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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關注民生，服務百姓，各位觀衆們好，我們是……”

“直擊現場，關注民生，大家好，歡迎收看今天的熱點直播……”

“今日事今日說，觀衆朋友們，今日新鮮事……”

“……”

各路民生新聞類的節目扛着攝像機，拿着話筒把烤鴨店堵得水洩不通，黃燦、王虎以及全體鴨鴨們被圍在了店裏。

“各位鏡頭前的觀衆們，從前的鴨//店//如今改行賣烤鴨，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今日我們将為你帶來解答……”

“觀衆朋友們，鴨//店老板帶着全體鴨鴨改行賣烤鴨，這是多麽的感人肺腑，可以說牽動着每個人的心……”

“……大家可以看到，店內店外擠滿了人，大家都對這件正能量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是愛喚醒了他們的良知，是國家給了他們機會，讓我們歡呼，讓我們雀躍，讓我們一起來見證這正能量的時刻……”

“現在進入我們視線的是店老板和他的員工們，他們原地踏着整齊的步伐向我們看來……”

“看，揚着自信的臉龐，站成一排的美男，正熱淚盈眶……”

“……”

還有不知打哪來的各路網紅，拍視頻、開直播，更有其他四面八方來的吃瓜群衆，跟着一塊湊熱鬧，全都舉着手機。

可以說到達一種人聲鼎沸、人山人海，鑼鼓喧天，攝像頭齊開的陣式。

大有種整個世界都在播報鴨//店老板帶着全體鴨子//從//良改行賣烤鴨的正能量故事。

鴨鴨一號小聲問：“怎麽辦？我好緊張。”

鴨鴨二號小聲說：“我又緊張又激動。”

鴨鴨三號小聲說：“我又激動又緊張又興奮。”

鴨鴨四號捂着心口：“你們聽聽，我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

鴨鴨五號摸摸臉：“天吶，不知道我的妝花了嗎？”

鴨鴨五號捂着臉，欲哭無淚：“氣死，今天老子沒化妝！”

鴨鴨六號跺腳：“煩死了，老子不僅沒化妝，連發型都沒做！”

“老子也是……”

“不知道還來得及化妝嗎？”

“老子現在緊張的臉紅，手心冒汗……”

“一樣一樣，快看老子的臉紅成什麽死樣子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老子好害怕……”

“我也是我也是……”

“……”

頭一次面對這樣的陣式，群鴨們能不緊張嗎。以前出去，人見人厭，今天，所有人看他們的眼光不一樣了。

“嗚嗚，老子他媽的爆哭……”

“操，我也是……”

“我害怕這只是一場善意的美夢……”

“靠靠靠，我怕到手抖……”

見心愛的員工這麽緊張，身為老板的王虎愛心泛濫趕忙安撫：“別怕，也別緊張，不是夢，是真的，咱們又沒做壞事，也沒做什麽虧心事，更沒有觸//犯//法//律，這次改行賣烤鴨是好事，是……”

“啊啊啊啊……采訪我采訪我……”

王虎的話沒說完，在場的全體鴨鴨們尖叫着四散而去，哪裏有攝像頭哪裏就有他們的身影。

張正：“……”

杜棠：“……”

王虎：“……”

王虎的額頭青筋突突的跳，尤其是看着他心愛的引以驕傲的員工們此刻不顧形象争先恐後的搶着被采訪，就不由得拳頭硬了。

可惡，就算要采訪也應該采訪我這個老板！他氣呼呼的想。

一群不知道丢人現眼的二貨！他又嫌棄的在心裏罵，以後出去別說我是你們老板！說了我也會假裝不認識你們！

你看看你們這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他越想越氣，越看越惱，不就是個采訪，有什麽好大驚小怪争先恐後的，跟沒被采訪過似的。

……可是，好羨慕啊。

怎麽都不來采訪采訪我這個老板？我才是這家店最靓的仔。

“王老板，你怎麽不去接受采訪？”這時候站一旁當背景板的杜棠問了。

王虎掩蓋住內心的羨慕嫉妒恨，裝出一副不為所動清高的樣來，說道：“杜少，不瞞你說，我這個人就不愛參與這種……”

“請問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嗎？”一名記者忽然走了上來。

王虎幾乎是瞬間轉變，激動的沖到話筒邊，還用手緊緊握住話筒，唯恐被搶走似的，對着鏡頭說：“是的。”他穩了穩情緒，克制住內心的狂喜：“在下正是這家烤鴨店的老板，容許我在這裏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和我的烤鴨店，我自己呢要從剛出生那時候說起……”

張正：“……”

杜棠：“……”

杜棠笑着罵道：“我算是了解了，這家店就沒一個是正常的。”說着看向張正，“別怪黃燦不正常，這是整個店的正常作風，懂不懂？”

