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外面夜深人靜,喧喧嚷嚷的酒吧裏,尹蟬扒開游走在屁股上的手,走出舞池,付雪津也跟着下去了。
剛剛圍着她們的幾個帥哥還在望着她們,付雪津倒退着走對他們抛了一記媚眼,見到他們又興起了想跟過來,她撇嘴豎起指頭搖了搖。
尹蟬走到吧臺要了杯烈酒,一口氣杯就見底裏,付雪津挑眉道:“火氣很大啊,帥哥都下不了火。”
尹蟬放下空杯,沒做聲。
付雪津漫不經心地問:“什麽事啊?”
尹蟬看向她,“你沒聽說?”
“就YA那事?”付雪津不以為然,“這麽大圈子她還能只手遮天不成?總有幾個膽子大的。”
“膽子大的?”尹蟬譏笑一聲,“還真沒見過。”
付雪津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她總以為有人給尹蟬撐腰,做什麽事都會一帆風順。
她想了想,大大咧咧地說:“那就去找劉方倘啊,他不就是個禍根,因他起來的事還不管管。”
尹蟬心煩地抿了下嘴,又要了杯酒喝了一口。
付雪津見她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哼道:“男人他媽個個都靠不住!”
她過了一會又道:“但我看他好像事事都挺幫你的,這次怎麽沒出手呢?是不是你惹他不高興了?”
尹蟬神色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像是在說她盡扯一些有的沒的。
付雪津忽然轉移話題道:“聽說你有男人了?”
聞言,尹蟬心裏一時顫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什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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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雪津一臉奸笑,“你別裝糊塗,我說的可不是劉方倘。”
尹蟬開始覺得有些異樣,看着她問:“聽誰說的?”
付雪津在尹蟬審視的眼神下,愣了一瞬,又瞪大眼道:“你管是誰說的,心虛了吧暴露了吧。”
尹蟬笑了笑,端起酒杯漫不經心地說:“你告訴我誰說的,我好去告他诽謗啊。”
付雪津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杯裏的酒,若有所思道:“你這意思就是沒有?”
尹蟬看向人群裏,置若罔聞。
付雪津也靜默了,她仿佛從酒裏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心裏一股厭煩,她把酒杯推開,問尹蟬,“那劉方倘為什麽沒有幫你?”
尹蟬聽出了味道,付雪津的口氣就像确定她和劉方倘有關系,并且肯定會幫她一樣。
付雪津會這麽肯定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已經知道其中的一些事,她既然瞞着沒說,尹蟬也不會直接問她。
“他讓我去找原佯。”
“對啊!原佯和你們雜志一直有合作,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最有可能答應。”
“他從不上我這版。”尹蟬擺手說道,雖然感覺他最近态度好了點,但她沒有把握不會去找他。
付雪津奇怪地沒有追問,情緒不高地問尹蟬,“其他人都聯系過了?”
尹蟬沒有搭腔,她又自言自語地說:“這次沒拍上麻煩還挺大的。”
尹蟬瞥了她一眼,在她沒留意的時候嘴角翹了翹。
付雪津正在自己和自己糾結着,尹蟬忽然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指着斜前方的人說:“創意的總監,你不是想認識他,我帶你過去。”
“哎,不用了。”付雪津甩開尹蟬的手,回避着她的眼神,心虛地說,“廣告已經拿到了。”
她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尹蟬的聲音,一擡眼,尹蟬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別這樣看我,我可沒出賣色相啊。”付雪津白了白眼,過了好半天才破罐子破摔地說,“是原佯幫的忙!”
尹蟬眼皮都沒擡一下,出乎意料的平靜,“上次張導的電影也是他讓出來的,你們之間有什麽交易?”
付雪津現在也不扭捏了,“什麽交易啊,就是封口費。”
“說清楚點。”
“就有次看到他和劉方倘了。”
“他們怎麽?”
“你就別問了!”付雪津要不是心虛絕不會把這些說出來。
“不問這,那問別的。”尹蟬面無表情地說,“是誰問你我有沒有男人的?”
