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櫻吹雪

第035章 櫻吹雪

岑妩心跳失速, 慌亂的偏轉頭,別開與男人對視的視線,也躲開了他那張眼看就要與她的櫻桃口密絲合縫般合上的薄唇。

“公主, 還要不要我?”

周聞沉聲,又低啞濃情的問了一次女生這樣的話題。

那天,她喝了有問題的酒, 在他住的酒店套房寬大的淋浴間,暧昧的濕熱纏繞在兩人的身體上,驅之不散。

他曾經攬着她滑膩雪白的腰肢, 眼角猩紅的盯着她的小臉問。

當時的岑妩意識迷糊, 根本沒有确定的正面給予周聞這個問題的答案。

岑妩以為後來這件事就會這麽不了了之了。畢竟不是什麽值得挂齒的事。

那個夜晚說明了, 不管是三年前的岑妩,還是三年後的岑妩, 都不适合周聞的世界,居然那麽單純得算是傻的被人下藥。

今天,她清醒又羞澀,被他逼到學校藝術展覽館的牆沿角落裏,緊緊的掐住腰再問。

她逃無可逃, 像是他的掌中玩物。

場景跟環境換了,跟那一個荒唐的夜相同的只有他看她的眼神,黏稠又深情,像是亟待噴發的火山,在醞釀毀滅她的熱量。

那處幽深在源源不絕的冒出來絲絲熱氣。

岑妩眼看就要被灼燙得融化。

“……不要。”岑妩回答, 說完緊咬住自己的唇, 怕被男人弄得叫出奇怪的聲音。

她心跳得快到她以為要隔着胸腔, 被痞肆的男人一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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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的缺氧狀态下,來了救星, 輔導員在臺階下喊岑妩,“岑妩,岑妩呢?有誰見到岑妩了。”

岑妩推開壓在她身上恣意妄為的男人,緊張的喃聲說:“我們輔導員喊我了。我要先過去。”

“晚上跟我去吃飯。肖寄有個局。被你們校領導請。”周聞抓住她柔嫩的手,揚唇笑了,眸子裏暈開不出所料的滿足感。

他的岑妩馬上大學畢業了,還這麽乖,半點離經叛道的事都不敢做。

周聞也很匪夷所思怎麽自己瞧上的是這樣一個乖的女生。

“不去。因為你太壞了。”岑妩拒絕,說罷,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繃緊腳背,從男人身邊輕盈又稚拙的逃竄開去。

*

晚上,周聞跟肖寄被杭大的校領導請去吃飯,就業辦的一個女行政書記年輕貌美,長袖善舞,一直跟在周聞身邊,恭敬有加的懇請港城普瑞跟杭大展開畢業季的人才對口計劃。

不厭其煩的跟周聞磨了半天,周聞點頭,說會考慮,如果覺得有需要,稍後還是事先要跟集團人力資源部門報備,讓對方半個月之後等他回複。

女書記欣然答允,懇請周聞跟她加微信。

周聞示意她跟自己的男助理加微信就行了。

晚餐時間,一行人在雅致包間就座後,圓桌的座位還有兩個位置,是留給優秀學生代表的。

岑妩的輔導員不停的發信息讓岑妩過來,深怕不擅長社交活動的岑妩不來。

不久,兩個學生代表姍姍來遲的來了,跟學校領導還有兩位英俊多金的財閥公子哥一起落座吃飯。

一個是最近總是處于八卦風口浪尖的校花伍怡婷。她非常熱愛社交,從大一開始就是各種熱門活動的學生代表。

一個則是岑妩,因為校方留意到今天她跟周聞相處的時間最多。

周聞這人看起來挺冷的,身上一派生人勿近的孤傲,一幫能說會道的校領導今日都沒能跟他成功搭上說話。

岑妩的輔導員提了他跟岑妩一起看油畫的事。于是諸位校領導争相要請這位岑同學一起共餐。

至于岑妩本人,則是被臨時趕鴨子上架,其實她本人是真不想來,從西城跟周聞久別重逢,再到杭城這些事先沒約好的偶遇,岑妩迷惑現在周聞對她是什麽意思,明明之前她被他拒絕了。

