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往昔
往昔
聖女接任儀式後全村同慶,大擺筵席,家家戶戶拿出自家最豐盛的食物,走過的每個人都可以盡情品嘗。
半溪山氣候寒涼,谷地則常年濕潤,因而烏乞族的人無辣不歡,每家菜園裏最多的便是辣椒,門前挂的也是一長串的幹辣椒。
走在村裏,光是看着那一串串的辣椒,便能讓人感到豐年喜慶的味道。
只有代景不能品嘗這味道,他不能吃辣。嘴巴沾一點辣椒,能紅一整天。
聞着辣椒與各種食物爆炒混合的味道,代景默默咽下羨慕的哈喇子,微笑走過熱鬧的人群。大家知道他不能吃辣,便提着剛出鍋的糕餅請他收下。
代景提着一籃子的糕餅瓜果回居住的小院,推開竹籬院門,便見廊下竹桌旁坐着兩道身影,一個是族長,面貌清癯,胡子花白,一派世外高人的風範。
另一個則是遠遠打過照面的男人,當時代景站在高臺上,離得遠,不曾看清男人的樣貌。但那通身的氣派,絕非這個偏僻的小山村所有。
族長早早離場,只為接待這個男人,如今出現在代景的院子裏,着實讓他意外。
“代景。”族長笑眯眯捋着胡子,就像月下牽紅線的老人,“過來見見柏先生。”
代景疑惑地走過去,心髒不知為何跳得有些快。到了近前,男人摘下頭上的黑色禮帽,朝他彎起唇角,代景總覺得那一剎那,春光好像都湧進了這個小小的院落。
“你好,我叫柏枞。”
代景心蕩神馳,愣了半晌才說:“你好。”他想,他現在的模樣一定傻乎乎。
代景不是個拘謹的人,恰恰相反,他待人接物總是在分寸之內散漫自由,怎麽舒适怎麽來。但在面對柏枞的時候,他難得有幾分緊張與羞澀,他自忖,許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麽英俊的人。
烏乞族基因好,走在村裏随便遇見一個都是眉清目秀,就是老了,也是帥大爺美阿婆。代景以為自己閱美無數,到了柏枞面前才知道,天外有天,他在這個小山村裏不過是井底之蛙。
那天說過什麽話,代景忘得七七八八,只記得柏枞告辭後,他心神恍惚,提筆潦草揮就一行大字: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半個月後,代景再看自己的字,這寫的什麽來着?
字不認森*晚*整*理得,美人自然也忘到九霄雲外了,每天該幹嘛幹嘛,還是族長上門打聽:“代景啊,你覺得那個柏先生怎麽樣?”
代景:“哪個白先生?”全村都姓白呢。
族長:“……”
族長搖頭嘆息:“你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原來只有他一個人念念不忘。”
代景:“?”
片刻後,代景終于搞清族長說的是柏枞,好一陣無語,心想又不是相親,問他覺得柏枞怎麽樣,他能覺得怎麽樣?
“罷了,柏先生給你的信。”族長遞上一封信箋。
代景讷讷接過信,及至族長走遠,他還呆呆立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裏的信,寫信就寫信,為什麽要用粉紅的信封?
該不會是情書吧?
懷着忐忑與好奇,代景打開了信,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句話。
“一見如故,盼與君相見。”
“晚十點,南坡樹林,賞月觀星,品茗酌酒。”
代景便在晚上十點,去南坡樹林赴約了,但見樹影憧憧,包圍一片月亮地,四周草木葳蕤,唯有那中心繁花盛放,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這是小樹林裏的秘密花園,代景來這裏挖過草藥,還以為除了他沒人知道這裏。
“……柏先生?”代景這才覺出不妥,大半夜跟一個男人在樹林裏幽會,像什麽話?
柏枞招小貓似的擡擡手,“來這邊看月亮。”
代景慢吞吞走了過去,滿腹疑問,又不知從何問起,只得仰臉望着挂在靛藍天幕上的月亮。這晚的天空沒有一絲雲,月華金燦燦灑向山林,讓這人間的一角很安寧。
代景的心平靜下來,思緒有了條理,一句一句地問柏枞:“你是什麽人?”
柏枞:“故人。”
“我以前從未見過你。”
“見過,忘了。”
“為什麽會忘了?”
“你的生命很奇特,記憶會斷層,以後你會慢慢想起來。”
代景不明所以,但奇異的是,在柏枞低沉和緩的嗓音中,他覺得就是這樣的。
那真是一個妙不可言的的春夜。
每隔十天半個月,柏枞就會到來,他很低調,基本不進村,只見代景一人。除了第一次是族長傳信,之後用的都是信鴿。
雪白的信鴿撲棱翅膀飛到卧室窗棂,代景看到的時候十分驚訝,他以為這個年代已經沒人用信鴿了。
事實證明,柏枞會用飛鴿傳書,純粹是閑得慌的浪漫。
後來鴿子帶來的不僅是信箋,還有一些小玩意,比如一朵小花,一片口香糖,一顆鵝卵石。一段時間後,喪心病狂帶了一整包荷花酥。
終于把鴿子給累死了。
代景無語凝噎,将鴿子埋在山坡,雙手合十超度道:“希望你來世做一只自由的鴿子。”
沒了鴿子,柏枞的信卻一如既往出現在代景的房中,他的每封信只有簡短的兩三句,說的也不是情話,沒有風花雪月,只有春夏秋冬的尋常。
代景将所有的信收藏在一只檀木匣裏,按照時間标注,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看看,看着看着就笑起來。
有時三五個月,他們才能見上一面,但代景已覺得認識柏枞許久了。
歲月悠悠,倥偬而過,十年仿若彈指一揮間。
代景确定了一件事,柏枞喜歡他,否則誰會給一個人寫信十年?
族長簡直像是默認他們的關系,感嘆道:“全村的姑娘都要傷心咯。”
代景問:“傷什麽心?”
“自然是傷你的心不屬于她們。”
“……”代景無奈,“知心爺爺,你還知道什麽呢?”
族長大驚:“叫什麽爺爺,亂了輩分。”
十年過去,代景還是二十歲的模樣。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到底多大了。
代景說:“可是白箬讓我叫她姐姐。”
族長吹胡子瞪眼:“這個沒規矩的丫頭,看來祠堂還是跪的少了。”
代景便笑,同時隐隐有一種憂慮,他怕再過三十年,五十年,身邊的人都老了,死了,他還這樣。
不老不死。
到時還有誰會陪着他?
代景忽然想到柏枞,這個人好像也沒變過,他問族長:“柏枞究竟是什麽人?”
族長:“他不是人。”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