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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年假他們都窩在楊嘉樹家裏度過,冬天還在,但日子卻飛快的走了。

尹蟬回過一次她家裏,去拿衣服,再回來時,楊嘉樹發現床頭多了一個白色袋子。

“你的衣服?”楊嘉樹對靠在床上看雜志的尹蟬說,“我給你放到第一個櫃子裏啊。”

“你打開。”尹蟬說。

楊嘉樹沒多想就把袋子裏的盒子拿出來了,上面有标,大概是一個牌子,他不認識。他打開盒子,入眼的是一件黑色男裝夾克。

在楊嘉樹看過來的時候,尹蟬一邊翻着雜志一邊說:“給你的,你的衣服太土了。”

楊嘉樹盯着她看了會,笑了,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穿上那件夾克,大小剛剛好。

他撐了撐袖子,說:“這和我的不是一個類型麽。”

尹蟬合上雜志斜了他一眼,“土老帽。”

她起身走過去跟他把拉鏈拉到最頂端,抵在他喉結的位置,“這件有型多了。”

“褲子呢?”楊嘉樹低眼看她,“再買條褲子來搭。”

尹蟬好看的眉毛挑了下,“憑什麽?”

楊嘉樹眼下描繪了一遍她的面容,“跟你買菜買花沒錢了。”

尹蟬不屑地哼了聲,拽了一下拉鏈,剛剛好觸到了他的下巴,冒出來的胡渣紮到了她的指背,感覺就像春雨後冒出來的嫩嫩的綠芽。

楊嘉樹拉開她的手,低下頭極盡柔情的親吻她的唇瓣。

一吻結束,尹蟬淡笑着瞧他,“肉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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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嘉樹也勾着嘴在笑,反問她,“你賣給我?”

這天是尹蟬假期的最後一天,楊嘉樹要比她提前一天上班,要去奶茶店整理清潔。

八九點鐘,楊嘉樹在客廳點要帶去奶茶店的錢,尹蟬坐在餐桌吃着湯面。

電視是尹蟬等楊嘉樹煮面的時候開的,現在沒人在看,也都沒去關,家裏有點聲音就不那麽冷清。

雖然音量不小,但尹蟬沒留心去聽,這會兒隐約察覺到電視裏說話的內容,她問楊嘉樹,“電視在放什麽?”

楊嘉樹擡了下頭,又低下去,“娛樂新聞,有你們雜志的模特。”

“誰?”

“原佯。”

尹蟬放下筷子走去楊嘉樹旁邊坐着看電視。

她早就料到原佯這件事會被人抓着不放,沒想到這麽快又被人抓到把柄開始造文章。

他的公關團隊除了發官博痛斥造謠者,就沒有其他的作為,也難怪媒體記者會對這件事冷嘲熱諷。

現在事情發酵了,直接拍到他和一名女子一起去心裏咨詢中心,坐實了之前的傳言。

楊嘉樹把一疊錢紮好,側首注意到尹蟬情緒不高,疑惑地問:“你不是和他不和麽?”

尹蟬扭頭,“我告訴你他針對我是因為一個男人你信不信?”

楊嘉樹陡然一下沒明白她話裏什麽意思,但後來一想,聯想到他們一起看的電影,眼裏變幻不停,最後不确定地問:“你上司?”

尹蟬愣了一下,意外他這麽敏銳的洞察力。她沒有回答他是與否,只是沒頭沒尾的說了句,“還有和你一樣傻的人。”

楊嘉樹不再過問,這樣的回答已經給了他答案,雖然有些驚訝,但他更像是聽了什麽高興的事,一邊點着錢,嘴角一邊像漸漸綻開的花,收着眼數着手裏的錢,笑容越放越大。

電視裏接着放下一則娛樂新聞,尹蟬把視線轉向楊嘉樹。

“你等會就去店裏?”她問。

“嗯。”楊嘉樹緩了下,“你跟我一起去?”

尹蟬還沒回答,楊嘉樹褲子裏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人,是他表舅。

“表舅。”

“嘉樹啊,上班了嗎?”

