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新生
新生
陽春三月,河面碧波蕩漾,河畔的楊柳随風飄揚,岸上行人匆匆。
距此不遠處,立有一間古樸的茶樓,飛檐翹角,訂下一間雅間,悠然地飲着茶,惬意地吹着春風,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面,放空地欣賞河邊的景色,看着底下為生計而奔波的百姓,生活好不舒适。
“有句詩寫得真好,”一聲染上懶意的嬌俏音,回響在雅間。
姚七福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移到桌面上只有巴掌大的一泥塑上,輕輕拍拍她的頭,語氣帶上寵溺,“哪句?”
會動的泥塑,轉了轉她異于尋常的瞳孔,只見她右眼是墨綠色,左眼是琥珀色。
暖陽傾斜到她的身上,照到她的眼睛,宛如琉璃般絢爛璀璨。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①
姚七福從一盤的茶盞中掏出三個,先用水細細洗淨倒掉,而後拎起茶壺,給三個茶盞倒上茶水,不愧是上好的碧螺春,清香瞬間飄蕩在整個雅間。
先将一杯遞到泥塑的手邊,雖然知道她喝不了,但還是給了她一杯。
聽着她孩童般稚嫩的嗓音念詩,姚七福嘴角的笑意更甚,“不錯,學會學以致用了。”
被誇的泥塑昂起了下巴,“那可不,我可聰明了。”
姚七福沒再搭腔,将第二杯放到對立面,而後才給自己。
門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來的人腳踩缂絲白皂靴,身着靛青鑲流雲紋月牙錦袍,簡單地用一竹簪束發,手中握着一把玉竹折扇,整個人籠罩在春日之中,溫潤爾雅,氣宇軒昂。
姚七福撇頭看去,淡淡地笑道,“來了。”
柏闵肖颔首,目光落在姚七福放了茶盞的地方,茶水上方仍散發着熱氣,眼簾輕垂,坐了過去,舉杯飲上一口,沖去嘴裏的幹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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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心裏琢磨好了一番說辭後,才緩緩放下茶盞,他仍是不敢與姚七福對視上,只能凝視着水汽,輕嘲地喃喃道,“沒想到你會約我,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想見我。”
姚七福嘴角始終挂着淺笑,摸了摸手邊的泥塑,只見泥塑一動不動,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她的錯覺。
柏闵肖察覺到姚七福的動作,視線也向泥塑瞄去,卻不禁一怔。
只因這泥塑的樣貌,尤其是那一雙異瞳,實在與三月前,在那個奇異的墓地裏遇見的那個死而複生的少女,一模一樣。
柏闵肖的思緒不禁飄回那一天,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簡直超乎了他的生平認知,也讓他對只存在于古籍中的神妖之說,産生了懷疑。
世上真的只有人,沒有神仙和妖魔的存在嗎?
反之,若是沒有神妖,那麽大家耳熟能詳的女娲造人,盤古開天地,嫦娥奔月,後羿射日,誇父逐日等傳說,又是什麽憑借什麽編造出來的呢?
姚七福也望向窗外,目光定在随風飄搖的楊柳枝上,時光也開始倒流回到那一天。
姚七福從幻境中抽離出來,那些不知道是否屬于她的記憶,像洶湧的洪水朝她席卷而來,令她無比窒息。
緩了良久,她才稍稍恢複了些。
“怎麽樣?看到這些心裏是不是很激動,很澎湃啊?”
這熟悉的語調,與幻境中那位至死都沒有摘下攤面具的男子,極為相似。
姚七福撩起眼皮,看向發聲的盧恒安,面前的人,雖還是原來的容貌,但他的神态,說話時的語調,和真正的盧恒安大相徑庭。
“你到底是誰?”
姚七福問的是面前這個附身在盧恒安身上的邪祟,還有那個在幻境中一直要她和妹妹命的面具男。
姚七福知道這都是同一個人,所以,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他為何要做如此瘋狂超脫現實的事?
“我是誰?”盧恒安伴随着黑氣,緩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姚七福,逼得她只能退後,直到無路可退。
“汝回來了,該為我效命了。”
盧恒安伸手,将姚七福左臉上的濃厚劉海緩緩掀開,借助夜明珠的光線,疤痕像地府裏爬出來的鬼怪利爪,又像老妪布滿褶皺的手背,猙獰,可怖,惡心。
飄在空中的少女在看到遍布傷痕的左臉的那一秒,眼裏不由自主地噙滿淚水。
剛才姚七福所經歷的幻境,她也經歷了一遍,對姚七福而言,是回憶前世,而對于她,則是再重新經歷一遍那不堪的過去。
可她自以為不堪的回憶,原來還有那麽多,她不曾窺探到的地方。
她曾在沉睡的歲月中,不止一次地埋怨過姐姐,她甚至想過,姐姐是不是獨自逃出去,放棄她了。
起初,她會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吓到,強迫自己壓下這個念頭。
姐姐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們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姐姐怎麽可能會不要她?
