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6)
小姐頓時回神了,她回神時表情有一些茫然,然後變得糾結,她肯定也察覺哪裏有奇怪,卻說不出來。
我做出随口聊天的樣子說,你是不是經常熬夜?熬夜對身體不好,容易讓人無精打采和恍神,你眼睛上的黑眼圈有點重呢。
我這麽一說,黃小姐就以為剛才的奇怪感覺是因為恍神的問題,她讪讪地搓了搓眼睛,說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做,熬夜也是迫不得已。
阿素親切地告訴黃小姐,熬夜要補什麽吃什麽,看得出來,她很同情黃小姐的身世。
我看過房間後,委婉的表示不大滿意,黃小姐比較樂觀,她說以後翻新了再來住也是可以的,她的态度仍然很和氣,待人處事讓人感到舒服。
走之前,我比較認真地提醒黃小姐,“你近來有劫難,晚上不宜工作,拿了資料去房間裏鎖上門整理也是可以的,多注意注意周圍,我...會算一點命,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好意。”
黃小姐當時一愣,眼裏充滿了笑意,眼尾的褶子微微顯露,她點頭笑着回應我,“好,承蒙大師提醒,謝謝了。”
她明顯認為我的提醒是個笑話,我欲言又止的還想說一說,阿素卻把我拉出了舒心旅館,小蘇拍開阿素的手,把我的手臂抱得牢牢的。
阿素沒空跟小蘇計較,她看向我,語氣淡然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個人有個人的命運,道出天機容易折壽,嘴巴還是閉緊一點的好。”
小蘇嗤笑一聲,意有所指地插嘴道:“個人有個人的命運這話是好,某些人啊,勸別人頭頭是道,到了自己身上,就變成了死腦筋,不到長城心不死啊。”
阿素瞪了一眼小蘇,她很快和顏悅色地反唇相譏,“多管閑事的人最惹人煩,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她們倆的鬥嘴好像是在争搶我,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為我争風吃醋,我确實有一點成就感,心底喜滋滋的,雖然她們長得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我輕咳一聲,壓下成就感,理性的勸解她們不要為我争風吃醋。
兩個人斜睨我一眼,分別別過頭哼聲。
坐出租車去了古玩市場,有一點遠,用了三十分鐘,期間沒有堵車,公路窄路暢通無阻。
黃衛國開得那家古董店毗鄰城隍廟,人流量多,生意随之興隆,看着很是財源滾滾。
店的門面瞧着體面大氣,上頭挂了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面寫着集寶閣三個字,這墨寶沉雄樸茂,不同凡響。
一進店內就有人招呼,我随意掃視着集寶閣,店內裝潢古色古香,一桌一椅都是名貴的木頭所制,裏頭的玉石器、錢幣、佛像香爐等等讓人應接不暇。
招呼我的小夥子看起來像個學徒,他殷勤地問我要什麽古董,又誇着集寶閣的貨的好。
小蘇對店裏的古董似乎有些興趣,她在一旁看的專注,而阿素掃都不掃一眼。
我故作态度深沉,醞釀着氣勢,點明要見黃衛國先生,忽悠那小夥子我有一筆生意要跟黃衛國做。
小夥子目光一凜,引路待我們進屋,替我安置好座位後,他屁颠屁颠地跑去觐見老板了。
小蘇提起茶壺替我斟茶,就是不給阿素斟,阿素慵懶地坐在一旁,她端起我的茶杯一飲而盡,氣得小蘇瞪眼。
我調和她們之間的關系時,一個身穿唐裝的富态中年進了門,此人大圓臉,眼距寬,身材不算臃腫,面相看着還算和善。
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看着像好人的人,私底卻是個心理陰暗的殺手。
在他進門時,我就不慌不忙地站起來了。
他走近,我才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然後揚起恰好的微笑問道:“是黃衛國先生吧?久仰大名,跟您做生意的人啊,都說您是個爽快人。”
我拖話的同時,給阿素使了一個眼色。
黃衛國露出呵呵的笑聲,他跟我客套幾句,又問我尊姓大名等等。
阿素用勾玉把黃衛國變得癡呆之後,小蘇突兀地來了一句,“臻哥!阿素控制第九臻去墳場的時候,好像用的就是這塊玉!”
