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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袁丞婷手裏捧着馬克杯,裏頭的熱可可香味四溢,她半眯着眼睛,舒服地窩在沙發裏,昏昏欲睡。

“什麽怎麽辦?”康可亮一口喝光手裏剩餘的熱可可,打了個大呵欠,一臉沒啥事好煩惱的樣子。

“你那份政府部門的短期工作不是到這個月?接下來打算做什麽?”丞婷關心地問。

“這個嘛,我還沒有想那麽多,就找份一般的工作,不過,在那之前,我其實還滿想出國走走。”當是散散心,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久了,還真的有點悶。

可亮聳聳肩,認為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煩惱,不代表事情就可以因此優先解決。

“出國?”丞婷的雙眼瞬間發亮。如果可亮真的想出國走走,她說不定可以幫上一點小忙。“你想去哪裏?”

“近一點的地方吧。”畢竟她有“叩叩”上的考量,預算有限哪!

可亮再度打了個大呵欠,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準備刷牙洗臉上床睡覺。

“我存款簿裏的錢不多,機票又那麽貴……”想到令人鼻酸的存款數目,她只好忍痛放棄向往已久的歐洲旅行。

“上次我去日本沖繩,機票大概只要一萬塊左右。”丞婷喝下一大口熱可可,一個完美的計劃在她腦子裏迅速成形。

“可是日本的消費太高了。”可亮嘆道。

出國玩對她來說一直是太過奢侈的事,昂貴的費用是最主要的問題,就連想趁着工作銜接的空檔出國一趟,她的首選仍是便宜又大碗的東南亞旅游,或是語言相通、自助行也OK的大陸旅游,日本?她想都不敢想。

“我哥在日本石垣島買了一間小公寓,通常他四到六月會過去住,順便工作,其餘時間那裏都在喂蚊子,怎麽樣,你要不要去那裏玩?順便度個假,換一種生活,還可以省下一大筆住宿費喔!”丞婷繼續擡出優惠條件勸說。

聞言,可亮睜大雙眼,深切的渴望從裏頭源源不絕地冒出來。

旅行最大的開銷就是交通跟住宿,如今可以省下大筆的住宿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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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好誘人喔。”她原本就非常想在國外待久一些,聽見這些話後更是難以壓抑心動。

“我哥有給我鑰匙,他說只要避開那三個月,其餘時間随時歡迎我過去小住。”丞婷放下馬克杯,将臉湊到她面前,眼裏閃爍着古靈精怪的俏皮神情,微笑着大力鼓吹,“去吧!”

聞言,可亮陷入天人交戰,好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都支持她出國玩一趟,如果現在不去,以後恐怕沒有這麽棒的機會了。

“可是……這樣好嗎?”在好友有力的勸說下,她已經開始思考這趟旅行的可能性。

“當然好!就當作是報恩好了,不然每次我回臺灣,就跑來你家跟你擠,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丞婷對她笑得十分友善,只是友善微笑的背後偷偷夾藏了一個小小的奸詐計謀。

前一陣子她聽說老哥最近因為某個原因要去那裏一趟,老哥懶得把原因交代清楚就算了,重要的是,她一直想制造機會讓老哥跟可亮認識,卻遲遲苦無機會,現在,她覺得好像接收到神的指示,可以對老哥“小奸小惡”一下的機會終于來臨羅!

她真心覺得,太過陽剛的老哥和有點迷糊、時而認真時而随興的可亮,絕對會是絕配!

“幹嘛不好意思?我們從國小就是好朋友,雖然後來你跟家人移民到美國去,但是我們一直持續聯絡,女人的友誼可不是說散就散的簡單東西。”可亮擡起下巴,對這份友誼感到非常驕傲。

“我知道、我知道。”丞婷笑了開來,知道已經成功說服好友。“所以你決定去了?”