三年前,周聞說:岑妩,你太乖了,我這樣的壞男人不适合你。

三年後,岑妩的心快死了之際,周聞來她身邊,眼神痞氣又深情的看進她的眸子裏,問她還要不要他。

岑妩無奈的自問,她什麽時候真正擁有過這個野東西呢。

岑妩坐的位置正好對着周聞。

當着那麽多人在場,岑妩不敢讓別人知道他們認識。

坐她身邊的伍怡婷比岑妩圓滑多了,一直讨巧賣乖,時不時就把話題引到在座的兩位二世祖身上,恭維他們是天之驕子,同時也不停的巴結校領導跟就業辦的幾位老師。

相比伍怡婷的圓滑世故,慢熱拘謹的岑妩一直就乖乖低頭扒飯,靜靜聽人說話,嘴角一直挂着禮貌的微笑。

她快要笑僵掉之際,肖寄看不下去了,點她名。

“對了,這位女同學,就下午給我們周總講解油畫的這位,一晚上沒聽到你說話,你的畢業規劃做好了嗎?”

“我……”岑妩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點名,一時語塞了,圓桌邊圍坐着的全是她上大學近乎四年都只在今天親見過一次的高層學校領導。

她坐在這裏許久,一直只把自己當透明人了。

但是,對面坐着的男人偶爾傳來的眼神讓她知道她沒有成功的隐身。

她趁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過周聞。

他姿勢懶懶的坐在靠背椅上,支着一雙大長腿,炙熱視線一直直勾勾的盯她看,絲毫不避諱旁人要是留意到會怎麽想。

偶爾還會把長腿伸過來,蹭她旗袍裙擺下的高跟鞋兩下。

圓桌那麽大,圍桌而坐的人那麽多,桌肚子裏塞着的腳那麽多,他仿佛能不用眼睛細細分辨,就能辨別拿雙是岑妩的腳。

岑妩被輔導員安排來吃這頓飯,還是下午那身行頭,月白正絹滑緞旗袍,上面刺繡着粉色的櫻吹雪。

他好像挺喜歡的,忍不住在這種場合蹭她腿根,行為浮浪得令她發指,本質裏似乎還是原來在理縣的那個混混。

“就是,這位學生代表同學,說說你的畢業規劃,現在工作找到了嗎?”被肖寄點名以後,岑妩一下成為了全場關注。那個一直在跟周聞要港城普瑞財團就業機會的女書記淺笑着加入關于岑妩畢業規劃的話題。

岑妩緊張的回答,“我眼下在一家雜志做實習美工工作。”

“那是畢業之後要做跟美工相關的工作嗎?”

“還沒想好。”

“家裏人沒給你出意見?”

岑妩想起外婆吳槿,小姨馮燕珍,還有港城的那些關系跟她并不親近的親人,搖搖頭,回答,“目前他們還沒商量好。”

吳槿跟馮燕珍的意思是讓她去港城投奔她父親,外婆上年紀了,不能再照顧她。

馮燕珍曾經熱切寄望淩勤暴富,然而這兩年他把主心骨搬回杭城了,不再在理縣那種小地方摸爬打滾,事業還是沒有起色,馮燕珍的暴富夢早就清醒,這輩子能把淩濛好好交代就行了。

至于岑妩,馮燕珍真怕自家老太太走的時候,臨危受命與她,要她負責岑妩一輩子的幸福。

馮燕珍會看人,岑妩不是個普通女孩子,要她心甘情願的嫁人結婚,擁抱平凡幸福什麽的,簡直比登天還難。

馮燕珍知道她跟周聞的事,揣測路過周聞,岑妩對一般的男人是絕對看不上的。

她到理縣的那個春天,理縣經常打雷下雨,周聞就像那些雷暴天氣裏,得勢不饒人的閃電,每一次出現,都會勢如破竹的撕裂她原本晦暗不堪的天空。

見過那樣耀眼噬心的景象,她怎麽還能安守本分的接受如一潭死水的日常。

岑妩不自在的低頭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周聞踢了一下坐在他旁邊的肖寄的腳,眼神狠戾的瞪了他一下。

于是肖寄撣了撣手裏燃燒的煙,這才招呼坐在岑妩旁邊的伍怡婷,随口問一句,“那伍怡婷同學呢?你的畢業規劃呢?”

