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賽季末

第61章 賽季末

花樣滑冰的各大賽事裏, 卡的年齡線也就是個13歲和15歲。前者針對Jr組,後者是Sr。

原先沒有這種規定,都是後來被現實毒打, 然後一點點補充的。

比較流行的洗腦包是說,曾經有一位著名女單在14歲多的年紀裏得到了世錦賽冠軍, 于是後來國際滑聯就欽定了15歲作為升組的分界線, 來界定參加世錦賽、冬奧會的死線年紀。

當個笑話聽聽就行, 其實也不是很相關。

大獎賽系列, 成年組比青少年組管理得更為嚴格, 只是,拿去跟世錦賽等相比的話,又是比不上的。

至少, 14歲可以破格參加GP賽事, 但不能參與世錦賽、四大洲、冬奧賽事。

如果是15歲擦線升組, 在19歲之內, 還可以Sr、Jr兩組的賽事一起比——只要運動員吃得消。

雙線作戰這方面, 今年取消了雙人可以同時比JPG、GP的資格,不允許再這樣做了。

不過其他項目倒是沒有更改規定。

叢瀾現在是提前比GP,可她年紀又不夠比世錦賽, 所以沒辦法做到世錦賽、世青賽同時參加——她只能比世青賽。

要是感興趣的話, 明年夠年紀了以後, 可以雙線作戰,只要她樂意。

于謹是沒打算讓她同時比JGP和GP的, 太累, 對孩子身體也不好。再者, 她已經夠格跟成年組女單同臺競技了,再回去跟青少組的一起, 沒有那個必要。

至于獎牌,叢瀾JGP到世青賽的金牌拿了個遍,難道還要回去集個第二輪嗎?

于·顯擺·謹:沒必要。

于謹:“叢瀾在青少組的大獎賽成績很是亮眼,三個比賽全都是短節目、自由滑、總分第一,還破了四次記錄。”

這個四次,指的是後兩個比賽。

于謹:“娜塔莉和莉莉娅今年升組,青少這裏就不剩什麽人了,我看了看12歲的小姑娘們也沒比得上叢瀾的。”

張簡方差點把喝到嘴裏的茶水給噴出來。

跟叢瀾比?

沒個3A能跟她比嗎?

有了3A的,那現在不都在賽場上跟她較過勁兒了嗎?

于謹得了便宜還賣乖:“當然,也可能有人在12賽季飛速進步,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

張簡方:“你給我打住啊!”

于謹:“嘿嘿!”

讓叢瀾提前比GP,并非無的放矢,于謹也考慮了很久。

這個念頭是在世青賽之前就有的,大概也就是十二冬後沒多久。

他原先想的是,叢瀾可以去适應一下成年組的氛圍,提前為13賽季做準備。

要知道,正常流程來講,叢瀾是在Jr這裏待兩年,然後升組的第一個賽季後期,比完了GP分站和GPF後,最多再一個賽事,就要比索契冬奧了。

全新的環境,全新的對手,全新的節目,于謹擔心叢瀾适應不了。

又或者說,沒有很好地适應。

“主席,”于謹誠懇地道,“我是很想很想很想,讓叢瀾拿到冬奧第一的。”

張簡方沉默。

于謹:“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有點遠,其實也不遠……你我都清楚,叢瀾就像是從天而降,我們原來的水準是世青賽第二,成年組女單十名左右,最好的也就是接近領獎臺,那還得是避開了一線的人。她一來,我們什麽都有了。”

這種感覺,跟天上掉了餡餅兒一樣,還是于謹最愛的鮮蝦味兒。

于謹:“我這天天跟做夢似的,生怕哪一天醒來了,發現人沒了。”

張簡方:“哎哎哎!”

于謹:“也不知道後續還會不會再來一個叢瀾,我們的機會也少啊!女單變數多,她發育關預測确實是不驚險,但萬一呢?就算不說這個萬一,索契之後再四年,19歲的年紀,對于女單來講都是大齡老将了!”

