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封神★囚鳳(23)

第23章 封神★囚鳳(23)

吻?

不對。

是聞。

桑伊不确定地想, 應該是聞,而不是吻。

畢竟師父也說了他身上有什麽, 想仔細聞聞是什麽味那也正常……對吧?

是他想的龌龊了,師父這樣光風霁月的聖人,怎麽可能有凡塵俗世的念頭?肯定是他在朝歌待了幾年,所以腦子裏也有了奇怪的想法,這實在是太糟糕了。

自以為想明白之後,桑伊握住玉清的手移開,眼前驟然亮起,讓他有些不适應地遮了遮眼睛。

玉清定定地盯着他,看不出絲毫異常, “桑桑, 想好了嗎?”

桑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偏過頭, 讓自己的後頸徹底暴露在玉清面前,他神色中帶着一種赴湯蹈火的凜然,“師父,你聞吧!”

玉清愕然了一瞬後盯着那雪白的後頸又笑了起來,他的手指輕撫着桑伊的後頸, 感受着桑伊身體的輕顫。

說完那句話後桑伊就後悔了,他想自己真是瘋了,哪有徒弟讓師父聞他的,跟變态一樣……可師父也說了想聞,那師父不也很變——不不不,他絕不能這樣想師父, 這可是他的師長啊。

師父只是單純被香味吸引到了牙癢而已。

師父的手……好燙。

桑伊只覺得那滾燙的指腹落在他的後頸, 讓他整個人都止不住想要發抖。

玉清垂眸想,被這樣碰着便這般敏感, 若是吻上去,他的桑桑,也不知會露出什麽樣的神态來……不過,桑桑似乎根本沒有察覺他說的是吻而非聞,或許是他說得太突然了,至少對桑桑來說很突然。

既然如此……

玉清眸中閃過幽暗的光,他雙手攏住桑伊單薄的肩,然後在逐漸馥郁的香中,咬了下去。

桑伊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不是因為疼,而是玉清的牙齒和舌尖碰到他的肌膚時發出的顫栗。

玉清咬的力度很輕,舌尖舔舐之下卻又讓桑伊覺得渾身難受,說不出的……如同隔靴搔癢一般。

師父和徒弟這樣……怎麽看都很奇怪啊,桑伊有些迷糊地想着,所以他怎麽就跟腦子發熱一樣,竟然真的同意讓師父……他是不是有病啊?

“師父……”細微的、顫抖的聲音響起,“可以了嗎?”

分明沒有什麽東西,可玉清就是覺得很甜,又香又甜,勾得他難以自控,想要狠狠地咬下去,想要将之吞吃入腹……僅僅只是後頸而已。

玉清聽着小徒弟無法壓抑的聲音,甜意從舌尖傳入他的心髒,他合上眼沒有回答桑伊的話,卻也沒有松開桑伊。

“師父。”

貓一般輕吟的聲音令正準備進去的哪吒腳步一停,擡頭看着面前的營帳。

那只鳳凰的師父回來了?既然回來了,那就該離開他的營帳才對,怎麽兩個人還留在這裏了?

哪吒氣勢洶洶地伸出手,打算進去把人‘請出去’,手指碰到帳門那一刻卻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直覺此刻自己應當轉身離去才對,但他的餘光卻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他看見以往高潔的白發聖人擁着那只鳳凰,露出的側臉上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迷醉神情,似是嘗到了無比美味的食物。

美味的……哪吒下意識看向另一個人,視線被那臉上染着紅暈的鳳凰吸引,鳳凰琥珀色的雙眸中浸着盈盈春水,眼尾泛紅,濕潤的睫毛顫抖着,細白的手指無助地抓着聖人的衣服,紅潤的唇哆嗦地叫着師父。

哪吒不自覺地抓緊了手中的東西,緊緊地盯着那紅唇,他耳目無比靈敏,以至于桑伊的所有反應都在他眼裏放大。

這對師徒的關系……哪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倏地松了手,頗有些狼狽地後退了好幾步。

帳門微微晃動着,哪吒沒有停留,轉頭就走,走時的步伐頗有幾分慌亂的意味。

玉清的餘光落在那晃動的門簾上,又收回來,他松口之時還不忘舔一下桑伊已經被吮咬得熟透的頸項,啞聲道,“桑桑,還好嗎?”