可亮面帶可惜地搖搖頭。

“不,我決定先去看一下存款簿。”

停妥租來的機車,可亮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一步一步爬上階梯。

她來到石垣島已經一個星期了,在這個其實離臺灣非常近的小島上,惬意且悠哉地度過了一小段時間。

剛開始的适應期過後,她現在已經可以放慢步調,真正享受這裏的自然風光和優閑生活。

出發前,可亮堅持付給丞婷一小筆金額,當作是住在這裏的水電費用與友情價的房租,另外,她也保證絕對會盡到好好打掃的責任,盡量不給老友帶來麻煩。

随着一步步踏上階梯,可亮想起當年第一次坐飛機出國時那種捏着機票以及填寫入境表格時慌張的模樣,不免覺得好笑。

人好像就是這樣,明明沒什麽,卻總是緊張兮兮的自己吓自己。

看看她,現在過得多麽舒服呀!

想到這個優閑的超值假期竟然有整整一個多月,她的心情頓時好得像随時可以飛上天。

“啦啦啦……啦!啦啦……”

可亮嘴裏哼着連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麽歌的曲調,将所有購物袋挂在兩只手腕上,吃力的從皮包裏找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

一絲詭谲的氣氛随着開門的動作撲來,她原本嘴裏哼唱的歌率先中斷,待她定睛一瞧,心中更是驚詫。

屋裏居然突兀地出現一名高大精壯的男人。

而且對方還雙臂環胸,板着一張冷臉坐在沙發上瞪着她,那種感覺實在可怕……

可亮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接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這個冷冰冰的粗犷男人似乎正是丞婷的哥哥,她曾經在丞婷的手機裏見過對方的照片,跟眼前這個男人長得還真像!

這個一臉兇神惡煞的男人,顯然正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強忍着足以令人全身寒毛豎起的感覺,可亮用力吞咽了一下,強迫腦袋快點運作,至少快點随便說些什麽也好。

可悲的是,當看見那雙透露出不耐煩與冷傲的眸子正冷怒地盯着她,她的嘴角只能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袁丞翾看向大門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對方這副活像見到惡鬼的表情。她兩只手上挂着滿滿的東西,甚至戲劇化的跟着她瞬間呆掉的表情一起砰一聲掉在地上。

白癡女人。他在心底惡毒地冷哼。

“你是誰?”終于,标準的日文施恩似的從他口中冒出。

可亮一聽見對方低沉渾厚的嗓音,立刻下意識往門口一小步、一小步慢慢退去。這男人給人的感覺好可怕啊!

“我……我……我……”她表面上擠出笑容,內心卻暗暗喊苦,因為她連一句蹩腳的日文也說不完整,第三個“我”字甚至直接轉成中文。

袁丞翾松開環胸的雙臂,緩緩站起身,見她一臉恨不得能立刻奪門而出的模樣,不慌不忙的以中文開口。

“讓我先試着弄清楚幾件事。”他堅定的眼神鎖住她随時想逃跑的腳步。“第一,你沒有走錯,因為你手中顯然有我家的鑰匙;第二,從你的中文腔調聽來,你是臺灣人;第三,你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我有哪一點說錯?”

随着問話,他充滿威迫之意的一步步逼近她,最後跟着那個“錯”字吐出的熱氣甚至直接噴在她臉上。

可亮黑白分明的靈眸圓瞠,因他過分靠近而全身微微發顫,心底對他條理清晰的思緒感到震驚無比。

丞婷的哥哥該不會恰巧是律師之類的吧,否則怎麽有辦法把要說的話這樣一條一條羅列出來?

察覺對方厭惡的視線在她微張的嘴上打轉,她輕咳了兩聲後連忙合上嘴,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咳、咳!大致上……好像都……都沒錯……”

“是誰給你鑰匙?”袁丞翾冰涼的寒眸向下睨着她。

之前他從一進門就立刻察覺不對勁,首先是門一開啓,屋子有人使用的氣息馬上鑽進他鼻端。

緊接着,他滿心不悅地在慣用的卧房裏看到女人的衣物和用品。

那些東西沒有一件是名牌,當下他立刻可以判斷,他的屋子裏住了一個女人,但不是丞婷,也不是他認識的女人。

“丞婷。”可亮話一出口,便發現自己居然就這樣有問必答,這男人身上有種令人難以違抗的氣勢。

袁丞翾緩緩眯起狹長的眸子直盯着她,許久後才揚唇冷哼。“我早該料到……”