但對男單,卻是剛好的歲數,是進一步提升技巧的又一時機。

老天就是這樣的不公平,給女性的機會從來都是這樣的稀少。

張簡方:“提前比大獎賽,也不一定能讓她索契奪冠。”

于謹:“所以我接下來要講的就是這個,主席,你得想想辦法了。”

張簡方:“……”

于謹:“孩子把能做的都做了,叢瀾連四周都跳了,卻硬生生折在表演分上,你覺得這合理嗎?他們壓我們GOE也就得了,連P分都這麽明目張膽,這不行!”

包括這一次的世青賽,他們都說,叢瀾的P也不低,上了50呢,而且娜塔莉都沒有到58,才56而已。

聽聽這話吧!

一個本該56的人,與一個本該52的人。

只不過前者從40多到了51,後者從58到了56。

便有人得了理由,說這不是公平着麽,不然的話,娜塔莉又一次58,還反超叢瀾0.3分呢至少,到時候世青賽第一不一定是誰的呢!

大鵝得到了他們想要的,閉上眼睛的人都在說瞎話,腦子裏直接種下了“娜塔莉P分58上下”這句話,所以,不給到這個分數,反而顯得錯誤了。

其實一直如此,國際滑聯這裏,不止是針對叢瀾,便是其他人也有此遭遇。

張簡方苦惱地道:“我想想。”

于謹:“不能只想想啊!要動起來!”

張簡方:“……”

他無語:“那這個主席給你當?”

于謹迅速認錯:“不不不,我能力太差是個弱渣,還得你上才行!”

張簡方并不介意于謹這樣的性格,相反,他很喜歡。

敢說又會慫,本事硬,對未來充滿向往,多好的品質。

張簡方:“我知道,放心,該我負責的我會做到。”

于謹:“那叢瀾明年比成年組這事?”

張簡方:“我找老丁他們商量一下,到時候大家一起出個結論。”

于謹:“行!”

張簡方臉一板:“3A訓練計劃搞出來了沒有?3Lz3T的連跳方案呢?高級33和基礎33的通用訓練方式呢?滑行技術與跳躍之間的簡單聯想在哪兒?如何提高冰上訓練效率呢?體能訓練的把握呢?”

他一連串報了一堆名字,催于謹交作業。

這都是從叢瀾身上收集的資料,又在褚曉彤梅山雁她們那兒試驗過幾次,于謹說要形成一個基本的文檔,當初一口應下了一堆活兒。

被張簡方這麽一追問,于謹懵了:“我攬下了這麽多嗎?”

張簡方頂着于謹懷疑的眼神,老神在在地點頭,理直氣壯:“不然呢?我還瞎編嗎?”

于謹:“那也說不準,你不是最……我覺得肯定是我應下來的!我這就回去看寫到哪兒了!”

人總是要學會屈服,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更是已經熟練掌握了此項技能。

于謹趁着張簡方還沒加碼,麻溜地起身離開。

·

叢瀾這個年,過得跟沒過一樣。

元旦時候去長春比冬運會了,回來後請假,又去考試,等到年三十兒了,也沒機會回齊齊哈爾找姥姥姥爺,窩隊裏集訓呢!

直接住宿舍了,爸媽爺爺奶奶都沒多見。

不過隊裏那會兒也熱鬧,還貼了對聯挂了紅燈籠。

過去後沒多久,就去比了世青賽,連學校都沒去,又是開學即請假,班主任都無奈地習慣了。

叢瀾把獎牌取下揣兜裏,過去找到褚曉彤,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

“你好了嗎?”她問。

褚曉彤:“已經全好了!”

叢瀾扭頭看看大家。

褚曉彤替他們說:“都好了,放心吧!”

