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再養養

第39章 再養養

“爸!”

呼嘯的夜風裹挾着阮糖的驚呼聲, 鑽進周淮煦的耳廓。

阮淵揮出的拳風掃來的那一刻,周淮煦原想躲。

但聽到阮糖的這一聲“爸”,他做不到東風吹馬耳, 生生地挨了一拳。

阮淵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剛想再打, 一道清薄纖細的身影就覆了上來, 将男人擋在自己的身後。

阮淵瞧見阮糖竟護着這個登徒子。

他一雙橫眉豎起, 不禁朝她厲聲道:“糖糖你起開,今天我要好好教訓這臭小子!”

“爸,他是我同事。”

阮糖的雙臂微張,将周淮煦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後。

阮淵的眉峰蹙得更深了些:“你怎麽能護着他, 他剛剛不是——”

“輕薄”等詞彙,阮淵是拉不下這張老臉說出口的。

他的舌頭微微打結,阮糖迅速截斷他的話:“沒有!”

她濃密卷翹的扇睫低垂, 将眼中的赧意盡數遮掩。

阮糖搜刮着腦海裏的措辭, 抿唇道:“還是先給他療傷吧, 要不然明天去上班, 別人會問。”

為了閨女的名聲,阮淵想了想, 只能點頭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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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別墅區毗鄰白鷺河畔, 環境清幽雅致, 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鬧市區較遠。

這附近沒有藥店, 阮糖便将周淮煦帶回了家。

彼時別墅客廳裏的水晶吊燈灑下明亮燈光,映照着周淮煦英挺的眉骨, 冷白的皮膚下泛着淡淡紅痕。

剛剛阮淵使出十成的勁兒, 恨不得将他往死裏打。

這傷痕看着就疼。

阮糖的細眉微蹙,嗓音不自覺地泛柔了兩分。

“你剛剛怎麽不躲?”

他平時身手敏捷, 就算十個阮淵出手都未必能傷他分毫,如今竟被打成這樣。

周淮煦的眼尾低垂,神情疏懶,不見半分愠怒。

“你爸要打,我總不能還手。”

阮糖從沒見他這麽順從聽話過。

她拿起醫藥箱裏的醫用棉簽,蘸了點跌打膏輕抹在他的傷處。

剛觸碰,耳畔就傳來“嘶”的低吟。

周淮煦緊抿牙關,眉宇間蹙起的皺印卻騙不了人。

“現在知道疼了?”阮糖沒好氣地說。

話雖如此,她的動作卻更加柔緩,小心翼翼地為他輕撫傷口。

白熾燈光落在她精致旖旎的眉眼,糅出如玉般的色澤,漾起了不自知的柔情媚意。

周淮煦的唇角悄悄勾起淺弧,将得逞與狡黠深藏。

他擡起明晰長指點點自己的脖頸,冷冽低磁的嗓音像是雪中火焰,熊熊燃燒,卻探不明那灼燙的溫度。

“我這裏也疼,幫我擦擦?”

阮糖不明所以,坐在沙發上挪了挪,傾身湊近為他擦藥。

“輕一點。”

他動聽的嗓聲透着蠱惑的味道,尾音勾得纏綿。

明明只是為他上個藥,阮糖手執棉簽的柔嫩指腹卻像是點了火,熱意灼燒。

距離他們幾步遠的玄關內側,柳玉瑩和阮淵正探頭悄悄地往他們這兒瞧。

從他們的角度望過去,兩道男女的身影交疊,靡豔的暧昧感橫生。

阮淵的虎目瞪圓,一個箭步就又要沖出去。

柳玉瑩眼疾手快地将他攔下:“你這是要去幹嘛?”

“這臭小子肯定不安好心,我要去教訓他!”

柳玉瑩攥着阮淵的手腕,壓低聲音,語調裏帶着點責備。

“你剛剛下手也太重了。那麽漂亮的孩子,別再把他給打壞了。”

“我打得還不夠重。”阮淵伸手顫巍巍地指向遠處的周淮煦,“你看他瞧我們糖糖那眼神啊……”

那眼神柔情似水,脈脈含情。

柳玉瑩覺得他們兩坐在一塊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感嘆道:“這不是很好嘛。”

生怕阮淵反駁,她接着道,“小煦是個好孩子,長得帥、人品也端正,不是你想得那樣。”

“這臭小子剛才在外頭都抱我們閨女了,這還人品端正!”

