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番外一:往事
江蘇十八歲上大學之前,原本想念的是文科類專業,然後到外地去,念書加玩耍,多好。
可是大哥江州不同意,或許是因為對妹妹的虧欠,他千方百計的勸說她留在本市,說是這樣好照顧。
于是江州就在大哥“讀會計以後好找工作還穩定”的勸說裏改了志願專業和學校,從此踏進了一個深坑裏。
九月初開學之前,江碧溶被年級輔導員提前拉進了班級群,但卻一直當一個潛水觀衆。
直到報到之後,她才知道因為班裏女生宿舍不夠分,多出來的兩個人被分進了高年級的宿舍裏。
送她去宿舍的剛好就是秦鷺,那時候的秦鷺正在團委,去當了迎新的志願者,剛巧就碰到了江碧溶。
“原來你就是新來的小師妹啊?”秦鷺笑起來有兩個小虎牙,眼睛很亮,顯得人格外精靈活潑。
同宿舍的其他兩個女生都是秦鷺的同班同學,見了新人,雖然談不上很熱情,但也沒有冷淡,多少讓剛來的江碧溶心裏頭安定了些。
因為不同年級,她們和江碧溶之間的交流大多數時候都圍繞着聚餐和逛街等日常小事,頂多期末複習問她一句要不要複習資料啊,除此之外也沒什麽了。
其他兩位師姐活動很多,還要談戀愛,周末經常不見人影,跟江碧溶最熟悉的只有秦鷺一個。
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初見安靜随時久處活潑機靈的小師妹,經常帶她一起去吃飯,一起的還有淩勉之。
江碧溶經常覺得自己像一盞一千瓦的電燈泡,其實并不總是願意去蹭飯的,“師姐,你跟淩師兄兩個甜甜蜜蜜,我在旁邊很尴尬的。”
“有什麽尴尬的,我們倆又沒有互相喂飯。”秦鷺不明白她的想法,于是覺得很奇怪。
“可是……哎呀,你們倆帶着我跟帶個孩子似的。”江碧溶扒在宿舍門邊,死都不肯出去,“再說了,你老帶着我,就不怕淩師兄移情別戀麽?”
秦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來,彎腰的時候手一松,江碧溶突然失去了拉力又沒能及時穩住重心,立刻後退了兩步跌坐在了地上,嗷的叫了一聲。
“哇,師姐你想謀殺親師妹啊?”她坐在地上鼓着臉仰起頭去看她。
秦鷺連忙來扶她起來,拽着她出門,“得了吧你,還移情別戀,你有點腦子行麽?”
“……就是覺得我沒你好看呗。”江碧溶翻了個小白眼,皺着鼻子被她拖着走。
走到公交站時,秦鷺伸手捏了捏她還氣呼呼的臉,笑道:“得啦,知道你尴尬,我讓勉之帶了個朋友,四個人,你總可以了罷?”
江碧溶這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嘴角緊緊抿着都有一點笑露了出來。
淩勉之帶來的朋友就是顧聿銘,據說是他們的發小,是S大建築學院的研一學生。
他有一對很精致的桃花眼,仿佛帶着憂郁的光,普通的運動服也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來,只是話不多,不知天性如此,還是懶得開口。
江碧溶沒怎麽和他說話,只在坐下時聽他問了句:“師妹是哪個專業的?”
“會計學的。”她抿着唇應了聲,在生人面前有些腼腆。
顧聿銘哦了一聲,又問道:“看樣子你是本地人?”
江碧溶點點頭應了聲是,然後就沒有說話了。
那天吃的是火鍋,江碧溶在煙霧缭繞中無意側頭看了眼正在專心燙菜的他,見他眼尾微微下垂着,似乎有種游離于外的疏離感。
好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顧聿銘立刻轉過了頭來,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遲疑的把小勺子裏的兩片牛肉放進她碗裏。
江碧溶愣了愣,看看碗裏的牛肉再看看他,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道:“謝謝師兄……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剛才看我……不是想吃它麽?”顧聿銘有些驚訝,難道自己意會錯了?