舒傲白在後面也是笑:“都過去多久了,放心吧沒事。”

2月7日,他們去參加了四大洲,這是跟歐錦賽對标的另一個大洲賽事,重要但也不是特別重要。

冬奧賽季的話會跟奧運比賽前後背靠背,那時候就會有很多一線選手放棄這個比賽。

但它也是正經的A級賽,積分很高的。

今年4CC在美國的科羅拉多泉這個城市舉辦,國家隊派出了除冰舞以外的滿編名額,三項都是三個代表。

成年組賽事,叢瀾沒資格去,也讓她逃過一劫。

科羅拉多泉在高海拔地區,今年比4CC的運動員幾乎全都有高原反應,在這種情況下,有人退賽,有人堅持比,場面特別的讓人心疼。

有少數選手比如美國加拿大的,日常就在這個區域訓練,所以他們都很适應高海拔環境,受到的影響不算大。

人在高原反應下連站立都困難,憋悶、喘不過氣、天旋地轉、站不住,心跳過快能引起各種不适,再加上高海拔缺氧,戶外極冷,室內冰場也沒好到哪兒去,沒在這種地方訓練過的運動員壓根就扛不住。

更別說,男單女單雙人還要旋轉、跳躍,特別是男單的四周跳,那簡直就是豁出命在比。

叢瀾聽說跟去的領隊幾人直接都跪地上了,還是輪椅搬去輸氧才慢慢好了過來,有人的脈搏到了一分鐘一百多,血壓高壓卻還不到八十。

褚曉彤的高原反應也很大,他們提前幾天到的,等到比賽開始了也沒有多适應。

現場不只是運動員,觀衆也很受罪,正常觀看比賽都做不到。

張簡方挺後悔的,短道他們一向會去高原地帶集訓,那邊空氣密度低,氧含量只有平原的四分之三,環境差異大,經過适當的訓練後,能夠很好地鍛煉運動員的心血管系統,提高他們的耐受乳酸能力。

高原訓練法在夏季運動上也特別的受歡迎,但花滑這邊還是太少。

國家隊這邊還從未去高原地區集訓過,本來去年是打算到新疆夏訓的,結果聯系的時候出了差錯,最後換去了廣東那邊。

誰也沒想到,今年的4CC就到了高海拔城市。

主要是對接也麻煩,經費支出高,過程安排困難,加上雜七雜八的因素,去年興起的念頭就這麽地被放棄了。

這個賽季就被4CC教做人。

張簡方麻溜把高原訓練基地給挂上了號,他肯定要給隊裏争取訓練周期的。

高原反應來得快,離開那地界以後肯定也就消失了。

比完賽沒在那個地方多待,直接回國也不現實,都還病着呢,領隊做主趁他們緩過來了以後,先換了個城市緩緩,又過了兩天才從美國回來。

叢瀾那會兒接到的就是一群蔫唧唧的人,一個個臉色賊難看,褚曉彤更是回來就躺了,完全動彈不了。

她的作息又跟着明斯克這邊在走,跟褚曉彤重疊得不算長,往往是她來訓練了,成年組這群人回去睡覺了。

等到她啓程去白俄羅斯,褚曉彤舒傲白的恢複性訓練還在繼續,不過那時候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一上一下高原,一群人難受得要命。

比完世青賽的當晚,褚曉彤他們就跟叢瀾發了q,祝賀她又拿下第一。

叢瀾太忙,還是晚上睡覺才看到。

今天回來一瞧,大家都生龍活虎的,看樣子全都好了。

褚曉彤:“不過我聽教練說,今年夏訓定在了新疆,要跟短道他們一起。”

叢瀾:“高反?”

褚曉彤臉很臭:“真的是生不如死……”

舒傲白回想起來也很絕望:“你知道那種吃不飽又一下飛機就遇到高反,進酒店先輸氧,又冷又餓低血糖,是什麽感受嗎?我當時以為我已經死掉了。”

俞寒在旁邊:“哎哎嘿!說什麽呢!”