然,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內心的邪惡愈來愈深,她開始憎恨這世界的一切,她想毀滅所有導致她悲劇的人,包括她的姐姐。
直到看完剛才的幻境,她才恍然,她的姐姐居然是活活被折磨死的。
而她卻在埋怨姐姐沒有救她,一點兒也幫助不了姐姐逃離痛苦,哪怕是緩解,她都做不到。
她什麽都做不了,還一直錯怪了她最深愛的人。
姚七福能感受到少女心中所想,朝她的方向望去,淺笑搖搖頭,示意自己已經沒事。
她從前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知道自己有了一個親妹妹,心裏的歡喜多過忐忑。
從此,她在這個世界,不會再是一個人,她有了依偎,有了可以傾訴的人。
想到這裏,體內莫名有了一股力量。
姚七福:妹妹,聯手吧,打敗這個讓我們痛苦的人。
少女:好,姐姐,我們打敗他!
兩姐妹跨越多年,再次心靈相通對話。
少女噙滿淚水的眼眸,不再只是愧歉,還有一絲絲的高興。
看吧,她就說她的姐姐不會騙她,她們真的有心靈感應。
目光移至那被黑氣重重包圍住的身影,她不管這具軀殼裏的靈魂是誰,無論是前世的面具男,還是這一世的那個男子,他們都對姐姐不好,所以,都該死!
少女墨綠色的右眼陡然變換成紅色,飛速地向那背影奔去,“去死吧!”
原本我和姐姐都該好好地活着,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自私!我們才會變成如今這樣,一人毀容,一人永不得超生,你這個始作俑者,去死吧!!!
少女已經抱好了同歸于盡的決心,這荒誕的一切,是該結束了。
然,待她真的碰到那一團黑氣時,她的全身開始迅速地灰化,一眨眼的功夫,她的雙手已經消失,懸浮在空中的力量也驟然消失。
“妹妹!”眼看少女就要從空中跌落在地上,姚七福瞳孔猛縮,她想奔過去接住,但是她被盧恒安死死地拽住,動彈不得。
少女面對突如其來的消失,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愕然,可聽到姚七福的呼喚後,她嘴角上翹。
真好,在閉眼之前,還能聽見姐姐叫她,這一聲稱謂,她等了多少年了?
太久遠了,以至于她想回憶以前兩姐妹在山林間的生活時,都想不起來一點兒。
時間是味良藥,但也可以是毒藥。
過了這麽久,仇恨已經将她的心嚴重腐蝕,她的腦海,再也沒有一點美好的記憶,只剩那一晚所遭受的恥辱。
死亡,對于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她再也不要承受那無邊無盡的黑暗了,她,終于自由了。
姐姐,請不要為我難過,也請原諒我之前對你的誤會,請原諒我。
姚七福聆聽着少女內心的聲音,哭得不能自已。
“不,我不要原諒,你一定要好好給我活着,否則,我會永遠都恨你!你聽見了沒有?”
少女斂起笑意,姐姐要她好好活着,她又何曾不想?
只是她本應該死去了,之所以她能保持屍身不腐,興許是那些人喂她喝的那些液體。
在身體即将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少女右眼變回原本的墨綠色。
真遺憾,她以為在死之前,能夠幫助姐姐鏟除惡人,但現在看來,也不行了。
哪怕姐姐不肯原諒她,她也注定活不成了。
她的一生,原是幸福的,但被愚蠢的人給弄得如今的下場,不甘吶,真的不甘。
她等了這麽久,才最終等到從棺材出來的這一天,她還未與姐姐多說些話,就要這麽死了嗎?而且還是永遠不能再超度,只配像游魂一樣飄蕩。
右眼流出一滴淚,順着太陽穴,濺到地面,沒入塵土。
她的身體,也徹底消失在空氣中,短暫而漫長的人生中,她什麽都沒留下。
她就像是一縷煙,被風吹散,不會有人記得她曾經也曾在人世走過一遭。
少女徹底消失,姚七福悲怆地跪倒在地。
有人說,極致的悲傷是痛到麻木,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姚七福眼神空洞,她方才還在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妹妹而高興,這才過了多久,她的妹妹就當着她的面,消失了。
媽媽,張伯,妹妹。
姚七福阖上雙目,為什麽要将她在意的人都帶走?為什麽?為什麽!