桑伊喘着氣,已經沒什麽力氣了,他抓着玉清的手一松,擡起濕漉漉的眼看着玉清,往日清亮的雙眸蒙上一層霧氣。

分明之前被帝辛也這樣咬過,那個時候他卻只覺得害怕,而現在是因為格外信任玉清,覺得師父絕對不會傷害他。

可……可他,怎麽能發出那麽奇怪的聲音?實在是過于羞恥,他現在無法思考,只能确認一般師徒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親密到越界了。

心底伫立的某層牆搖搖欲墜,桑伊掩耳盜鈴般推開玉清,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的神色恢複自然,“還、還好。”

玉清微微傾身,逼近桑伊,“我看桑桑似乎不太好,或許需要師父的幫助。”

“不不不。”桑伊後退,“師父,我不用,不用什麽幫助。”

玉清握住桑伊的腳踝,阻止了桑伊不知所措的後退,他盯着桑伊臉上慌亂的神情,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說,“要撞上牆了。”

桑伊繃着身體停下,腳踝發燙,身體也發燙,他想剛才那丹藥沒用,他肯定還在發熱。

對!今天的一切反常都有了解釋,就是因為他生病了,所以才會做出一些奇怪的決定。

桑伊深呼吸了一下,拍了拍發熱的臉,他強迫自己忽視玉清那只手,看向玉清,“師父,剛才你給我吃的藥是什麽藥?”

“怎麽?”

“我覺得自己好像更難受了。”桑伊把額頭湊過去,“是不是更嚴重了?”

玉清輕皺了下眉,他輕碰了下桑伊的額頭,在少年可憐巴巴的,帶着不自知的祈求目光中開口,“嗯,需要好好休息。”

桑伊松了大口氣,直直地躺在床上,“我也覺得我需要好好休息。”

玉清:“……”

算了,還是別逼太緊了,這麽久都等過來了,不差這短短的時日,更何況,桑伊對他并無排斥,一向平穩的師徒關系突然發生某種不可控的變化,對桑伊來說的确會有所不安,這是正常的。

他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室內道,“這裏,并非你的住處。”

“昨天……玩火把我睡的那間屋子燒了。”桑伊的聲音都弱了不少,“然後借了哪吒的床一晚。”

玉清颔首,知道了剛才是誰來過了,他身心都在桑伊身上,竟絲毫未察覺有人靠近。

玉清略過這話題,又問,“你想回昆侖還是留在這裏?”

“那師父呢?”桑伊也問,“師傅想留在這裏還是會昆侖?”

“我下山本就是因為你,在昆侖也好,這裏也罷,與我來說并無差別。”玉清輕揉了下桑伊的腦袋,眼底含着無奈的笑,“你若是想留在這裏,那我便陪你留在這裏,你要是想回昆侖,我們便一起回昆侖。”

聞言,桑伊怔怔地看着玉清,“師父……”

“你不是說在昆侖待得太久了想下山看看?”玉清道,“下山的日子也沒能仔細看看,那麽如今便留在這裏吧。”

“師父之前并不想我離開昆侖。”

“但你想離開時,我也并未過多束縛你。”

也對。

桑伊抿唇笑了一下,他說,“那我們就留在這裏好了,師父,我昨日還看見了楊戬。”

玉清安靜地聽桑伊說話,偶爾應兩句,他看着桑伊神采奕奕的模樣,唇畔也帶了微不可見的笑意。

“對了師父,我之前還買了個俗世之人眼中的你——是一個糖人,可惜的是落在了朝歌。”

……

帝辛握着酒杯眯眼看着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的舞蹈,聽着靡靡之音,餘光落在那些坐立不安的大臣身上。

看這些人害怕的神态實在有趣,帝辛低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随手把酒杯砸出去。

被砸中腦袋的大臣驚慌失措地跪下來,“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饒命?”帝辛嘆息一聲,“誰來饒孤啊?”