“還有呢?”

柳玉瑩聽到他這麽說,眼睛都亮了起來,語氣裏難掩興奮與期待。

阮淵的眉頭蹙了蹙:“你這是什麽表情?我們閨女被他那麽抱着,當然是抵死不從啊。”

柳玉瑩撇嘴:“興許他們小兩口是在鬧別扭。我看他倆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和好了。”

阮淵搖頭:“這姓周的小子不行,對咱閨女動手動腳的,咱不能讓糖糖吃虧。”

縱使他平時和阮糖一見面就吵,但他打心底裏疼愛自家女兒。

柳玉瑩嘆了口氣,都說日久見人心。

只有慢慢相處,他們父女兩才能看清彼此的心意了。

片刻後,周淮煦療完傷,準備從阮家離開。

他站在別墅門前,朝阮淵與柳玉瑩颔首,舉止得體有禮,挑不出半點錯來。

他朝阮淵低聲道:“叔叔,今天實在抱歉,多有叨擾,下次晚輩一定帶禮物登門拜訪。”

阮淵的嘴皮子動了動,剛想搭腔。

柳玉瑩就按住他的手背,朝周淮煦笑了笑:“好呀,小煦你下次一定要來啊。”

她朝周淮煦露出溫婉的笑容。

下一秒,面前就換成阮淵那張面沉如水的臉。

他站到柳玉瑩和阮糖的身前,将她兩和周淮煦橫亘開,直直地和他平視。

不得不說,這小子長得挺高。

阮淵挺直腰板,頭顱仰高,才堪堪和他達到同一個高度。

他板着臉,渾厚的嗓線盡顯冰冷:“你走吧。”

單單三個字,已經下了逐客令。

阮糖微微側過身,朝周淮煦使了個眼色,讓他快走。

免得她爸待會兒看他不順眼,留他下來“喝茶”。

周淮煦迅速接收到她的信號。

他的眼裏無懼無憂,眸底反倒浮起一抹悅色。

她關心他、在乎他。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直到周淮煦離開,阮糖才松了口氣。

阮淵卻在她的耳邊吹起了“冷風”,讓她時刻警惕男女之防,別吃了周淮煦那臭小子的虧。

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就差往阮糖的懷裏甩一本《女誡》了。

阮糖知道阮淵的性子古板迂腐,但也是擔心她遇人不淑。

她沒法按照他們的意願去成長,但這段時間她還是選擇留在阮家。

每天看着柳玉瑩的笑臉,還有阮淵忙碌的身影。

她爸近來下廚房的次數比往常多得多,餐桌上擺放的都是她愛吃的菜肴。

這天,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

阮淵夾了一塊糖醋魚片放進阮糖的瓷碗裏。

他說:“明天市裏有一場公益活動,檢察院招募志願者參加,你到時跟我一起去吧。”

阮糖這兩天在家不是陪柳玉瑩品茶插花,就是去逗庭院裏養在金絲籠裏的鹦鹉。

他們擔心她在家裏悶得慌,于是為她争取了一個志願者名額。

阮糖吃着碗裏的糖醋魚,唇齒間萦繞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心裏也像打翻了調味瓶,百感交集。

她側眸看向阮淵,抿抿唇道:“好,我和您一起去。”

聞聲,阮淵向來冷峻的眉眼像是融化了冰雪,露出柔和的暖意。

柳玉瑩也高興得給他們爺兒兩夾菜。

夏夜的微風透過窗戶吹拂而入,帶來了絲絲涼意,令人身心舒暢。

翌日早晨。

阮糖跟随阮淵一起乘坐檢察院的大巴車,一路穿過海灣大橋,來到了青澳島。

青澳島位于濱城的青澳縣,與南海毗鄰。

海島上的資源相對匮乏,村民們的生活條件也沒有城市好。

這次檢察院、民政局與慈善總會聯合舉行這場公益活動,阮糖跟随衆人下了車,将慈善物資搬運到燈塔廣場上。

一排排長桌擺放着米袋、被褥、文體用品等,整齊有序。

看得人強迫症都不犯了,只覺得身心舒爽。

阮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剛想再去搬一箱物資,一陣清脆的女聲就随風飄進她的耳畔。

“糖糖!”