舒傲白敷衍地拍了拍椅子背:“行了,就當我摸了木頭了。”

俞寒:“……”

祖宗你是真随意。

高原訓練一般是兩到三周,他們十幾人去了又回,純屬受罪,還沒效果。

舒傲白他倆一如以往的強,生生地奪了第一。

褚曉彤也拼着勁兒,拿了第五。

聽說是丁教練背着她出的場館,她撐到下冰,然後整個人順着就滑到了地上。

回來後,褚曉彤媽媽聽到這事,哭着守了她好幾天。

丁教練跟于謹說,當時他生怕褚曉彤來一句不想滑了,那她媽肯定是帶着女兒就走的。

于謹還逗他呢:“怎麽沒說呢?”

丁教練嘆氣:“她媽媽帶了蛋花湯過來,這孩子就喜歡喝這個,忙着喝湯連話都沒多說。”

于謹:“……”

跟兩位親身經歷高反又比賽的人聊完,叢瀾一個哆嗦。

要是去集訓的話,該高反還是要高反的。能做高原訓練的地方真不多,國內就那麽兩個,還得看張簡方能約到哪兒,叢瀾肯定是要去的。

她想說什麽來着,看到了站起來的俞寒。

“咦?”她驚奇,“俞寒你是不是長高了?”

俞寒:“哼哼,你發現了?不枉我這半年來偷偷努力,就是要用身高驚豔你們所有人。”

叢瀾:“……”

舒傲白拆臺:“長了兩厘米。”

叢瀾切了一聲:“那我不也半年長了1.5嗎,你沒比我高哪兒去啊?”

俞寒:“我起步比你高。”

叢瀾:“……”

俞寒:“我一米七,诶嘿,你個一米五多的!”

舒傲白拍椅子:“哎哎哎掃射了啊!注意一點啊!”

俞寒立刻道歉:“我錯了,一米五多特別好,一米六也很棒!”

周圍的人笑了起來。

叢瀾翻了個白眼。

幾人吵吵鬧鬧,把帶來的東西都收好,垃圾也都撿起來帶走扔掉,關空調關燈,離開了這個被用來開會的屋子。

·

叢瀾去了學校,果不其然,緊緊掌握花滑潮流的校長大大,又換橫幅了!

——熱烈慶祝我校學生叢瀾在花樣滑冰世界青少年錦标賽上奪得冠軍!

叢瀾:“……”

笑死,要不要拿自由滑小獎牌出來騙騙人?

想必看到的那一剎,大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上次的JGPF采訪已經放出去了,在中學生雜志上,給叢瀾拍得還挺好看,記者去網上找了新聞圖,配了個她的貝爾曼姿态。

榮譽欄裏的大幅海報也打印出來挂進去了,旁邊還配上了她那篇演講稿。

每天都有人來看那個皇帝的金牌,吐槽兩句真摳啊。

叢瀾為數不多的來學校的日子,總能遇見這麽幾個,每一次都在旁邊憋笑。

要是叢瀾真把指甲蓋大小的小獎牌拿來,說是世青賽的金牌,遭受二重打擊的人們,可能要對花滑這個運動産生根深蒂固的不妙印象了。

比如,這個運動真的連塊正經金牌都沒有。

“算了,不欺負人了。”

叢瀾放棄了這個想法,也放過了她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

·

這個賽季還剩下一個國內的冠軍賽,是4月份中旬在齊齊哈爾舉行。

今年在日本有一個世團賽,但兔子沒有進入名額之內,所以這一次會有很多人都來參加冠軍賽。

叢瀾摩拳擦掌,為了獎金而努力。

于謹:“……”

叢瀾:“不然?”

于謹想了想:“為了鐵鍋炖大鵝?”

叢瀾:“……你這麽一說我真餓了。但我想吃酸菜餃子。”

年前姥姥積的酸菜,現在還剩下不老少吧?

那吃個酸菜餃子吧,肉的話問問食堂能不能打包帶走,餃子裏不放肉她會打人的!

叢瀾開始回想:“你不知道,我姥姥腌的酸菜那叫一絕啊!對了,今年回去晚,我老舅應該在家,不知道他那兒有沒有魚。”

鄰居老舅,去年跑查幹湖冬捕了,上一次回去是十二月份,時間不湊巧,後來走的時候沒遇上。

倒是等了等,東北那邊給郁紅葉寄了一大箱子的冷鏈魚。

叢瀾:“這個可以吃!”

