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童年5

童年5

左禦西望着兩人跪在路邊，撓了撓頭，什麽嘛，為什麽非做要飯的事？

他寧願去撿瓶子和紙殼賣錢，也不要跪在路邊等人給他錢。

剛開始幾天還順利，但是他撿了一堆紙殼，被一個老太婆搶了，他氣得不行，跟她打了一架，老太婆的家人找到覃溫要賠償。

老五被氣勢洶洶的一屋子人吓得不輕，害怕地躲在小雨和爽爽背後。

“玉蘭不要怕。”小雨把老五護在身後。

老太婆的媳婦見老公色眯眯盯着覃溫，她怒火中燒，指着覃溫破口大罵：“青天白日的不上班在家睡覺，晚上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麽年輕就跟這麽多男人生那麽多小孩，穿這麽少勾…………”

覃溫由于沒睡好，臉色十分難看，在她暴發之際，孫虎拎着跟木棍進來，猛地砸了下門板：“什麽人啊，敲詐勒索到我頭上了！你他娘的嘴巴放幹淨點，說的話跟廁所一樣臭。”

紅紅從屋裏沖出來，拿着三張紅票子：“我只有這麽多，應該夠你看病了。”

左禦西揮開紅紅的手：“憑什麽給她錢，是這個老婆子先搶我東西還推我的。”

孫虎拎着木棍又上前幾步，望着男人的臉：“欺負我家孩子頭上了。”

女人連忙攔在兩個男人中間：“要打架嗎？好呀，你打我就報警。”

孫虎不帶慫的：“好啊。”

“看你紋身就不是什麽好人，跟那騷貨一……”

女人猝不及防被覃溫扇了兩巴掌。

孫虎突然笑出聲：“死娘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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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溫從錢包掏出一沓錢撒地面：“拿着錢快點滾，再來找人把你手剁了。”

老太婆收到惡狠狠的目光，吓出一身冷汗，同兒子撿起錢就往外跑。

“為什麽要給他們錢，不是我的錯。”左禦西一臉不服氣。

覃溫抖了抖煙盒，發現空的，接過遞過來的香煙，她夾在手裏不緊不慢道：“吃過一次虧就給我學乖點。”

“臭小子，叫你在外面亂來。”孫虎氣得想踢左禦西，忽地止住腿低罵一聲：“蠢貨。”

“也是，我跟你們這群小混蛋講什麽道理，還不是能聽懂的年紀呢。”覃溫悠閑晃着腿：“紅紅，這段時間的食物你來搞定吧，當大姐的要負起責啊，我手裏沒錢了。”

“我知道了，覃姐。”

“親愛的，你的手都紅了，那種女人，輪不到你出手。”孫虎心疼地吹着纖長的手指。

“呵，我怕你惹事，麻煩。”

孫虎難得沒反駁。

紅紅為老五打理着粗糙的頭發：“你臉上的印記很美喔，好像盛開的紫玉蘭一樣。”

聽見有人這麽說，左禦西好奇地湊近看。

爽爽握拳咳了下：“要不要試試玉蘭嗓子壞沒壞？”

小雨把窗戶關上，趴到老五跟前：“爽爽哥你要怎麽試啊？”

“我在書上偶然看到過，通過文字訓練來激發她的……”見純真的大小臉看着他，爽爽停下笑道：“反正就是那樣，以後我抽空教玉蘭吧。”

“什麽啊？識字畫畫寫字嗎？我也要我也要！”小雨興奮地舉手。

紅紅看着熟睡的女孩，表情更加溫柔，轉頭卻厲色道：“西西，你必須按我的規矩來。”

“對啊，覃姐和她男友很兇的，一定要聽紅紅姐的。”小雨贊成道。

“那你們為什麽不逃？”

爽爽眼底升起一片落寞：“跑哪去？你不也不敢跑？”反正都是被抛棄了的人，又能去哪？

年幼的左禦西哪想得通這個問題。

黑暗中，紅紅忽然說了句：“我很喜歡這裏。”