江筱月紮着清爽利落的馬尾辮,身穿米白色西服外套,修長脖頸上戴着工作證。

身後跟着扛攝影機的麒麟,大步流星地走到她的面前。

“筱月,你怎麽在這兒?”阮糖的眼裏難掩驚喜。

原來江筱月通過自己的人脈渠道,得知今天青澳島要舉行一場盛大的公益活動,于是就帶着助理麒麟趕來了。

“除了我們,還有雪兔和青龍。”

話音剛落,她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陣骨碌碌的聲音。

雪兔和青龍拉着小推車,車上擺放着各種文具用品,都是為了捐贈給當地的孩子們。

“來都來了,總該給孩子們帶點禮物。”

江筱月拍拍其中一個箱子,揚起昳麗的眉眼,笑得明媚張揚。

阮糖朝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她側眸看向一旁的雪兔和麒麟,“你們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他們連連擺手道。

俄頃,江筱月瞧見不遠處走來的一道熟悉身影,驚得雙眸睜圓。

她趕緊拉住阮糖的手臂,驅散麒麟他們三人,帶着阮糖獨自跑到了樹蔭下躲避遮掩。

阮糖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愣了一瞬。

她瞧着江筱月悄悄往外觀察的緊張神情,不禁笑了:“你怎麽見到我爸,還是像老鼠見到貓一樣?”

江筱月嘆了口氣:“你爸太兇了,我實在招架不住啊……”

阮淵的性子嚴肅刻板,不僅對阮糖态度嚴苛,對她身邊的好友更是認真篩選。

他向來看不慣江筱月貪玩享樂,美男成群的模樣。

這要是他家女兒,擱在古代,他肯定一口氣把她身邊的莺莺燕燕全都發賣了,一個不留。

江筱月打了個寒顫:“糖糖,你待會兒千萬別跟你爸說我也在這兒!”

她可不想來這麽美麗的地方,欣賞海島風光之餘,還被阮家爸爸念叨道德經。

阮糖無奈一笑:“行。”

她想了想,眉眼舒緩道,“其實我爸也沒那麽差,他也是為了我們好。”

江筱月“咦”了一聲:“你以前不是最煩他管你了嘛?”

阮糖愣怔,輕推了下她的胳膊,難得嗫嚅道:“快去幹活吧,慈善活動就要開始了。”

正如阮糖所言,慈善活動很快就拉開帷幕。

活動開始之際,阮淵上臺代表發言,緊接着又是一個操着塑普的領導上臺講話。

阮糖百無聊賴地聽着,半晌便跟江筱月一起去采訪當地的漁民,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與百姓生活。

片刻後,物資捐贈儀式開始。

青澳縣的領導們接受募捐而來的善款,讓村民代表們一起合影留念。

而臺下的物資區也是熱鬧紛繁。

阮糖将一個粉色書包遞給來排隊領取的小女孩。

女孩約莫五六歲的年紀,皮膚微黃,紮着兩根小辮子,身上的白裙子有些髒兮兮的。

阮糖從衣兜裏摸出幾顆大白兔奶糖,放進她的掌心,朝她淺淺一笑。

“好好學習,姐姐有空來看你們。”

剛剛她跟江筱月一起采訪這個女孩的家人,得知他們家是低保戶,生活尤為艱難。

小女孩露出可愛的笑容,聲音清甜軟糯。

她語氣有些怯怯的:“姐姐,我可以把這個糖分享給我的弟弟妹妹們吃嗎?”

