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亦楠
鄰接長江的貨運碼頭倉庫裏,沒有一絲陽光照射進來。雖然乍看起來仿若置身于鐘乳石洞中一般涼快,但是不透風密閉的鐵皮倉庫,在南方就如同是悶着蒸包子的蒸籠,地面都散發着滾滾的熱輻射,躺一會兒已經汗流浃背。
醒過來的劉熙借着天花板上一盞白慘慘的日光燈翻了個身,讓那熱烘烘的背涼快一點。
可是一轉身渾身上下都抗議疼得臉皺成一團,記憶慢慢回籠。
她被一輛破破爛爛車橫杠都歪着的貨車撞死了。
那天江市難得下了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雨,花店裏的玫瑰散發着仙靈馥郁的香氣。
劉熙站在門口,車水馬龍的街道都未曾入她的眼,她捂着肚子委屈的質問:“是你讓我在這裏等你,為什麽又失約,靳陽曜結婚這麽久以來你有沒有心。”
“劉熙,你別鬧。”
雨絲絲絲沾濕了玫紅色的大衣,劉熙不覺,她剛從醫院出來,去哪裏都冷。
她生氣又心涼的指責:“靳陽曜,你失約多少次了,每次都有理由。”
“筱慧和她丈夫正從國外回來,我去接他們,你自己打車回去。”
劉熙手一頓。
“好,你好得很……”
仿古的建築,屋檐下水流成珠,串在一塊說不出的好看。
驚呼聲尖叫聲響起時,劉熙拿着手機望着那沖過來的大貨車,躲閃不及。
死前,劉熙淡淡望着彙聚越來越多的鮮血。司機急沖沖下車,但劉熙卻注意到他眼底的欣喜若狂,她扯了扯嘴角,算得上是解脫了,來世一遭總是磨難多于幸福。
作為一個乖乖女,父母在結婚前一天被上門的唯一閨蜜靳筱慧挺着肚子裏未婚夫的孩子氣病,全家淪為笑柄,父母随後撒手人寰、被陷害被事業單位辭退,仿若一切都約好了般,天堂到地獄。
一次偶然機會,救了江市大佬,劉熙無奈去了他的酒吧工作。
如何賣酒,如何在混亂中保護自己,咬牙堅持着,最終混成酒吧管理層中的鐵娘子。
後來遇見當市新貴靳陽曜,本以為苦盡甘來,在世俗中堪堪活得體面了那麽一點兒,倆個人能夠結婚那也是祖上難得的冒了青煙,劉熙不聽他們勸阻毫不猶豫投入愛情婚姻。她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看得見平淡幸福生活的希望,結婚後才知曉那浮木渡得并不是她,只是讓她從一片湖到達一片海,海裏波濤洶湧。
最後還是孜然一身。
死去的劉熙那麽一縷魂絲有點不甘心的附在母親送的銀镯上,那銀镯車禍時脫手而出被一少年撿了去。
不恨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看着後來那些人越過越好。
只是她什麽也做不了。
就這般沉浮這紅塵十幾載,随着這撿着自己的倒黴孩子多看了這萬丈紅塵幾眼。
傅亦楠父親再婚,後母刻薄,高考失利。誤打誤撞被星探發現進了那染缸般的娛樂圈,最後成為當紅巨星,劉熙倒也随着傅亦楠在幾次聚會上聽見有人在議論自己,那些人一邊感嘆一邊欣羨:“這倒也是個可憐的,好不容易上了岸,好日子沒過倆天竟然歸了西,白白可憐了這靳總一番深情。”
每每聽見這話,劉熙都恨得想磕掉這人的大門牙。
那個人什麽時候深情過,做夢呢?過到一塊兒去不過是她的委曲求全加上裝乖賣巧,連死那天的情人節他都棄自己去接那年年補着蜜月的妹妹,家人、事業、妻子、情人——在一起生活許久,就算是結婚後,劉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妻子還是情人,反正不是家人,她沒有家人,也沒有人做她的家人。
他的家人只是父母以及妹妹靳筱慧和妹婿黨溫韋——這兩個人就是她那閨蜜小三和前未婚夫。
所以說這世界着實是有點兒小了,一圈碰碰撞撞遇見的都是熟人。蘿蔔拔/出來帶着泥,那泥塊還有幾個是之前砸過自己的。
她是婚後才知曉的,想着畢竟靳陽曜被過繼出去,那就算不得親妹妹,只是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而已。
遇到事永遠偏向的是那邊,就算偶爾偏心自己但也耐不住他那親生父母的哭鬧,吃夠了苦的劉熙只能捏着鼻子忍。