我一時覺得冷,小蘇的話醍醐灌頂,先前在黃小姐那邊兒時,我就覺得我忘了什麽,經小蘇這麽一說,我的疑慮浮現在了心頭。
阿素沒有理會小蘇,她睇了黃衛國一眼,叫我快點問話。
我暫時按住心頭的想法,示意小蘇別出聲。小蘇翹起紅潤的小嘴巴,嘟哝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信。”
我面對眼神空洞的黃衛國,沉吟着問,你對你妹妹什麽感覺?
他嗫嚅着,半晌,才說了兩個字讨厭。
我又問,你有沒有想殺她的心思?或者你正在蓄謀?
黃衛國很快就回答了,沒有。
我摸着下巴質問他,真的?
他說,真的。
那麽這黃小姐的死竟成了個謎嗎?排除了黃衛國,可真沒什麽人可以追查了,既然我鞋底的有眼鏡渣子,是有人冤枉我?或是臨時栽贓?亦或是我真有夢游?
在沒有查到兇手以前,我把自己和阿素也列入了嫌疑人範圍內。
阿素讓黃衛國的神智清醒後,我們仨兒跑得比馬溜兒。
☆、照片
氣喘籲籲的到了店外,我們漫無目的地游走在街上,我又開始思考一些事情,我最初去第九世界時,阿素說這個世界的林臻、小蘇和師傅也許是不相幹的人,可黃小姐和她哥哥還是跟原先的世界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那麽獨我是個異數?其餘世界的小蘇和師傅從未出現過,好像哪裏有一點奇怪。
我招呼了一輛車,說要去一趟小靜山,小蘇既要跟着我,又要吐槽我滿世界跑火車不知道要幹嘛。
阿素态度沉靜,不多話,聽從我的安排。
火急急地回到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小靜山,我在院子籬笆外面鬼鬼祟祟地偷看,她們一路跟着我,兩個人偶爾拌嘴,偶爾用眼神互鄙。
我往院子裏張望了好一會兒,沒看見裏面有半個人影,倒是突然沖出來一條氣勢洶洶的大黃狗,它把前腳架在籬笆上,對我瘋狂的汪汪汪!
十足把我吓了一跳。
小蘇下意識地拉着我跑,阿素卻把我拉了回來,院子裏多出了兩個人,一個是老爺爺,一個是老奶奶,跟第八世界的人一模一樣,這越發讓我感到古怪,似乎只有第十世界的小靜山不一樣。
既然被人看見了,我們再跑也不好,兩位老人脾性不錯,他們和藹和親地問,你們有什麽事?小黃狗是晚上防小偷的,吓着你們真是對不住了。
言罷,老爺爺把黃狗牽進去綁在了柱子邊,老奶奶打開籬笆想邀請我們進去坐一坐,真是熱情好客,鄉下的人,山裏的人,都是這般。
我尴尬地笑了笑,阿素扯了一個謊說要買菜,問他們有沒有新鮮的菜能現成買的。
老奶奶一連說了幾個有字,她拿出一個黑黑的大袋子,連忙要帶我們去地裏選菜,阿素一向對蔬菜感興趣,就下地幫忙摘菜,還撺掇我一起摘。
小蘇瞥了一眼一望無際的菜地,有些興趣索然,她選擇蹲地打游戲。
袋子裏裝不下那麽多蔬菜,老奶奶擦一擦手準備回屋拿麻袋,阿素拉過老奶奶的手,溫言溫語地說道,您上了年紀腿腳也不利索,就讓我同伴去拿吧,反正阿伯也在屋裏,不怕他找不到麻袋。
正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當即自動請纓去院子裏拿麻袋。
小跑着走近院子,我打開籬笆小門,在院兒裏喊了幾聲阿伯,那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很快就從堂屋裏走了出來,他扶着門框,問我有什麽事。
我走到令人親切的堂屋前,用手比劃了一個數字一,說要一個麻袋裝菜,原先那個小袋子不夠裝。
老爺爺哦噢兩聲,他親切地請我在堂屋裏坐一坐,然後就去堂屋的側房裏找麻袋。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坐到老舊的椅子上歇息,不經意間瞥見了堂屋裏的一塊黑白照,黑白照上的人令我吃驚,那張青天大老爺般的正氣臉,讓我的心髒嚯地一跳。
那分明是我師父的臉!!!