江碧溶一窘,眨了眨眼連忙回過頭去,低着頭吃着碗裏的菜,當做沒聽見他的話。
吃完火鍋後秦鷺纏着淩勉之要去清吧喝酒,江碧溶第二天一早還有課,她就對顧聿銘道:“阿銘,我師妹交給你了,好好送回去啊。”
顧聿銘沖她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們也別玩太晚了。”
從學校回去的路上會經過一道人行天橋,橋上會遇到發傳單和乞讨的人,他突然發現江碧溶會接過傳單說聲謝謝,又會掏出幾塊錢的零錢放進乞讨人的破碗裏。
“你不知道他們可能是騙子?”顧聿銘難得彎了彎眼睛,有些想教教她人世險惡。
可是江碧溶卻笑了起來,“我知道啊,我還知道他們有辦法扮成殘疾,可能靠着乞讨已經在家蓋樓了。”
“那你還……”他有些驚訝的看看她。
江碧溶明亮的眼睛眯了一下,“怎麽解釋好呢,就當是……我替自己和家人積德罷,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顧聿銘愣了一下,然後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沒有說,人生多艱,有時候這麽簡單的願望都未必能實現。
回到了學校之後,江碧溶發現他們的宿舍剛好在一前一後兩棟樓,她在四樓,顧聿銘在六樓,她宿舍的走廊正對着他宿舍的陽臺。
她上了樓,在宿舍門口停下來,趴在欄杆上望向對面,看見他正站在小陽臺上沖她揮揮手。
江碧溶也連忙揮了揮手,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覺得心情特別愉快。
不知道是秦鷺格外貼心怕她尴尬還是怎麽的,每次去吃飯的時候都會叫上顧聿銘一起,他也次次必到,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幾次之後江碧溶覺得奇怪,私底下悄悄問秦鷺,“師姐,顧師兄的女朋友是哪個專業的,怎麽從來沒見過?”
“……女朋友?”秦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來,“沒有、沒有……阿銘哪裏有女朋友?”
江碧溶眨着眼愣了愣,咦了一聲,“顧師兄會沒有女朋友?”
秦鷺停下了笑,解釋道:“其實呢,阿銘這個人性子不是像表面上這麽好相處的,而且眼光又高,雖然長得好看,但嘴不甜啊,又老是躲在工作室畫圖,哪裏那麽容易有女朋友。”
說着她上下打量了江碧溶一番,壞笑道:“不過我看你倒不錯,看着你們彼此也不互相讨厭,不如試一下?”
江碧溶猛的搖搖頭,“不讨厭不代表就是喜歡呀。”
“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喜歡,萬一相處之後發現愛上對方了呢?”秦鷺掐着手指道,“大學不談戀愛豈不浪費了美好時光?”
江碧溶還是覺得不妥,于是秦鷺就不再提起這件事了,雖然每次還是四個人一起去吃飯,但她好像總是故意和江碧溶分開走,然後讓顧聿銘去送。
江碧溶只覺得這樣好,畢竟打擾人家談戀愛不太好,但顧師兄沒有女朋友呀,一起走就不怕被誤會啦。
沒有女朋友的顧師兄也覺得這樣好,他多少知道秦鷺的心思是什麽,無非覺得難得有個女孩子可以和他好好相處,就該試一試,萬一成了呢?
他撇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正興致勃勃的看着馬路對面發傳單的維尼熊,一副茫然天真的樣子,心裏頭又忍不住笑,她還小呢,怕是都還沒開竅罷。
日子就這麽又過了一個月,十一月來了,天氣慢慢冷了下來,突然有一天,四個人的飯局又變成了三個人的。
“阿溶呢?”不知道哪天開始,顧聿銘就換了稱呼,熟稔的叫她的名字。
秦鷺加了一片菜葉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哦,師妹做兼職去了。”
“她一個小孩子去做什麽兼職?”顧聿銘脫口而出問道。
桌上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包括說話的他自己,都愣了片刻。
回過神後他連忙端起了水杯喝了口水,想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可是秦鷺卻不肯放過他,“她已經十八歲了,人家可不算雇傭童工,你怎麽還當她是小孩子?”
“這個……”顧聿銘又愣了愣,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只能沉默的垂着眼。
淩勉之連忙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快吃飯,菜都涼了。”
可是秦鷺卻一直偷眼瞄着他的表情,直到吃完飯出了飯店,她才又道:“那個啥……師妹兼職的地方好像就在附近,我們順道去接她?”