“當然可以。”阮糖摸摸她的小腦袋。

夕陽的餘晖映照着她那張明豔昳麗的臉,光華奪目。

女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朝她說了聲“謝謝”,高興地跑回了家。

阮糖望着她嬌小的背影,飄飛的裙角宛如盛夏綻開的花朵,風景美如畫。

下一秒,一陣刺耳的女聲就鑽進阮糖的耳朵裏,破壞了這和睦融洽的氛圍。

一個身穿奢牌小香風套裙的少女臂間提着一個新季的羊皮包。

她擦拭着包包上的血漬,氣得直跺腳,音量高得飙出幾裏地外都能聽得見。

“你們走路不長眼睛啊,把我的包包都弄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黑色的羊皮菱格紋包包上血漬已經被擦拭幹淨,但微微褶皺。

荊瑩瑩嫌惡地将它像廢棄的垃圾一樣甩給身邊的保镖,沖面前的漁民們叫嚣,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身側的中年男人眉目和善,語調溫和随意。

“瑩瑩,別耍小孩脾氣。”

“幹爸。”荊瑩瑩伸手攬住他的臂彎,撅起小嘴道,“都怪這幾個臭賣魚的,把我新買的包包給毀了。”

男人滿臉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撫。

那幾個當地的漁民手裏提着剛剛宰殺的鮮魚,面面相觑,臉上都挂着緊張慌亂的神色。

他們原想來道謝,感謝這些善人為他們捐贈了大批物資。

誰曾想卻沖撞了對方,将魚無意間蹭到那少女的手提包,留下了血漬。

荊瑩瑩見到那淋着血的死魚,皺着眉後退一步。

濃重的魚腥味熏得她鼻息一窒,不由捂住鼻子,朝身邊的保镖呵斥。

“愣着幹嘛,還不趕快把這些東西拿走!”

她睨了眼那群面黃肌瘦的漁民,眼裏藏不住的鄙夷。

聞言,保镖剛想動手,身側的男人卻攔住了他的動作:“等等。”

他的眼中帶着淡淡溫存,談吐間溫文有禮:“鄉親們也是一番好意。”

他看向荊瑩瑩道,“你的包包不是他們故意弄壞的,明天我再給你買一個新的好了。”

聽到他的話,荊瑩瑩的神情稍霁,嬌矜明豔的臉上漾起了一絲悅色。

宛如精致的孔雀被順了毛,嘩嘩嘩地就要開屏了。

中年男人的目光流轉到那群漁民的臉上,眸色更加柔和。

“謝謝你們的禮物,不過這些我不能收。”

他不拿人民群衆的一針一線,不是看不上,而是知道這些魚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生計,對他們而言格外珍貴。

他讓自己的助理又給了這群漁民一大筆錢。

幾個漁民伸手接過善款,紛紛感恩戴德地鞠躬道謝。

他們連聲道:“三爺真是大善人啊!”

“感謝三爺!!”

阮糖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

江筱月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膀,為她解惑。

“那是荊山,遠東集團董事長,也是市裏慈善總會的名譽會長。”

“原來他就是荊山。”阮糖恍然大悟。

這位荊三爺名聲在外,但鮮少在媒體前露面,為人十分低調。

聽說他這些年将集團交給手下打理,潛心禮佛,熱衷公益慈善事業。

江筱月懶洋洋地點頭:“沒錯,這三爺人是不錯。可惜膝下無子,只認了個幹閨女。”

那女孩看起來比她和阮糖小三四歲。

年紀不大,這嚣張跋扈的勁頭倒是不小。

“也許老來得了這麽個幹閨女,就把她寵上天了。”

阮糖不以為然,像這樣錦衣玉食,不知人間疾苦的嬌小姐,豪門圈裏并不少見。

她和江筱月聊了幾句後,便沒再顧那頭,繼續為村民們送上慈善物資。

忙活了一整個下午,這場慈善活動終于落下帷幕。

江筱月搜集完雜志社報道的素材,和幾個男執事一起打道回府。

阮糖也跟随阮淵乘坐大巴車,回到了檢察院。

今天阮糖作為志願者全程忙上忙下,處事細致認真又盡心。

大夥看在眼裏,紛紛誇阮淵養了個好女兒。

阮淵面上不顯,說的都是些謙遜得體的話,但看阮糖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

他倆并肩踏出檢察院的大門,阮淵将自己的車鑰匙直接扔進阮糖的懷裏。

阮糖:“?”

“怎麽,給你爸當回司機,不樂意嗎?”