只不過看着要年輕一些。
我緩神過來,發現老爺爺在我面前揮手,他關心道:“小夥子,你怎麽了?”
我接過他手裏的麻袋,咽着口水問:“阿伯,那照片上的...是誰?”
老爺爺回頭望了一眼,身影寂寥孤單,他搓着瘦黃的手,低聲道:“我的兒子去挖煤掙錢的時候,運氣不好遇到塌方,被埋了。”
我冒昧地問他,是什麽時候遇的難?
老爺爺回想了一下,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傷感,他長嘆一聲說道:“正值英年就早逝了,二十三歲吧,離他二十四歲生日不遠的時候。”
這也就難怪這個世界沒有小蘇,爸爸都死了,哪來的女兒?沒有師父,其餘的林臻也來不了小靜山。
我們拖了一麻袋的蔬菜下山,這要是別的女生肯定讓我一人扛麻袋,阿素固執地要和我一起提,我提一邊,她提一邊。
我問她幹嘛不讓我全扛,兩個人提着有點拖拉。
阿素笑着回答了我,她耐人尋味說,這事需要相互,凡相互的都能長久。
小蘇嗅出了話裏的味道,她收起手機,也搶着要來提麻袋。
三個推推嚷嚷,嚷嚷推推,身形搖晃的有些厲害,很不穩,活像不倒翁在走路。
女生之間的争風吃醋瞧久了,就格外鬧心,小搶怡情,大搶煩人。
于是我一把扛起麻袋,讓誰也別幫忙提。
坐公交車回了大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員看見我抗了一個髒髒的麻袋,有人隐隐露出鄙夷的眼神,有人覺得好笑,有人看新奇。
我快步走到電梯那邊摁了幾下,懶得跟異樣人對視,電梯緩緩上升,停下後,我們魚貫而出地踏上紅毯,朝走廊右側走去。
阿素握上鍍金的門把手,态度極好地替我打開雙開門,我進去後就将麻袋放在了牆邊,肩膀總算輕松了。
晉宇正在電視上打游戲,他随意回頭看了一眼,調侃說你出去當農民了。
小蘇捶着背坐到沙發上歇息,順便跟晉宇吐槽我們今天的行程,她用吐槽形式将我們的行蹤報備的一清二楚。
阿素把麻袋拖去廚房,她說今天下廚做飯,就不出去吃了,想出去吃的自便。
我不出去,小蘇就不出去,小蘇不出去,晉宇也就不出去。
卞先生還呆在房間裏打坐,真要成神了,能坐那麽久,不怕把痔瘡坐出來。
我特意買了幾個微型攝像頭裝在旅館周圍,各個死角都能通過手機觀看,用來監視這個世界的兇手,兇手還未出現,我在等。
卞先生說我這麽等下去,恐怕個把月兇手也不會出現,行程不能拖得太久。我就讓他給我幾天的時間,來觀察旅館進進出出的人,實在找不到兇手也就算了。
我看也懸,畢竟我不是警察,抓兇手的事只是迷迷糊糊的幹。
看了監控兩天,一切如常。
第三晚的深夜,我和晉宇喝得有點醉,躺在沙發上懶得動,我将就趴在外面呼呼大睡。
林臻!醒醒!別睡了!
