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養一養

第18章  養一養

酒吧包廂裏的燈光昏暗靡麗, 映照着男人俊美無俦的臉頰,半明半昧。

他的眉骨精致,下颌線分明, 五官輪廓是那樣熟悉。

但渾身散發出的氣場陌生得令人膽寒, 冷戾又危險。

阮糖怔怔地注視他, 心髒漏了一拍, 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竟然是——周淮煦?!

往日那個對她淺笑盈盈, 為她煮飯做家務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高位上,神情陰沉冷戾,仿若地獄來的無間使者。

天堂地獄只在一線之間。

他來去自如, 如墜在迷霧中,讓人看不清明。

一旁的刀疤面色凝重,睇了眼半跪在地上的阮糖, 朝周淮煦沉聲道:“老大, 這女人是個條子, 要不要……”

他的眼裏殺意盡顯。

臉上的刀疤抖了抖, 顯得兇橫可怖。

聞聲,周淮煦掀起眼皮, 一個眼神就将他逼了回去。

那眼神輕飄飄的, 卻像淬着鋒利冰刃, 刺得人脊背發寒。

周淮煦伸出手指向阮糖, 朝周圍的下屬們冷冷開口。

“別動她,今晚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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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糖攥緊拳頭, 氣得快吐血。

如果剛才她還沒反應過來, 現在都已經理順了。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周淮煦每天晚上都急匆匆地離開。

奶奶個腿的,他家根本沒有什麽門禁!

他也壓根不用趕回家照顧奶奶, 一切都是假的!

她瞪向他,眼裏的情緒翻湧,似要噴出火來。

周淮煦靜靜地回望她,深邃的眼睛依然澄澈透亮,眸底卻似淌過暗流,隐晦不明。

他的視線沒有回避,在半空中與她赤/裸裸地相撞。

阮糖莫名覺得那眼神像是含着譏诮。

他在嘲笑她,還是在挑釁她?

一時間,她更是氣炸了。

此刻,包廂外的氣氛亦是劍撥弩張。

一隊的警員們發現聯系不上阮糖,在酒吧四處尋覓。

然而他們不知道,阮糖早已越過擁擠如潮的人群,被偷偷帶到這棟建築頂層的酒店房間。

霧憂酒吧位于整棟樓的底層,往上有棋牌室、桌球館、私人影院、還有酒店。

堪稱一條龍服務,滿足休閑娛樂一體化。

彼時刀疤等人站在酒店710房間的門口。

幾個手下好奇地伸長耳朵靠在房門前,蹲起牆角。

有人小聲道:“欸,平時也沒見老大貪圖女色啊,今晚怎麽突然來了興致?”

“這你就不懂了吧。”

身邊的男人笑道,“咱老大也是男人,男人哪有不碰女人的,就是沒瞧見想要的呗。”

“原來老大喜歡這款的啊。”

“不得不說,那妞長得真漂亮。不愧是咱老大,眼光真好!”

“咱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衆人竊竊私語,聊得正歡,一陣低呵聲就将話音全都打散。

“你們找死嗎?蹲在這兒聽個屁的牆角,給我滾蛋!”

刀疤剛才看上阮糖,不料被周淮煦截胡。

這會兒吃不到葡萄正酸着呢,一肚子的氣都撒到手下們的身上。

衆人噤了聲,不多時就跟着刀疤灰溜溜地離開了。

酒店走廊外阒靜無聲。

隔着一道牆,房內彌漫着濃郁的玫瑰花香,光線幽暗靡麗,暧昧橫生。

這家酒店提供限時短暫的住房服務,備受情侶喜歡。

室內的裝潢設計也往那方面靠,處處可見浮豔靡色。

周淮煦剛進門時,眉峰就蹙了起來。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落到阮糖白皙如玉的臉上。

她被綁着,一雙潋滟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他,紅唇緊咬。

此時她的頭頂戴着一對兔耳朵,垂落在光/裸的薄肩。

黑色的胸衣緊貼着她的身體,勾勒出曼妙袅娜的曲線。

如若現在有人進來,定要以為他想輕薄她。

場面實在混亂。

周淮煦微微沉吟,走上前伸手将阮糖嘴裏塞着的布拿下。

他剛想去解捆在她手上的繩索,女生冰冷的嗓音響起,如粹着寒霜的鋒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裂痕。

“周淮煦,你就是個騙子。”

“有種殺了我!”

周淮煦的手一頓,纖密的羽睫低壓,語氣裏透着意味深長。

“你就算死,也不願意和我待在一個屋子裏?”

