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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蘇沐瑤确實想見蕭鼓将軍。

前世,她在大婚之後,曾對溫衍提及過此事兒。可當時的溫衍卻是一口回絕了她,并告訴她:“蕭将軍參加完你我的大婚之後,便回了邊塞,這會兒并不在京裏。瑤兒若是想見,以後再說吧!”

後來,蘇沐瑤發現皇上不重視塔城火案,溫衍也對她爹娘的死因也是毫不關心,便徹底失望,打算自己親自去查。誰曾想,她慎而又慎地将手剛伸向兵營,就被溫衍發現了去。

從此溫衍禁了她的足。

反觀今生,溫衍竟然主動提及要帶她去見蕭鼓将軍,真是讓蘇沐瑤有些驚訝。

不過,溫衍這人,向來都是一板一眼。縱然此時蘇沐瑤一心想見蕭鼓将軍,可溫衍覺得,只有蕭鼓面聖之後,他才能帶蘇沐瑤去見,有些規矩,他并不想逾越半分。

正如溫衍剛才所說,溫家天下,向來都是說一不二。既然他已經承諾了在先,那必然會帶蘇沐瑤去見。

就算蘇沐瑤這一世不願再與溫衍糾纏,可溫衍那言出必行的品行,她還是認可的。

正巧,她也可以利用秋日宴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見了蕭鼓将軍後,該如何将話題引到塔城大火相關。

也正是因為溫衍,蘇沐瑤總是難以單獨和杜予添接觸。他們三人在獵場林地那兒一邊轉悠,一邊讨論塔城火案,眼見着快到秋獵開始的時辰了,溫衍方才拉着杜予添一同離開。

不過,蘇沐瑤和杜予添還是悄悄說上一句話了。

是在秋獵開始時,皇上帶着參加狩獵的所有人,從林場邊緣走過的間隙,隊列在末尾的杜予添,牽着他那匹黑色的戰馬,對着站在林場邊緣和其他貴女們一起為衆人搖旗吶喊的蘇沐瑤,快速地低聲說了句:“剛才皇上說,秋獵過後,會賜我封賞,我想,我打算對他說,我求他指婚,我要你。”

說罷,杜予添不待蘇沐瑤回答,便跟上隊伍,一起走進了獵場。

聽了這句話,蘇沐瑤忽而覺得,杜予添就像是此間的杲杲秋陽,将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給點亮了。

她要跟着杜予添一起離開京師城,離開這個會讓她魂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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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塔城廢墟,去邊塞,去親自搜集塔城火案是人為的證據。

皇上的人不辦事沒關系,溫衍對這事兒不上心也無所謂,總之,她要親自去查!

至少,她還有杜予添。

不過……

蘇沐瑤看着溫樂京帶領衆貴女們走向行宮的昭陽殿,開始進行秋日宴時,她在心底不住地想,既然自己這一生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會不會溫樂京也可以有生還的可能?

猶記得,當年溫樂京也是有心儀之人的,只不過,這位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實則早早被安排了跟匈奴人和親一事,便将深深的兒女情意壓藏在心底。也是知道她臨行前,蘇沐瑤才聽她提及。

那會兒,溫樂京的口中盛滿了遺憾,直到她的棺椁回京時,蘇沐瑤每每想到她臨行前的遺憾,就忍不住地為自己的手帕交心痛起來。

蘇沐瑤那會兒自責不已,總想着,若是能早早地發現她的小心思就好了。奈何她前世一門心思都在塔城火案t上,費盡心思地跟溫衍鬥智鬥勇。輸得一敗塗地不說,還與友人天人永隔。

念頭剛想到這兒,卻聽見溫樂京對衆人說:“往常咱們聚會,每次都行飛花令,每次都是沐瑤獲勝,實在乏味得緊。這麽的,今兒咱們不行飛花令了,咱們今天玩接音律,如何?”

這話一說,衆貴女們紛紛納罕了起來,大家不解地問:“什麽是接音律?”

說話間,只見着侍女們紛紛從庫房裏擡出各式各樣的樂器,什麽笛子,古琴,長簫,琵琶……應有盡有。一時間,讓衆人驚訝了起來:“這獵場中,竟然還有這些寶貝?”

“這些雖非極品器樂,但也都是上等好物。”溫樂京給大家介紹道:“等會兒我先即興彈奏一段曲調,最後一個尾音按宮商角徵羽來判定,比如說,這段曲調的尾音是羽,那麽下一個人就要從羽開始起音。大有成語接龍的意思。”

這麽一說,衆人頓時恍然大悟,這是考驗琴藝高低的游戲。卻讓一些琴藝不佳的貴女們,紛紛面色黯淡了下來。

有一女子問道:“所彈奏的必須是現有的曲子嗎?”

“那倒不一定。”溫樂京說着,走到一臺弦瑟旁,稍稍試了試音,方才道:“只要是滿足一段完整的曲調,是不是現有的曲子,都無妨。哪怕,是一段自己當下即興編的,都可以。但有個前提,自己當下即興編的,決不能亂彈一氣。”

“若是接不上來,又如何是好?”蘇沐瑤問。

要論琴藝,她倒是不擔心,兒時她因跟随爹爹習練武藝,又跟溫衍和杜予添兩人成天四處玩耍,有些野了性子。她的娘親為了給她收收心,便壓着她習練七弦古琴。

上一世,就算是外力壓着,也讓她的琴藝談得也只是馬馬虎虎。倒是七七八八的琴譜記得了許多。

可是,上一世大婚後,她被溫衍禁足于東宮中,閑來無事,只能彈琴解乏,倒是讓她的琴藝猛增了數倍。

這會兒,溫樂京特意挑了個蘇沐瑤不擅長之處,為的,是讓那些貴女們也有一些可獲勝的機會,省得其他人總在背後說她偏袒蘇沐瑤。

可她也不想讓自己的手帕交在衆人面前獻醜,便說:“接不上來,就要罰酒一盞。不過,沐瑤,我記得你不擅長音律,這麽的,你就在旁邊做筆墨好了。誰輸了,輸幾次,你記下來。”

公主殿下發話,就算是其他貴女們不悅,也不敢反駁什麽。

倒是游戲玩得熱鬧,幾輪下來,已經有好些姑娘罰酒罰得臉頰緋紅了。

卻在衆人笑鬧之時,殿外突然走進一名小太監,他疾步而來,對着溫樂京稍稍耳語了幾句。溫樂京本是這場游戲的最大贏家,完全沒有被罰酒過,誰曾想,這小太監的話音剛落,她的臉頰便迅速緋紅了起來。

其他人倒沒發現什麽,都在罰酒說笑,準備接音律,可在一旁做筆墨登記的蘇沐瑤,倒是發現了溫樂京的不尋常。

“怎麽了?”蘇沐瑤在一旁悄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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