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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部更衣室裏大家經常聊起戀愛相關的話題。

有人抱怨女朋友最近把男偶像的海邊寫真換成了手機壁紙，明明以前還總是跟自己撒嬌想要摸他的腹肌，特意練過之後她卻完全忘記了這茬事。有人抱怨女朋友太粘人了，打游戲一不小心半個晚上沒回消息她就生氣了，哄了兩天才哄好。印象最深的是好幾個前輩都在抱怨，女朋友的前任總是隔三差五給她發消息，吃醋提了兩嘴被女朋友很生氣地指責不夠信任她。

都是青春期精力旺盛的運動系少年，彼此傳授了很多能夠三分鐘激怒女朋友的經驗。有女朋友的明着苦惱其實是在炫耀，沒有女朋友的含淚咬牙被別人的甜蜜曬了一臉。

山本武不怎麽參與這種話題，一般就“哈哈哈”地在一旁當背景板，以事不關己的心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身材的話他還蠻有自信的。

女朋友的消息，他覺得自己肯定會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回複。

前任的問題，這個比較嚴重，如果對方是拎不清的人也只能分手了。

沒想到戀愛過後這些一個不落回旋到了自己身上。

原來不是誰犯起了春日病，而是戀愛産生的柔軟，叫心情如春日的天氣般變化無常。

你對他的身材應該是滿意的。山本武不太确定，你沒有對他身體哪個部位特別感興趣，溫存時也不會特別關注哪裏。腹肌倒是摸過，但摸的時候會接吻或者注視他的眼睛，比起感興趣更像是氛圍所致的情趣。山本武覺得你更喜歡他的手，你誇過他的手好看，一見面就要牽手，偶爾會故意對着他練習劍術留下的繭和疤痕咬下去。

盡管山本武知道你沒有回消息的時候在做什麽，跟笹川黑川她們見面、和父母視頻通訊，還有課業以外的英文課程。但隔着屏幕、網絡、客觀的距離，終究無法感受不到心髒為彼此震動的頻率。到最後山本武發現自己只是不能停止想念你。

最後就是情侶間最敏感的問題之一，前任。

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在這一點上你做得足夠好，問題恰恰出在山本武自己身上。獄寺隼人，他不僅僅是你的前男友，也是和山本武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夥伴，是個絕對不可能從山本武身邊消失的人。發生過的事情不會消失，更何況你們曾經作為戀人如此深刻進入過彼此的生活，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是獄寺隼人刨除黑手黨世界以外唯一的羁絆，山本武能夠想象那種分量，他不覺得這會是獄寺隼人最後一次找你見面。

胳膊被扯了扯，山本武偏過頭看你，“嗯？怎麽了。”

因為在醫務室耽擱了時間，你們離開學校時天邊已經染上暗色，橘紅的夕陽斜着打下來，高大的身體投下足以将你整個人籠罩進去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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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勾了勾他的手指：“怎麽不和我說話。”

“抱歉，剛剛在想事情，我們稍微繞路去一下超市吧？”

“當然好呀，要買什麽嗎？”

“昨天不是說了想吃咖喱嗎，今晚給你做怎麽樣，想吃別的也可以。”

山本武握了一下你的手，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麽異常，你望着他彎着的眼睛也笑了起來。

交往後，兩個人在學校還是各自和朋友一起吃午飯，不過一起學習時男朋友幾乎都會給你做晚飯。身為料理店的小孩，山本武的手藝遠超高中生平均線，他會像這樣把你想吃的、愛吃的菜色統統記下來。

你很珍惜這樣平淡的幸福，和有人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的心意。

“阿武的料理很有家的感覺。”

聽見你的感嘆，正在做菜的人湊過來給了你一個吻。

“那我就等着希樹帶我回家了？”

“其實我之前給爸爸媽媽發過合照，還有被叔叔招待的事情。”你不好意思地說：“媽媽說有機會很想見見你，下次要不要在視頻裏出鏡？”

山本武一愣，像是忘記自己要做什麽，過了幾秒才關掉火把你攬進懷裏，抱着你的腦袋深深吸了兩口。

吃完飯你自覺去洗碗，平時山本武會跟你石頭剪刀布争取一下這個工作，今天卻不見了蹤影。你趁他不在迅速開工，一轉頭發現他又出現在身邊。

感覺到山本武的視線落在手腕上的那處指痕，你不想讓今天的事也在他心中留下淤青，完全轉過身去，見山本武笑着把手攤開，讓你将自己也放過來。

兩只手挨在一起，他的手指仿佛要長出一個指節，從視覺效果上被對比得更成熟。

你蜷了蜷手指，很想要被他牽住手。總是很體貼有默契、不用說出口就能看穿你想法的男朋友，此刻不解風情地收回了手。

掌心空空的，有種期待落空的失落，重新拿起碗時卻後悔沒有幹脆點抓住他。

快點把碗洗完，再去找他好好撒嬌吧。

山本武就是在這時從背後抱住了你，唇印在你的脖頸上慢慢吻着。碎發随着他的腦袋一同耷拉下來，你不由聳了下脖子，側過臉想要看他，但他将你的臉扶正回去，并不讓你看見自己的表情。

“阿武……唔。”

喊出他名字的同時，身體被翻過來抱上料理臺，脫離地心引力的不安讓你圈住了他的肩膀。山本武吻了一下你的唇，口中黏糊地說：“想親親你。”

你覺得有些奇怪，親吻的話不是應該好好抱抱你嗎？

緊接着你就明白他這個親吻指的是什麽。做亂的指尖勾住衣料邊緣，往下扯到膝蓋的位置，山本武将整個腦袋埋過去，俯身吻上了你的腿/3\心。

【***】

兩個人從廚房到沙發，又從沙發回了床上，結束時你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才明白這是一件多累人的事，連他的事後溫存都有點害怕。

山本武牽着你的手指親了親：“要去洗漱嗎？”

“等一會兒再去，現在就想讓你抱我。”

你渾身都泛着一股懶勁兒，把山本武當成大玩偶抱着，其實是怕他翻過身兩個人又開始了。身體真的很疲憊。

山本武也沒有那個意思了，他用拇指輕輕按揉着你的眼眶，讓你原本就因餍足而懶洋洋的腦袋現在更是舒服地昏沉起來。

快要睡着的時候，你感覺到他的身體動了動，意識含糊不清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今晚可以留下嗎？”

“當然。”他應聲，側過來吻你的耳朵，“我去給老爹打個電話，也去外面幫你把手機拿進來。”

聽見你迷糊着聲音對自己說“快點回來”，山本武赤腳踩在地板上，除了關燈幾乎沒發出聲音。他回到廚房簡單處理了一下地上的水漬，一邊将兩人落下的衣服送進洗衣機，一邊解鎖了你的手機屏幕。

滿屏通過LINE打來的紅色未接通訊，來自名為“G”的聯系人。

山本武把來電記錄一一删除，等他回到你身邊時，手機屏幕卻再一次亮起了。

你被震動驚醒，迷蒙着爬起身。

“好亮……有人打電話了嗎……”

在你呓語的同時，山本武也接通了電話。他将你攬進懷裏，一只手蒙住你的眼睛，一只手找到你右手腕上的指印輕輕撫摸着。

“請問哪位。”

對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一秒後，電話被挂斷。

山本武微笑着回答你，“是騷擾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