“沒錯。”阮糖斬釘截鐵地說。

周淮煦的嘴角扯起弧度,伸出的手轉了個彎。

五指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到身後的牆壁。

他的眼裏劃過一絲譏诮:“如果我偏要呢。”

他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使她的視線與自己平視。

幹淨的指腹緩緩地劃過她的唇瓣,觸感炙熱,燙得阮糖打了個激靈。

她的眼睫微顫,随即低下頭,咬上他的手指。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周淮煦抽回自己的手,輕皺了下眉。

“阮糖,你來真的?”

她是屬野貓的吧,見人就咬。

“誰跟你玩假的。我才不像你,渾身上下都是假的。”

“你又沒見過,怎麽這麽肯定?”

周淮煦的眸光凝着她,似笑非笑。

阮糖擰擰眉,半晌才意識到他話裏的揶揄。

這個臭不要臉的騙子!

她擡腳踩上他,來人卻反應迅敏,頓時讓她撲了個空。

她咽了口氣:“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場?這麽欺負人,你算是個男人嗎?”

阮糖沖他喊道,臉上憤憤不平。

心底卻沉着冷靜,暗自去解手上的繩索。

很久以前她在警校訓練時,專程學了如何解扣、結扣。

眼下這繩子綁得緊,打結打得死死的。

她剛剛一直激怒周淮煦,試圖拖延時間。

這麽會兒功夫足夠她解開手裏的繩子。

周淮煦長睫低垂,掩住眸中幽深濃稠的情緒。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要聽我的話。”

他早就為她想好撤退路線,只要她配合,就能避開刀疤他們逃出去。

到時把人弄丢了,九爺那邊要是怪罪下來,他一個人扛。

“好啊,我聽你的。”阮糖笑靥粲然,毫不猶豫地說。

周淮煦的眉心一凝,沒想到她會這麽聽話。

正疑惑間,一只蔥白如玉的手突然伸過來,一記重拳猛地砸向他。

細長的繩索自她的雪白腕骨松開,掉落在地。

周淮煦身形一閃,避開她的攻擊。

兩人迅速纏鬥扭打在一起。

阮糖沒料到周淮煦的身手竟然這麽好。

幾招下來只能勉強近他的身,竟傷不到他的一絲一毫。

她伸手抓住他的臂膀,傾身頂住他勁瘦的腰,将他拉向自己。

剛想給他一個過肩摔,她的手肘卻被人按住,耳邊傳來一陣輕笑。

“這麽投懷送抱,不太好吧?”

阮糖睨了周淮煦一眼:“少廢話。”

她擡手剛想再戰,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就将她攔腰抱起。

她整個身子往後一仰,摔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床上的玫瑰花瓣掉落幾片,濃郁的花香暈在空氣中,勾勒出旖旎的氣息。

伴随花瓣的掉落,兩具身體深深地塌陷進床上,連帶着白色被單也翹起一抹暧昧的弧度。

周淮煦将阮糖壓在身下,鉗制住她的雙手,拉到她的頭頂。

——全方位的壓制,強勢、霸道、占有欲十足。

阮糖的眼睛似淬着冰冷寒星,盯向他。

靡麗朦胧的燈光映着周淮煦那張俊朗無俦的臉龐,長長的眼睫低垂,眸中湧動着她看不清的情緒。

他折下頸,襯衣領口微晌,鎖骨上的黑龍刺青映入她的眼簾。

阮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提審黃毛時,得知他們接應的紙條上畫着一個四不像标記。

牛身鹿角虎掌龍尾。

周淮煦鎖骨上的刺青,不正是龍尾嘛。

可惜她當時渾然未覺,從沒懷疑過他。

“騙子。”阮糖從貝齒裏擠出話音,酸冷得舌尖微微發麻。

周淮煦微哂:“你說我是騙子,那你剛剛不也騙了我?”

說好聽他的話,結果她來了一招金蟬脫殼搞偷襲。

阮糖用鼻音哼了一聲:“彼此彼此。”

他倆的眼神灼灼地纏在一起,仿佛能拉出絲來。

離得這麽近,阮糖可以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還有肌膚相貼的炙熱溫度。

她的心髒不由自主地跳動,暗罵自己不争氣。

阮糖咬咬牙:“周淮煦,你要是敢動我,不僅犯了走私罪,綁架罪,還有……”

她話音一頓,周淮煦漆黑的眼裏劃過意味深長:“還有什麽,說下去。”

阮糖憋着氣,當然不會被他的一兩句話就羞得說不出話來。

她仰起頭,唇瓣距離他的只有一寸距離,仰起的脖頸線條纖細優美。

“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就讓你斷子絕孫!”