說着話她的眼睛緊緊盯着顧聿銘的臉看,所以并沒有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芒。
顧聿銘忽略掉心裏一瞬間的歡喜,然後矜持的點了點頭,“也可以。”
從飯店門口往學校的方向有個岔路口,從那個岔路口走過一小段沒什麽人的路,就到了江邊,附近有個頗大的商場,前面有個小小的廣場,晚上也有很多人。
有在玩輪滑的學生,也有在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有在發傳單的人偶。
他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送她回去時,她隔着馬路向對面的人偶投去的目光,那樣好奇和幹淨。
秦鷺松開可淩勉之的手,向一個正在發傳單的櫻桃丸子跑去,他眼睜睜的看着她抱住了人家。
他和淩勉之連忙走了過去,還沒開腔就聽見她大喊了一聲,“小師妹,我抓住你啦!”
玩偶在她懷裏扭來扭去,秦鷺又跳又叫,硬是摘下了人偶的頭套,裏頭果然是江碧溶。
她的臉紅紅的,涼風習習的天氣裏,大家都已經開始陸續穿上了冬裝,她的額頭卻被汗水浸濕了,劉海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師姐,你怎麽發現是我的?”她眯着眼睛笑,聲音格外清脆。
“當然是我們心有靈犀啦!”秦鷺歡快的笑了起來,抱着小丸子的頭得意洋洋。
顧聿銘站在旁邊看着她,見她聽見秦鷺回答後又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初生的小鹿。
他的心猛的被撞了一下,像有鐘磬之音突然響起,又久久不散,又仿佛冰封的湖面底下,某處汩汩湧動的暖流逐漸蔓延,冰面慢慢龜裂開來,最終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日,萬頃碧波于明朗陽光下得以重現。
他遞了一張紙巾過去,江碧溶愣了一下沒有立刻接過來,他見她不動,幹脆就替她擦了擦臉,又仔細撩起她的劉海來,輕輕印了印額頭上的汗。
江碧溶整個人都傻了,只懂得呆呆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要說什麽。
半晌才讷讷的說了句:“謝、謝謝師兄……”
顧聿銘眨了眨眼,神色絲毫不變,淡淡的嗯了聲。
“我、我會還你的……”江碧溶想了想,沒話找話似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立刻咬着自己的舌尖在心裏暗暗滴汗。
顧聿銘還是嗯了聲,看了她一眼,又道:“其實不用,紙巾不值錢。”
旁邊傳來噗嗤一聲笑,兩個人立刻回過神來,顧聿銘轉身閃開,露出了正似笑非笑的淩勉之和已經被他一手捂住了嘴巴的秦鷺來。
江碧溶頓時覺得巨尴尬,本來就被密不透風的頭套捂得發紅的臉孔頓時就漲得更紅了,像一匹紅布似的。
顧聿銘倒是淡定一些,勉強還能鎮定自若,轉頭問她:“發完了麽,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江碧溶連忙低下頭來看了看懷裏的布兜,“還有一百多張的樣子。”
“我們幫你罷。”說着也不等她答應,直接就伸手來接過了她剩餘的傳單。
看見他纖長勻稱的手指捏着薄薄的紙張,江碧溶忽然恍了一下神,有些想知道他拿着繪圖鉛筆是什麽樣的。
或許是有了秦鷺他們的幫忙,江碧溶的傳單很快就發完了,超市老板将一張一百塊和一張二十塊放進她的手裏,笑着問道:“你下周還來不來啊?”
江碧溶小心的把錢疊好,用力的點點頭,“來的!”
回去的路上,秦鷺和淩勉之手拉手走在前面,江碧溶和顧聿銘慢悠悠的走在後面。
她低頭踩着地上的影子,聽見顧聿銘問她:“怎麽突然去做兼職了,零花錢不夠了麽?”
江碧溶飛快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踩着影子,輕快的應道:“不是啊,我早就想去做兼職了,天冷穿人偶服還挺暖和的,價錢又高,一天有一百二呢。”
顧聿銘點了點頭,“六個小時,二十塊一小時。”
江碧溶噘了噘嘴,“你覺得少麽?”
