把你體內的邪氣清理幹淨,你這血水浴才不用泡了。”
溫熱的鮮血包裹着我,應該是剛放出來的血,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有時候活着,不得已要犧牲的東西有太多。
受不了那股子血腥味兒,我冒頭出來撫了幾把臉,咳嗽着問他們,“大概要泡多久?我真受不了這味兒,對了,黑狗你們哪裏搞來的?”
“不知道要多久,最少也得兩個小時吧,到時候讓卞哥幫你檢查檢查再說。”
“剛開始就受不了?那有的你受了。”
“黑狗麽...去賣狗的地方挑了幾只來,就...給你用上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回答話,各自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淡然,看來用黑狗血給我驅邪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我又問,“狗的屍體...你們厚葬了嗎?”
他們紛紛點頭說埋了,我心裏愧疚,就告訴他們等我好了,要去給黑狗拜拜香。
阿素叫我別廢話,趕緊泡就是了!
“是啊!快泡!”小蘇附和着。
她們倆合起夥來按我的頭,一時不注意,腦袋浸進去的時候吞了好幾口鮮血,我馬上起來嘔吐,忍不住破口大罵。
阿素說喝了血也是好的,能治身。
嘴裏的血味感覺跟人血沒什麽差別,我提問,“狗血是這個味兒?怎麽跟人血差不多?”
阿素和小蘇又來摁我的頭,我真是怕了她們,自個兒就先屏氣斂息的下去泡血驅邪了。
兩個人女人在廁所裏守着我,卞先生和晉宇先出去小憩了,我在廁所裏斷斷續續地吐了一大堆黑發出來,其中還摻雜了綠色的息肉,惡心的我嘔吐不止。
我指着那幾小坨泛着紅的綠肉,有氣無力地說,“這他娘的什麽?真是惡心死我了!!”
小蘇聳着肩膀表明不清楚。
阿素打量着瓷磚上的東西,徐徐說道:“看起來...像是胚.胎,那個山魅可能想在你身體裏弄個分.身什麽的,等分.身長成形了,就占據你的身體,掏空你的內髒,到時候你可能就成為了一個人皮。”
我一聽,吐得更厲害了!
我這輩子都沒這麽吐過,也沒這麽狼狽過。
等到我嘴裏再吐不出任何東西的時候,阿素就去外頭請卞先生來給我檢查身體,女人們出門避嫌,我光溜溜着蛋子站在廁所裏給卞先生看裸.體。
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臊着臉給他瞧。
卞先生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他拿着放大鏡在我身上檢查還有沒有頭發絲,他看我蛋蛋的時候,熱熱的鼻息呼了上來。
害得老子的軟蟲差點變成香腸。
我并非基佬,只是正常生理反應。
煎熬的檢查終于完畢,尋常洗澡我最多用十分鐘搞定,這次淋浴我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為了消除血的腥臭味兒,我還用了大半瓶的沐浴露。
廁所裏的頭發和息肉被晉宇裝了起來拿去埋掉,我和阿素她們去給黑狗上香。
黑狗被埋的地方在郊區不遠處,新潤的小土丘不算大也不算小,高矮大概到膝蓋,土丘周圍沒有一絲血跡,他們處理的真是幹幹淨淨。
我擺好祭奠品,拿起綠綠的香虔誠拜了幾拜。
第七世界的人還是沒有影子,我暗自注意着,沒有再問來問去。
我們所住的賓館不差不豪華,住一夜又得走,聽說這次前去的路又是山野,因此阿素帶着我和小蘇去商場掃蕩了一圈,将補給準備充足。
次日走時,運氣不好,倒黴催地遇上瓢潑大雨,我建議等不下雨了再走,再留宿一晚也沒什麽差別。
晉宇和小蘇當然贊同我的建議,但卞先生和阿素鐵了心的要即刻啓程,他們的時間觀念緊迫的讓我郁悶。
卞先生總說,留得越久越有變故。