她的餘光往他那兒瞟,不瞟還好,這淡淡一眼,令她的身子徒然僵住。

怪不得,她剛剛覺得雙/腿之間有股異樣感……

阮糖愕愣,耳尖難得透出點紅。

她的呼吸微微不穩,強裝鎮定:“你不要逞一時沖動,毀了自己的下半身,我是真的會出手的。”

她像彈珠似的從嘴裏蹦出話來。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周淮煦的喉結滾了滾,終于忍無可忍。

“你要知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閉嘴。”

阮糖的嘴巴緊閉,腦海裏已經閃過好幾種方法。

這周淮煦壓根就不是什麽純情美少男,分明就是個無賴。

她紅唇輕動:“我覺得我們……”

話音未落,寬厚的手掌覆上她的唇,觸感冰涼柔軟。

周淮煦的耳朵動了動,眸光銳利地瞥向門外。

阮糖也注意到此刻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人來了!

她的思緒千回百轉,猜測是刀疤那群手下折返,還是寧萌他們找到了自己。

房門被“砰砰”敲響。

力度很大,重且急。

他倆躺在床上,還未動作,兩個警察就破門而入,朝屋內高聲道:“掃黃,不許動!”

阮糖怔了怔,今晚他們刑警隊在這兒執行秘密任務,掃黃組并不知情。

最近市裏開展掃黃行動,重點排查這種提供限時短住的酒店。

經過統籌布局,掃黃組今天終于收網,查獲了許多涉案人員。

相比起別人被撞進門後的慌慌張張,抱頭鼠竄。

眼下這兩人倒好,一個賽一個的平靜。

警察看向屋內的阮糖和周淮煦,有些納悶,問:“你倆什麽關系?”

“我不認識他。”

“她是我老婆。”

他倆異口同聲,說出的話卻南轅北轍。

阮糖怔忡地看向周淮煦,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還是他的語言系統出了問題。

周淮煦臉不紅心不跳,緩聲道:“警察同志,我和我老婆鬧了點別扭。”

“誰跟你鬧別扭了。”

阮糖不願意配合他,知道他一旦進了警局,數罪并罰,肯定無法逃出生天,這才拿她來擋槍。

“警察同志,抓吧,把我們都帶走。”

她伸出兩只手,擺出被拷上手铐的姿勢。

周淮煦的掌心卻覆上她的手,握住她的十指,語氣懇切。

“老婆,你別生我的氣了。”

“你是不是找抽?”阮糖一秒都忍不了。

一旁的警察看得愣神,心想這得多貌合神離的夫妻,才能處成這樣啊。

另一個警察面露狐疑,目光掃了眼阮糖身上的兔女郎裝。

誰家老婆穿得這麽性感。

這玩得也太野了吧……

周淮煦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側身擋住他看向阮糖的視線。

那個警察不依不饒道:“你老婆怎麽穿成這樣?”

周淮煦的薄唇動了動:“夫妻情趣。”

阮糖氣得牙根都快咬斷了。

她瞪了周淮煦一眼,旋即彎下腰,從鞋側抽出了自己的警察證。

她的證件藏得深,剛才沒被刀疤他們搜了去。

她将警察證遞到兩個警察面前,自報家門。

“我是濱城公安局刑偵隊的一隊隊長,正在執行秘密任務。”

她瞥了眼周淮煦,“這人其實是我抓捕的嫌疑人。”

兩個警察臉上的神情驟變。

容不得消化這麽龐大的信息量,趕緊走近去看她的證件。

就在這一刻,周淮煦趁機掠過他們,飛奔朝三米外的窗戶跑去。

不好!

阮糖的心裏警鈴大作,立即轉身去追他。

那抹颀長身影卻縱身一躍,跳下窗。

冷冽的男聲飄蕩在沉寂的夜色裏,震得人耳膜作響。

“阮警官,下次再見!”

這裏可是四樓,這樣跳下去,他下半身還要不要了?!

