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無理取鬧

第8章 無理取鬧

距離五一假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因為當上了班主任，有的時候覺得精力有些不夠用。學生們一有事就要和自己說，大事小事都有，比如同學之間鬧矛盾，肚子疼要請假，除了學生的事情之外，還有學校的事情，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做為班主任要督促學生認真複習，期中考試之後學校又要舉行運動會。

運動會的話要組織學生編排一個三分鐘的小節目，在開幕式上表演，做為班主任，必須要為學生們出謀劃策，除此之外還要安排學生進行課後排練。

所以這陣子有的忙了。

剛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範晴打來的。

範晴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喂，怎麽了？”我接通了電話。

“最近怎麽沒來店裏啊。”

“最近很忙，沒時間去。”

“真的？”

“真的。”

“老師能有什麽忙的啊。”

“這就是你的刻板印象了，老師要改作業………”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範晴打斷了。

“行了行了，我打電話來呢，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和白雨吵架了。”

“啊？沒有啊，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你都一個星期沒來了，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啊，而且白雨這幾天看上去悶悶不樂的，今天還請假了。所以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和白雨吵架了。”

“沒有，我和她吵什麽架，我和她才認識不到三個月，根本就不熟，講話都還處于十分客氣的狀态，能吵什麽架。”

“真沒有？”

“沒有。”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

“要不你自己問問白雨，我先挂了，我要下班回家了。”

“好。”

吵架？我和騙子有什麽好吵的。嘴上說在店裏兼職，結果轉頭就和別人去景區玩，而且還是和我一樣的景區。

範晴說她悶悶不樂的，指不定是和她的小男友吵架了。

靠，我記得她上次和我說再也不會騙我了，沒想到這次又騙我，果然，女人的嘴是不能相信的，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靠，我好像也是女人。

到家打開門，我看到白雨坐在沙發上。

“回來啦。”她對我打招呼。

“嗯。”我冷冷的回複她。不好意思白雨，姐還沒原諒你。

可是…仔細想想，我為什麽要生白雨的氣呢？是因為她騙我，還是因為她和男人在景區玩，我吃醋了？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就是生氣，白雨你最好給姐說清楚，不然姐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今天想吃什麽，我下廚。”白雨想要做菜給我吃。

“我不餓，謝謝，我要去洗澡了。”說完我就去房間拿睡衣了。走出來時，白雨叫住了我。

“小魚姐，等一下。”

“怎麽了？”我回頭。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我很好。”

“好吧…”

“還有事嗎？”

“你要是心情不好，或者有什麽心事，想找個聊天對象，可以和我說。”

不說不說，就不說，我不要和騙子說話。

“我沒事，真的。”

“好吧。”

說完我往浴室走去。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五月下旬，因為期中考試的原因，我要批改的作業和試卷比平時要多，所以就更沒有精力去和白雨搭話了，有的時候甚至三四天都不會說上一句話。

值得高興的是，五班的平均成績有了明顯的進步，這應該是做老師的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今天心情好，所以下班之後我和繪麗出去吃了一頓火鍋，雖然夏天吃火鍋總會弄的汗流浃背的，但是還是抵不住火鍋的誘惑。

吃完了火鍋我一個人走到家樓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了。範晴的咖啡店還亮着燈，我能透過窗戶看到白雨的身影，她還是一樣高挑，漂亮。

這時，白雨突然看向窗外，我立馬轉身往小區裏走去。

過去那麽久了，氣早就已經消了，只是最近和白雨的關系好像疏遠了許多，因為我最近都沒怎麽理她，想想也是，白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她沒必要照顧到自己的情緒，也沒必要和自己解釋什麽。

原本就只是室友的關系，再加上自己有一句沒一句的态度，本就不近的距離只會更加遙遠。

走到電梯門口，我按下電梯。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範晴。

我接通電話：“喂，怎麽了。”

“你在家嗎？”

“剛到樓下。”

“你快來店裏吧，白雨好像很難受。”

聽到這句話，我的身體随之顫抖了一下。

“怎麽了，她怎麽了？”

“哎呀，你先過來吧。”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快速跑到店裏。剛進去就看見白雨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她的臉很紅，額頭上還有冷汗。

“怎麽了？。”我到白雨面前蹲下。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真的好擔心她。

“小魚姐……我肚子好痛。”你呀你，都疼成這樣了，聲音還那麽撩人。

看到她額頭冒汗，臉頰通紅，我摸了摸她的額頭。

死丫頭都燙成這樣了還上班，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發燒了，走我帶你去醫院。”我拉起白雨的手，但是白雨沒有起來。

“就是有點發燒，還有剛好來生理期而已，不用去醫院的。”白雨似乎不想去。

“別犟！”我一用力把白雨拉了起來。

“我先帶她去醫院了，她可能要休息幾天。”我轉身和範晴說，同時也在為白雨請假。

“去吧去吧。”範晴一臉欣慰的笑容是怎麽回事？哎呀，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先帶白雨去醫院才是最重要的。

我拉着白雨走出了咖啡廳，剛走沒幾步我突然意識到我沒車，于是又返回咖啡店去和範晴借車。

範晴的車就停在咖啡店的門口，所以不用浪費時間走太遠。

雖然很久沒有開車了，但是我還是安全平穩的開到了醫院。

正如白雨說的，她沒什麽大事，只是在生理期的時候恰好發燒了。雖然沒什麽大事，但是醫生還是讓白雨挂了鹽水。

“想不想吃點什麽？”挂鹽水的地方人不多，一只手就數的過來，或許是因為現在是晚上的關系。

“我什麽都不想吃。”白雨的聲音還是很虛弱。

“那就乖乖坐着，等鹽水吊完。”