他還拿我那晚撒泡尿引出的禍事來說,我一想,卻也是那麽回事,稀奇古怪的事總是在留宿的時候出現,卞先生的話,應該不是唬人的。
于是,我就同意上路了。
最近爬山,爬得我渾身腰酸背痛,我也總擔心山魅頭發趁我不注意又給長出來了,所以每隔幾個小時,我就會撩開衣服檢查一下皮膚。
阿素說山魅會掏空內髒,讓人只剩下一個人皮的事,确實吓着我了。
老覺得身上哪裏在發癢,我邊走邊撩起衣服看看肚皮,他們幾個有點無語,笑我杯弓蛇影。
我埋怨他們,中山魅邪氣的又不是你們!你們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就這樣幾個人閉了嘴,沒再說我一會兒脫衣服,一會兒看皮膚的事。
我專注着檢查身上的毛發,沒注意身旁的人,不知是哪個蠢貨一腳踩空了!那瞬間對方随手抓住離得他最近的人,也就是我,我們便掉入了一個未知的黑地方,我和晉宇莫名其妙地滑進一個封閉的隧道,滑的路程還很長,各自根本控制不住身體,仿佛在滑雪,刷刷的往下沖,又刺激又驚險。
而且裏面的氣味很奇怪,不好聞。
一前一後的悶重撲通聲結束,我們揉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剛才滑下來的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轉頭一瞧,分別有幾個黑黢黢的小洞口,正是我們滑下來的地方。
鑽進去看了看,這個石壁通道滑的不像樣,而且彎彎曲曲,已經看不到出口了,爬上去恐怕無望,不知道上面的幾個人怎麽救我們上去。
我沖上頭大喊他們的名字,沒想到聽到了他們的回應聲,他們回應的聲音有點古怪,清一色的在尖叫,我側耳一聽,感覺洞口上頭轟隆隆的在響,有點像風聲。
我和晉宇觀察了一下周圍,正對面黑得暗沉,只有一點點微光,似乎是完全封閉的地方,單槍匹馬的,我們可不打算往黑黑的深處走,我怕又遇邪,晉宇比我還怕,他嘴上說什麽怕個卵子,腿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我認命地往洞口裏鑽,讓晉宇跟在後面把我往上推,他推了一小點路程,我就爬不上去了,通道裏沒有什麽凹凸的地方可以供我們攀爬,質地光滑的像被打磨過一樣,比明朝故宮的漢白玉還要滑。
晉宇最多踏着下面的地,能把我推個幾尺遠,我的雙手扒拉着上面的滑石,分分鐘就溜了下來,我不死心地繼續爬,忍不住罵晉宇。
“格老子的!走個路也能把你哥帶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不知道你是來護我的,還是來害我的!”
“誰知道這破山地上還有坑,走路當然是看前面了,誰他媽盯着路駝背走!”
“你他媽的智障!誰走路完全不看地啊!”
“我啊!”
我們生氣的罵着罵着就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苦惱的徒勞爬。
前方突然急速的沖下來一個不明物體,黑黑的一坨,伴随着刺耳的尖叫聲。
我趕緊大喊,“宇哥!快閃!”
晉宇關鍵時刻像個反應慢的二傻子,“啊?”
“我啊你媽的啊!”
我被不明物體撞得眼冒金星,鼻血都給撞了出來,我倒在地上真心不想說話,只捂着鼻子痛得捶地,耳邊傳來幾聲屁股摔地的聲音,撲通,撲通,阿素他們似乎也下來了。
撞倒我的人是小蘇無疑,她有點無措地蹲在我身邊,不停地愧疚問,“你撞到哪兒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堵那兒幹嘛呀,哪裏疼你快說啊,別顧着捶地!”
我把放在鼻子上的手松開後,聽見了預感不好的嘶氣聲,我只要一聽見這種聲音,心就得往下沉。
我痛.吟着問,又怎麽了。
卞先生撸起黑色的袖子,蹲到我面前來,“你的鼻子...脫臼了,我幫你複位,很快就好的。”
我連滾帶爬地往後退,脫臼了給恢複回去??我都...不敢想象那種疼!!