可亮覺得眼前這個趾高氣昂的英俊男人說着這句話時好像正在嘆氣,于是狐疑地皺起眉頭。

“進來吧。”袁丞翾淡淡地瞥她一眼後轉過身,動作優雅地坐回原本的位子上。

“我……我不是什麽壞人,是丞婷說這段時間這裏空着,沒有住人很浪費,剛好我最近想度個假,所以才會住進來,我……我有付房租……”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花花綠綠的鈔票。

可亮小心翼翼跟在他後頭進屋,也不管他聽進去多少,開始拉拉雜雜的自動交代。

“她收你房租?”袁丞翾胸中火氣一揚,眸子裏頓時多了幾分危險。

可亮瞬間頓住原本想在另一張沙發坐下的動作,全身緊繃地站直身子,察言觀色地解釋。

“其實沒有很多,只有一點點……真的……”

聞言,袁丞翾不悅地抿緊唇,沉默不語。

他最讨厭陌生人擾亂他的生活,當初會把這裏的鑰匙交給老妹,是因為她是家人,不在陌生人的行列裏。

但眼前忽然冒出這個女人,是怎麽回事?老妹應該很清楚他在這一點上的堅持,卻仍把他的屋子租給一個外人?

袁丞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甚至開始懷疑這女人會不會是什麽詐騙集團成員,或是哪個偷偷崇拜他的花癡,千方百計想以這種方式接近他。

這麽一想,他直接拿出手機撥打,想立即向妹妹求證,無奈電話響了半天就是沒有人接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亮見他臉上越來越陰晴不定,一顆心也随之充滿不安。

最後,袁丞翾放下手機,緩緩開口:“你……”

“嗯?”見他終于說話,她立刻準備洗耳恭聽。

他無情的視線掃向她。“必須搬走。”

可亮一聽,覺得頓時仿佛被人一腳狠狠踹進冰桶裏。

“可是我……”她沮喪極了,差點當場落淚。

她簡直不敢相信,命運之神居然會如此殘忍的結束她難得的假期。

沒了便宜的房子可住,以她微薄得只能用“輕飄飄”來形容的財力,大約只能在島上再待五天左右,就必須收拾行李滾回臺灣。

嗚嗚……她前一秒明明還真實存在着的優閑長假,別這麽快就溜走呀!

“她收你多少錢?我現在馬上退給你。”袁丞翾毫不留情地冷冷開口,習慣快速解決事情的果斷節奏展露無遺。

“這不是錢的問題……”命運之神的擺弄果然很殘酷!可亮在心中痛苦地哀號。

他挑高左眉,不耐煩地開口:“問題是什麽?”

問題是,如果沒有這麽便宜的房子可住,她根本沒辦法在這裏度過這段假期。

可亮搖搖頭,一臉不知該怎麽說明的神情。“你什麽時候要搬進來?”總得給她一點時間思考下一步吧。

“我已經搬進來了。”袁丞翾直接表明要她立刻搬出去的意圖。

“喔……”她不是笨蛋,聽到他這樣說,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頓時,她的心情更加沮喪。

一個多月的美妙假期啊……再見了!

“你的行李多不多?”他直接挑明了問。

“還好。”可亮深深地吸口氣後,小聲地開口:“請問,我可以明天再搬出去嗎?今天已經很晚了……”

“不行。”袁丞翾的利眸迸射出駭人的冷芒,想也不想的直接反駁。“請你去住飯店,我可以替你支付費用,畢竟是我要求你立刻搬出去,但跟我同住,絕、對、不、行!”

可亮被他不近人情的趕人态度惹毛,怒火轟一聲竄上腦門,讓她一改卑微态度,雙臂環胸,擡起下巴盯着他的雙眼問:“今天已經這麽晚了,為什麽不能明天再搬,非得一定要這麽麻煩?”