“我的畢業規劃是選擇進入西城重工。”伍怡婷笑得嫣然,高聲回答。

西城重工就是肖寄家裏的企業。伍怡婷今天來吃飯,已經将目标明确瞄準了結識肖寄。周聞她也更想結識,可是周聞真的太冷了,今天在校招會上,他只跟岑妩有過互動。

伍怡婷現在正在跟前男友不體面的鬧着,自知攀不上周聞這枝高枝。

“我同學岑妩畢業後可能更喜歡一些跟自由藝術有關的工作。”語畢,她還貌似體貼的帶了一下岑妩。

其實是在拉踩岑妩不适合進大企業。

很意外自己今日也能一起加盟這種飯局的岑妩真的沒有任何野心,被伍怡婷這麽一內涵,她也不惱怒,一臉淡然。

她現在在杭城一家地理攝影雜志實習,外帶做一些模特跟美工設計的兼職,她暫時還沒想好畢業後要做什麽。

“哦。”肖寄态度很寡淡的應了一聲,便不再搭理伍怡婷了。

周聞被一個男行政書記遞了根煙,周聞唇邊含上,對方給他點火,點燃以後一直在他身邊對他輕言軟語的恭維。

周聞意興闌珊的聽着,玩味眼神一直盯着岑妩看。

挺有意思,她是全世界最慢熱最鈍感的人,無論對誰都是人淡如菊的清雅,沒有野心不愛虛榮,偏偏到了他懷裏會為他變得又嬌又軟,又純又欲。

*

一頓飯吃完,岑妩回宿舍沖了澡,換了衣服,這才算松了口氣。

柳茹萱知道她跟周聞他們去吃飯,跟一衆校領導同桌,十分好奇她這頓飯吃完後她的觀感。

西城重工跟普瑞財閥有沒有在這個晚上把她跟伍怡婷兩個優秀學生代表直接簽下來,柳茹萱特別激動揭曉答案。

“岑妩妩,快告訴我,你選了西城重工還是普瑞財團?你選了肖寄還是周聞?”

“什麽意思?”岑妩擦着剛洗完的長頭發,漫不經心。

她今天累死了,柳茹萱也去展覽館做接待員了,但是柳茹萱知道偷懶,可不像岑妩死心眼,踩着高跟鞋在展覽館裏東走西走,做完一場解說馬上又帶下一批的參觀團。

柳茹萱現在精力特別足,岑妩倒累得想睡着了。

柳茹萱抓着她問:“說啊,跟周聞同桌吃飯是什麽感覺?”

“沒感覺。”岑妩回答,“那麽一大桌人,還有校領導,黨委書記,就業辦主任,我這樣的學生代表人家壓根兒看不到我。”

“誰說的?我們妩妩這麽漂亮,走哪裏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周聞肯定看得到你。下午他看油畫不是被你一路帶領的嗎,你們那會兒都聊什麽了?”

“聊畫啊。”

岑妩翻上宿舍床的上鋪,手機微信不停的叮咚叮咚。

全是院裏的女生找她要周聞的微信,岑妩一個個的回。

【我沒有周聞微信。】

【我真的沒有周聞微信。】

她撒謊了,可是她就是第一時間做出了這個反應。周聞手機裏的女生已經加得太多了,她沒必要再給他牽線搭橋。

正要放下手機,倒頭好好睡一覺,不管多麽疲累都無法從她腦海裏驅趕出去的男人給她發微信。

【明天晚上沒課的時候,把我的風衣跟墨鏡送到我住的酒店房間來。】

【好,我給你叫閃送。】岑妩打字。

【我要你親自送來。我有潔癖,被別人碰過的東西我不想要。】他耍無賴,就是要她明晚去見他。

還要去他的酒店房間裏見他。

這是不是可以算是普瑞財閥的太子爺在跟岑妩約開房。

那一天,她不明就裏喝了春.藥,在他房間裏為他産生的那些嬌媚反應,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應該是忘記了,才會要求得她如此雲淡風輕。

或者是記得很清楚,想溫故知新,才叫她又去。

岑妩理解到了男人這些話的邏輯,就是在巧妙的表達,要她親自把他的衣服跟墨鏡送去,借此來跟她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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