有人拍着我的臉蛋,不停在我耳邊呼喚,我擡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晉宇那張焦急的臉,我邊打哈欠邊問:“什麽事啊?吵死了。”
晉宇拎起我的後背,推着我往門外走。他疑神疑鬼,“我看見姓卞的出去了,我耳朵敏感,他的腳步聲把我驚醒,我裝睡沒有打草驚蛇,他深更半夜出門,一定沒有好事。”
晉宇和阿素他們本就不對盤,逮着空子巴不得向我告上一狀,不過卞先生這麽晚了出門,的确有可疑,我也就跟着晉宇一起出門瞅瞅。
我順便掏出手機看看旅館那邊的攝像,周圍沒什麽可疑的,黃小姐的生活除了睡眠不規律,其他都很規律,她的确生活的冷冷清清,好像也在招聘員工,要等旅館改造過之後才叫人上班。
我在巷子裏安裝微型攝像頭時,随意掃過一眼工作招聘。
我們輕手輕腳地出了總統套房,追了一會兒,才跟上了卞先生的步伐,他的黑衣在暗夜裏毫不顯眼,我們看他也需要仔細分辨。
七拐八彎跟了半天,我以為卞先生有什麽大事要做,他居然落座在一家大排檔吃東西,我肚子也有點餓,想上去一起拼桌。
晉宇連忙扯住了我,他說先靜觀其變,而且我們跟蹤人家出來,要怎麽解釋?
于是我們繼續蹲牆角,蹲了半天,卞先生還是不慌不忙地吃宵夜,吃得那叫一個細嚼慢咽有滋有味兒,看得我口水直流。
我轉頭想吐槽晉宇神經質,只見他豁然起身暗罵,艹!老子中計了!這是調虎離山!
言罷晉宇扯起我就跑,我一頭霧水,他招呼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把我塞進去,司機回頭問我們去哪兒。
晉宇掃了司機一眼,再看過來隐晦地說,去小靜山瞧瞧林臻。
我及時告訴他,第八臻的家不在小靜山,可能在一個租屋裏。
晉宇雖感到奇怪,還是向司機報了我給的地址。到了那段人煙稀少的夜路,他扯着我匆匆忙忙地下車,忙問我第八臻住幾樓。
我随意問道:“你怎麽知道有平行臻?”
“小蘇跟我講的,師父也說過這個地方邪門兒,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反正這不是平行世界,騙你我就狗!別糾結了!快說他住幾樓,門牌號多少?!”
“四樓吧,門牌號...不記得了,上去左拐的門就是。”
一番對話後,晉宇急沖沖地加快腳步,他上樓梯跨一步,要跨三個階梯。
晉宇從師父那邊聽來,卞先生他們殺一模一樣的複制品,是為了拿到血滴子補充邪門勾玉的靈力,那些複制品都是從我身上克.隆出來的,我的血具有很大的能量。
他邊上樓,邊告訴我這些摸不着頭腦的話。
我就問,為什麽我的血有很大的能量?
晉宇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敷衍道,天機不可洩露,要損命。
我已經逐漸相信有平行世界,現在晉宇又搞出個什麽複制品,叫我越來越糊塗。
到了門前,我記起阿素說過不能和平行臻見面,于是我拉起衣服的領子,躲到上一個樓梯的轉彎處藏着。
晉宇也沒說什麽,反倒叫我藏在一邊看好了,第八臻多半是出了事。
他在門外理了理衣服,才開始敲門,剛開始敲得不重,見裏面沒有反應才重重地敲。
不一會兒,門被人打開了,那男人穿着一身宅男睡衣,頂着雞窩頭,哈欠連連,他語氣極差地罵道,“你誰啊?!喝多了吧!敲錯門了!趕緊滾!”