阮糖飛奔到窗前,凜冽的夜風灌了過來,刮得她的臉頰生疼,脊背也泛起冷意。

此刻樓下正好放着一輛垃圾車。

周淮煦手腳敏捷地踩過車板,三下五除二地跳下車。

他勾起唇角,仰頭與樓上的阮糖對視,朝她揮了揮手。

看起來還挺得意。

阮糖的舌尖掃過下牙膛,雙手撐上窗臺,立刻跳下去追,徒留下那兩名掃黃警察面面相觑。

縱使阮糖的反應迅疾,最終還是敵不過周淮煦的逃跑速度和反偵察能力,只能任由那抹修長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這次任務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們在酒吧的包廂裏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線索,連帶着周淮煦等走私分子也跟丢了,一個都沒抓着。

大夥都看出阮糖心情不佳。

她在警局工作比平時更加賣力,宛如一臺沒有感情的辦案機器,勢要将整個走私集團連根拔起,抄了他們的老巢。

許是她的低氣壓太過攝人,連從外地剛度假回來的江筱月都注意到了。

“怪不得你這兩天不對勁,微信回複得慢,自己還跑出來喝酒。”

江筱月恍然,“原來是為了周淮煦那個混蛋啊。”

“誰說我是為了他。”

阮糖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我工作太累了,想出來喝口酒,舒緩下壓力。”

“你就編吧。”江筱月無奈嘆氣。

阮糖拿起酒瓶,置若罔聞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冰涼的液體灌進喉管,她不餍足地還想再倒,卻發現酒杯裏一滴都不剩。

“怎麽沒了?”

她睜着微醺醉眼,蔫巴巴地叩下酒杯,肩膀垮了下來,眼尾微微泛紅,“怎麽都沒了……”

他曾說過,她喝醉了酒,他會随叫随到;

他會為她輕撫傷口,給她做愛心便當。

如今一切都化作泡影,他從始至終都在騙她。

也許他當初接近自己,也是別有所圖。

“周淮煦這個混蛋!”

“對,他就是渣男!”江筱月同仇敵忾。

兩人将周淮煦罵了一通,就差問候他整個祖宗譜了。

阮糖醉醺醺地将手搭上江筱月的肩,另一只手勾着酒杯飲了口威士忌。

她高聲道:“從今天起,我賺的錢都拿來逍遙,絕對不養狗男人!”

“對,咱們獨美,幹杯!”

江筱月舉起酒杯,陪她喝了一會兒。

江筱月的酒量明顯比阮糖好很多。

待到阮糖喝趴下,江筱月就扶着這位大小姐踏出居酒屋的門,坐上代駕早已備好的車。

天邊的月色正濃,街上人影幢幢。

銀色的轎車湧入熙攘車流中,卷起的沙塵飛揚,隐去疾馳向前的車影。

将無數心事抛到腦後,埋藏進了塵埃裏。

宿醉一夜,阮糖的腦袋卻清醒了許多。

周淮煦騙她這件事固然可惡,但沒有手頭上的案子重要。

這次刑警隊在霧憂酒吧铩羽而歸,之後得制定更加嚴密周詳的計劃。

和走私團夥抗争到底,争取早日将他們一網打盡。

阮糖開始追蹤溯源,找到了周淮煦打工的地方——徐記面館。

甫一進門,阮糖就見老徐正坐在前臺,翹着二郎腿,邊磕瓜子邊看電視,臉上依舊挂着漫不經心的神情。

此時面館就快打烊,沒有客人。

一見到阮糖進來,老徐詫異地叫了聲“小糖警官”,自來熟地開口:“要不要來碗面條湯?”

“不了。”阮糖環顧四周,問老徐,“周淮煦沒來嗎?”

“沒啊。”老徐嘆了口氣,“他以後都不會來了。”

阮糖愣怔,雖然早已猜到,但依然順着老徐的話尾問,“他辭職了?”

老徐點點頭,表情頗為遺憾。

“小煦這孩子不錯。可惜了,說不幹就不幹,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招到這麽勤快的小夥子。”

他磕了口瓜子,差點咬到舌頭,疼得龇牙咧嘴。

阮糖擰眉問:“你之前是從哪兒招到他的?”

老徐:“他自己來應聘的。”

當初周淮煦來面館後不久,黃毛就成了這兒的常客。

他們将面館作為聯絡點,不料被阮糖等人蹲點撞見,便陰差陽錯演了一場人質挾持的戲碼,将一切蒙混過關。

阮糖的心裏怨怒交加,面上隐忍不顯。

老徐細細地看了她兩眼,問道:“你找他有事?”

