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幫她善後+幻想中的月亮

幫她善後+幻想中的月亮

整個洗手間裏,都彌漫着李風微濃郁的信息素味道。

薄卻在心裏恨恨地罵着:

李風微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李風微和那個可愛的女服務員的呼吸聲交疊在一起,

似乎達到了同頻,

李風微将小巧玲珑的女服務員擁在懷裏,

兩人擁抱着,

仿若戀人一樣親密。

突然,

女服務員很害怕地說:

“你……你先等一下!”

“我們……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真的嗎?”李風微/笑得恣意,

“那不是更好嗎?”

“平淡的生活,得加點調味劑,才會更刺激啊。”

“不,不是……”女服務員想說的話,卻被堵在了喉嚨裏,

語不成聲了。

她緊緊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無助地向李風微求救:

“我……我真的會被發現的!”

“怎麽辦?”

“不要擔心。”李風微氣定神閑,

仿佛站在這裏的,不是她一樣。

“我的秘書會處理好的。”

“他一直都很擅長處理這些事情。”

洗手間的外門之外,

薄卻的手還放在門上,

氣得發抖。

可是等他深呼吸一口,

又認命地從口袋裏掏出信息素消除劑,

開始在門的周圍噴灑——

至于他為什麽會随身帶着這種東西?

當然是因為收拾殘局的人的職業病。

他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于是,正好路過,來到洗手間的一位女Omega就疑惑地叫住了薄卻詢問:

“欸?”

“這裏的洗手間,是不能進去了嗎?”

“是的。”薄卻點了點頭,

表情迅速從剛才的盛怒,恢複到自然。

那位女Omega得到了這個回答,

便也沒有再強求,

猶豫着在原地踱了幾步,

就準備離開,

找其他的洗手間去了。

薄卻目送了那位女Omega離開,

就又立即迎來了一連串尖銳的高跟鞋聲。

白雲潔氣勢洶洶地踏步過來,

向薄卻興師問罪:

“洗手間裏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你又不是這裏的員工,憑什麽阻止我們進去?”

“你這不是多管閑事嗎?”

看起來,剛才薄卻和那個路過的女Omega的對話,是被白雲潔給聽到了。

薄卻看着來勢洶洶的白雲潔,

微微有些犯怵,

但依然強作鎮定,

堅定地攔在洗手間門前:

“現在還不行……”

見薄卻依然拒不合作,

白雲潔出離地憤怒了:

“怎麽?裏面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快讓開!”

“不然我就認為裏面在搞鬼了!”

“不,不是……”面對無比強勢的白雲潔,

薄卻感覺有些難以招架,

“裏面在維修,很危險。”

“我不能讓你出事。”

白雲潔完全不相信薄卻的說辭:

“可是李風微的信息素,到了這裏就消失了!”

“這裏面肯定有蹊跷!”

白雲潔說着,

就想要推開薄卻,

強闖進洗手間裏面去。

然而,

白雲潔到底還是沒有薄卻長得高,

力量就弱了一籌,

她狠狠地一推,

也不過是讓薄卻動了一動——

打工人的體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在吃苦耐勞力氣大上,

白雲潔這樣的豪門小小姐,

可不是苦逼社畜的對手。

薄卻徹底拿出了足球守門員的氣勢,

站定在洗手間前面,

巋然不動,

手臂也擡了起來,

牢牢地攔住白雲潔的去路:

“白小姐,你這樣,萬一出點什麽事,我沒辦法向你們家交代……”

“這裏一直在維修,真的沒有人。”薄卻說得真誠且堅定,

不容置喙的态度,

讓一向說一不二的白雲潔,感覺到有些不爽。

她撅着嘴,

鼓起腮幫子,

心情很有些不愉快,

但也沒話可說了。

最終,她還是不滿地哼了一聲,

氣鼓鼓地轉了身走了,

嘴裏嘟囔着:

“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看到最難對付的角色終于走了,

薄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心想:

白小姐咄咄逼人的時候,

她那頂級Omega的信息素都快要把他吓得腿軟了。

他差一點就沒守住這扇門。

唉。

誰讓頂級的Omega和Alpha都擁有對其他Omega和Alpha絕對壓制的信息素呢!

剛才這麽針鋒相對之下,

他都有點自卑了。

要不是一直工作,練就了一身好力氣,

他剛才可能真的就攔不住白小姐了。

薄卻身後,

門突然開了條縫,

李風微從縫裏露出一半臉,笑意盈盈地說:

“搞定?”

薄卻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一點都沒有因為李風微輕松的語氣而感到平靜。

李風微拉開了門,

衣冠不整地走了出來,

額角還挂着幾滴晶瑩的汗珠,

幾縷被汗浸濕了的發絲貼在臉上,

面頰微微泛紅,

當李風微那雙還依然含情脈脈的桃花眼,落在薄卻身上的時候,

薄卻心情複雜地回望了過去,

久久地凝視着李風微。

對于李風微,

他都快要沒有話好講了。

可是,

心緒翻湧許久,

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想和李風微好好談談。

然而,

李風微并不給薄卻這個機會。

她輕輕拍了拍薄卻的肩膀,

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呼出一口氣,

面色平和下來:

“薄卻,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薄卻還想和她說幾句,

可是李風微轉眼就走出了好幾步。

離得那麽遠,

這裏又是公共場所,

大聲說這個話題,又不太好。

離開之前,

李風微回過頭,笑着稱贊了他一句: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把事交給你,我放心。”

說完這話,

李風微就像一陣風一樣,

“嗒嗒”地踏着高跟鞋走了,

徒留薄卻一個人留在原地,

感覺無奈又煩躁。

望着李風微離去的背影,

薄卻嘆了口氣。

可是,他又能怎麽辦呢?