阮淵眉目冷硬,語調卻添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阮糖望向他那輛老式桑塔納,拿着車鑰匙打了個轉。

“行,您不怕我的車技讓您老犯暈就行。”

“少蒙我,老鄭說你開車追賊的時候比誰都快,車技好得很。”

阮淵坐進車廂裏,甩給她一記“你自己品品”的眼神。

阮糖無奈。

鄭局長真是她爸的好兄弟,将她“出賣”得一幹二淨。

她坐到駕駛座,點火挂擋松手剎,一氣呵成。

車子穩穩地駛向寬闊的大馬路,車窗外的兩側風景随之快速後退。

阮淵坐在車廂裏,淡淡開口:“我還從沒坐過你開的車。”

他渾厚低沉的嗓音宛如一聲嘆息,盤旋在寂靜的車廂裏,放大回蕩。

确實,自從阮糖去警局工作後,她就搬離阮家,和父母的見面愈漸減少,更別提給他們開車。

“下次,我帶你和媽媽去兜風吧。”

阮糖沉默良久,應道。

聞言,阮淵怔了怔,僵直的唇角終于彎起弧度:“好啊。”

夏日的風順着車窗縫隙湧進來,能将人的衣擺吹得鼓鼓脹脹,仿佛也能将人的心充盈填滿。

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行駛在馬路上的桑塔納暢通無阻,一切都很順遂,直到車子駛停在別墅的雕花鐵門前。

門應聲打開,阮糖捏着方向盤的手卻沒有動。

她的目光落到別墅門口那道肅肅而立的高挺身影。

阮淵也看見了。

他的臉色微變,立即打開車門,下車朝周淮煦走過去,聲音裏帶着不悅。

“你怎麽又來了?”

他一副要沖回家裏拿掃帚趕周淮煦的模樣,生怕這個輕薄自家女兒的壞小子又來幹什麽壞事。

阮糖将車子停好,快步走到阮淵身邊,目光停留在周淮煦那張清冷俊朗的臉上。

她說:“爸,我跟他說兩句話。”

阮淵想了想,勉強答應:“就兩句啊。”

他滿臉警惕地盯着這個不速之客,離開前目光淩厲地粘在周淮煦的身上,真是一刻都不松懈。

直至他開着那輛桑塔納向別墅的地下車庫駛去,阮糖才朝周淮煦開了口:“找我有事嗎?”

“我感覺你最近對我有些冷淡。”

周淮煦單刀直入,語氣直白而晦澀。

阮糖覺得心裏堵得慌。

明明是他對她冷淡,若即若離,這會兒他反倒惡人先告狀了。

她僵着嘴角道:“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先回去吧。”

她不想和他吵架。

周淮煦冷冽的嗓線被風吹得飄散,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你就這麽不待見我?”

他幽深沉邃的眼神鎖着她,傾身緩緩靠近。

阮糖別過臉,略顯抗拒的舉動抵觸到他的神經末梢。

下一秒,阮糖的腰肢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攬住。

渾重的氣息逼近,薄唇貼上她的肌膚,磨着那嬌嫩紅透的耳根向下蔓延。

他低啞的嗓音勾着熱氣裹上她的耳尖,燙得人的心尖也跟着發顫。

“這些天我一直在忙,但總會想起你。”

他的嗓音有種冷感的暧昧,極具蠱惑,“我想起那天在你家,我吻你的時候,你身上也噴了這種香水。”

清幽淡雅的玫瑰香氣,味道甜蜜而蠱誘,但不濃烈。

和她的人一樣冷豔靡麗,令人着迷。

他貼着她肌膚的呼吸聲重了些:“阮糖,你不想我嗎?”

“不想。”阮糖的身子微微發軟,咬住下唇,口是心非。

很明顯,周淮煦并不滿意她的回答。

“我不信。”

他勾下頸,覆在她腰肢的手收緊力度,俯身吻上她,含着唇咬住碾磨,帶着懲罰意味。

他的氣息渾重強勢,令人避無可避。

阮糖被他吻得頭暈腦脹,心跳如擂鼓般狂跳,只有一個念頭。

他瘋了。

如果她爸爸這會兒出來瞧見,肯定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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