“是你!是你讓我活得這麽憋屈!是你!讓我活得這麽悲哀!還是你!讓我在意的人,一個又一個地離開!啊……”
體內積攢多年的怨氣,怒氣,此刻都被徹底激發出來,姚七福大聲地發洩出她的情緒。
“我什麽都沒做錯,他們也什麽都沒做錯!你為什麽要這麽毀了我,毀了他們!”
姚七福左臉的劉海被風吹起,讓人感到驚悚,更詭異的是,她的左眼也開始變換,由淺紫轉為深色,一點一點,最後紫色填滿了整個左眼眶。
盧恒安看着面前暴發的姚七福,腳步不禁後退,他竟然感到了害怕。
不,他是王,而她們不過是他的奴隸,王怎麽可能會怕奴隸!
“該死,反正我的目标實現了,你也就沒什麽用了。”說完,便後退幾步,擡起手中的弓箭,要射向姚七福。
“實現?”姚七福以超乎凡人的極限速度瞬移到盧恒安的面前,蔑視了眼他手中的弓箭,“這就是噬魂箭?就是它讓我妹妹灰飛煙滅。”
是陳述,不是疑問。
“是啊。”盧恒安說,“現在,它也要殺了你了!”
說完,便直接将箭插進了姚七福的心口處。
盧恒安的眸底染上瘋狂,太好了,所有知曉他秘密的人都死絕了,很快,他就會成為新的主宰者了。
真不枉他苦心經營多年吶,這一刻,終于要到來了。
然,等了良久,姚七福絲毫倒下的跡象都沒有,盧恒安嘴角的笑意僵住,沒反應?這怎麽可能呢?
他不信邪地将箭拔出,然後再插進去,如此反複,姚七福居然毫發無損。
“确認完了嗎?”姚七福一把抓住盧恒安握住箭的手,“該我了。”
只一瞬間,盧恒安手中的箭便由姚七福發力,刺向了自己。
一箭又怎麽夠發洩她的怨恨,掏出袖口裏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深深地刺進他的心口處,就像是他當初刮她的臉一樣,胡亂卻精準。
“怎麽會?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已經是神了啊。”
對,他已經是神了,怎麽可能會死在姚七福的手裏,怎麽可能?
姚七福冷漠地看着盧恒安倒地,“神?”她嗤笑,“就為了這一個不知真假的流言,你不惜毀了兩個無辜的女孩兒,就這樣也配叫神?”又是一刀,這一刀下去,盧恒安徹底沒了力氣反抗。
盧恒安還是不甘心,就算他沒成神,那姚七福怎麽可能不受噬魂箭的影響?
雙眼瞪得無比地大,就像幻境中那張攤面具。
“我是人,不是魂,你的噬魂箭又怎麽會對我有用呢?”
姚七福睥睨地看着他,扔掉手中已經被鮮血裹住的匕首,解答了他的疑惑,讓他死得明白。
不,不該是這樣的,他不可能就這樣死掉,不可能的!
姚七福不再管他,徑直走到少女消失的地方,彎腰跪在地上,左眼逐漸恢複正常,卻不再有往日的靈動。
一直躲在角落裏,不敢出來的柏闵肖意識到“戰争”終于結束了,才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太吓人了,連一向平淡如水的姚七福也在陡然間仿佛變成了羅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想參與進來。
走到盧恒安躺着的地方,黑氣已經消散,那張面容已經恢複到了往常。
只是不知道死的是盧恒安,還是附在他身上的那個邪祟,亦或者都死了。
“他們本就是一體,自然是都死了。”
姚七福緩緩站起身,死死地抓住她的袖口。
柏闵肖看着姚七福轉過身來,冷眼看着他,一雙眼睛仿佛将所有人心都看得明明白白。
“七福,我……”
柏闵肖想說些什麽,但嘴巴幹澀得很,腦子一片空白,腿也有些發軟,只能借助撐着棺材勉強站立。
姚七福看着他,沒走進,她已經知道了他和盧恒安合作的緣由。
如果說華蕪池是因為感情,才協助盧恒安,那麽,柏闵肖就是純純的為了自己。
他居然真的相信了盧恒安的鬼話,想利用她複活母親和那位被他誤殺的女子。
可笑。
他為了複活母親和那個女子,便聽從盧恒安的安排,反手卻殺了對他同等重要的張伯。
可悲。
柏闵肖聽着姚七福對他的控訴,一言不發,臉色蒼白。
是了,他當初怎麽會鬼迷了心竅,為了複活已死的人,殺了對他同等重要的人。
人心,真的難測。
姚七福收回視線,餘光瞟到一旁為了幫助盧恒安完成願望,不惜以自己的死,來激發出盧恒安體內的邪祟。
感情是真的深厚,但她不是聖人,他們兩個害得她到如此境地,她自然是不會讓他們死在一塊兒的。
然,姚七福再度閉上眼,她不想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想一顆善良的心,因為這些不值得的人,變得醜陋黑暗。
所以,她還是将他們扔在了一塊兒。
