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被霸淩的獻祭者(五)

第39章 被霸淩的獻祭者(五)

裴嶼将書包扔在地上, 從牆頭跳了下來。

走出校門外那條小道後,剛好白心簡帶着陳冰和劉思卓也正從校門口随着走讀生的人流從裏面出來。

陳冰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沒穿校服外套的裴嶼。

他像發現了新大陸, 連忙提醒白心簡:“曦哥你看!前面那個人是不是裴嶼?”

劉思卓也看到了:“真是他,這小子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怎麽不穿校服了?”陳冰眯起眼睛。

他們學校的校服,所有特征幾乎都在外套上, 脫掉外套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襯衫加一條西褲。

“他怎麽也溜出來了?”劉思卓奇怪地道,“還不穿校服,我覺得有鬼。”

“曦哥,我們要不要跟上他?”

他們今天本來打算去電玩城打電玩的,現在看來,“裴嶼晚上偷溜出來到底去幹什麽”這個問題,顯然比電玩帶給他們的誘惑更大。

白心簡想了想:“那就跟上吧。”

原書故事裏, 裴嶼把自己獻祭給了惡鬼, 每次惡鬼肚子餓了, 他都要幫着出來給惡鬼覓食。

這種覓食方式等同于殺人。

白心簡覺得有必要跟上去看看。

這兩天他已經把這本書的故事讀完了, 并且确定裴嶼這個人真的是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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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故事裏欺負裴嶼最狠的人就是白曦, 但裴嶼并不怪他, 因為白曦給裴嶼提供了很多給惡鬼吞食的欲望。

是的,雖然裴嶼有幾次在心裏真的很想殺掉白曦, 但最後他還是很感謝白曦, 因為他的這些欲望都被惡鬼給吃掉了。

他本身的這些欲望給惡鬼提供了養分,讓惡鬼能少殺掉幾個人, 所以四舍五入, 白曦欺負裴嶼居然還算是做善事了。

白心簡真的很不能理解。

他的人生裏碰到這樣類似的資料和例子不多。

人類的情緒真是未解之謎, 所以他研究這本書花了點時間。

現在既然碰上,他覺得有必要繼續近距離研究一下, 以方便他制定後續的戰術。

幾個人鬼鬼祟祟的,看着裴嶼在公交站上了一輛公交車,他們也忙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囑咐司機跟上。

出租車的車速可不能跟公交車比,一路行行停停,跟得十分難受,最後終于看到裴嶼在市中心的一處公交車站牌處下了車。

“怎麽到這兒來了?”陳冰疑惑地道,“他應該不是回家吧,他家肯定不住這塊兒,這塊兒地段可貴了,難不成是出來打工?”

“誰打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那個正經打工的地方會要?除非……他是出來賣,”劉思卓“桀桀”怪笑起來。

“還真有這可能!”陳冰也跟着猥瑣地笑了,“這附近那種店挺多啊……都這麽晚了,他總不至于是出來給誰當家教吧?”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劉思卓興奮起來,“這下可抓到這小子的大把柄了!”

“走!咱快跟上!”陳冰興奮得不得了,“到時候把他的‘罪證’拍下來,有需要的時候直接甩到他臉上,看他還敢不敢不聽話!”

兩人腳步飛快,反而是白心簡落在最後面。

果然不出陳冰和劉思卓所料,裴嶼果真是進了一家看起來像是低檔會所的地方。

這種地方,陳冰和劉思卓沒來過,有時候白曦也會帶他們去那種KTV會所,但白曦去的那些地方都很正規,且有的地方還是會員制。

不像這裏,門臉看起來就很破敗,裴嶼這樣一看就知道是學生的面孔,他們居然不攔,問也不問就放他進去了。

“該不會是因為門口的人都跟裴嶼熟了吧?我們進去他們會攔我們嗎?”陳冰疑惑地跟在白心簡和劉思卓後面走過去,發現門口守着那人就跟擺設似的,只顧低頭刷手機。

“我靠,這種地方,看起來就不幹淨,裴嶼在這兒幹活不怕得病?”劉思卓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總覺得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裴嶼目不斜視,在會所裏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會所公共酒吧的地方。

裏面聲音嘈雜無比,男男女女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裏吞雲吐霧。

裴嶼根本連眉頭也不皺,徑直在裏面穿行,最後消失在酒吧舞池的人群裏。

“靠!跟丢了!”劉思卓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他伸手捂住耳朵,回頭對陳冰和白心簡道:“這裏真吵得我有點受不了了。”

“要不我進去看看吧,”陳冰猶豫了一下,大聲對白心簡道,“曦哥,你在這裏,讓思卓陪你,我進去拍幾張裴嶼的照片就出來。”

“不用,”白心簡掏出手機,在他們早就建好的三人小群裏發了個大紅包,“你們先去外面随便找個地方坐,或者打車去電玩城,在那裏等我,我一個人進去。”

“不是吧?”陳冰擔憂道,“這裏看起來很不安全,你一個人不行吧曦哥?”