“對我來說,你住在這裏這件事,本身就是麻煩。”他不帶絲毫感情,冷冰冰地瞄她一眼。

“你一定要這麽不通人情就對了?”被他冷漠又機車的個性一激,可亮沖動的把話爆出口,氣得快腦充血。

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紳士啊,她真倒黴!

“你怎麽知道我這個人什麽都通,就是不通人情?”袁丞翾譏諷地瞥她一眼,眼底盡是濃濃的嘲弄。

可亮傻愣愣地擡眼看他,粉唇微張,一時半刻無法對他的話作出适當的反應。

天,她的血管快要爆炸啦!

現在她該怎麽反駁他?腦袋,拜托快點動起來,能想個說法氣死他最好!

“話說回來,你這麽想跟我同住一晚,該不會是有什麽奇怪的企圖吧?”袁丞翾暧昧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打量她全身,尤其是敏感部位。

當他再次将視線移回她臉上時,見到她紅透的臉和說不出話來的窘狀,像一只被踩到尾巴卻叫不出來的貓,頓時,他差點失笑。

這女人是怎麽搞的?一般正常人,有誰會因為他人略帶性暗示的眼神而迅速紅透了臉?

袁丞翾撫了撫下巴,默默在心底玩味着。

他已經很久沒碰過這麽容易害羞又不服輸的想當面嗆他的女生了,真是……讓他想繼續欺負啊!

凝望着她滿臉嫣紅卻努力裝作沒事的倔強模樣,他隐隐感覺心裏有塊地方被輕輕扯動了一下,但這簡直是活見鬼了,他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我對你才沒有什麽奇怪的企圖,你等下輩子吧!”可亮全身僵硬地瞪着他,氣得全身發抖。

好歹她也是未出閣的女孩子,這個男人居然大剌剌的對她說出這種話!他一定要這麽可惡嗎?臭男人!

“難說。”袁丞翾仍是那種氣死人的慵懶語調。

“我對你又沒有好感,怎麽可能會有那種……那種……”面對詞窮的窘境,她真想幹脆拿塊豆腐砸自己的頭。

“欲望。”他替她把話說完,邪肆的嘴角勾起充滿誘惑的使壞線條。

這還是第一次有陌生男人在她面前毫無遮掩的把性呀愛的挂在嘴上!可亮再度瞠目結舌。

許久後,她終于反應過來,收起滿臉驚愕的表情,怒哼道:“随你怎麽說!”

袁丞翾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也随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但請你馬上搬出我、的、屋、子。”

雖然跟這個女人相處似乎還滿有意思的,但他該踩住的規則和底限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就敗退。

現在是完全不能商量就對了?可亮咬牙切齒地用力瞪着他。

袁丞翾也不遑多讓,冷然的強勢視線與她正面交鋒。

一站一坐,兩人劍拔弩張地瞪視着對方,誰也不肯先退一步。

“你一定要這麽堅持?确定不先問問丞婷?”可亮仍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我一向喜歡獨處,你沒有理由成為例外,丞婷那裏我會問清楚,但不管情況如何,你勢必、一定要搬出這裏。”袁丞翾不由分說的語氣,狠狠踩熄她心中最後的一丁點希望火光。

“好,我走!”可亮咬着牙,倔強的眼神看他一眼後,随即昂首闊步的走回房間收拾東西。

她将衣櫥裏那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心底感到氣憤難平。

美好的假期泡湯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房”歸原主也很理所當然,要怪就怪她貪小便宜住進這裏,但是他的态度……

想到這裏,她必須先停下來,好好深呼吸幾口氣才行。

可亮停下手邊動作,擡起右手拍拍胸口,好不容易順過了氣,才有辦法繼續手邊的工作。

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态度!

到底是誰灌輸他那種錯覺,好像只要把女人跟他關在一起,他就一定會被女人撲倒?

拜托,又不是每個女人看到好吃的東西都會撲上去好不好?外表鮮嫩欲滴,其實裏頭布滿一堆硬刺的食物,就算她快餓死,也不會傻得咬下去!