爽爽緊緊抓着身側的小手，閉上眼睛強制讓自己入睡。

日子平靜沒幾天，紅紅聽人說，覃溫家進警察了。

“玉蘭，你就在這裏不要跑，我回家看看。”

老五點頭，不知道為什麽紅紅姐那麽慌張。

覃溫因為之前□□被拘留了，孫虎因為拐賣小孩也進監獄了。

人去樓空，飛來橫禍，紅紅覺得天塌了。

知曉左禦西被父母接回家後，爽爽和小雨不知所蹤，等她回去找玉蘭時，那孩子也不見了，紅紅心頭湧上無力感。

“是童薇紅嗎？”男人出世證件：“我們需要你走一趟。”

“可是……我妹妹走丢了，你們幫我找找，求求你們，警察叔叔。”童薇紅淚如雨下。

…………

老五被附近的小孩扔東西也沒有亂跑，乖乖地坐在地上，等着紅紅姐，但突然出現一個笑容滿面的女人向她伸手，這讓她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女人。

“小朋友，跟爸爸媽媽走散了嗎？我帶你回家……哎，怎麽跑了。”

女人看着小女孩踉跄的背影搖頭。

老五在心裏呼喚着，紅紅姐姐，爽爽哥哥，小雨姐姐，西西哥哥，你們在哪？

你們在哪？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們在哪裏？

老五只學會了這幾個人名的音，似乎無法叫出來，她艱難滾着喉嚨哼着。

女孩又踏上了她的流浪之旅。

餓了就翻垃圾桶，吃別人吃剩的，少不了被老板驅趕，也有好心人給她食物。

她四處流浪，窩在陰暗無人的角落睡覺，和流浪狗睡過，也想過搶它們的火腿腸，可是她怕狗，害怕它會像王婆家的狗一樣朝她吠。

她依舊等紅紅姐姐接她回家，回到專屬他們五人的大房子。

日複一日。

這日豔陽高照，溫暖的陽光驅散不了她的饑餓。

跟往常一樣，老五在一處小攤停下。

這個攤子生意很好，遇到大方的客人就會給她吃的，遇不到也可以吃客人吃剩的。

“你最近怎麽老來！下次我看到絕對把你送派出所去，什麽樣子嘛……”老板碎碎念着，擇菜的老板娘看着端着食物跑遠的小孩，重重嘆了口氣。

“确實該送派出所，可憐哦。”

吃飽的老五漫無目的走着，累了就坐在地上，看着小鳥在草叢覓食，她的靠近驚動小鳥，鳥飛走後她起身前行。

公園邊，兩道百花齊放的花壇修到路盡頭。

迎面走來的男孩高亢叫着：“父親，是妹妹，母親把妹妹送回來了。”

“妹妹。”

聽到兒子的歡呼，男人走到女孩眼前，緩緩蹲下，柔聲道：“和家人走散了嗎？”

女孩雙眼清澈看着俊美的男人。

“我是哥哥啊，妹妹。”十歲的男孩也蹲在女孩身前，臉上掩不住開心，就像得到了一件寶貝。

确實，她的眼睛跟夫人的很像。

男人毫不嫌棄地抱起女孩：“謹森，她不是妹妹。”

“怎麽可能，我不會認錯的，這就是妹妹。”

“爸爸，你把妹妹放下來嘛，我要牽着她。”

“謹森，不要胡鬧。”

“好吧，父親。”見撒嬌沒用，俞謹森抓着俞睦的大手，不時擡手打量妹妹。

“父親，那裏有賣風筝的，買個風筝回家讓我和妹妹放吧？”

“父親……”

“謹森，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俞謹森垂頭喪氣走着。

一行人來到派出所。

俞謹森圍着女孩不停問着：“妹妹，你叫我哥哥吧。”

“你不會說話嗎？”

“難道聽不懂我說什麽？”

“妹妹，妹妹……”

“走了。”俞睦走出派出所。

俞謹森看着妹妹被穿制服的人抱走，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念念不舍看了眼女孩：“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