第八臻面容不精神,看起來很煩躁。
晉宇愣住了,下一刻他裝成酒鬼硬要擠進去,胡言亂語地說回家,還纡尊降貴地喊第八臻爸爸,第八臻的怒容一瞬變得哭笑不得。
他們推來推去,動作黏糊,第八臻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兒好言相勸,晉宇最終還是靠着蠻力私闖了人家的住宅。
他進去後,我就聽到他大聲的喊媽媽,媽媽,估計是在尋阿素。
他們在屋裏鬧鬧騰騰,隔壁鄰居也忍不住打開門罵一罵,晉宇最後被第八臻一腳踹了出來,可謂是灰頭土臉,等兩邊的門嘭一聲關上後,他才拍幹淨身上的灰塵,皺着眉頭緩緩站了起來。
我裹着衣服從樓梯上下去,咂咂嘴道:“沒找到什麽古怪吧?回去洗洗睡了,成天兒跟你們折騰,我都快成了精神病。”
晉宇自言自語了一句不對呀,就跟在我後頭走,他忽然想起什麽,又開啓了快進模式,招呼了一輛車趕緊回酒店。
乘電梯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卞先生,他惬意地剔着牙等電梯,不經意瞥見我們後,滿眼都是驚訝。
“你們...不是在樓上睡覺嗎??”
我和晉宇對視一眼,有默契地說剛剛吃宵夜去了。
卞先生有一些惋惜,“要是你們醒的早,我三個可以一起吃宵夜了,我也是剛剛才吃完大排檔回來的,阿素這幾天做的蔬菜宴,吃得我沒味覺。”
“一樣,一樣。”
我接了話,晉宇并沒有,只臭着一張臉。
他和阿素那方慣常不合,也不奇怪,如果親昵友好的話反而惹人起疑。
一進套房裏,卞先生就左拐回次卧,估計他又要開始不分白天黑夜的修煉了。
晉宇撺掇我去主卧看看阿素有沒有在床上,還叫我要把小蘇喊出來,吵醒女人是一大苦差事,我嘆氣一聲,進去瞅了瞅。
阿素規規整整地平躺着,小蘇睡得四仰八叉,我輕輕從床的左邊繞到右邊去,我拍了小蘇好幾下,她睡眼朦胧地醒來,眼見她有發火的征兆,我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湊到她耳邊說,晉宇喊你。
小蘇的火氣漸退,只不過仍然颦着秀眉,起床氣外露。
晉宇就是問了問小蘇,阿素有沒有出過門?
他問的對象可真...像一頭死豬,小蘇無比認真地說沒有,還說阿素要是醒了,她肯定比阿素先醒。
奇葩的是,晉宇半點不質疑的相信了!
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我有點內傷。
今晚一無所獲,照舊睡眠。
☆、帳篷
第二早天色總算好了些,有半邊太陽,陰雲偶爾遮陽,偶爾飄開,就是沒把整個太陽露出來過。
我習慣性地掏出手機看一看監控,黃小姐的旅館裏有一群身穿藍衣的漢子進進出出,什麽舊床舊沙發都搬出來運走了,這架勢,似乎在開始裝修。
我沉思,第九世界的黃小姐的死亡,也許在我和阿素身上?主觀上我們沒有殺人,或許我們是個誘因接而導致了黃小姐死亡?又或許那天恰好在旅館的我們,被當成了一個擋箭牌?
除了這幾個動機,我再想不出其餘,兇手仿佛是天邊浮動的烏雲,遠在天邊近在咫尺。
卞先生和阿素提議該啓程了,黃小姐的事我的确毫無頭緒,我也想盡快跟他們走,一探最終目地,兩年記憶的消失在我看來與阿素不大相幹,如果因為阿素的死亡讓我悲痛失憶,那麽我每天面對她,記憶多多少少應該會受一點刺激,從而想起一些片段。
可日日面對她,我的記憶毫無波瀾,他們兩方的說辭,我最多信三分。
在分不清誰人對我懷鬼胎時,那麽我就是一個人。
啓程前,阿素照樣去超市幫我買了一些口糧和水,她告訴我,卞先生這次預測的時空漩渦大抵在野外那個方向,所以她還買了帳篷和一些登山的工具。
我們幾個人做出租車朝西郊去,一到野外,卞先生就拿着羅盤導航位置,他邊帶路邊跟我說,越往後走時空漩渦出現的地方越刁鑽。
小蘇現在已經沒那麽喜歡臭臉了,她反而玩笑道:“這是闖關玩呢?”