“嗯。”阮糖點頭,沒有多言。

老徐樂呵呵地笑了,一臉看穿的表情。

“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看對了眼就不願意撒手。”

他自顧自地說,“之前面館裏有不少姑娘來找小煦,他都愛答不理,但我看他對你……就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阮糖哂道。

是多給了她幾塊肉片,還是多騙了她幾回。

像這樣的特殊待遇,她可承受不起。

老徐笑笑:“喜歡一個人總能從細節看出來,你別不信,我非常看好你們!”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把她和周淮煦往一對湊。

阮糖覺得如果不打斷他的話,老徐估計能把他倆結婚生子,甚至孩子的姓名都安排上。

阮糖攔住他的奇思異想,又問了他幾個問題,随即匆匆離開。

就在她駕車離去之際,面館後廚的門內走出了一個人。

來人身形修長挺拔,白熾燈光映着他的輪廓。

像錦緞華綢燒成皚皚白灰,清冽矜冷,透着一股疏離感。

老徐扭過頭,看向周淮煦,好整以暇地問:“你真的不打算和她說清楚?”

“這不是機密嗎。”周淮煦的眸光沉了沉。

如今他在走私集團裏踽踽獨行,只窺探到了冰山一角,還有其他黑暗産業沒有深入觸及調查。

周淮煦的嗓音很輕:“我在做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徐倚在木藤椅上,輕輕晃動,聲音也有些飄。

“你是怕她知道太多,會有危險吧?”

他老神在在地看向周淮煦,眉眼間盡是通透恣意。

“你這小子倒是會疼人。”

“……”

“以後你兩要是成了,結婚擺喜宴時記得叫上我,我要多喝幾杯酒。”

周淮煦睨了他一眼,眉峰不自然地輕蹙。

老徐這人神神叨叨,整天嗑瓜翹腿,正經活兒不幹,就愛折騰些不搭邊的事。

奈何他還說得起勁:“說到這酒嘛……”

他坐直身子,微微前傾,看向周淮煦的眼裏耐人尋味。

“你小子昨晚是不是去看小糖警官了?”

周淮煦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在面館就是出去辦事,從未有閑情雅致出去消遣。

老徐揪起前臺桌面上的一張居酒屋小票,在周淮煦面前晃了晃。

“哎呀,有些人放不下人家姑娘,偷偷去看她,還點了一瓶名貴紅酒。”

老徐啧啧稱奇,這酒都夠抵得上他這家面館一個月的淨收入了。

就算周淮煦再有錢,也不能這麽霍霍啊。

老徐看着心疼,周淮煦不置可否:“我樂意。”

他不想和老徐繼續插科打诨,轉了個話題,兩人開始談起正事。

不知過了多久,夜完全暗了下來。

烏雲遮罩,月色濃稠,讓人看不到一絲星光。

十月下旬,天氣漸寒始于霜降。

霜降過後,深秋的冷意彌天蓋地,接踵而來的還有阮糖父親的生日。

算起來,阮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她和阮淵每次見面都鬧得不太愉快,宛如針尖對麥芒。

為了修複他倆的關系,柳玉瑩早早給阮糖打電話,希望一家人能其樂融融地過個生日宴。

阮糖思忖許久,便應下了,還專程買了個生日蛋糕去赴宴。

原以為這場宴會最大的挑戰是和阮淵和睦相處,化幹戈為玉帛。

誰知道,她面對的不止阮淵,還有阮家的那群親戚。

彼時阮糖坐在餐廳包廂的圓桌前,穿着淺色呢大衣,內搭高領針織毛衣。

簡單随性的裝扮卻襯得她美豔飒爽,在人群中很是打眼。

偏偏她濃密的扇睫低垂,落下淡淡陰翳,透着一股清冷的疏離感。

阮糖的二叔見她吃飯到現在,一直沉默,便端起了酒杯。

“糖糖,今天是你爸的生日。這大喜的日子,你不得表示表示敬個酒啊?”

阮糖呡了口茶,淡聲道:“我爸的肝不太好,醫生說了要少喝酒。”

二叔掃興地垂下手,柳玉瑩看出他的尴尬,不禁替女兒打圓場。

“糖糖是關心她爸爸的身體。”

“是啊,這孩子真貼心。”

坐在二叔旁的女人開了口,掩下眼底的不悅,“糖糖向來有主見,不像我們家小妙太懂事聽話了。我讓她報美術學院她就報,前陣子還拿了個藝術比賽的大獎。”

來了。阮家人的日常就是攀比小輩、阿谀奉承。

這些年都不換個新鮮樣兒。

她二嬸不就是想陰陽怪氣地說她當年不聽父母的話,擅自報考警校當了警察嘛。

阮糖不氣也不惱:“堂妹真棒啊。不過我聽說那個藝術獎要出資贊助才能拿到,二叔二嬸這次又破費了吧。”