于謹:“我也回老家一趟,給你帶點我爸做的好菜。”

叢瀾伸爪子跟他擊掌,于謹很配合地湊近。

叢瀾:“歐耶!”

秋翠和另一個女單比完世青賽後,又去參加了一場B級賽刷分,拿了第一和第三回來。

因為時間卡在冠軍賽之間,所以兩人很是忙碌,幾乎沒有休息。

于謹原先打算讓叢瀾多練練比賽,後來随着她這個賽季的表現,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真要練手,也就新賽季之前刷個B級賽吧,都賽季末了,她積分足夠,不用跑來跑去,叢瀾自己也難受。

叢瀾全然不知道于謹提起又放下的這個念頭,一想到有好吃的,在冰上打着圈兒地轉,那份喜悅是路人一瞟就能看到的。

時間來到四月份,他們一行人去了齊齊哈爾。

老地方,都熟了,叢瀾剛到門口就被這裏的助理教練塞了根冰棍兒,并拍了合照。

于謹被敷衍地塞了同款,算作蹭叢瀾的。

于謹:“……”

叢瀾咬着冰棍跟人拍照,末了還簽了名。

對方一臉滿足地離開。

叢瀾揪着于謹的衣擺:“我的照片诶!”

世青賽上跟去的兩個攝影師回來後抓緊挑了圖,後續經過一系列的忙碌,終于出了成品。

一月份的時候定了剪紙的全版小周邊,年後工廠出了貨,銷量還不錯。

叢瀾在世青賽得了第一,那一天晚上她的鏈接銷量激增,後續一周不斷增加,原定的截團日直接多了一倍的訂單量。

一期截團先發貨,二期正在預售,不過後者也快,模板打好了,工廠直接出貨就行。

印刷質量挺好的,張簡方派去負責此事的人很細心,蹲在廠子裏一直守着。

這個助理教練收到的估計是一批,二批剛接到倉庫裏面還沒打印快遞單呢。

叢瀾:“快樂!”

冠軍賽上基本都是當期賽季亮相過的“老人”,不會出現沒見過的面孔,叢瀾大致都有點印象。

秋翠她倆回來得晚,連時差都沒倒過來,臉色難看得很。

叢瀾抓住人灌了姜湯和牛奶,塞給她倆雞蛋先吃着緩緩神,另一邊,緒靜跑去打了飯,倆飯盒直接送到了房間裏。

秋翠兩人:“謝謝!”

叢瀾揉了揉她頭發:“沒事,慢慢吃,有事兒喊我。”

兩人:“嗚嗚嗚瀾瀾真好,感恩靜靜!”

緒靜在一旁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感恩,你倆真是夠了。”

·

冠軍賽開始之後,一些成年組的老将退了賽進入休息期,來了齊齊哈爾也沒參加,倒是跑觀衆席上給他們打call了。

叢瀾繼長春收到了一堆大鵝以後,不知道誰傳出去的,這一次結束表演的冰面上落了三分之二的鵝。

偏還各種各樣,有好看的,有臉部崎岖的,有修長鵝頸的,有短粗脖子的。

叢瀾:“……造物主真是審美豐富啊!”

是哪個縫紉機做出來的!

這只是鴨子吧你們給我當鵝扔下來了!

比較開心的是,觀衆增加了不少,原來冷冷清清連四分之一都坐不滿的看臺上,現在能有近一半的觀衆了。

大家都很熱情,呼喊起來掌聲如雷鳴,一人搞出了十個人的動靜。

回到後臺的時候,路上還遇見了冰童拿着照片和筆在等叢瀾,她把手裏的毛巾遞給身後的于謹,接了東西給小孩兒簽名。

連參賽的其他選手,地方隊和體校的,也趁機找叢瀾簽名。

這條路本來二十秒就過去了,硬生生走了十分鐘。

于謹還跟她聊呢:“看來你的躬身轉最受歡迎。”

叢瀾:“我也發現了。”

大家拿的都是花滑隊店鋪出的那批,又不好意思讓叢瀾簽太多,就挑了一張過來,近一半都是她躬身轉的姿态。

于謹:“糖梅仙子的躬身轉最美。”

三個考斯滕,糖梅仙子含量太高了。

不過也是,有兩只小翅膀的小仙子,轉移重心後仰躬身旋轉的時候,那紗帶的流轉與表演滑時燈光的配合,美到讓人窒息。

叢瀾:“我下個賽季!”