卞先生淡淡道:“小姑娘喜歡這麽理解,也是可以的。”
晉宇望了一圈周圍,又瞧了一眼阿素的勾玉,不着邊際說:“這個詭異的地方恐怕你們也不熟悉吧?把我師弟帶來,想讓他做活人鑰匙,完成你們的目地,是嗎?”
我頓了頓腳步,阿素動作自然地牽着我往前走,她輕輕一笑,像是聽見什麽好笑的事一般,對我說:“要是人人沒有證據的亂說話,要公正何在?你說是不?”
“是。”
我雖答應的快,還是有一點不想前行了。
小蘇跑到我們中間來毫不客氣地撞開阿素,她還挑釁地揚起下巴看阿素。
阿素眼神冰冷,似乎在隐忍。
我拉開兩人,用自己分開了她們的距離,我想把小蘇讓給晉宇帶,晉宇躲得老遠了,他說小蘇是托付給了我,不是托付給了他。
師父如今沒再阻止我進入這個地方,是否在默認,我來此是天意?每個牛逼哄哄的得道高人,總有一番想阻止卻無能為力的事。
我是如此想的。
已走得腰酸背痛,我回頭,透過空中的袅袅雲霧朝山下遠望,我們已經離城市越來越遠了,今天走的路,大概是我走過最長的路。
眼下的我,以為這就是長路,實則不然,更長的路,還特麽在後面靜靜地等着我呢,我咬牙,繼續賣力地走。
小蘇偶爾鬧鬧別扭,喊累要休息,除了我沒人慣着她,連晉宇也埋頭只走。
小蘇剛開始鬧,後頭見沒人遷就,還是規規矩矩地的了。
我揶揄問晉宇,你怎麽不鬧一鬧?
他嘆息一聲說,想通了呗,你走你的路,我護我的哥們。
這話雖感動,聽起來實在起雞皮疙瘩。
山裏的路不好走,每個人手裏都有一根撿來的棍子拿來當輔助,用來打荊棘是主要,卞先生不走尋常路,偏喜歡鑽一些沒人走的道,因此我們總被茂盛的灌木叢紮。
不,該說那死羅盤的針專門挑不好走的路,想要為難我們一樣。
小蘇想要做什麽,我一眼看穿,她根本就是不是嬌生慣養,而是故意給我們添麻煩,她利索起來,哪就差阿素了?
啊!
身後傳來小蘇尖銳的叫喊聲,我們全體頓住了腳步往後看。
我有點不耐煩地罵她,又怎麽了你?!就你他媽的屁事兒最多!
小蘇埋頭咬着唇,眼裏含着淚,她抱着腿不停地往後退,就是不肯再說一句話。
對于小蘇的拖拉已經沒人會去關注了,他們最多在原地無語地等待,我走過去一看,嘶!竟有一條棕褐色的粗蛇朝我們這個方向爬行,它吐着涼涼的信子,頭部略呈倒三角形,它試圖攻擊小蘇。
再一看小蘇的腳踝,有兩個血淋淋的牙洞,我頓時天旋地轉,師父的寶貝女兒被毒舌咬了?!
我趕緊橫抱起小蘇噔噔往後退,她扭着身子不想讓我抱,顯然是在生我沖她發火的氣,我勒緊了她,慌慌張張地問大家,“怎麽辦?!小蘇被毒舌藥了!是不是要吸毒血?或者把腿給她綁住防止毒血侵身??”
卞先生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去,他用棍子狠狠敲暈了那條蛇,他瞥了一眼小蘇,提起那條粗而短已經暈菜的蛇,雲淡風輕道:“放心,沒毒的,這是僞蝮蛇,看着像毒蛇而已,其實是頸棱蛇,溫馴沒有攻擊性,主吃蟾蜍和蛙類。”
“你确定?!”
