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目的達到
這就是順婆的套路了,明明是郎氏逼人拿錢,現在她卻成了好人。江氏拙于口舌嗎?并不是,但是要撕破臉嗎?她也并不想。
這個時候文靜就不管了,她看向江氏道:“媽,算了吧,你為了大姐把自己最後的陪嫁都賣了,現在我的首飾也當的差不多了。你就不要顧及面子了,祖母要給,你就拿着吧。”
直接跳過什麽誰給誰錢的話題,你不是把自己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嗎?好啊,那就讓你給。江氏正郁悶怎麽回順婆的話,沒想到女兒說這個話,她嗔了女兒一口:“你這傻孩子,我們怎麽可以要祖母的錢?”
這是江氏挽回自己的名聲,文靜會意:“那也沒辦法了,哥哥要讀書,全家老小都要錢,總不能咱們家也賣兒賣女吧。”
“文靜——”江氏喊住自己女兒,又給郎氏賠禮道歉:“媽,靜靜年紀小不懂事,您可別放在心上。”
然而內心江氏也是這麽想的,不得不說文靜很了解江氏,如果文靜一味的鼓動江氏和祖母不和,只會起到反效果,江氏就是最傳統的兒媳婦模樣,兼之她又是當年被郎氏看上,風風光光嫁入李家的,本身就對郎氏存在着敬畏之心,只會逆來順受。
但江氏真的被污蔑之時,她的名聲受損直接來自于郎氏,她認了錯,那就是承認她和女兒串通故意當場搞婆婆的鬼,不承認那就是撕破臉了,現在女兒轉移了另一個問題,郎氏拿錢出來又恰好合了江氏的心意。是啊,她自認為天天把自己的嫁妝和多年的體己甚至祖産賣了給大女兒做嫁妝,已經很對得起郎氏了,她現在身無分文,狗急了還跳牆,更何況人?
郎氏就天天這麽逼着她,這次可以賣女兒的首飾,下次是不是賣了女兒才能堵上婆婆的嘴呢?
所以她說完自家女兒,又舔着笑臉和郎氏道:“不過她年紀雖小,說的也是實話。”
這下郎氏徹底黑了臉,來了個經典套路裝暈,親戚們哪裏還敢看笑話,連忙幫着順婆一起把老太太擡到房裏去。江氏目光中帶着不忍,文靜當機立斷:“媽,您讓順婆背着老太太的大夫瞧瞧吧。”
“是是是……”江氏生怕婆婆暈倒,丈夫怪罪自己,立馬進房去喊順婆。
文靜扯了扯唇,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順婆不過是仗着老太太的威勢作威作福,平日裏除了跟老太太端茶遞水,連自個兒的衣服都不洗,全交給蘇嬸洗,為此蘇嬸十分不滿。
這就是個口子,以前都是被壓着的,一旦口子被撕開,人們就開始反抗。
她走出來後對蘇嬸招了招手,蘇嬸連忙過來,文靜故意着急道:“老太太暈了過去,我媽讓順婆帶老太太去看大夫,你去前邊跟我爸說一聲吧。”
“哎呀,這可怎麽是好?老太太這是怎麽了?”蘇嬸好奇打探。她一直在仙鶴居門外守着,裏面發生了什麽她并不知道。
文靜不好意思道:“我和李三太太正說着話,順婆就說我當衆撒謊,又嘲笑我媽,可不知怎麽地老太太暈了過去。行了,你快去吧……”
蘇嬸早就看文靜不爽,一聽是婆媳矛盾,她心裏就有了主意。郎氏畢竟年紀大了,對傭人們極為苛刻,屋子裏什麽好處都是順婆拿,什麽事情都是蘇嬸在做,所以蘇嬸是極不平衡的,畢竟同行是冤家。
現在有這個機會能讓老爺生氣,她又何樂而不為?
所以文靜的話在她口中就變成了:“老爺,老太太暈倒了,屋子裏來的親戚們都亂成一團了。我聽幾個人說好像是順婆說了什麽話,讓老太太不高興就暈過去了,您趕緊把老太太請過去看大夫吧?”
作為兒子,李澹無疑是非常孝順的,一聽說老媽病倒了,飛奔去仙鶴居。還好此時郎氏被李三太太掐了人中,硬生生的“醒”了過來,江氏和文靜正在喂着溫水,其餘的親戚們都七嘴八舌的說一些關切的話。
順婆一看男主人來了,就想着要告狀,文靜喊了一聲:“爸,您快來看看祖母。”這是自然的,李澹看母親氣色倒還好,也松了一口氣。
親戚們早上惹了閑話,又都要告辭,要不然郎氏真的怎麽了,還不怪在她們的身上。江氏這個時候站起來道:“我們老太太身子骨兒不好,倒是不好留你們大家了,但我的回禮都準備好了的,大家可別推辭啊。”
這年頭誰的日子都不好過,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一個個假意推辭後,還是收了下來,這拿人的嘴短。所以江氏和李澹送親戚們走的時候,有那厚道的就和李澹道:“說起來你們家現在也不如以前了,但文诤的媽媽真是個賢惠的,人也好。要我說,現在的日子都不好過,你們老太太那是守着錢盒子,讓你們老太太出點血,也不至于日子難過。”
江氏尴尬道:“我們哪裏能要老太太的錢?”