她眼角彎彎,“養個女兒花那麽多錢也是不容易,既然來了,就多吃一點。”

她把餐桌上的菜肴轉到他們面前,語氣客套有禮,但語調裏顯出幾分譏諷。

二嬸嗆了一口,氣得咳嗽起來。

她的女兒小妙也紅了臉,絞緊自己的裙擺。

她從小到大學習成績、樣貌談吐都比不上阮糖。

明明今天精心打扮,在阮糖面前卻像個小醜一樣。

她的美甲嵌進皮膚裏,氣得要死。

小妙咬牙道:“糖糖姐,都是我不好,你別和我爸媽這麽說話。”

一時間,倒成她的不是了。

阮糖嗅到這股茶味,覺得胃口都不好了。

二嬸拍拍自家女兒的後背,一臉心疼。

“糖糖,你說話也太沖了。”

二嬸睨向她,“女孩子這樣會嫁不出去的,不容易招男人喜歡。你聽二嬸一句話,得改改。”

“是啊。”二叔也搭腔,“大哥大嫂那麽操心你的婚事,你得讓父母放心。”

阮淵原本聽他們唇槍舌戰,想要叫停,一聽他們在勸誡阮糖的婚事,便作罷。

阮糖知道這些親戚慣會見風使舵,投人所好。

其實有多少真心實意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她微微一笑:“既然二叔二嬸這麽體貼,以後有什麽事也別總來找我爸媽幫忙了,我們家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阮家三兄妹,作為阮家長兄的阮淵官職最高,全靠他撐起家中重擔。

這一撐就是好多年,讓這些親戚變成寄生蟲,時不時地吸他們的血。

坐在一旁的小姑原本正哄着自己那胡亂塞龍蝦肉吃的胖兒子。

孩子明明已經六歲了,但被她養得像個巨嬰。

嘴角沾滿粘稠的龍蝦汁液,看起來髒兮兮的。

她也不管,急切地說:“大哥大嫂可不能不管我們,我們是一家人啊。”

她将一勺海參倒進胖兒子的碗裏:“一家人就要互幫互助嘛。”

她笑着看向阮糖,嘴裏像刷了蜂蜜。

“糖糖,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以後你嫁個好人家,我們臉上也好沾光。”

二嬸看不上小姑的做派,但也順着話尾道:“就是,之前你爸媽介紹給你的對象那麽好,有錢又有權,你全給推了,眼光別太高。”

阮糖不理會她酸溜溜的語氣。

“要想眼光低一點,二嬸當初為什麽要讓小妙讀書認字?眼光變高,不怕嫁不出去嗎?”

“你——”二嬸氣得語塞。

柳玉瑩擡手轉起桌,勉強笑道:“大家吃菜吃菜。”

她的性子柔和溫婉,不擅長與人起沖突。

而阮淵總是幫襯自家的弟妹,将長兄如父刻進骨子裏。

柳玉瑩知道他對弟妹很好,為了家和萬事興,便總是從中調和。

她家小姑見狀,嘆了口氣。

她又盛了一勺燕窩喂進自己兒子的嘴裏,擺出一副關心體貼的模樣。

“糖糖,你長這麽大也該懂事了。別總讓你爸媽操心,他們就剩你這一個女兒……”

不像她還有個兒子。

小姑的語氣裏藏着點沾沾自喜。

阮糖的眸光凝在她的臉上,一動不動。

“小姑,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的臉色驟冷。

小姑沒留意繼續道:“這女孩子總歸是要嫁人的。你爸對你已經很好了,從來沒重男輕女,你就別作天作地和他作對了。”

阮糖望着餐桌上的生日蛋糕。

那是她今天專程買來送給阮淵的,此刻還沒拆開。

她回想起今晚進包廂前,柳玉瑩囑咐她的話——

“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你們很久沒見,一定要好好相處。”

她的眼裏滿含期冀與渴求,只要順利圓滿地度過這場生日宴,就是給他們二人最好的禮物。

阮糖憋在心口的那股氣,克制隐忍地咽了下去。

只不過,她向來不是甘于忍讓、委曲求全的人。

只要有人踩過她的底線,她必定反擊。

這不,她家二叔就來踩雷區。

他對阮淵說:“大哥,要我說,你就是太膩愛孩子了。女兒不聽話就該打該罰,以後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

“……”

“要不是當年阮珏去世,她能這麽嚣張嗎?一個女孩子把她給能耐的。”

提及她的哥哥阮珏,阮糖啪地摔下自己的筷子。

她語氣狠戾,擲地有聲。

“那你要不要嘗嘗我這個女孩子的拳頭?!”