“以我人頭确定。”
得到卞先生的保證後,我猛得松了一口氣,全身又有點發軟,連小蘇都快抱不住了。
就算我死,她都不能死!
阿素直勾勾地盯着我們,她看我們的眼神有一點吃味,她靠上前,示意我把小蘇放下來,态度還算和氣,“被無毒蛇咬局部消毒一下就行了,你把她放下來,我幫她消毒。”
此刻小蘇唱反調地勒緊我的脖子,她立即搖了搖頭,扁着嘴,一副委屈可憐樣兒,“不要!我不下!腳很痛!”
剛才沖小蘇發火,我是有點愧疚,于是像以前一樣耐心地哄了哄她,她那能挂油壺的嘴才慢慢不翹了,只是她還是不願意撒手,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沒敢去看阿素的眼睛,我對小蘇也算是寵妹妹一樣的疼愛,顧得了這個就顧不了那個,我也有些心力交瘁,起初她們争搶我的美妙滋味兒已經逐漸變成了負擔。
我抱着小蘇矮下身子去,以方便阿素幫她消毒。
阿素輕松地擰開了礦泉水蓋子,下一刻,蓋子呈抛物線狀的飛出去,她粗魯地把水往小蘇的傷口上倒,她的動作真不像是在幫小蘇清洗傷口,而是像沖馬桶裏的糞便一樣。
小蘇龇着牙,将我摟得更緊了,她柔軟的臉頰深深貼在我頸窩裏,時不時嘶幾聲氣。
“礦泉水洗傷口你也疼??”我狐疑地問她。
小蘇的頭在我頸窩上點了點,她說疼。
阿素冷眼看着她,勾唇一笑,笑容諷刺,她除了笑,不說風涼話。
晉宇從自己的單肩包裏掏出一瓶二鍋頭搖了搖,他讓我給小蘇好好消毒,不可馬虎。
小蘇一看見那透明的二鍋頭,嬌小的身軀微微一震,她拼命地搖頭,順便大罵晉宇,“你傻叉啊!二鍋頭消毒??我勒個去,想痛死我嗎?”
我握着手裏的二鍋頭,好言相勸小蘇一陣,她胡亂地推着酒瓶,嘤嘤地說着不要不要。
晉宇皺起粗粗的眉毛,他斂眸,認真又別有意味地說道,“小蘇,你現在要注意身體,在這個地方,我們大家都很弱,你萬一要是來個破傷風,妖魔鬼怪的沒把你整垮,你自己倒了,多不劃算啊,你說是不?”
小蘇目露猶豫,這姑奶奶想了半天,終于點了頭。
我将二鍋頭遞給阿素,然後抓緊小蘇的腳踝,示意她趕緊行動。
小蘇一向怕疼,消毒的時候,沒少哼哼唧唧,她索性別過頭咬緊我的肩膀,讓我跟着她一起痛。
阿素消毒的可謂仔細,她找出棉簽往小蘇滲血又腫的傷口上擦抹,力度看着都疼,小蘇自然免不了破口大罵,阿素一副反正你讨厭我,我無所謂的狀态。
耽擱了一些時間,天色已昏暗,山林裏看暮霭,美得有點陰森。
卞先生掃視着樹林交錯的周圍,他說,人多晚上走夜路不好,趁還看得見,搭好帳篷将就過一夜。
說幹就幹,我們一行人分工幹活,小蘇自告奮勇地坐在草地上組合帳篷,晉宇去附近尋柴火,卞先生扒了蛇皮準備做烤蛇肉。
阿素也倒弄着帳篷。
我有意去打個野味吃,他們态度奇怪的不讓我離開原地,幾乎是異口同聲的不許我離開此範圍。
我問為什麽?