滿室寂靜,沒有一人敢說話。

帝辛随手扯了包紮好的傷口,他享受着傷口崩裂的疼痛,享受着血流出身體的感覺。

……他的卿卿,送給了他一件很好的分別之禮,他要帶着這份禮物,再見到卿卿。

他喝得煩了,把桌面一掀,又吓得滿室的人紛紛求饒。

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人,帝辛臉上挂着笑,說出來的話卻令人覺得不寒而栗。

“孤研究了一種新的死法,誰想替孤試驗一下?”

……

哪吒和楊戬并肩騎馬前行,他神思不屬的模樣被楊戬看在眼裏,倒叫楊戬好奇起來,畢竟哪吒向來沒有什麽心事,一直一副小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模樣。

行了半程,楊戬沒忍住開口,“你這表情,怎麽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

他本意是開個玩笑,誰料哪吒卻反應極大,只差沒從馬上跳起來。

“胡說八道!”哪吒大怒,“什麽為情所困?你怎麽知道為情所困是什麽模樣?你為情所困過?”

楊戬:“……”

這下換他沉默了。

哪吒看了楊戬一眼,瞪大眼,“好哇,你果然為情所困過。”

楊戬淡淡道,“我這年紀,為情所困過又如何?”

“你為誰?”哪吒問。

楊戬道,“不關你的事。”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哪吒看向前面,“肯定是為你那個小師叔。”

楊戬拉緊了戰馬的缰繩,猛地看向哪吒,冷冷道,“你莫要胡說,壞我小師叔名聲。”

哪吒呵呵一笑,“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楊戬聲音極沉,“你若是敢在小師叔面前亂說話,我非一戟将你送入東海。”

哪吒嘆息着搖了搖頭,“我說,你那小師叔只怕已有心上人。”

楊戬道,“絕不可能。”

“你五年未曾和他相見過,怎麽這麽篤定不可能?”

楊戬一頓,沒錯,他五年未見小師叔了,若是小師叔五年均在昆侖,自然不可能有心上人,可小師叔這五年都在凡塵之中,若是真有了心上人……

“你瞧,你自己都不敢确定。”哪吒搖了搖頭嘆氣,“你還敢說絕不可能呢。”

楊戬沒再說話,他想等回去見了小師叔,他一定得問問小師叔這五年去了何處。

哪吒見楊戬徹底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才松了口氣,他一向不耐煩這些彎彎繞繞的,不過他這會兒還煩着,也不想和楊戬說太多,讓楊戬安靜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哪吒眼前閃過少年紅潤的唇,他喉結又滾動了一下,眸光閃爍。

……

軍營外面依山傍水,水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桑伊趴在冰面上往下看,試圖看清水下有沒有魚。

“河裏有魚。”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不過得破了冰面才能撈魚出來。”

桑伊猛地回過頭,見姬發站在那裏,對方含笑的模樣在某一瞬間像極了伯邑考。

桑伊一時有些恍惚。

見桑伊這神态,姬發遲疑問,“你見過我?”

其實姬發和伯邑考完全不像,性子也不像,桑伊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他說,“只是想到了一個朋友。”

“朋友?”

“嗯,他已經不在了。”桑伊沉默了片刻道,“他……是你的兄長。”

姬發一愣,許久才說,“兄長……”

桑伊指尖跳出一簇火苗來,他融了湖面的冰,“我和他相識時,也是我準備抓魚的時候,他誤以為我要跳河。”

姬發忍不住靠近桑伊,“你……之前在朝歌?”

桑伊說是。

姬發看向桑伊指尖跳動的火苗,許久才道,“兄長給家裏寄過許多信,給我也單獨寄了不少,他與我說他在宮裏——”有一個很喜歡的人。

後面的話姬發沒說,在桑伊清淩淩的目光中,他道,“兄長最後為我寄的信件上說殷壽欲殺他。”

聽見這句話,桑伊猛地看向姬發,“他早就知道?”