畢竟白心簡看起來比他們柔弱得多。

“我就拍幾張照片,很快出來,不會有事的。”白心簡堅持。

“那好吧。”

既然這樣,陳冰也不好說什麽,他和劉思卓一起在群裏領了紅包,又對白心簡道:“那曦哥,你要是碰上什麽問題,立刻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給我們,我們來救你。”

白心簡道:“快走吧,一會兒我該把裴嶼跟丢了。”

陳冰和劉思卓對視一眼,從公共酒吧裏退了出去。

白心簡繼續往裏走。

他今天穿了件休閑T恤,外面罩一件很貴的潮牌棒球外套,雖然打扮很學生氣,但眼神很冷漠,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

他一走進酒吧,其實就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了,但由于他這副氣質,以及那一身尋常人根本買不起的衣服,沒人敢上前搭讪。

穿過公共酒吧,裏面居然還有一條走廊。

走廊很長,兩邊都是包間,時不時從裏面傳出陣陣不堪入耳的呻,吟。

白心簡明白了。

外面酒吧是獵豔場所,這裏是供打完獵的客人找地方享用獵物的。

這些包間光從外面看就知道裏面一定很簡陋,那些牆皮脫落的牆上還有許多不明污漬,空氣裏傳來香煙混雜着嘔吐物味道的難聞臭味。

白心簡捂住口鼻,在走廊盡頭拐了個彎,看到了裴嶼。

這裏還是走廊。

估計裏面還有不少包間。裴嶼正站在一間包間門口。

這邊走廊比外面安靜得多,相比之下,站在走廊,那些從包間裏傳來的聲音便能聽得更清楚。

白心簡聽到一陣不知從哪個包間裏傳來的哭泣和呼救聲。

“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賺這錢了,你放過我!”一個女人的哭聲。

“出來賣你還敢挑上顧客了?爺看得上你是商你臉!”一個男人的聲音,接着是一陣響亮的巴掌聲,“趴好!等爺爽完,還有幾個兄弟呢!”

女人的哭聲更尖利。

裴嶼站在包間外,貼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不一會兒,包間門被打開,一個衣衫淩亂的女人從包間裏跑出來。

她後面跟着一個男人,那男人竟不穿褲子,看起來神志也不是很清醒,一把攬住女人的腰,似乎是想把她拖回去。

那女人擡起頭,看到站在包間門口的裴嶼,臉上露出求助的神色。

裴嶼無動于衷,只是攥緊兩只手,緊緊地皺着眉看着她。

不一會兒,包間裏的男人忽然倒下了。

他栽得很突然,頭朝下“咚”地一聲,聲音非常響亮,估計栽下去之前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那聲音把門口的女人和包間裏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過一會兒,包間裏傳出另外幾個男人的聲音:“怎麽了?許哥?!許哥!”

趁着那幾個男人還沒從包間出來,還沒來得及看到他的臉,裴嶼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那女人也栽倒在地。

雖然她栽得比男人的聲音要輕,但還是下了其他人一跳。

緊接着,從那栽到的男人腦袋底下,緩緩地溢出一絲血跡。

一下子死了兩人,包間裏的人都吓傻了,一團亂糟糟之後有人嚷嚷着報警。

白心簡環顧四周,沒看到走廊有監控,收起自己正開着攝像頭的手機,低調地跟在裴嶼身後,離開了走廊。

裴嶼下到一樓,卻沒立刻離開會所,而是拐進一間洗手間。

白心簡躲在洗手間外,看到他走到水池前,打開龍頭,不停地用雙手接水往自己臉上撲,接着開始洗手。

他洗得很用力,水槽邊的一瓶劣質洗手液本就見快底了,他還在不停地摁壓泵頭,一直到把那瓶洗手液用完。

接着,他似還覺得不夠,回身去另一個水槽邊拿了一瓶還剩一半的洗手液,又開始不停地摁壓。

“喲,小弟弟,你在這兒幹嘛呢?”一個粗糙的男聲從白心簡身後傳來。

白心簡回頭,看見一個挺着啤酒肚,穿着打扮十分邋遢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後。

對方的眼神十分露骨,一直對着白心簡不停地上下打量。

白心簡回頭便走,誰知那男人竟然堵了上來,把白心簡的去路封得死死的,緊接着一只手不幹不淨地就朝白心簡這兒摸過來。

白心簡“啧”了一聲,這家夥真壞事。

他打算直接照對方肚子那裏來一下,看能不能趁裴嶼沒發現他之前溜掉。

結果身邊忽然竄出一道人影,那人先是把中年男子往前一推,推得離白心簡遠些,然後擡起長腿照着對方肚子就是一腳。

那一腳可能真的用了很大力,也可能是這中年男子實在虛,被這麽一踹,對方飛着後退跌倒在地,開始捂着肚子直呼疼。

白心簡手腕一緊,被一只濕漉漉還沒擦幹的手捏住。

裴嶼拽着他轉身朝會所外走。

兩個男生,長相顯眼,走出會所時,終于引來了守門那人的擡頭一瞥。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來到會所外面,裴嶼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松開了白心簡的手。

