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

“今天的天氣真好，要不要去摘野菜？”

羅晚知道蕭悅笙周六日向來是空閑的，便提議去摘野菜，蕭悅笙點點頭，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正巧這幾天因為辦夜校，她身體總是有點不舒服，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我有一個秘密基地，別人都不知道，我帶你去那摘。”

羅晚見蕭悅笙同意了，便神秘地拉着蕭悅笙的手說。

“你的秘密基地真多，走吧，帶我去看看。”

蕭悅笙拿上工具，又給羅晚拿了一個遮陽的草帽，這是她前幾天閑着沒事買了材料自己編的，還放了一圈小花，特別漂亮。

“你編這個都能賣錢，真漂亮。”

羅晚很喜歡，拿在手裏舍不得戴。

“送你的，戴壞了我再編。”

蕭悅笙拿過草帽扣在羅晚頭上，羅晚笑嘻嘻地在前面領路。

羅晚說的秘密基地是一處廢棄房子的後院，因為常年沒人收拾，長了很多野草野菜。

“看清了，這樣的是野菜，別挖一堆野草回去。”

羅晚用小鏟子刨出來一個野菜，拿在手裏給蕭悅笙展示，叮囑她不要挖錯。

“知道了，放心吧。”

蕭悅笙盯着看了一會兒，然後胸有成竹地開始挖野菜。

“這樣的，對不對？”

“對，聰明。”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挖了滿滿一大筐的野菜，羅晚說回去給蕭悅笙炒着吃。

“或者放米飯裏面，也特別好吃。”

“都聽你的，羅大廚。”

蕭悅笙笑着給羅晚擦汗，又拿出來一個水瓶，讓羅晚多喝點水。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往回走，從遠處就聽到村長拿個大喇叭在那嚷嚷，羅晚湊過去聽了一會兒，然後回來很興奮地告訴蕭悅笙村裏要舉辦歌唱比賽。

“每年都有，第一名這次獎品是暖壺呢！”

蕭悅笙看羅晚興沖沖的樣子，也不想掃了她的興，就填了一份報名表。

不知道你們養沒養過貓？貓總是初來乍到時很緊張不願意親近人類，但是在接觸中他們就會變得越來越粘人，甚至離不開人類了。

羅晚現在就是，基本上無時無刻都要粘着蕭悅笙。

“你肯定能贏啊，你唱歌那麽好聽。”

羅晚說的很自豪，感覺像是已經拿到了暖壺。

蕭悅笙沒說什麽，只是覺得她這樣很可愛，便不自覺地笑了笑。

到了家裏，兩個人便開始洗菜，準備做飯。

“那個比賽什麽時候比啊？”

蕭悅笙忘記看時間，就問了一下。

“明天。”

“什麽？”

蕭悅笙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般都是重在參與，會唱什麽就去唱兩句，所以也不提前說。”

羅晚解釋道，村裏面辦的活動向來不在專業性上面下功夫，主要還是以娛樂性為主。

“那我唱什麽啊？”

蕭悅笙苦惱，沒有準備時間她可能連歌都選不出來。

“都行啊，你唱什麽都好聽。”

羅晚是蕭悅笙的頭號粉絲，她邊炒菜邊誇着蕭悅笙。

蕭悅笙被羅晚逗的笑出聲來，她見廚房幫不上忙就去衣櫃裏找自己以前記得歌詞本了。

蕭悅笙翻了一會兒，決定明天要唱《海闊天空》，一來是這個歌寓意好，二來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

“明天你穿裙子去呗，我家院子裏有鳳仙花，我一會兒去摘一點給你做個指甲，好看。”

羅晚興沖沖地幫蕭悅笙規劃着，蕭悅笙也不客氣，對她的建議照單全收，兩個人吃完飯羅晚就去摘鳳仙花了，蕭悅笙則是去羅嬸兒那借了一點白帆，一會兒染指甲要用。

“蕭啊，我這有葡萄葉子，你拿點去，包指甲正好用。”

羅嬸熱情地把蕭悅笙領到自家葡萄藤下面，告訴她什麽樣的葉子好，蕭悅笙摘了一籃子，謝過羅嬸後就回了家。

不一會兒，羅晚就拿着一堆鳳仙花回來了，兩個人搗鼓了半天，終于染好了指甲，蕭悅笙看着自己紅彤彤的指甲和剩下的鳳仙花，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我也給你染一個。”

“我染不好看。”

羅晚下意識拒絕，但是其實內心裏她還是很渴望染指甲的。

“怎麽就不好看，你看看你的手，除了有點繭子以外，簡直就像個手模。”

蕭悅笙牽起羅晚的手，她一直都覺得羅晚的手很漂亮，勻稱而修長，就像羅晚的身材一樣。

“那我試試。”

羅晚本來就想染，被蕭悅笙這樣一說就更加心動了，索性也不矜持了，直接把手伸給蕭悅笙。

“是不是很好看？”

染完後，蕭悅笙就趕緊抓着羅晚的手腕給羅晚展示，羅晚點點頭，很是開心。

“從前，我總纏着羅婷讓她給我染，染完了就會被羅繼業打。”