于謹扭頭:“嗯?”

叢瀾歪着腦袋,笑得可愛:“我下個賽季的表演滑!我想好要用什麽曲子和考斯滕了!”

于謹震驚:“這麽快?!”

叢瀾:“昂!特別好看!”

于謹:“比糖梅仙子呢?”

叢瀾篤定:“更好看!”

兩人是邊走邊說的,聲量并沒有刻意控制,路過的人聽到以後扭頭來看,與叢瀾對視的瞬間愣怔,然後朝她比了大拇指,于是收獲了妹妹可愛的回應笑容。

當天,就有新消息被放到了網上。

《叢瀾說下賽季的EX已經想好是什麽了,還說比糖梅仙子更絕,朋友們你們期待嗎?》

-叢瀾妹妹說什麽都是對的,我相信她!

-期待期待所以到底是什麽!

-卧槽這麽快嗎?誰說的啊,難道已經排好節目了?

-後臺聽她跟教練聊天時候提了一嘴,不過具體是什麽就沒繼續說了

-反正等新賽季節目就好了!妹妹加油!

第二天自由滑比完,叢瀾又是第一,冠軍賽就此結束,于謹乘車離開回了老家,叢瀾去了姥姥姥爺那裏。

爺爺奶奶這一次沒跟來,他們自己也要忙的。

拎着兩塊肉回家的叢瀾,受到了鄰居們的熱烈歡迎,一群人還來湊熱鬧,小屁孩子跟在她後面跑啊跳的。

有人帶着自家親戚孩子過來,說也是練滑冰的,讓叢瀾逮着空的時候捎帶手教兩下,最好也能成她這樣。

被姥姥一個白眼給吓走了。

姥姥:“……我這還沒說話呢!”

關系真正是好的鄰居:“哈哈哈哈哈!誰不知道你的威力啊?再說了,紅葉當年罵遍十八條街,大家也沒忘記啊!”

姥姥嘟囔着:“年紀大了我早改了。”

鄰居吃着醬肘子哼哼了兩聲:“誰信啊!老虎吃素嗎?”

姥姥憤憤地從支起來的大鐵鍋裏給她打了一大塊肉:“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鄰居:“哎我就喜歡吃你炖的酸菜,再給我盛點酸菜!”

姥姥翻白眼:“撐不死你啊!”

鄰居:“撐不死,我撐我樂意!”

叢瀾在旁邊抱着碗吃餃子,她吃不了肘子,這不是她帶過來的,只能聞着味兒就一就。

從訓練中心食堂薅來的肉,全擱酸菜餃子裏了,牛肉可香了,她姥姥的酸菜是當地一絕。

姥姥姥爺高興,一聽她要回來,滿街嚷嚷,開了院子門讓大家來蹭飯,檐下架起來個大鐵鍋,旁邊還擺了個燒烤爐,一群人吃得熱鬧又高興。

有人又拎了雞架過來,問叢瀾能不能吃。

叢瀾痛苦搖頭:“不行。”

這人:“雞肉也不行啊?”

叢瀾:“你知道今年全國出激素事件的雞肉有多少嗎?”

這人:“我可以随便吃,我不在乎。”

叢瀾:“……你走!”

這人:“嘿嘿嘿!”

逗完了叢瀾,他帶着雞架給其他分去了。

叢瀾更像是一個聚集起來的由頭,給了大家在這裏談天說地的引子,他們喜歡她,也喜歡這樣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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