她拉開椅子,疾步走上前,扯住她家二叔的衣領,往上一拽,差點沒把他給勒死。

這架勢,倒将她刑警隊隊長的氣焰展露得淋漓盡致,令人膽寒戰栗。

她家二叔的身子一顫,吓得差點喘不過氣。

身邊的二嬸慌張地想去拉阮糖的手,卻迫于她銳利如刀的目光,硬生生地縮了回去,怕也被她打一頓。

二嬸止不住哀嚎:“糖糖怎麽這麽兇啊,太吓人了,今天還是大哥的生日……”

坐在小姑旁的胖兒子已經吓得嗷嗷大哭,嘴裏塞滿的肉沫噴了出來,看得人犯惡心。

好好的家宴鬧得雞飛狗跳。

于嘈鬧聲中,一陣渾厚低沉的男聲響起,震得哄亂的氣氛被打散。

“夠了!”

阮淵端坐在主位,臉色鐵青,眼神複雜地看向阮糖,語氣裏帶着不認可。

“糖糖,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對你二叔一點禮數都沒有。長幼有序,你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都喂狗了嗎?!”

他說話向來很沖,神情肅穆,将肅清家風的刻板禮儀謹守到底。

即便知道他們雙方都有錯。

但阮淵覺得阮糖今天敢在這兒摔筷動手,明天指不定會做出什麽離經叛道的事情。

他阮淵的女兒,不該是這個樣子。

阮糖冷笑:“爸,你說得對。”

她頓了頓,“我還是別糟踐糧食了,免得拿去喂狗,你們自己吃吧。”

她起身離開,留下阮淵氣怒的聲音。

大夥見阮淵生氣,都不敢再多言。

唯獨柳玉瑩望着阮糖離去的身影,心生焦急,語氣裏透出怨怼。

“你這脾氣,就不能跟閨女好好說話嗎?”

她對阮淵說,“孩子今天專門給你買了蛋糕,你的生日不用提醒她也記得。就算再吵再鬧,她心裏也有我們。可你呢,就想着你這幫親戚!”

柳玉瑩終是忍不住,将憋在心頭的話和盤托出。

一時間,包廂裏的空氣凍結成冰。

靜默橫陳下,那個包裝精致的生日蛋糕孤零零地擺放在圓桌上,比周遭的氛圍更顯寂寥凄切。

阮糖走出餐廳後,肚子咕咕作響。

她剛剛光顧着和阮淵他們吵,沒吃幾口飯。

她恹恹地往前走,身影蕭瑟,竟不知道該去哪兒。

二十分鐘後,她回到濱城公安局。

夜色已晚,公安局的大樓內依舊燈火通明。

阮糖走了進去,和加班的警員們打了聲招呼,徑直來到茶水間的零食架前,拿了一碗方便面。

他們隊裏有寧萌這個吃貨,有效地帶動了全隊的囤食能力。

在這兒方便面薯片餅幹果凍應有盡有,是個覓食的好去處。

阮糖沖了一碗方便面,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飽腹感沖淡了心中的不快,令她稍稍緩解。

随後,她去了趟檔案室,調取了當年712沉屍案的卷宗。

——那是她哥哥的卷宗。

阮糖已經不知道翻閱了這份卷宗多少回。

纖細的手指劃過翻卷泛黃的紙頁,心口像被鋒利的刀割着。

即便那處經年累月的傷口早已止血結痂,但依舊泛起難言的疼痛。

卷宗裏描述了當年阮珏遇害後的屍體全貌。

他的渾身有燒燙、鞭抽、電擊傷,□□血肉模糊,死前遭受過性/虐待。

當時的法醫在阮珏的嘴裏取出了一顆紐扣。

這顆直徑兩厘米的紐扣,經過河水的浸泡磨損,通過當時的技術還原能依稀分辨是深棕色。

但查不出紐扣的生産廠家等信息。

線索模糊不清,被迫中斷。

阮糖盯着卷宗裏的照片,那顆有五角硬幣大小的紐扣,是她哥哥死前拼命留下的唯一證據。

阮糖攥着卷宗的手指泛白,纖細的指尖末端帶着白色的小月牙,更顯冷白無血色。

她将卷宗收好,起身去了趟法醫實驗室。

彼時實驗室裏的老法醫正在為一具無名男屍做屍檢。

阮糖走到那人的身邊,喚了一聲“洪叔”。

洪叔擡頭看她一眼,語氣熟稔:“來了。”

“這是今天剛送來的屍體?”

