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氣他
氣他
俞百川一吆喝,喬大人立馬迎上前,請示道:“還是讓下官領人去吧,畢竟這是下官的府邸。”
俞百川忙道:“動作快些,不可耽擱。”
喬大人呼喊府上的下人,去準備所需之物。
張文孝憂心忡忡,低聲問道:“俞指揮,陛……”
俞百川發覺躲在梁柱後的江婉瑩,一驚一乍打斷張大人:“江姑娘,你躲在那裏作何?”
張文孝為官數十載,即刻明白了俞百川的言外之意。這所謂的景記米行少東家的真實身份,越少人知曉越好。
江婉瑩不好再躲,走近俞百川跟前,擔憂道:“俞管事,景公子他怎麽了?”
剿匪之事又瞞不住,不日便會傳遍。
俞百川如實回道:“山上的那群馬賊狡詐,寧願火燒山寨也不降服。更可氣的事,竟然趁公子不備,灑了毒粉傷了公子的眼睛。”
江婉瑩暗想,那雙悲憫的漂亮眸子,不會瞎了吧。
“能醫治嗎?”江婉瑩下意識揪着衣袖,心中有些不痛快。
“禦醫說,将養着日子便會恢複。”
聽了俞百川這話,張文孝與江婉瑩不約而同舒了一口氣。
很快,喬大人領着人亂糟糟沖進院子。
江婉瑩幾人,迅速将門口讓開。
林州缺水,這府裏的水井即将幹涸。能搜刮出來的也就一缸水了,侍女們端着銅盆,輪流進入房內。
言禦醫小心翼翼幫蕭景飏,重新清洗雙眼。
蕭景飏一聲不吭,咬緊嘴唇忍耐痛楚。
三四盆清水後,言禦醫在蕭景飏眼氣上灑上清熱消腫的藥粉。又用巾帕包裹住冰塊,敷在蕭景飏雙眼上。
冰塊寒涼,壓住了雙眼火辣辣的那種疼。
蕭景飏感覺好受些,舒展了深擰的眉宇。
言禦醫讓那些下人都退下,這才低聲奏道:“陛下,臣下去,為您熬制清熱解毒的湯藥。外敷內服,會好的快一些。”
“去吧。”蕭景飏有氣無力地揮手示意。
俞百川見言禦醫出來,又要進去貼身伺候。被張孝文攔下:“俞指……”顧忌着江婉瑩在,當即改口道:“那個俞管事,你看你也受傷了,讓言禦醫幫你處理一下傷口。景公子,這裏有本官照應。”
張文孝意味深長瞅了一眼江婉瑩,笑道:“還有江姑娘呢。俞管事,盡管放心去處理傷勢。”
言禦醫不由分說拽住俞百川胳膊,打趣道:“這胳膊要是廢了,如何保護你家主子?”
江婉瑩聽到張文孝這般說辭,迫不及待自行先奔進了房內。
俞百川見江婉瑩入了房,也不再執拗跟着言禦醫去了。
張文孝并未進去,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江婉瑩到了床榻前,目光落在蕭景飏面上。巾帕遮擋住了對方的眼眸,她不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了。
想着受傷之人,此刻定是既難受又心煩。
江婉瑩小心翼翼關切道:“景公子,好些了嗎?”
話語一出,她立時後悔不已。這不是明知故問,問這種蠢問題。
蕭景飏聽聲分辨着她的情緒,腦中浮現她那雙秋瞳熠熠的眼眸。至少,他能輕易看出她的虛與委蛇。
“好些了。”蕭景飏聲色疲憊,平和回道。
江婉瑩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的朱紅甲胄上。這甲胄沉重,穿在身上定然不舒服。
江婉瑩提議道:“景公子,我幫你将甲胄脫了吧,如此躺着會舒服些。”
蕭景飏筋疲力盡,這身铠甲确實過于笨重,淡淡回道:“有勞了。”
江婉瑩沒吱聲,徑直坐到床邊。伸手先替他脫下長靴,然後解下腰間的革帶。再解裙甲,依次脫去放在床邊的短幾上。
少傾,蕭景飏只剩下貼身的绛紅色寝衣。
這甲胄少說有二三十斤重,江婉瑩只是幫忙脫去,便累得額間起了一層香汗。
江婉瑩略有氣喘道:“景公子,可有舒服些?”
她不知此刻她的氣喘帶着嬌軟,讓房外的張孝文聽見,莫名令人想入非非。
蕭景飏眼上的冰塊融化,涼水淌落濡濕了他的衣領。濕冷貼服在脖間,極其不舒服。他擡手指了指脖間,抱怨道:“這裏濕了,幫我放塊幹爽的巾帕。”
江婉瑩在侯府伺候人多年,向來是主子有命立刻着手去做。
她想也沒想,取了塊幹爽的巾帕,俯身塞到他的脖間。
溫熱的手指滑過他的肩頭,仔仔細細為他掖在衣領一圈。
江婉瑩看到融化的冰水,甚至淌濕了蕭景飏的鬓發,滴落在枕面上浸濕了枕頭。
江婉瑩慌忙又取來一條幹的巾帕,輕柔擦拭着蕭景飏的鬓發,憂心道:“這樣下去,景公子怕是會受風寒的。”
許是挨得近,她身上的幽香,擾亂蕭景飏的心緒。若有似無地擦拭,像極了挑逗一般。
這個女人,總能輕易挑撥起他的興致。
蕭景飏擡手摸索,抓住江婉瑩軟嫩的手腕,克制道:“今日你也受驚了,下去歇着吧!”