白心簡揉了揉被捏得疼痛的手腕。

“你怎麽會在這兒?”裴嶼冷冷地問。

“我還想問,你怎麽會在這兒呢?”白心簡笑起來,一副沒心沒肺的富家公子樣,“我剛拍到你了哦,剛才那兩個人倒在地上了,該不會是你幹的吧?”

“我明天就把這視頻交給警察,就說那兩個人是你殺的!”白心簡的眼神裏透着淡淡的愚蠢和天真。

從白曦的角度,他當然不會真的認為那兩個人的死和裴嶼有關,畢竟在他眼裏,裴嶼根本就沒動手,他只是站在包間門口,眼睜睜看着那兩個人自己倒下而已。

白心簡演的這一出,是白曦想拿手裏的視頻威脅裴嶼。

剛才陳冰和劉思卓都覺得裴嶼到這裏是出來賣的,再不濟也是做那種不正經兼職,站在白曦的角度自然也會這麽以為。

白心簡那句話的潛臺詞是“我會把你出來做不正經兼職的事情宣揚出去”。

裴嶼“嗤”了一聲:“你交好了,看警察信不信。”他轉身就走。

裴嶼沒接招,白心簡演出一副急了的樣子,幾步追了上去:“你不怕我把視頻交給警察,那我就交給老師,看老師會怎麽處置你。”

“我去了那裏,你也去了,到時候我咬死你是和我一起來的,老師想罰我,自然也要罰你,我無所謂。”

“你!”白心簡“氣急敗壞”,“你今天非給我說清楚你到這兒來是幹什麽的不可!”

白心簡追上去,伸手拽住他衣領:“你咬死我好了,看老師信我還信你,我反正照實說,就是看你晚自習下課不回宿舍,偷偷摸摸翻學校圍牆,我要看看你溜出來到底幹嘛,所以跟着你,結果你居然來了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反正我媽不會拿我怎麽樣,她只會心疼我,多往我卡裏打錢,你媽呢?你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媽,要是知道你半夜三更為了賺錢出來做鴨,她心裏會怎麽想?”

裴嶼的眼神變了,他一臉古怪地上下打量起白心簡來。

白心簡又“得意”了:“怎麽樣怕了吧,我可以不告發你,但你得答應我提出來的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裴嶼眼神冷冷的。

“還沒想好,”白心簡像是這時候才意識到二人距離太近的模樣,往後退了一步,“先欠着,這視頻我不可能删的,除非等我想好什麽要求,到時候不管我提出什麽,你都必須答應。”

“行,”裴嶼似乎不想多跟他糾纏,居然一口答應了,“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我不逼你做那些,”白心簡“想想又覺得有些虧了”,小聲嘀咕,“早知道你答應這麽快,我再多提個要求。”

“喂!你不會有病吧?!”白心簡擡頭,“你在這種地方……你連這種地方都來……”

白心簡搓搓手臂:“我怎麽離你近點兒都覺得渾身不得勁了。”

裴嶼嗤笑一聲,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白心簡,轉身朝公交站方向走:“是,我是有病,傳染病,空氣傳播那種,你靠我這麽近,你完了。”

“你說得是不是真的啊!”白心簡絮絮叨叨追了上去,一副有點害怕又生氣的樣子,“我跟你說你要是真傳染什麽病給我,我跟你沒完!”

他說完揮了揮拳頭。

裴嶼漫不經心白了白心簡一眼。

不一會兒,回學校的公交車到站了,白心簡左顧右盼,一會兒低頭看手機,沒跟着裴嶼一起上去。

天色已經很晚了,連公交車上都沒幾個人了。

裴嶼邁上公交,又停步,回頭看向白心簡:“你不走?”

“誰和你走,”白心簡嫌棄道,“我還等陳冰和劉思卓呢!”

“這附近很多酒鬼,特別是像剛才那個油膩中年男那種,”裴嶼漫不經心道,“你在這兒等吧。”

“我怕嗎?我就不能直接打車走?”

