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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的還是她們的熟人，隔壁村子的尤大麗。

他們村的婦女主任之前是村長兼任的。

現在村長被抓了，小牛村就又臨時選了個婦女主任出來。

那個人沒啥能力，管不動村裏人，上頭的許主任催的又急，她就把村裏頭那群不配合工作的人全都舉報了上去。

尤大麗的名字也在裏頭。

她也沒想到自己三十多歲了，還要被拉去上環，上環的還是個男醫生。

聽她說了這麽回事以後，小石村裏本來有點小心思的人，也不敢不配合了。

在劉荷花再次一個個上門勸說的時候，終于有人的态度松動了，願意去上環。

陸星本來是不用去的，她一個老太婆，也沒啥好管的。

但是連花不放心她兒媳婦，非要陪着王芳一塊去，她兩去了，就想拉着陸星一塊。

上環的地方就在她們鎮上的衛生所裏，臨時收拾出來的一個房間。

她們去的時候，發現房間外頭排了好長的隊。

在外頭排隊的人都有點不情願還有點緊張，有些上完環出來的女生臉色不太好。

她們想和別人的人打聽情況，但大家都沒什麽閑聊的心思。

王芳忍不住抓着連花的手，“嬸，我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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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花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怕別怕，有事你就喊我。”

王芳就這麽緊張的握緊了自己的衣服，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就一個男醫生，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只聽到他冷淡地說，“躺椅子上去。”

那是把破舊的椅子，邊上還有兩個奇怪的支架，椅子上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污漬。

她忍着心中的不适坐在椅子上，看着頭頂的燈，茫然的等待着即将到來的手術。

“脫褲子，把腿架起來。”

燈光在昏暗的房間裏格外顯眼，晃的她頭暈，醫生冰冷的話語讓她下意識的服從。

房間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等醫生溫熱的手摸上她的腿，她才覺得不對勁。

王芳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帶手套？”

醫生不耐煩地站了起來，“你還做不做？不做下一個，這麽多人哪有那麽多手套用？你出錢？”

是這樣的嗎？

王芳看了下醫生的手，又看了下房間裏的設施，“帶手套，我出錢。”

醫生拉下了口罩，“你要是不願意做就出去，別人都行就你不行，你事怎麽這麽多呢？”

王芳問了醫生死活不願意帶手套，她也不講了，穿上衣服就往外頭走，邊走邊說，“外頭的姐姐嬸子們小心點，這醫生手上不幹淨。”

醫生看她要往外走不着急，聽她罵自己手上不幹淨，着急了，跟着往外走，“你這個人怎麽污蔑人啊，誰手上不幹淨了？”

王芳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就沒直說，“我進去一看那椅子是髒的，東西是重複用的，就洗了一下還沒消毒。”

“醫生連手套都不帶，做了那麽多上環手術，你們說他手上髒不髒？”

她這麽說，醫生倒不着急了，“都說了沒錢買那麽多手套，免費給你們做上環手術，哪來那麽多事？”

聽說他不帶手套，在王芳後面排隊的人臉色都不太好了，“這醫生怎麽回事？不能換個醫生？”

“他手都不洗，不會把什麽病傳染給別人吧？”

連花本來就是怕出啥事陪王芳來的，聽她那麽說了以後，馬上就想站起來罵人。

陸星趕緊攔下了她，現在有這麽多人一起聲讨這個醫生，明面上還是不要太出頭的好。

一堆人吵着衛生問題，醫生的态度也很強硬，愛做做，不愛做就滾。

一下子走了一大堆人。

剩下的人，有些感覺到了王芳話裏頭的意思，也不肯一個人進房間了，非要拉個人陪着。

回去的路上，連花問王芳發生了什麽。

她把醫生沒帶手套摸她腿的事說了出來。

連花氣的想轉頭回去把那家夥揍一頓，王芳攔住了她。

“嬸子，你去把這事一說，之前做過手術的那些人咋整？”

“要是遇到有些想不通的，那家裏不得吵翻天？”

“那也不能就讓那醫生一直在那呆着霍霍別人。”

陸星在旁邊說着自己從系統那聽來的消息，“聽說那醫生是許主任的親戚，上環這事本來是衛生所的醫生來做的，許主任非得把他親戚安排過來。”

“所以咱們要是直接去揭發他，說不定會被許主任找麻煩。”

許主任一言不合就抓人的手段還是挺吓人的，連花也不敢直接和她對上。

“那咱們多找幾個人，一起去揭發他管用嗎？”

“尤大麗不也做了這個手術嗎？咱們可以去問問她。”

計劃是美好的，可惜第一步就夭折了。

尤大麗聽了她們的問題以後，很奇怪，“啥？做手術不就是拿個夾子嗎？我尋思着反正是用夾子，帶不帶手套也不要緊了。”

和王芳做手術的流程不一樣。

于是她們又去問了幾個人，發現年紀大的長得不好看的基本上都是正常的做手術流程，小年輕長得好看的都覺得做手術的時候怪怪的。

但是因為醫生的态度很強硬，她們也不敢反抗。

這醫生也太不是人了吧？專挑臉皮薄的小姑娘下手，真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也不好意思喊出口。

連花把這事也告訴了劉荷花，畢竟小石村還有那麽多沒上環的人。

說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罵了兩句，“真是畜牲啊，和那個什麽許主任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咱們鎮上別的領導都挺好的，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

“現在咋辦，知道那醫生不是個東西了，還要去嗎？不去那主任又在後頭盯着，估計又準備罰我們款呢。”

“當時陸星就不應該攔我，我上去給他兩耳光他能把我咋的，我年紀都這麽大了。”

劉荷花看着她在院子裏說個不停，本來最近事多就煩，被她這麽一念叨更煩了，“你少說兩句吧，就算你打痛快了，只要許主任還坐在上頭，他就不會下來的。”

“畢竟是上頭交代下來的工作，環還是得上，之後我就跟着去，有人在旁邊陪着，他應該不敢咋的。”

但是出了劉荷花家的門，連花還是覺得不夠解氣。

于是陸星湊到她耳邊，給她出了個主意。

之後一天，小石村的人突然得知做上環手術的醫生回家路上跌坑裏了，把手摔骨折了，兩三個月不能動手術了。

只能被迫在家休養。

做手術的事只能讓衛生所原來的老醫生頂上了。

這個老醫生年紀有點大了手有點生疏，但是每回都帶好了手套，還有護士在邊上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