“沒錯。”

洪叔手執止血鉗,動作不停。

“是個流浪漢喝醉酒墜樓死了,暫時看不出其他傷口。”

他的餘光瞥見阮糖手裏攥着的卷宗,動作一頓,旋即嘆了口氣。

“小糖,這些年我一直留意着,但沒有發現和你哥當年類似作案手法的屍體。”

事實上,當年的殺人犯行徑太過殘忍暴虐,阮珏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像這樣的作案手法,放在任何時候都觸目驚心。

沒有出現類似的案件,證明沒有無辜的人再受難。

但也證明了兇手沒有再出現,落網的日子遙遙無期。

一切沉寂太久,久到真相被掩埋,屍骨都成灰,讓人看不到天日。

阮糖靜靜地望着那具冰冷的無名男屍。

洪叔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是想緩和下氣氛。

他放下止血鉗,對她輕聲說:“當年你哥剛來警局的時候,看到這些屍體吐得吃不下飯。那時我見他臉都白了,勸他休息下,可他笑着說不用,硬是堅持着撐完全程,他是個很好的警察……”

透過年邁渾厚的聲音,阮糖的思緒飄向了遙遠的遠方。

那時候,阮珏整天笑得沒心沒肺,恣意爽朗,跟在她身邊“妹妹長妹妹短”地叫。

她嫌他唠叨,他卻不厭其煩地給她買零食、載她上下學、為她補習功課。

每次她答對題,阮珏就會送給她一顆糖果。

而如今,再也沒有人會為她送上那顆薄荷糖。

也不會有人再笑盈盈地喊出那聲妹妹。

她的哥哥,永遠不在了。

阮糖從沒忘記自己當警察的初衷。

不僅為了她的哥哥,還為了能将這世間的罪惡盡數抹去。

一想到這兒,她對周淮煦的感情就變得尤為複雜。

她将手裏的火腿腸包裝袋狠狠地撕咬開,完全将它代入成周淮煦。

他實在太狡猾了。

自從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了蹤影。

阮糖把手裏的火腿腸掰斷,分成幾塊放進小貓的碗裏。

巷子角落裏的小貓們跑到碗前,埋頭吃得歡騰。

“喵——”

有幾只幼小瘦弱的白貓發出小奶音,眼巴巴地看着阮糖,十分好奇。

阮糖蹲下身,街燈将她清冷的眉眼染上幾分溫暖的顏色。

她神情稍霁,摸摸其中一只小白貓的腦袋。

“這些火腿腸不适合剛出生的小寶寶,你們要多喝母乳。”

她将新買的貓糧倒進貓媽媽的碗裏。

早已生完寶寶的白貓晃着身體,踏着貓步蹭到她的身邊,喵嗚一聲,似是道謝。

幾只小貓看到媽媽和阮糖親近,立刻也上前圍在她的腿邊。

好可愛的貓崽崽。

阮糖抱起一只小奶貓,輕輕地撫上它毛茸茸的後背。

這些貓咪這麽乖巧可愛,怎麽養貓的主人都不随它們。

阮糖腹诽,突然就想到了什麽。

這幾天小貓們能吃能睡,證明營養充足,有人來喂過它們。

想來周淮煦愛貓,不是假的。

他養的白貓剛生了崽崽,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阮糖心念一動,将小白貓抱回地上,任由它們玩鬧。

她自個兒溜到對面的一間便利店,開始暗中觀察。

今夜無風,皓空像被潑上濃墨,黑沉沉的。

阮糖捧着一杯關東煮,剛吃完最後一顆牛肉丸,一道高峭身影就躍入她的眼簾。

對面的街角處,身穿深色雙排扣風衣的男人踏着月色而來。

他的側顏輪廓分明,眉眼如畫,似冬日的冰花融成純透的水。

任誰都看不出,他是個隐匿在走私灰暗地帶,狠戾恣睢的男人。

阮糖斂眉,迅速起身将手裏的塑料杯扔進垃圾桶,腳步不停地踏出門,趁着夜色摸了過去。

她身形矯健,速度極快,剛剛近那人的身,冷風簌簌撲來。

阮糖還未掏出兜裏的手铐,纖白藕臂就被一股力道驀地拉扯過去。

她細薄的後背被抵上冰涼的牆壁。

沉重的氣息罩下來,将她圈在方寸之地。

阮糖的呼吸一滞,猝然擡頭,撞進了一道漆黑鋒銳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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