伯邑考早就知道,可離開朝歌之前,依舊日日含笑為他撫琴,與他聊天,甚至還和他說在西岐等他。

“兄長早就知道,那時我收到信便準備趕往朝歌,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姬發定定地看着桑伊,“他說他若沒能活下去,便讓我替他保護一個人。”

桑伊呼吸一滞,幾乎猜到了伯邑考說的那個人是誰。

“是你。”姬發道,“兄長說,若是我入了朝歌,那便找到你,保護你,并且不讓你知道他已死之事。”

伯邑考的書信之中,字裏行間都透露着他對心上人的情意,他那心上人的美好之處,感情溫柔又熱烈,姬發也忍不住好奇,他問兄長有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伯邑考回的永遠只有一句話,還不到時候。

最後……便再也不會說了。

雖然姬發從未見過伯邑考信中的那位心上人,也不知那心上人姓甚名誰,已經在心底把那人當作了自己未來的嫂嫂。

此時發現被自己心底當做未來嫂嫂的人竟是丞相的小師弟,初見時他竟還做了無禮舉動,盯着這人的腳踝發呆,他心底一陣慚愧,頗有一種對不起兄長的感覺。

桑伊不知姬發所想,他低頭看着自己指尖的火苗,忽覺有些燙手,燙得他渾身難受,燙得他仿佛置身于火場之中,眼前都是濃霧,令他看不清前面有什麽。

“別哭。”姬發遞出來一張手帕,沉聲道,“我想兄長并不願意你為他這麽難過。”

寒風吹得那簇火苗散去,臉上冰涼涼一片,桑伊想,惡來死了,可惡來只是握刀的人,伯邑考的死,負主要責任的……是帝辛啊。

桑伊沒有接姬發的手帕,他伸出手指一點點地擦淨臉上的淚,擡起泛紅的眼看着姬發。

他說,“我要與你們一同去朝歌。”

姬發怔然,“你……”

“我要看殷壽最後會如何。”桑伊說得極為認真。

……

河裏的魚又鮮又肥,抓了一簍子魚的桑伊心滿意足,姬發提起竹簍道,“回吧,出來夠久了。”

雖然更多的是負責撿魚,但桑伊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他看着那簍子魚道,“你大哥也很會抓魚,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抓魚的時候一下手就成了,半點不含糊。”

姬發笑了笑,“兄長文武雙全,他并非只是個文弱書生,若非如此,那時父親也不會放心他去送書信。”

桑伊擡眸看着姬發,仔仔細細看了一陣後,“你和他眉目之間其實有所相似之處。”

姬發本來注視着桑伊那雙琥珀色的雙眸,聽見這話又不自覺擡手摸了摸額頭,“我……”

“不過你和他性子不同。”桑伊伸了個懶腰後雙手負于背後交握,他道,“回去了。”

姬發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那步伐輕快的身影,斂眉跟了上去。

他其實很想問一句桑伊是不是喜歡他兄長,可桑伊提起伯邑考時能有各種情緒,卻唯獨沒有愛情,或許不問更好,他兄長的那份感情,只要他不說,桑伊就不會知曉,這同樣也是兄長所希望的。

還未進去,桑伊便看見楊戬抱着三叉戟站在營地前,旁邊一條白犬左嗅嗅又嗅嗅,看得出來它很無聊。

看起來,楊戬這是在等他。

桑伊看了一眼旁邊的姬發,“有人等我,這魚……”

“這魚我會讓人送過去。”姬發道,“你去吧。”

桑伊道了謝,朝楊戬走去。

姬發和楊戬對上視線,二人微微颔首算打了招呼。

那白犬比楊戬先來到桑伊面前,它嗷叫一聲撲過來,楊戬眼皮一跳,“哮天犬,不準!”

被重物撲到在地,桑伊只覺得眼前一黑,眼冒金星,後背撞在石頭上,疼得他沒有絲毫力氣。

好……好,哮天犬,你這家夥又重了。

哮天犬毫無所覺,還歡喜舔着桑伊的臉,嗷嗷叫着。

“小師叔。”楊戬忙把哮天犬推開來扶桑伊,“你有沒有事?”