我搖頭不幹,他們幾個默契地按住我的四肢,卞先生把雙手放在我的鼻子上迅速一動,我的鼻骨又是一陣酸爽,好是好了,疼得我死去活來。
這種酸爽的滋味有生之年我再不想嘗試第二遍!對,我就是個怕疼的軟蛋。
封閉的空間裏全是我殺豬般的叫聲,我不停的捶地,阿素和小蘇小心翼翼地拿紙幫我止血。
我沒好氣說:“你們下來幹什麽?瘋了?我們等着上去,你們反倒下來,這下我們怎麽上去??”
卞先生踱步考察灰暗的四周。
阿素解釋,“你們剛跌下來的時候,我們也想在上面拉你們上去,只是卞哥看了一下入口的坑,說通道裏有機關,只可進不可出,再不下來找你們,怕你們遇見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嗎,這麽玄乎?這是哪兒?”
卞先生輕嗯一聲,他輕輕敲了敲硬硬的石頭牆壁,敲出來的聲音低小,不脆不響。他沉吟着說,這是個墓穴,先往裏面走,應該有出口。
墓穴??
我跟墓穴真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又是墓穴!
我忙拉開衣服檢查一下有沒有長毛,阿素幫我換鼻孔裏的紙團,她無語道:“你安心吧,上次的黑狗血已經徹底幫你驅邪了,再也不會長了。”
晉宇這時賊賤地說道:“那可不一定,誰曉得餘毒有沒有清除,萬一他哪根頭發絲卧底在你體內......啧...說不準你頭發上也有卧底頭發。”
我上去勒住晉宇的脖子就是一陣打,小蘇嬌聲嬌氣地叫他不要再吓人。
所謂人吓人,吓死人。
我們在這邊打鬧,卞先生在前頭嚴肅命令我們安靜。
他的話,比皇帝的口谕還靈,我們一幹人等靜得沒聲兒了。
我小聲問,怎麽了?
卞先生緩慢地朝墓穴昏暗處走去,我們警惕地跟在後面,他站在拐角處微笑說,有魚油燃燈。
我們探過去看了看,拐角處那邊兒的确有光亮!魚油燃燈聽起來有點耳熟,我很快想起秦始皇嬴政的墓裏用的也是魚油燃燈,好像是什麽以求長明不滅。
我原先還問過師父魚油燃燈是不是真的長明不滅,師父說這種魚油燃燈應該是鯨的脂肪,燃燒得是久,但長明不滅是扯淡。
我對卞先生說,“你推敲的出這個墓穴存在多久了嗎?我看應該不長吧,燈都還亮着。”
卞先生微微搖頭,他解說道:“我看是個久遠的墓穴了,這燈應該在我們進來後才亮起的,墓穴關閉時沒有氧氣,燈慢慢會滅,剛剛我們從洞口滑下來,氧氣随之進入,魚油燃燈裏面的磷就自燃起來了,所以這燈就比較耐用。”
“原來是這個理。”
我學着卞先生剛才的樣子敲了敲牆壁,裝模作樣地聽着敲擊的聲音,我開玩笑道:“秦始皇的墓室裏注滿了水銀,墓頂還鑲着夜明珠,陪葬的珍寶價值連城,這裏面該不會也有吧?搞兩件出去賣,後生不愁了。”
阿素瞥我一眼講道:“真要是注滿水銀,一打開墓室,怕你沒命出去。”
小蘇傻乎乎地問,為什麽?
晉宇像看二傻子一樣的看小蘇,他說,水銀有毒,自然墓室裏也會有毒氣,一吸,咱們全死了。
他說得有趣,小蘇笑得歡。
阿素卻低聲罵他們裝瘋賣傻,小蘇不服來辯,幾個人叽叽喳喳地又說起來了,對于這種口水戰,我已經不擔心什麽了,以阿素的性子不會鬧得過火,她是個有情商的女人,點到即指。
☆、迷路
我悄悄問阿素,“你幹嘛說他們裝瘋賣傻?”
阿素冷哼着反問我,“誰把你扯下來的?随便一踩就踩進來了?巧合可沒那麽多,墓穴裏的東西,依我看小蘇都比你懂得多,還裝着不懂水銀,不是裝瘋賣傻是什麽?”
晉宇偏着頭看過來,“喲,某些人啊,都無事生非到這個點了,改天我要是拉一啪屎,是不是也要跟人說,我刻意拉毒氣屎來熏人?”