“正要去店裏準備,明天才開始營業。”

“唉,你說你操這麽多心幹嘛,直接到表舅這裏來幹,做你擅長的事多好。”

楊嘉樹瞥了一眼尹蟬,起身往陽臺去,“這麽多年我都沒從事這行,擅長也變得不擅長了。”

“你就別跟我扯眼子了,專業都是過腦子的,這你還能忘,你就是不想來。”

楊嘉樹被拆穿後笑了笑,沒說話。

“你說我這裏發展前途又好,又有熟人給你關照,你做什麽想不開非要留在那裏?看中了那邊是大城市,不想回我們這小城來?”

表舅的話有點重了,楊嘉樹沒辦法,只好露個底,他側着身子看向客廳,“表舅,我不是不想去,這邊我真的走不開。”

“走不開?你真在那邊找到老婆了?我還當你說假的。”

“嗯,是真的。”

“那行,我不做這棒打鴛鴦的醜人,我還怕得你老娘托夢罵我,行,你什麽時候想回來發展,我在廠裏給你留着位置。”

“好。”

“處穩定了帶回來給我和你表舅媽看看。”

“一定。”

楊嘉樹挂了電話,回到客廳就看到尹蟬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視着自己,他沒想好怎麽說,也不太想說。

楊嘉樹的電話剛結束,尹蟬的電話就來了。

她的手機就放在旁邊,是劉方倘打來的。

“回來了嗎?”劉方倘問。

“回了。”

“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出來吃餐飯,有事和你說。”

“什麽事?”

“來了再說吧。”

晚上尹蟬來到四方彙,劉方倘已經到了。

距離上次在醫院門口離開,差不多隔了有一個月,對于當時的事,當時的話,兩個人很有默契的若無其事。

桌上有一瓶紅酒,是尹蟬較為喜歡的。

劉方倘給她倒了一杯,說:“什麽時候回來的?”

“初二。”

“怎麽突然想到回日內瓦了?”

尹蟬漫不經心地說:“總要回去一次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劉方倘明知道她是在避實就虛,有些事兩個人不談,但都心知肚明。

選擇了一個,就意味着放棄了另一個。

他轉開話題說:“春節還去哪裏玩了嗎?初四去你家裏看沒人。”

“沒去哪。”尹蟬拿起酒杯抿了小口,問,“你去找我幹什麽?”

“文萊有個項目要你和我一起去跟一跟。”劉方倘說。

“我去跟?”尹蟬疑惑她又不是做他那一行的。

劉方倘解釋道:“何玲接手了她父親的公司,你和她熟,有你在談成的幾率很大。”

尹蟬明白了,點頭說:“你就是要和我說這?”

“不是。”劉方倘停頓了一下,“明天安盈盈會正式在《FANG》擔任運營總監一職。”

尹蟬的神色驟然凜冽,“你決定的?”

劉方倘說:“我和董事會。”

尹蟬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酒瓶,“就是沒得我說不了?”

劉方倘微微皺眉,“這對你對雜志社都有利,你懂這個道理。”

“你覺得她會和我的理念一致?”

“但她的經營手段能讓你的作品被更多人認同。”

“我也可以。”

劉方倘笑着搖頭,半開玩笑地說:“你不能,你是一位藝術家。”

沒等尹蟬接話,他又說:“做好一本雜志,光靠你一個可以,但你要經營一家雜志社,一個總編是不夠的,讓安盈盈做運營總監可以幫你更快在董事會站穩腳,他們看重的是利潤。”

“那你呢?”尹蟬冷淡地說,“劉氏的股東是不是都在看你和劉雲凱誰能給集團帶來更大利潤,所以你就先從《FANG》下手?”

劉方倘聽了一笑,又很快收起笑容,“我要坐上劉氏領導人的位置,一家雜志社掙得錢遠遠不夠。”

尹蟬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安盈盈過檔會是一個比張媛和陳玫芷更難纏的人,“你知道她加入對我對《FANG》意味着什麽嗎?”

“你要進董事會,這是關鍵的一步。”

所以她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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