付雪津一怔,覺得尹蟬猜出來了,頓時心急火燎,“我一句閑話都沒說,再說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就想想劉方倘為什麽偏偏找你做個挂名小三。原佯幫了我不少,我是看在咱倆姐們的份上,已經給你透露這麽多了,你自己去意會吧,我是不當叛徒的。”
尹蟬想了一個晚上,從頭到尾把所有人和事,那些彎彎繞繞一順捋了一遍,腦裏還是一團亂麻。
直到天色漸漸泛白,一身的疲憊感襲來,但胃裏空空如也,饑餓讓她沒有一點睡意。
尹蟬無聊地翻看着手機,等她回過神來,不知不覺通訊錄就定在有楊嘉樹名字那頁。
她神色淡淡的,目光也沒有焦距,那雙沉靜的眼眸她仿佛又看到了。
也就是那雙眼睛,在慈善晚宴那天,尹蟬匆匆一瞥,卻像印在了心坎裏,也在同一天,她在原佯那裏看到了類似的神情,一樣讓她深刻。
霎那間,尹蟬想到什麽,腦裏糾纏一團的麻繩一個結一個結地被解開了。
沒留下詫異的時間,她立刻起床就去找了原佯。
“之前沒有賞臉吃飯,難道這次是特意補給我的?”
“你說是就是。”
“呵,這麽好說話?”原佯挑眉,挑了一顆菜裏的花生米吃,“讓我猜猜看,你這會兒找我出來,是讓我給你拍YA的廣告?”
原佯一點不繞彎子,直點主題地來。
如果尹蟬沒有把握就來找他,那看到他現在這樣還真有點怵,他總是一臉玩世不恭,猜不透他又想玩什麽把戲,但現在情況剛好相反。
“沒錯。”尹蟬停下筷子,簡潔明了地答。
原佯勾嘴笑了下,“準備了什麽說服我的理由?說來聽聽。”
尹蟬擦了擦嘴,不緊不慢地說:“我并沒打算說服你,只想和你做個交易。”
原佯的筷子一頓,有意思地看着尹蟬,那眼神就像在探究死鴨子的嘴到底有多硬。
他也放下筷子,靠着椅子慢慢品茶,“交易也要我有興趣啊。”
“你會的。”飽含深意的語氣。
“說吧,什麽交易?”
尹蟬看着他說:“我讓你問我一個問題。”
像是有多大的恩惠一般。
原佯覺得她有些發瘋了,聯想到自己這幾天對她的态度轉變,嘲笑道:“你認為我想了解你什麽?”
尹蟬面不改色接着道:“關于劉方倘的。”
話音未落,原佯臉上驟然變色,笑容僵硬同時逐漸收斂,慵懶的雙眸變得銳利起來,“你說什麽?”
尹蟬知道自己觸到點了,她又說了一遍,“一個關于劉方倘的問題作為交易。”
“你知道什麽?”
“你覺得我在他身邊這麽久會不知道嗎?”
“不可能。”再堅定不過的語氣。
尹蟬只想把他往劉方倘身上引,沒想他這麽确定不是劉方倘告訴她的,怕漏了底,她拐着彎說:“不可能我也知道,還知道你不知道也想知道的。”
原佯盯了她很久,才低着嗓子問:“你和他到底什麽關系?”
尹蟬不答反問:“你答應了?這就是你的問題?”
“不是。”原佯迅速說道,生怕她回答了這個問題而沒有第二次問的機會。
尹蟬不耐煩他這樣猶猶豫豫拖拖拉拉,決定再給他來一擊。
她裝作起身要走的樣子,原佯眼皮也沒擡,沉聲道:“我答應。”
尹蟬回過身俯視着看他,見他垂着頭完全沒了以往的嚣張,又想到劉方倘,她若有似無地皺了皺眉,說:“有名無實。”
原佯緩緩擡起頭去看她,目光格外沉靜。
她坐下接着道:“你想問的問題都是這個答案,我和張媛都是有名無實。”
原佯皺眉,始終不明白,“他找你做什麽?”
“一個問題。”尹蟬強調。
原佯冷笑了一聲,威脅道:“那我只拍一輯。”
尹蟬咬了下後槽牙,懶得計較,“幫他守着《FANG》,同時又當個幌子。”
原佯疑問:“什麽幌子?”
尹蟬撇眼,不鹹不淡地說:“你說呢?”
原佯呆愣了許久,久違的笑容從嘴角溢了出來,開心地像個大孩子。
尹蟬抿了下嘴角,吩咐道:“明天下午三點,準時到攝影棚。”
“等等。”原佯喊住了她,“我還有一個要求”
尹蟬沒做聲,直覺他又要耍花樣。
果然,原佯從懷裏拿出一張小單子拍在桌上,似笑非笑地說:“拍攝的時候我要喝一杯這家店裏的奶茶,熱的,熱騰騰的。”
單子在他手邊,離尹蟬有點遠,他特意推過去給她看。
尹蟬撇了他一眼後垂下眼,看着那單子上奶茶店的名字,又看了看下方寫的地址,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只是起身時僵硬地說了句,“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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