沒有一個女孩是不愛美的，只不過羅晚習慣了做那個保護別人的角色，也被村裏的孩子叫慣了“假小子”，“孩子王”，漸漸的，她有時甚至會覺得把自己打扮的精致漂亮是一種恥辱。

“那是因為他是畜生，你值得這些漂亮的。”

蕭悅笙不會罵人，但是她讨厭極了羅繼業，羅晚聽到蕭悅笙這麽說，覺得有些驚訝。

“怎麽你也會罵人啊？”

“我自然是不會罵人。”

蕭悅笙特意把“人”字咬的極重，言外之意是自己罵的根本就不是人，羅晚聽到她這樣說也是笑出了聲，羅繼業要是知道自己被蕭悅笙這麽罵，估計要被活活氣死了。

二人又聊了許久，屋子裏歡聲笑語的，好不和諧。

第二天一早，羅晚就來到了蕭悅笙家幫她收拾。

“我給你梳頭。”

羅晚拿着一瓶桂花油主動請纓，她小時候經常幫村裏面的小姑娘梳頭，凡是被她綁過頭發的，就沒有說不好的。

蕭悅笙自然是願意，她自從來到這就開始留頭發，半年過去，頭發長度已然齊肩了。

羅晚給蕭悅笙綁了兩個小辮子，但是蕭悅笙頭發短，炸炸的并不好看，羅晚就把剩下的盤進去，變成兩個小揪揪，再加上花頭繩，蕭悅笙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怎麽樣？”

羅晚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蕭悅笙點點頭，說這是自己紮過的最漂亮的發型。

為了和指甲的顏色相配，羅晚選了紅色的發繩，配上蕭悅笙藏藍色的小花裙很是顯眼，蕭悅笙又穿上一雙紅色的皮鞋，越看越像洋娃娃。

兩個人到了比賽場地，村長特意叫蕭悅笙最後一個出場，兩個人便在座子上吃了不少瓜果零食，村民們大多都唱山歌，聽着也是叫人心境寬廣。

“我怎麽忽然有些緊張。”

蕭悅笙捂着胸口小聲對羅晚說。

“緊張的話，就把我們這些觀衆都想象成地裏面的大黃瓜。”

羅晚說完就到蕭悅笙唱歌了，蕭悅笙被她的話逗的一笑，緊張感也瞬間就少了些。

臺上的蕭悅笙歌聲婉轉，自信大方，羅晚感覺她似乎是發着光的。

“多少次迎着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這首歌本是一首粵語歌，蕭悅笙為了能讓大家聽懂特意改成了普通話，她的小心思也确實幫到了羅晚，羅晚聽着這個歌詞，明白了蕭悅笙的深意。

蕭悅笙這個人，連唱歌比賽都是要幫着自己的。

一曲畢，蕭悅笙成了毋庸置疑的第一名，抱着一個暖壺下了臺，羅晚趕緊起身迎接她的大明星。

“你應該去當歌手。”

回家的路上羅晚忍不住向蕭悅笙提議。

“以前想過，但是我媽媽說這個工作不正經，讓我去當老師。”

蕭悅笙的父母都是比較傳統的知識分子，雖然有些方面比較開放，但是骨子裏還是覺得歌手是戲子，是下九流。

“什麽嘛，你媽那麽不開明。”

羅晚不認同地搖搖頭，她一手拎着暖壺，一手要去牽蕭悅笙。

蕭悅笙這次沒躲，兩個人十指相扣，似乎心都貼到了一起。

不遠處有一片瓜地，西瓜個頭很大，蕭悅笙覺得稀奇，沒想到羅家村的村民還會種西瓜。

“這家人我認識，可以說和說和，讓他們先賣咱們一個，你想吃？”

羅晚敏銳地觀察到了蕭悅笙的視線，蕭悅笙聞言搖搖頭，表示自己只是好奇。

“那我想吃，這天這麽熱。”

羅晚自然不相信，便借口說自己想吃，然後就松開蕭悅笙的手跑瓜地裏去了。

“叔，給我來個西瓜，多少錢你定。”

瓜地裏正好有個大爺在，應該是看着瓜地怕被偷，他一看是羅晚來了，直說不用錢，羅晚卻是去地裏挑了一個，估摸着斤數把錢塞到了大爺手裏。

“少了也沒法，咱們這不興反悔的。”

羅晚和這大爺關系向來好，因為大爺有個孫女，性格乖巧免不了受欺負，大人有的時候也顧不上她，小姑娘都是靠羅晚幫着，才能健康快樂地長大。

而羅晚那樣說也不過是個客套話，畢竟她也不可能少了人家錢。

“暖壺或者西瓜給我一個。”

蕭悅笙看羅晚拎着一堆東西實在辛苦，便伸手索要一件，羅晚倒也沒和她客氣，把輕一點的塑料暖壺給了她。

“能不能教教我你剛才唱的那首歌？”

羅晚開口詢問，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首歌，蕭悅笙沒拒絕她，說到了家一句一句教給她唱。

不知道是不是蕭悅笙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二人，似乎格外親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