反正盧恒安是永遠也不能再轉世為人了,而華蕪池還有下一世,下下世。
何況,盧恒安心裏最重要在意的,也不是身邊這個人,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膈應吧。
那就這樣吧,她會順着時間,忘記一切。
“你不走嗎?這個穴洞很快就要塌了。”
姚七福微微扭頭,對跪在地上的柏闵肖說道,“過去的事,我不想與你計較。害怕和自私,都是人的正常情緒,也什麽好值得鄙夷唾棄的。”
低垂着頭的柏闵肖,緩緩擡頭看向姚七福,想張嘴說話,卻仍舊發不了聲。
姚七福沒再停留,走了出去,拽住袖口的手,不斷收緊。
別怕,姐姐一定會幫你找到一副合适的軀體。
一出穴口,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姚七福的身上。
許久未看見陽光,讓她很不适,但她很享受這種被陽光照射全身的感覺。
這會讓她覺得,她是明亮陽光的,而不是陰暗扭曲的。
“姚掌櫃。”
這聲音怎麽會這麽熟悉,難不成是……
姚七福循聲望去,“鄭娘子?你不是……”
由她親手埋葬的鄭頌年,如今卻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還有,她的身後竟然站着的,是她一直想找的翠素。
是鬼嗎?不對啊,鬼應該怕陽光,可她連傘都沒撐。
鄭頌年看着姚七福複雜的神色,勾唇解釋道,“我當時并未死透,待被埋入地裏時,我已經恢複了些意識,好在傍晚翠素來給我插香,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活埋了。”
姚七福難以置信,這世上真的有死而複生之人?
不,不對。
這和柏闵肖想追求的複活不一樣,鄭頌年這症狀應該是假性死亡,而柏闵肖确實妄想要一個死了多年的人複活,那複活的人還可能是原來的人嗎?
“姚掌櫃,真的多謝你!”鄭頌年說,“翠素已經将你對我的幫助都說了,沒想到,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是你救了我。而害我死的,卻是我的枕邊人。”
姚七福捕捉到鄭頌年眼裏閃過的一絲落寞,卻未多言。
枕邊人?呵,沒事,她的枕邊人已經死絕了,也算是給鄭頌年報仇了。
鄭頌年看着姚七福雜亂的裝扮,擔心地詢問,“姚掌櫃,你在穴裏沒事吧?我和翠素,哦,還有後面那一群自稱梁家村的人,都是想進去的,但這穴口奇怪的很,明明沒有遮擋物,我們卻怎麽也進不去。”
姚七福看向不遠處,立着一行人,裏面居然還有梁伯。
看來,柏闵肖騙了她,他根本沒殺梁伯。
也是,柏闵肖對殺人有陰影,可能連想都不敢想。
梁家村一行人,便是幻境中那群黑衣人的後代。
那群黑衣人血脈奇特,後人會繼承前人的記憶,所以他們才會靠近姚七福,編造出什麽南鄉口音的女子。
會因為對她的愧疚嗎?不,如果是愧疚,他們就不會再次把她推向盧恒安那個瘋子。
他們是想複活他們的前人。
梁家村一行人,柏闵肖都是想複活在意的人,才這麽做。
看吶,人都是自私的。
但又想顯得自己無私,便一邊忍受內心的折磨,一邊自我催眠着自己沒錯。
“轟!”
還好柏闵肖跑得快,再遲一點點,他可能要被活埋在裏面了。
柏闵肖不敢與姚七福對視,他承認,他是個怕死,懦弱又自私的人。
姚七福繞過他們,獨自離開。
人,是複雜的生物。
她現在太累了,真的不想與他們進行虛僞的談話。
鄭頌年說擔心她,在穴外嘗試良久,可連報官都沒有做。
剛才還特意提到了“枕邊人”。什麽意思?是在試探地問她,盧恒安還活着嗎?
閉上眼,感受到袖口裏微弱的跳動。
姚七福吐出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了袖口。
她不會再受不值得人的影響了,她要學會成長,要明白這個世上,本就不會有人會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
袖口再度跳動,似乎是在反駁她剛才的話。
姚七福嘴角輕勾,好,除了你以外。
迎着暖陽,接受新生。
姚七福将思緒受回,面前茶水的熱氣已經消失,手邊的泥塑用一種不可察覺的動作,碰了碰她的手背。
姚七福回碰,将所有的情緒壓下,緩緩擡眸,對柏闵肖說道,“我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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