桑伊扯了扯嘴角,“我覺得有……疼。”

“小師叔你忍忍。”楊戬不敢直接抱桑伊,“先回去看看。”

桑伊按住楊戬,“你等等,讓我緩緩,沒有那麽嚴重。”

楊戬不敢再動,他見桑伊額頭和鼻尖都因為疼痛而冒出冷汗,心底的愧疚猶如潮水一般翻湧。

“小師叔,都是我的錯,沒能看好哮天犬。”

哮天犬蹭着桑伊的腳,嗷嗷地叫着,顯然是知道現在的自己桑伊已經接不住了,垂頭喪氣的模樣格外可憐。

桑伊微微搖了搖頭,覺得後背那火辣辣的疼緩和了不少才說,“沒事,不關你和它的事。”

雖然桑伊這樣說了,但楊戬還是覺得無比內疚,他道,“小師叔,回去我幫你看看。”

“……不必。”桑伊說,“你找我應該是有事吧?”

楊戬道,“小師叔今日不适,我便不問了。”

“沒什麽不适的。”桑伊拽了一下楊戬,“要問就問。”

楊戬遲疑了片刻問,“小師叔這五年去了哪裏?我出關時師父與我說,他無法推算你的去處。”

桑伊沒想到楊戬要問的是這事,他愣了一下後垂眸看向撒歡似地哮天犬道,“我在朝歌、皇宮。”

楊戬訝然了一瞬,“朝歌,我離開之前,師父對我說後有妖孽蠱惑君王,前有狐貍為禍朝堂,小師叔怎麽會在那種地方?”

桑伊把妖孽蠱惑君王那幾個字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陷入沉默,帝辛後宮早就無人……而君王對鳴鳳閣的癡迷無人不知,所以這個妖孽應當也是他吧。

“小師叔?”

桑伊回神,他搖了搖頭只道,“應劫,如今劫數過了也就回來了。”

“那……”

“我不太想提及朝歌之事。”桑伊平靜打斷了楊戬的話,“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楊戬腳步一停,沉默地看着桑伊的背影,他心底隐隐明白桑伊在朝歌一事沒這麽簡單,可桑伊的表情卻讓他無法再追問下去。

他低頭看着搖尾巴的哮天犬喃喃,“我想知道小師叔的事,是不是只能到朝歌才能知道了?”

桑伊避開巡邏的士兵回到營帳,方才緩和的後背又疼了起來,大約是在回來的路上扯到了。

桑伊褪下衣袍,偏了頭在看看撞成什麽樣了也看不清楚,他幽幽嘆了口氣,這樣即便是想上藥也上不了啊……

他努力了半晌,也只隐約看到顏色很深,應當不是傷。

“桑桑,我進來了。”外面傳來玉清的聲音。

桑伊手忙腳亂地将衣服拉上來攏好,“進來吧。”

玉清撩開帳門進來,他的視線落在桑伊緊抓着衣服的手上,眸光微閃,“可是準備換衣裳?”

“沒有。”桑伊勉強坐直了身體,“就是……”

“唇色泛白,眼睛閃爍,額頭有汗。”玉清在桑伊旁邊站定,手指輕輕地擦過桑伊的額頭,“哪裏不舒服?”

桑伊:“……”

在玉清面前,真是半點秘密也沒有。

“松手,衣裳脫了,讓我看看。”玉清聲音裏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瞞着誰也不能瞞着師父。”

桑伊抿了抿唇,緩緩松手,“我只是覺得讓師父知道,太丢臉了。”

衣袍順着肩膀滑下去,玉清卻并未看那惹眼的身體,視線停留在桑伊身後。

後背原本白皙的皮膚上一片青紫之色,看起來格外可怖。

玉清定定地看着桑伊後背,眸色幽暗森冷,他的手輕撫桑伊的蝴蝶骨,桑伊疼得輕呼一聲,“師父。”

“怎麽弄的?”玉清沉聲問。

“意外。”桑伊道,“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撞到了石頭上。”

玉清閉了閉眼,遮住眼底過分可怕的情緒,施法替桑伊去除後背的青紫色。

玉清不說話,桑伊又覺心中不安和愧疚,他小聲說,“師父……”

“桑桑。”玉清的指腹從完好無損的肌膚上劃過,“師父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桑伊渾身的注意力都在玉清的手上,只覺玉清的手燙得他心底都在發顫,聞言下意識問,“什麽?”