張正輕哼，打算走人。

這種不正經的店，他一分鐘也不想待了。跟他這個正經的人太格格不入了。

杜棠拉住他：“從哪走？門口堵成這樣，咱倆飛出去？”又說：“萬一有記者認出你，那今天你也得跟着上社會新聞。”

一聽這話，張正眉頭皺緊了，想了想問：“後門在哪？”

“我不知道啊。”杜棠說。

“你不知道？”張正不信，“以前你不是經常來，會不知道後門在哪？”

杜棠直呼冤枉：“誰跟你說我經常來的？就上次我也是第一次來，還是聽人說的。”說着委屈上了，“我一直男跑鴨//店來幹什麽，上次來也全是為了你，看你不開心才想這麽個法子。”

“行了，我的錯，你讓餘錢去問問。”要是可以，張正真就想原地消失。

“餘錢那臭小子不知道跑哪看熱鬧去了。”杜棠環顧四周，“再說了，從老板到員工都跑去接受采訪了，誰還顧得上帶你走後門。”

張正的表情不高興起來。

杜棠連忙撇清：“這次來，是你帶我來的。”

張正抛個冷眼：“我是怪我自己，不行？”

杜棠點點頭：“行，你能有這樣的自覺性我很欣慰。”

張正：“……”

烤鴨店被各路記者和吃瓜看熱鬧的群衆圍堵的風絲不透，開張的流程也給耽擱了，整個烤鴨店上下從老板到員工完全已經沉浸在了采訪的世界裏。

杜棠提議他們倆去找找後門，肯定能找到，張正也這麽想，兩人才剛走到後面就給迎面而來的一個發着光的極品帥哥差點閃瞎眼。

只見黃燦身穿鵝黃純白相間古代衣衫，腰系玉帶，烏黑的長發用羊脂白玉梅花發簪挽成一束高馬尾，完美的五官帶着一絲不茍言笑的高冷，那仿若星河燦爛的眼眸裏卻隐約透着一絲淡淡的笑意，手持折扇姿态娴雅的朝這邊走來。

一眼看去真就仿若是從天上下來的谪仙，而能出現在這裏，只是恰巧路過這人間，那完美的身姿舉手投足間透露出幾個大字：我不是人。

美的不是人。

帥的不是人。

完美的不是人。

“我靠！”杜棠從驚豔中回過神，拍拍張正，激動道：“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就說他長這麽帥，幹什麽都不過分!幸虧老子喜歡女人，不然真想跟他好上一回試試！”

張正：“？”

好吧，張正貶低的話說不出口了。

他呼吸一緊，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這樣的黃燦真的不像凡人，好看的過分，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那種過分。

可惡，怎麽能這麽好看。

好氣，突然莫名的心跳加快是怎麽回事。

張正覺得自己變心變得未免太快了些。

張正定了定神，說着違心的話：“也就他這個神經病這麽招搖的穿古裝。”

“穿古裝怎麽就是神經病了？”杜棠立馬正義感爆棚，“你不能用自己狹隘的觀點來評判別人的衣着打扮。”說着用略微失望的眼神看他，“阿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張正清下嗓子，掩蓋心虛。

黃燦已經走到了他倆跟前，輕輕搖着折扇，看着張正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阿正，怎樣，這身如何？”黃燦說着臉上露了歉意，“我知道你不喜歡黃色，但是我的衣服全都帶黃色，唯一這一件事黃白相間，等以後我多做其他顏色的衣服，這回你先別讨厭我。”

聽聽，說的幹嘛這麽讓人反感不起來。

張正心裏頭哼了又哼，故作高冷，嘴上繼續違心：“不怎樣，依舊讨厭。”

黃燦嘆一口氣，笑的無奈，“你這人嘴硬心軟，愛說反話，我對你還是了解的。”

張正瞬間皺眉，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

“我說你突然打扮這麽驚豔幹什麽？”杜棠十分好奇。

“當然是打掃衛生了。”黃燦一本正經。

張正：“？”

杜棠：“？”

只見黃燦手中的折扇啪的潇灑合上，利索的往玉帶上一揣，變魔法似的掏出一塊擦布。

張正：“……”

杜棠：“……”

一身古代裝扮，又長得極其俊美的男人在店裏擦桌椅板凳玻璃門窗，只要不眼瞎，審美在線，一般都會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

所以，很快，他就獨攬攝像頭，攬下了所有的目光。

而黃燦面對任何拍攝采訪，一概選擇高冷回避，他只想安安靜靜的打掃衛生，至于出風頭，就讓他心愛的老板和同事們來。

被搶了風頭的王虎和群鴨們：“……”

我謝謝您了。

黃燦則眉頭皺皺，暗暗嘆氣，我真就只是打掃衛生啊，都拍我幹什麽。

“麻煩讓讓，別打擾我工作。”

王虎和群鴨們：“……”

哼，裝，繼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