打工人,就這麽過吧!

……

洗手間裏,女服務員的發辮有些散亂,

她垂着身子,倚在牆上,

累得直喘,

臉上的紅潮久久退散不去。

而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片逆光帶來的陰影投在女服務員的臉上,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心虛,

還帶着些虛弱。

薄卻雙手插兜,

面色冷然地俯視着她。

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

而像是在看一條魚。

女服務員有點害怕地挪動了下腿:

“你……”

因為過于緊張,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薄卻一步步地靠近自己。

待到薄卻在離她不過咫尺的地方站定,

女服務員吓得連忙扭開了頭,

攏住了開了最上面一個扣子的白底襯——

她剛才太匆忙,

都沒來得及整理好衣服,

薄卻就走了進來。

薄卻在女服務員的面前半蹲:

“今天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父母、家人,最親密的人也不行。”

“不保密的下場,你應該知道吧?”

“嗯,我知道。”女服務員低眉順眼地點着頭。

“也別有什麽不該有的幻想。”薄卻繼續說,

“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

得到了配合的回答,

薄卻又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罐東西,

遞給女服務員:

“這個你用。”

“嗯……”女服務員唯唯諾諾地接過那罐體,

握在手中,

手心有點涼。

交待完所有事,

薄卻站起身,

對着還癱軟成一團,幾乎要坐在地上的女服務員說:

“好了,都結束了,你就別再待在這兒了。”

“除非你還想被其他人發現你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的樣子。”

“是,是……”女服務員一邊答着,

一邊慌慌張張地環顧四周的地面,

檢查是否還落下了什麽痕跡,

結果一不小心,

又把手裏的罐體給掉在了地上,

她一頭栽下去,

笨拙地撿起罐體,

又跌跌撞撞、姿‘勢奇怪地跑了幾步,

就像一只受驚的流浪貓一樣,

飛似地破門而出,逃遠了。

……

薄卻的家,是一幢裝修十分精良的花園洋房,

工作這麽多年,

他也算是存下了一些積蓄,

小小地算個有錢人。

但工作賺來了那麽多錢,

卻從來沒給他賺來快樂。

“真是!”薄卻回到了家,

心裏還在不滿地念叨着。

他早就已經和李風微說過一萬遍,

千萬不能和自己産業名下的工作人員扯上關系。

這樣的事情一但暴露出來,

社會上的反響會很壞,

也很難收尾。

今天,他看上去似乎是把這件事給處理好了。

但是隐患卻一直埋在那裏。

說實話,

他到了現在,

還是有些擔心,

今天的事情,

會不會以“夢話”和“酒後吐真言”的方式,流傳出去。

浴缸裏已經放滿了淡冰藍色的水,水波流滟,

清澈,而又散發着潮濕溫熱的氣味,

霧氣蒸騰,

薄卻像一條銀魚,

矯健靈活地踏進浴缸裏坐下,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心裏又轉念想道:

可是,跟李風微講這些不要和工作人員扯上關系的道理,

又有什麽用呢?

在她眼裏,

世界上只有Alpha和Omega兩種人。

工作人員裏有屬于Omega的,

那就是她狩獵的對象。

薄卻心情郁悶地将下半張臉沉入水底,

臉色被水的熱氣蒸得有些發紅。

李風微她真是随時随地都能野起來……

薄卻心裏這麽想着,

自己的心,

也跟随着李風微一起,被牽動了。

浴室裏,已經太熱,

薄卻的臉越發紅得像個蒸水蜜桃,

甜甜的汁水都要從臉頰上流下來,

他低下頭,

看見月光,從一方小小的斜窗裏照進來,

落在浴缸水面,

投下一輪圓月的倒影,

随着水波湧動破碎了,又聚起來。

他閉上眼,抓住了那輪圓月,

想象着,這就是李風微。

他永遠也抓不住的月亮。

想到此處,

他陶醉了,

高高地仰起了脖子,

臉上也露出了些介于痛苦和快樂之間的表情——

李風微總是這樣,

給他帶來刻骨銘心的痛,

也帶來誰都不能及的快樂。

他想象着,

撫上自己的手臂,

自己擁抱住了自己,

仿佛那雙手臂,不是自己的,

而是李風微的。

“不能再這樣想下去了。”薄卻在心裏警告自己。

不要抱有不該有的幻想。

這不僅是他對女服務員說的,

也是他對自己的警醒。

如果幻想下去的話,

只會陷得更深……

記憶中,映出了李風微的影像,

她長發披散,

低着頭,

看向女服務員的樣子,

還有她與女服務員親密無間地調情的樣子……

在洗手間外面的時候,

他多希望,

自己能代替那個女服務員……

想到這裏的時候,

薄卻知道,

自己已經徹底越了軌。

薄卻纖瘦的背,撞上了潮熱的瓷磚,

尾骨撞得生疼。

可他卻想象着:

李風微會不會也是這樣的體溫?

薄卻纖細的手臂緊緊攥着兩邊的扶杆,

将身後的瓷磚牆壁,想象成了李風微,

飛蛾撲火似的,往瓷磚上撞,

心裏升起一股自虐般的快感,

圓月被拍打着的水打碎,

變成了許多金黃的碎片,

散落在水波之中。

薄卻想象着,

李風微就在這裏,

就在自己的身後,

用她有力的雙手,緊緊锢住自己的雙腕,粗暴地将自己的雙臂,折到背後去。

望着晃動得越來越厲害的那輪月亮,

他伸手去探,

最終抑制不住地,

哭着哽咽着叫了出來:“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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