“你要記得,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也要把自身放在第一。”玉清自身後靠近桑伊,“絕不能讓自己受傷。”

身後的人靠得太近,桑伊甚至能感受玉清身上隔着衣袍傳來的體溫,灼熱滾燙。

桑伊繃緊了身體,“我、我知道了,師父。”

玉清的手已然自桑伊頸項掃過,看起來就像自桑伊身後将桑伊擁抱,“桑桑緊張什麽?”

男人的寬大的袖子垂落在桑伊胸前,正好遮住了前面的顏色,他湊近桑伊的耳邊,唇若有若無地碰到桑伊的耳垂,“桑桑,難道在怕師父嗎?”

桑伊心跳很快,一聲接連一聲,仿佛要自胸膛中跳出來一般,他周圍都是男人如清雪般的氣息,濃烈得無處逃脫,可這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種,另一種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情緒。

桑伊擡手抓住環着他的手臂,緩緩回過頭,正對上玉清那雙漆黑的雙眸和近在咫尺的嘴唇。

桑伊呼吸都緩了下來,“師父。”

玉清嗯了聲,感受着少年呼吸的溫度,他眼底藏着笑意,輕聲道,“叫我又不說話?”

桑伊看着玉清瞳孔中倒映的自己,臉上一點點爬上緋色,“我……”

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腦子裏都是玉清的臉,隔得太近了。

自從重逢之後,他和玉清之間便永遠都是這樣古怪的場景,讓他無法做出正确的反應來,只能沒用的叫着師父。

見此,玉清在心底無聲嘆氣,他知道,若是此刻就這樣親吻面前的少年,那麽桑伊再不會這樣懵懵懂懂,可他還是無法做到逼桑伊立刻做出回應來。

他伸手替桑伊穿好衣服,替桑伊整理衣裳,看起來恢複了桑伊熟悉的模樣,桑伊垂眸看着玉清熟練的動作,恍惚間記起來,他剛到這個世界時也是如此,因為不懂如何穿這些對他來說過分複雜的衣裳,玉清卻動作自然地替他穿衣系衣帶。

玉清對他特別特別好,是一個強大又溫柔的,可以依賴和信任的師長。

可是,現在他與這位師長之間的關系……似乎與之前,有所不同。

他不願去深究其中的細節,再遲鈍也能感受到不一般,更何況,他也沒有那麽遲鈍。

“師父。”

玉清擡起眼來,“有事和我說?”

桑伊搖了搖頭,他伸出手擁抱了一下玉清,“從我破殼開始,師父便對我很好,我一直……一直都很感謝師父。”

玉清輕嗅着傳入鼻間的香,克制着想要咬下去的欲望,帶着幾分笑意,“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師父,我最喜歡你了。”

盡管知道桑伊所說的喜歡并非他所想的喜歡,玉清還是收緊雙臂,讓懷裏的身體與自己之間不留絲毫空隙。

“嗯。”

玉清閉上眼,只要桑桑在他身邊,沒有愛上其他人,他不用逼得太緊,逼太緊反而會讓桑桑喘不過氣來。

“師父,從你教導我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像我的父親一般。”桑伊呢喃着,“可以依賴和撒嬌的長輩。”

玉清:“……”

或許還是應該強硬一點,讓桑桑知道,自己可并不想做他的父親。

桑伊松開玉清,眉眼彎了彎,“師父,只要我在這個世界,只要你需要,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的。”

玉清垂着眼沒說話,桑伊歪了歪腦袋,“師父?”

“只要你在這個世界?”玉清沉沉的,不帶多少情緒的聲音響起,“你是這樣說的。”

桑伊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嗯,怎麽了?”

“所以桑桑的意思是……”玉清面若寒霜,“你不會一直留在這裏,早晚有一日仍然會離開對嗎?”

仍然?玉清用了這個詞。

桑伊心頭一跳,他猛地抓緊了袖子。

為什麽……為什麽玉清似乎知道他會離開,好像對他的事情很清楚一樣?

“桑桑為什麽不說話?”玉清輕撫上少年的眼睫,似在細細描繪着,到鼻尖,再到柔軟的唇,他湊過來,如同情人般耳鬓厮磨一般,溫柔低語,“你要離開師父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