江婉瑩不明所以,以為蕭景飏是因為受傷心情郁郁。也不在意,反倒輕快道:“午後,我睡了一個多時辰,眼下一點都不覺得累。”
蕭景飏看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張口欲言,想要直言挑明,她在此他不能安心休養。
哪知,江婉瑩先開口:“景公子,餓嗎?”
“有一些。”蕭景飏随意回答,唇角微有笑意。心想着江婉瑩這個小饞貓,怕是自己餓了。
江婉瑩樂呵呵起身,到房外對張孝文道:“兩位大人,可否弄些吃食來,景公子他餓了。”
喬大人當即表示,由他去弄膳食。
江婉瑩折返回房內,坐在床沿。順勢拿起一塊濕帕,為蕭景飏擦拭起手掌。
蕭景飏想起之前,江婉瑩在他面前惺惺作态地勾引。認定現下江婉瑩定是在故意為之,抽離自己的手,不悅道:“收起你的虛情假意。”
江婉瑩眼神發懵,他這是又發什麽脾氣。咬唇憋着悶氣,腹诽:“不是,你是眼瞎吧!好心好意照顧,在你眼裏竟是虛情假意。”
江婉瑩瞅着蕭景飏受傷的雙眼,忍不住偷笑。他當下的的确确如同個瞎子一般,可不是眼盲心瞎。
想起蕭景飏的屢次戲弄,難以自已地起了報複之心。
江婉瑩大膽使壞,将手放在蕭景飏心口處。手指随着他的氣息起舞,魅惑道:“公子,說要對我負責到底,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負責?”
也不知是适應了冰塊的冰冷,蕭景飏的四肢百骸湧起熱流。
倘使他的眼睛沒受傷,必會蔑視于她。可偏偏他清清楚楚,感受得到她的撩撥。他還不耳聾,聽得真真切切來自她玩味的取樂。
蕭景飏憑着感官,捉住不安分的玉手。氣急敗壞斥道:“江婉瑩,你等着,待我傷好,有你哭的時候。”
江婉瑩頭一次聽,蕭景飏連名帶姓喚自己。怕是那後槽牙,氣得都要咬碎了。
被這般疾言厲色威脅,江婉瑩半分都沒得怕的。昨夜他下不去手殺自己,她二人之間暫時的贏家是她。
江婉瑩索性俯下身子,将耳朵貼在蕭景飏心口傾聽。他的心跳随着她的靠近,陡地劇烈跳動一瞬。
“江婉瑩……”蕭景飏咬牙切齒地喊,試圖恐吓讓對方知難而退。
江婉瑩不喜歡蕭景飏如此叫她,伸手捂住蕭景飏的嘴,撒嬌道:“家父在世時,喚我阿瑩,從今往後,公子也可喚我阿瑩。”
蕭景飏氣得身子顫抖,伸手去抓捂在他嘴上的手。
此時,江婉瑩的兩只手,都被蕭景飏死死攥在手裏。
恰逢,喬大人奉來兩碗粥,交與張文孝送入。
張文孝兩只腳,已經邁入門內。瞧見陛下拉着美人的手,似乎正在與美人調情一般。
張文孝尴尬立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婉瑩玩夠了,正愁沒法脫身。看見張文孝奉膳進來,歡天喜地笑道:“張大人,來了。”
蕭景飏聞見,迅速松了手。
江婉瑩順勢起身,往門口走去,又笑道:“景公子,嫌妾身笨手笨腳,伺候得不周到,勞請大人,另外找人照顧景公子吧!”
蕭景飏右手用力握拳,發洩惱火。這個女人說得如此潇灑,戲弄了自己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她倒是想得美,他豈能讓她如意。
張文孝方應了聲:“也好。”
蕭景飏裝腔作勢,誇道:“張大人,不用了。江姑娘伺候得事無巨細,我十分滿意。不勞煩旁人,就江姑娘便好。”
張文孝眼珠飛轉,看看陛下,又看看江婉瑩。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個江姑娘不願伺候。可金口玉言,他可得罪不起。或許,這個江姑娘在與陛下玩欲擒故縱那套。
于是,張文孝将放着清粥的托盤,塞給江婉瑩。假模假式訓道:“江姑娘身為景公子的侍婢,理應伺候,難不成,江姑娘是主子不成?”
江婉瑩無言以對,畢竟在外人眼中她如今的身份是蕭景飏的侍女。
張文孝心機又道:“景公子,好生休養,本官與喬大人還有要事處理,不便打擾了。”
張文孝幹脆利索退到門外,甚至貼心将門關上。暗自竊喜,自己所做定會讓龍心大悅。
江婉瑩眼睜睜看着房門關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心生不妙,罵自己膽大包天。
雖不知道這個景公子是何來歷,但她眼明心亮看得出那個張文孝對其十分恭敬。便好似這個景公子,是張文孝的上官似的。
能比戶部侍郎的官大的人,沒幾個啊。景公子如此年輕,不可能憑借功名一飛沖天位極人臣。
有此想法,江婉瑩心慌意亂。難道自己招惹上的是個什麽大人物,以景公子的年紀,正好符合皇室宗親這一項。說不定他是王爺,或許是世子呢。
她依稀記得,當今皇室的男子是“景”字輩。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