以為他會念着自己的好,平日裏對自己好一點,但是……
後來又在酒會聽說這人為了她這前妻深情不娶時,劉熙冷笑一聲,內心也是滿滿的嘲諷。
可不這後來沒多久這“好名聲”的靳總就混得風生水起,新貴也躍變成權貴老人。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浪拍死一浪。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被引誘吃了大/麻的傅亦楠,唇紅齒白、身姿修長,引得這煙霧缭繞室中的大佬們蠢蠢欲動,動手動腳時誰知呻/吟聲勾得人心癢癢的他一酒瓶子結束了那亂七八糟的命,破碎的玻璃碴子帶着血磕在銀手镯上。
魂見不得血,這一縷不甘早也該煙消雲散。
劉熙咬着牙撐着地爬起來,剛想用手擦擦汗,這手掌上都是厚重的灰,她不得不選擇用手肘子揩揩額頭的汗免得流進眼裏就作罷。
藍色掉漆的大鐵門一絲縫中有強烈的日光照射進來,她動了動腳發現沒有斷,幸好。
艱難的挪到門後扒拉着門大插銷,劉熙渾身上下不知道是冷汗多一點還是熱得流的汗多一點。喘息着氣,她也明白自己這是又活了過來,活在她死後的第二年別人的身子上,這人說來也巧好像就是那傅亦楠異父異母的繼妹,名字也叫劉希。
只是此“希”非彼“熙”。
今年十七歲,高二。
性子古怪冷漠。
因為母親撺掇着繼父虐待傅亦楠,被喜歡傅亦楠的年級小太妹張玉婷夥同小夥伴拖來這裏恐吓威脅,順便還被打了一遭。
小孩子下手沒輕重,加上劉希原本身子骨就不好,就這般人沒了。
劉熙緩緩的推開門,強烈的太陽光照射在臉上讓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擋着眼。
胳膊擡起來就感覺到拉傷撕扯的疼痛,嘶的抽氣,待适應那燎人的日光後她靠着門緩緩的挪出去,一只腳可能是腳踝脫臼。
心裏忍不住咒罵幾句。
劉熙恨不得把那群無法無天的小太妹都抓着打一頓,當然打一頓之前她要想着該如何回去的問題。
黃濁的長江寬闊的水面上還有笨重的挖沙船緩緩的挪動,這裏是工業區裏她高中倒不是特別遠,離她家活蹦亂跳的她都要走半個小時。
“真他妹的。”一腳踩歪疼得摔在地上的劉熙忍不住咒罵,“要死了吧。”
恨不得捶地鑽回去。
一雙洗得發白的白球鞋出現在她眼前,往上看是白得發亮的細骨節突出腳踝,再上面是洗得發白的小腳牛仔褲包裹着一雙修長的大長腿,簡單寬大的襯衫,從劉熙的角度甚至能看見那裏面白皙平腹裏凹進去的肚臍眼。
面色有點紅,她不自然的往後挪了一點,在上面是一張稚嫩帥氣的臉。
五官清俊帶着一絲稚氣,單眼皮,睫毛彎彎長長掃下一片陰影,鼻子秀氣高挺,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感覺。
眼清泠的盯着她不說話,紅嫣唇緊緊抿在一起。
劉熙低下頭,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誰知身子遭受折磨之後不争氣,剛起來抽了一口夏日的熱浪差點直接又摔在地上。手臂被人一把緊緊抓住,男生清冷的聲音響在耳邊:“我不知道她會幹這種事。”
他這是在解釋?
劉熙錯愕的仰頭望着比自己高一個頭的人。
印象中這人一向孤僻清冷,能夠說出這樣一句話實在是難得的,何況這劉熙之前也是個孤僻的性子加上她那潑辣的媽倆個人的關系一直不好。
“哦——”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親近是不可能的。
動動腳,是不能走了。
傅亦楠低頭看着她的腳,突然低下來抓着按了一下,劉熙立馬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哆嗦道:“疼疼疼,你輕點。”
沒有被罵的傅亦楠有點驚訝的看了一眼劉熙,脾氣這麽好?
被打怕了?
“錯位了,我幫你扳正。”傅亦楠淡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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