“小魚姐，你不回去嗎？”白雨問。

“我不回，我在這裏陪你吊完鹽水。”白雨現在需要人照顧，就算她真的沒事，多一個人在這裏陪陪她也總比一個人好。

“可是你明天還要上班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吊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沒事，估計兩個小時就吊完了，就算是三個小時那也才十二點，還早得很。”

“那好吧，謝謝小魚姐了。”

“沒事。”

我拿出手機找了個電影看，或許是這個月沒有怎麽和白雨說話，所以我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些什麽。

看了五分鐘左右白雨開口說：“小魚姐，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

白雨并沒有回話，氣氛又陷入安靜，只有我的手機外放聲音，還有附近一起吊鹽水的人的手機外放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白雨又開口：“能不能不要趕我走……”

啊？腦子燒壞了？我為什麽要趕你走。

“你腦子燒壞了？我幹嘛趕你走。”

“因為…我感覺你開始讨厭我了。”

我想開口說點什麽，但是卻不知道說些什麽，讨厭的話談不上，我只是生悶氣，而且生的氣，是莫名其妙的那種，是沒有道理的那種。

“你就那麽怕我趕你走嗎？”既然不知道怎麽解釋我這種生氣的情緒，我就換一個話題。

白雨擡頭看向大廳裏的電視，電視裏正放着一些電視劇，臉上多了一些平時少有的神色。

“是啊，我其實不是本地人，是從農村來的，我一直希望能在大城市有個很漂亮的家，即使是自己租的也好，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在大城市生活，喜歡這的霓虹燈，喜歡這的高樓大廈，喜歡這的跨江大橋，喜歡這的繁華。”

原來白雨很喜歡住在我家，原來白雨那麽喜歡都市。

我嘆了一口氣：“放心吧，在合同到期之前，我不會趕你走的，而且我從來沒有讨厭過你。”

白雨聽到這句話似乎恢複了一些活力：“真的嗎？”

“真的。”

“拉鈎。”白雨伸出右手小拇指。

“幼稚～”

“快嘛，快嘛，拉鈎。”白雨上下搖晃了一下她懸在空中的手。

“好吧好吧，輸給你了。”我伸出我的小拇指和她勾在了一起，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摸她的手，或許是還在發燒的關系，她的手有些發熱。

“那小魚姐可以告訴我，這個月你為什麽悶悶不樂嗎。”看來是躲不掉這個問題了。

“我沒有悶悶不樂了，只是最近有些忙，所以心情有些煩躁。”

“原來小魚姐也有心煩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沒有煩惱呢。”

原來我在白雨心裏是這樣的人啊，我一直以為我在她心裏，是個沒有品味的老女人。

“人都會有煩惱吧，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

“那以後你有什麽不開心的能不能和我說說呢？”白雨這句話的語氣溫柔至極像是在哄小孩子。

從來沒有人那麽溫柔的對我說過這種話，所以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額……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室友，應該互相了解一下，也是為了更好的相處嘛。”白雨突然莫名其妙的解釋道。

你還好意思說啊白雨，你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兼職，我們倆見面的機會本來就不多，要怎麽互相了解啊。

“你說你每天不是上課就是在兼職，要不是你今天生病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咱倆的生理期是同個時間段來的。”

白雨低下頭，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兼職的話就付不起房租，雖然每天都比較忙，但是過的也很充實，只要我還住在城市裏，我就很開心。”

“你為什麽那麽喜歡住在大城市裏。”

“一直在山裏生活，窮怕了呗。”

“這樣啊…”

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我想既然白雨那麽想待在城市裏，那以前的日子她一定不想去回憶吧，也不想被別人知道吧。

“你讀大學，你家裏人不給你生活費嗎？”我換了個話題。

“他們眼裏只有我弟弟。我家本來就窮，讀完九年義務教育後，我就開始自己掙錢上學。”

聽到白雨說這些，我的心情很沉重，原本以為白雨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沒想到她的家庭那麽的普通。

“那你的鋼琴在哪裏學的。”我很好奇這件事。

“朋友那裏學的，她和我是一個村的，她家很有錢，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家就已經蓋了三層樓了，而我家還只是土房子。我和她很好，所以經常去她家玩，是她教會我彈鋼琴，也是她告訴我，要好好讀書。”

“你一定很感謝她吧。”

白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側過頭。

“是…啊…可是我們已經沒有聯系了，她已經嫁人了，嫁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沒聽錯吧，白雨好像哭了。對對對，我沒有聽錯，她哭了，剛才那句話她是哭着說的。

“白雨？你哭了？”我喊了喊她，想讓她擡頭看我。

“白雨，你看着我。”

白雨依舊低着頭。

我從包裏抽出兩張紙遞給白雨。

“如果真的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很多。”白雨的那位朋友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吧，不然的話，怎麽會一提到就落淚呢。

白雨接過我給她的紙巾，她擦了擦眼淚。

“不好意思啊小魚姐，可能是醫院的氣氛有些壓抑，所以有點想哭。”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能有一件讓自己流淚的事情，或許是件好事。”

“不愧是老師啊，講話都一股老師味。”上一秒還在哭的白雨，現在又開起玩笑來。

“你說話，不是也專業味十足嗎？”

白雨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