小蘇原有些愠怒,聽到晉宇的話後,捧腹大笑。她斷斷續續地笑着,“就是...我是懂那些邪門的東西,這水銀我就是不知道怎麽了?難道所有的東西我都要知道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又不是百科全書。”
阿素安靜地抱着手,眼神蔑視。
小蘇神态悠哉地倒打一耙,“阿小姐票子多,不知道是不是幹盜墓賊勾當來錢的?我看你們很有潛質嘛,說不準,缺德錢就是這麽來的。”
阿素正要開口,一向不參與口水戰的卞先生轉頭冷臉道:“演夠了沒有?”
小蘇撩起兩邊的袖子,威脅意味十足道:“你說什麽?老娘演??真是賊喊捉賊!信不信我...。”
卞先生穩穩站在原地不動,他陰沉沉地盯着小蘇,小蘇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想幹架,我馬上擋在中間打和,小蘇還算聽我的話,我叫她不鬧了,她就收斂了一些。
晉宇巴不得跟着一起鬧,不過他只是當吃瓜群衆,偶爾說幾句話煽風點火。
兩撥意見不合的人一起上路,注定波折多多,最心累的,不他媽是我嗎?
卞先生在前面辟邪開路,就他那冷臉樣,鬼都要吓死。
這個墓穴裏似乎沒什麽玄乎的東西,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地下甬道,但我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看着越普通,說不準越邪門兒。
卞先生撿了好幾個小石子兒,走一段路就扔一下,估計是在看有沒有機關,随着我們一行人的走動,昏黃的魚油燃燈因風搖曳,牆上的幾個黑影子拉得斜長,數來數去也只有四個影子。
少的那個影子是誰??
我定睛一看,少了影子的人,正是老子。
這種事也不是經歷一次兩次了,我沒有驚動誰,他們幾個都沒有注意影子,每次就我觀察的細致,我想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阿素為了博取我的信任,仍然在悄悄動手腳,第二種.....我就是個沒影子的人...
我越想越瘆得慌,又想起時空漩渦裏的血人,難道真正不正常的人,真是我?
我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免得把自己給吓死,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找到喚醒我記憶的方法,我想,去阿素所說的地方,很可能會找到記憶。
我們繞來繞去走了很久,仍然在地道裏走,裏面的路看起來都一模一樣,不過還好卞先生在扔小石頭,前面的路也沒有看見過之前的石頭,那麽我們應該沒有重複走路。
卞先生突然在前面剎住了腳,他回頭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摸了摸耳朵,不明所以。
“你看我幹啥?”
“沒什麽,我們似乎...迷路了...而且已經走過這個地方了。”
“不會吧,你之前扔的石頭一路走來都沒有啊。”
卞先生走到我面前來,他平平淡淡道:“對,很奇怪,扔的石頭不見了。”
小蘇立馬站了出來,“喂,別想誣賴我們!我可是一直抱着臻哥的手臂,根本沒彎過腰撿什麽破石頭。”
晉宇也掏出衣服袋和褲袋來避嫌,“更別誣賴我,老子一直走在林臻前面一點的。”
接着晉宇轉頭問我,“你有沒有看見我做什麽手腳?”
“小蘇和晉宇的确一直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也沒有彎腰過。”我替他們做了證。
見卞先生不語,我又說,“你搞錯了吧?我們好像沒有重複走過,應該是這個墓穴太大的原因,要去墓室裏,或許還要再走一段路。”
卞先生和阿素斬釘截鐵地說,重複了。
他們的默契讓我覺得紮眼,我問,怎麽說?
卞先生指了一下腦門兒,認真說道:“我的記憶非常人能比。”
我不屑地切了一下,“就記憶證明??忒不靠譜了吧,我承認你很厲害,但...還是說點靠譜的理由讓我相信你吧。”
卞先生輕輕擡了一下他的鴨舌帽,他從衣服裏面摸索出一條星月佛珠來,佛珠是菩提子做的,珠子表面有密密麻麻的小黑點,還有芽眼,這貨看起來...挺便宜的。
他既然把佛珠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