陳冰和劉思卓不知道是不是在電玩城玩嗨了,白心簡發在群裏的消息他們一條都沒回。

白心簡又左右看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和裴嶼一起上了公交車。

0048有些看不懂白心簡想幹什麽:【簡簡,你在欺負他嗎?你要小心啊!我怎麽看這樣子,你像是快被裴嶼給拿捏了?】

“我沒欺負他,”白心簡在心裏對0048道,“我在套他近乎,我現在要換個法兒’欺負‘他。”

0048:【?】真是越來越不懂人類了。

裴嶼在公交車後排坐下後,白心簡也選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正要坐下,前面的司機提醒:“那個穿外套的學生,就是你,你沒投幣。”

白心簡指了指自己。

确定司機是在說他後,他站了起來,嘟嘟囔囔:“我可不是逃票啊!我沒硬幣,能刷手機嗎?”

“可以,”司機不耐煩地道,“自己掃二維碼。”

“哪個軟件掃?”白心簡在手機上點來點去。

“自己找,你個年輕人怎麽連掃碼都不會。”司機看起來脾氣很暴躁,估計是因為上夜班本來就煩。

白心簡在手機上點點。

他當然知道怎麽掃二維碼,但白曦一定不會。

他打開自己的付款碼,在機器旁一掃。

“滴”地一聲,機器傳出“掃碼失敗”的聲音。

“怎麽會?”白心簡道,“我手機裏有錢,師傅你這機器是不是壞了?”

司機白了他一眼。

白心簡:“……”

他“氣炸了”,正要沖上去,後頸領子被一只手拎住。

兩枚硬幣“叮當”落進投幣箱,附贈裴嶼略帶鄙視的一句:“傻逼。”

白心簡:“……”這家夥,真的不太禮貌。

裴嶼拎着白心簡回到後排坐下。

【你真的有跟裴嶼套到近乎嗎?他罵你傻逼诶。】0048真的很看不懂。

“們聖父是這樣的,口嫌體正,”白心簡解釋,“你看他這不是幫我投幣了?”

【有道理,所以簡簡你為什麽要跟他套近乎?】

“欺負他沒用,不如跟他做好朋友,上一個故事不就這樣?先動情,再背叛,我覺得這套路很适合裴嶼。”

0048覺得白心簡說得很有道理:【還是簡簡你會啊!】

不過白心簡的計劃不止如此。

他得找準恰當時機,讓裴嶼體內的怪物清醒過來。

捅刀也得找合适時機,不然萬一不能一次生效,那就白捅了。

雖然失敗一次任務沒什麽,但總歸遲則生變。

這個故事世界簡單,白心簡看到現在,沒找到其他怪物分身,很有可能這個世界裏,只有裴嶼這麽一只怪物。

這很奇怪。

想來想去,不外乎幾種可能,但0048說,這個故事世界的怪物等級很高。

白心簡現在關注到這個點了,所謂的怪物等級,到底靠什麽判定?如果怪物的意識分散成碎片掉落在故事世界,是不是意味着,怪物等級越高,這塊碎片就越大?

0048說這個故事世界的怪物很特殊,污染物數值波動十分頻繁,但他又很難怪化,這意味着什麽?

是不是意味着這塊怪物的意識碎片很關鍵?

白心簡不敢冒險。

他已經決定要盡快幫助怪物把祂的碎片湊齊。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怪物和這個所謂的穿書局打起來了。

到時候一定很精彩。

他壓一把瓜子是怪物勝。

至于原因嘛……不為什麽,他就是莫名覺得,怪物背後,有個他想要問題的答案。

題面未知,答案未知。

需要靠他自己去尋。

“居然叫我傻逼,”冷嗤一聲,白心簡張牙舞爪,“你最好晚上睡覺的時候別兩只眼睛一起閉上。”

裴嶼冷笑,不接他的話。

但很奇異的,以往接完惡鬼“單子”之後那種惡心、眩暈,對自己厭棄又想吐的感覺,今天居然沒有在他的心裏出現。

剛才在會所裏,女人衣衫不整求助他的眼神又一次在裴嶼的腦海裏浮現。

很快又被後排白心簡罵他的聲音打斷。

裴嶼轉頭,望向窗外。

車窗上倒映的卻是白曦那張傻逼一樣的臉。

說實在的,白曦長得不難看,唇紅齒白,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嬌滴滴的,臉頰肉看上去甚至有種夾帶着少年感的稚氣。

他的皮膚也很白。

裴嶼莫名竟覺得看他有點順眼起來。

這種感覺不太好,但又比整夜做噩夢,不停地在腦海中回顧那女人臨死前絕望的模樣要好。

如果非要讓他選擇今晚上噩夢的劇情,他還是選夢見白曦吧。

這麽想着,裴嶼表情平靜地閉上眼睛,逐漸放空了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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