卞先生先開了口,他打量着灰蒙蒙的林裏,話語隐晦,“你可是個香饽饽,我們三個都會道術,唯獨你不會。”
我馬上聽出了卞先生的言外之意,再看幽冷的林裏時,心裏除了毛,就是毛。
我哪兒也不敢亂去了,安分守己地搭在原地幫他們分攤手裏的活兒。
他們本不是合群的人,卻一致不許我離開,這說明什麽?再者師父說過我的體質特殊,什麽一半陰一半陽的,我可不就是一個香饽饽了?
卞先生在橘紅的篝火旁邊烤蛇肉,烤得滋啦滋啦響,他從晉宇那邊弄來二鍋頭淋上,再撒了一點自帶鹽,香氣逐漸撲鼻。
烤蛇肉色澤金黃,肉皮卷縮的緊實,口感鮮嫩滑美,我原先不敢吃這東西,聽那些老人說蛇有靈性,家裏來蛇不能打啦,不能吃啦,否則會遭到報複。
我面前幾個道士都吃了蛇肉,所以我才有膽嘗了嘗,小口一嘗,味道鮮的我唾液腺直流口水,接着就忍不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比起壓縮餅幹,我還是樂意吃肉。
我們三人吃得爽快,唯獨阿素啃着難吃的餅幹,火焰的光亮照耀在她臉上,使她多了一份動人和美豔。
我把蛇肉拿到阿素面前晃了晃,問她,你真不吃?
阿素掃了一眼蛇肉,立馬推開了我的手,她有些悶悶不樂,似乎還在生我抱小蘇的氣。
夜晚,因小蘇執意要跟我一起睡得原因,我又睡到了女人堆裏去,卞先生和晉宇已經見怪不怪了,晉宇還剔着牙說我豔福不淺,左擁右抱。
睡在中間的我,不論側躺面向哪一側,都會引起她們的不滿,于是我一個晚上都只能平躺着睡,野外溫度低,帳篷裏冷的像冰室。
我被冷得睡不着,就移動着兩根手指走慢步,悄悄咪咪地去撫摸阿素,她半推半就,不拒絕也不主動,我捏了有彈性的包子,又去捏她飽滿的屁股,驀地,還想探進她小內內裏去摸。
剛一碰到小內內邊緣,就被她遏制住了手,她選擇視覺阻斷,翻身背對我。
看來是不想跟我有肢體接觸,我惆悵望着黑色的帳篷頂,小蘇忽然把腿搭在了我身上,免不了碰到我那玩意兒,因此我就.....
她賊嘻嘻地在我耳邊說,“臻哥,想要了?”
我撥開她的腿,她又搭了上來,她要不是師父的女兒,我興許早就跟她來一炮了。
小蘇不停地挑.逗我,我保持着定力,阿素似乎發現了,她起身跑到我們中間來,一腳把我踹到最邊緣去,還在中間弄了一個三八線,不許我越過女生的地盤。
這下我總算能側睡了,平躺時我的尾巴骨會被土地硌着,因此還是側睡比較舒服。
越睡越冷,我經不住冷意,身體開始打顫,牙齒也咯咯地響,一冷尿就急,我披上外套去樹林裏小便,沒敢走遠,離帳篷還算近,撒尿的時候肩膀上忽然沉重的像有杠鈴一樣。
隐隐有一種不翔的預感。
我低眼一瞥,吓得我那熱黃的尿直飙,兩邊的肩膀上隐約有個形狀,像是被人抓住了肩膀,衣服才會有凹下去的感覺。
可我周圍明明什麽都沒有。
我馬上拉上褲子的拉鏈,準備回帳篷裏去求救。
帳篷近在咫尺,我卻跑了很久,不管跑多久還是跑不回帳篷旁邊,然後我扯開嗓子大喊他們,帳篷裏毫無反應。
我就不信邪了,又開始像倉鼠一樣的跑,跑來跑去我還在那棵大樹下面。
于是我回頭看着大樹跑,這一次,大樹明顯距離我越來越遠了,我松氣地往前一看,眼前閃過一個全是頭發的臉,吓得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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