那親戚一臉的不贊同:“話不能這麽說,你們倆口子拿這個錢還不是為了讓家裏過的更好一些,總比拿你閨女的首飾賣了好吧。”
江氏低頭讷言。
還好這親戚要趕路,不再多說了,江氏和李澹送完親戚就回房,李澹握住妻子的手,嘆了口氣:“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們跟着受苦。”
母親郎氏的脾氣他未必不知道,只是內宅之事不是他能夠管的,自古男主外女主內,現在暫且不說,前清的時候,若是官員只要不孝怕被禦史參一本,現在他無官一身輕,但也不能夠把以前的一切都放下,也只好委屈妻子了。
“老爺哪裏會不好,都是妾身無能,若是妾身能幹一些,家裏也不至于過成這樣。”江氏哪裏敢說李澹的不是。
李澹深吸一口氣,這才問她:“家中真的是沒錢了?”
江氏輕輕點頭:“是啊,我的大衣裳都當了,嫁妝也都當空了。你知道咱們文靜,生的多好看啊,可一匹鮮亮點的緞子都沒有,她現在穿的衣裳還是我多年前存的料子,可她不僅不怪我,還處處替我打算,連唯一貴重的首飾也當了,我都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孩子……”
為了五鬥米折腰的人多了去了,李澹并非是毫不懂世情之人,他拍了拍江氏的肩膀:“我去跟老太太說說,正好上海父親以前的門人寫信跟我說有怕是有個空缺給我,就是現在還沒确定下來,你且先忍耐些日子。”
“好。”不管怎麽說丈夫主動替她跟婆婆要錢,那是再好不過了,又聽說丈夫以後有職位,她更是高興。
鄉下雖然寧靜,但見識過大地方的繁華,還如何看得上小地方的貧瘠。
至于郎氏“啪嗒”一下深深吸了幾口水煙,對着順婆說:“這次江氏是贏了,哼,還有老親戚說我的閑話,李三弟妹那嘴也最愛說,到處說我把兒媳婦的嫁妝都用光了,現在打孫女兒的主意。怕是連祥洲也對我有意見了。”
順婆一貫心氣高慣了,以前她就是李家的管事娘子,那個時候的李家內院外院多少仆婦都被她管着,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陪嫁在郎氏身邊小心謹慎的恪順了。
她甚至比郎氏還要激進:“老太太,便是老爺對您有意見又如何?您想想現在他就您這個一個母親在,最後還是要聽您的。”
這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郎氏反而比她冷靜:“話不能這麽說,我現在身體還可以,那江氏到底不能把我如何?可我哪一天不能動了,躺在床上無能為力的時候,江氏也就罷了,我指望不上,若是祥洲不喜我,你的下場又會如何?我豈非晚景凄涼。”
順婆疑惑:“怎麽會呢?要是老爺不孝順,怎麽做官啊?”
郎氏冷哼一聲:“你忘記上次那個吳太太說的話了嗎?就是大姐兒的婆婆,她說現在新社會不興什麽以不孝治罪。什麽新社會啊,都是亂了綱常。”
二人正說着話,順婆原準備再敲敲邊鼓,但看到李澹過來,笑着上去奉茶,沒想到她被李澹打發下去。
“順媽,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我媽說。”他想這種要錢的事情不能夠讓別人聽到,尤其是在傭人面前。
沒想到這順婆氣性大,以後李澹不信任她,故意給她排頭吃,出去就左看右看不順眼。蘇嬸也不像以前那樣敬畏她了,“順媽,你發什麽脾氣啊?這是怎麽啦?”
順婆看了她一眼,“看你的門去,我的事也是你管的。”
蘇嫂撇撇嘴。
屋內,李澹放下茶盞,郎氏瞥了兒子一眼:“你今兒來找我必然是有事?有事你便直說罷了。”
李澹用拳抵着下唇清咳一聲:“媽,我就想問問您手底還有沒有錢?如今家計艱難,兒子無用,上海的差事恐怕一時半會兒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下來。靜兒的媽把冬天的大毛衣裳都當了,您若是有餘錢就借一點給兒子。”
他的話一說,郎氏就想道肯定是兒媳婦指使的,可兒子也不能不拉攏,于是,她笑道:“你就是不說這個話,這錢我也要給你的。原本我留了點棺材本,可文鸾出嫁我動了不少錢,你爸爸留給我的錢我是所剩無幾了,但是家裏有難,我怎麽能袖手旁觀?”
她從腰間的荷包處取下鑰匙,把床前的一個小梳妝匣子打開,從裏面拿出幾塊銀元來,用帕子包好了再遞給兒子。
李澹是滿口感謝,“娘拿了體己給兒子,兒子果真是無能,讓娘跟着操心。”
這是郎氏要做好人的時候,怎麽能不表現自己一番,故而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疼你誰疼你?只是你那媳婦也罷了,若真的沒錢我又不是不給,便舍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給的。可她偏偏出那樣的昏招,讓我這老臉挂不住,我本就老了,倒是無所謂,可說出去,誰不看咱們家的笑話。”
“是,母親說的是,我回去肯定好好說她。”李澹道。
但憑着他平日的觀察,江氏老實恭順,郎氏跋扈,他當然更疼妻子一點,不過是在郎氏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郎氏還提醒:“也不是我要說她,關鍵是她辦事也太沒有章程了。”
李澹繼續道:“您說的是。”
郎氏這才滿意了。
李澹順利拿到錢後,文靜一如既往的關在房裏做針線,閑暇時候讀讀書。她知道什麽叫做過猶不及,郎氏現在礙于面子不會再跟她計較,否則旁人又該說她苛待孫女了,所以文靜表現的極為低調,同時江氏成功的反殺了一次,也沒以前那麽唯唯諾諾了,這對于文靜來說都是好事,她又如何會在這個時候張狂?
作者有話要說: 如懿封後啦,今天真的美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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