匆匆整理完衣物,可亮拉着行李箱旋風似的刮出房間,才剛在門邊穿妥鞋子,就聽見身後傳來低沉迷人的聲音。

“等一下。”

她心中頓時一喜。也許這個男人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冷血。

“什麽……事……”她一轉身,立刻看見袁丞翾手裏拿着她的盥洗用具,另一只手上則是她昨晚晾在浴室裏的內衣褲,在半空中晃呀晃。

他姿态輕松、略帶諷刺的模樣讓可亮差點當場吐血。

“你的東西,別忘了。”袁丞翾嘴角帶着惡劣的微笑。

“我沒忘。”她只是氣得腦充血,忘了殺去浴室把自己的東西統統掃進行李箱!

“喔,所以你是故意把它留下來的?”他濃眉一挑,故意曲解她的話,長臂一伸,馬上将東西遞到她面前。

“我不是那個意思。”可亮用盡全身力量瞪他一眼,伸出雙手把東西統統搶過來,塞進行李箱裏。

她刻意展現強大的氣勢,恨不得他會因此突然心髒病發,只可惜年輕力壯的他非但連氣都沒有喘一下,反而朝她淺淺的笑開來,臉上的迷人微笑,連她見了都不禁有些失神。

“說到這個,你倒是提醒了我另外一點。”

袁丞翾的目光突然鎖住她,有那麽一刻,一絲充滿興味的光芒瞬間閃過他眼底,快得連他自己也來不及意識到。

“什麽?”直覺告訴她,那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拿來。”他嚴厲地微眯起眼。

“房租我已經給過丞婷了。”可亮鄭重聲明。

他別妄想從她身上連剝兩次皮,她可是名副其實的超級窮人一枚,必要的時候她會……會跟他拼了!

誰在乎那點小錢?袁丞翾冷冷地挑高眉,質疑她現在是不是故意顧左右而言他。“鑰匙。”

聞言,可亮深深吸了口氣。

她嚴重更正!這男人不僅冷血,他還冷骨頭、冷大腦、冷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是百分之兩百無庸置疑的冷酷家夥!

她從随身的側背包裏拿出鑰匙,以不必要的力道朝他扔過去。“給你!”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的肌肉型惡魔!

袁丞翾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手臂輕松的一擡,毫不費力的将鑰匙接個正着,顯然不把她挑釁的動作放在眼裏。

“很好。”

他微笑。終于可以回到常軌,靜下心來生活個幾天,然後着手設計下一季的服裝。

這一次他之所以提早來閉關,主要是為了完成日前發生車禍而過世的恩師交代的唯一遺願──接手恩師正在籌備的服裝發表會。

想到恩師過世的事,他的臉色不免又重重的一沉。

可亮沒再理會突然皺起眉頭的袁丞翾,将門一拉,正要潇灑地揮別這間令人依依不舍的屋子時,他又緩緩開口,而且還是以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磁性音調說話。

“等等。”

可亮的腳步雖然停了下來,但沒有轉過頭,因為她壓根不期望冷血的他會突然良心發現。

兩人間靜默了兩秒鐘,氣氛顯得有些詭谲。

“你剛買回來的食物擺在我家門口……”

看吧!可亮翻了個白眼。

沒有慰留,甚至連一絲絲讓她溜回來的理由也都被他斷得幹幹淨淨。

雖然她以自尊發誓,絕對不可能也根本不屑再見到這男人,但這是“奇摩子”的問題啊!

“住進旅館後,我還有機會煮東西吃嗎?”她心灰意冷地說完後,砰一聲立即把門關上,更怒氣十足地喊出“免、費、送、你”四個帥氣的字眼。

不曉得他聽出來了沒有,其實她的心正在滴血啊!

袁丞翾面無表情地看着被用力關上的門板,斂起寒眸,視線落在散了一地的新鮮食材上。他緩緩蹲下身,拾起其中一顆色澤鮮豔的蘋果。

很像她氣呼呼的臉哪。他嘴角勾起極細微的笑痕。

出生至今,哪有女人敢拿那種醜到爆的表情面對他?

真是個有意思的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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