顧聿銘沒說話,老實講,他的确覺得有些少的,可是她這樣高興,吐槽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頓了頓,他忽然道:“那……以後我陪你來。”
江碧溶愣了一下,“不、不用……”
“為什麽想做兼職,家裏知道麽?”顧聿銘不理她,繼續刨根問底的問道。
江碧溶搖搖頭道:“大哥跟嫂子都不知道。”
“你爸媽呢?”他又問。
江碧溶沉默了下去,顧聿銘有些疑惑的扭頭看了看她,然後聽見她低聲道:“爸媽早都走了,所以……”
“……走了?”顧聿銘有些意外,下意識的重複了一聲。
江碧溶點點頭,擡起頭來嘆了口氣,“意外車禍走的,有幾年了。”
“……對不起。”顧聿銘心頭一滞,連忙向她道歉。
江碧溶擡起頭來看他,臉上挂着笑,“沒什麽呀,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跟我哥和嫂子一起挺好噠。”
借着路燈光,顧聿銘看見她眼裏閃爍的星星,并不覺得悲傷,反而讓人覺得她是真心實意的覺得現在的生活是好的。
真是個随遇而安的孩子,他不由自主的擡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
江碧溶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錯愕,眨着眼抿着唇看向他,“怎、怎麽了呀?”
聲音小小的,帶着點怯生生的意味,顧聿銘心頭一動,望着她的目光就閃了閃。
他移開目光後,“沒什麽,我們快走罷。”
回到宿舍樓下,看見自動販售機,他又問:“你吃晚飯沒有?”
“哎呀,我會給師妹煮面的,走了走了。”秦鷺回頭跑過來,硬是将江碧溶拉走了。
顧聿銘站在原地,看見她一邊被拉着走一邊回頭看自己,連忙沖她揮了揮手。
江碧溶抿着唇回過頭,秦鷺笑話她道:“你怎麽這麽沒出息,搞得我像狠心的王母娘娘一樣,我跟你講,你不能讓他太快得手知道麽,該吊着他……”
“師姐,你都胡說些什麽呀!”江碧溶紅了臉,覺得特別無奈。
她上了樓,走到宿舍門口時又停了下來,習慣性的從陽臺往對面看,等到看見那個熟悉的陽臺上熟悉的身影,她才覺得這一天是完整的。
這個念頭出現在心裏時,江碧溶忍不住愣了愣,随即下意識的有些躲閃起來。
她以為自己只是一時想岔了,可是到第二天還是如此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些不好了。
少年時代的喜歡就是這樣的,相識,然後覺得不讨厭,慢慢發現還聊得來,見面次數增多,慢慢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突然有一天明白自己喜歡對方。
循序漸進,是和一見鐘情不一樣的日久生情,沒有很浪漫,但卻有些水到渠成的溫暖。
但又畢竟還是少年人,江碧溶不會像後來那樣順從自己的心意想和他在一起就自自然然的在一起,他沒有講,她就寧願當做什麽都還沒發生。
可能是做兼職耽誤了吃飯,她的飲食慢慢有些不規律,人生第一次發現原來胃疼也這麽要命。
可是宿舍其他三個人都不在,和同班同學又沒有親近的,江碧溶想來想去,還是打了電話給顧聿銘。
他從導師的工作室跑過來,讓宿管阿姨帶他上了樓,着急忙慌的打車送她去醫院,一路上都在叫她的名字,“阿溶,阿溶……你別睡啊阿溶……”
那天夜晚的急診留觀區裏沒什麽人,安靜到仿佛能聽見針水低落進針管裏的聲音。
顧聿銘緊緊抱着她,這是他們第一次離得這麽近,但他卻完全沒有任何可以稱作旖旎的心思。
打了針之後的江碧溶清醒了些,卻很快就發覺了他的不對勁,“師兄,你、你怎麽了?”
他似乎很緊張,而這種緊張并不全是因為她病倒。
顧聿銘愣了愣,随即低頭碰了碰她的臉,“沒事……沒事的,你沒事就好……”
那時的江碧溶還沒有知道他到底有着怎樣的童年,于她而言,他只是年少時喜歡的那個人,無關其他。
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個冬天就這樣來了,初雪紛紛揚揚的撒向人間,滿地都是潔白,顧聿銘看見穿着紅色羽絨服的她站在雪地裏,像一株綻放的紅梅。
他帶她去工作室的聖誕節聚餐,有同門師姐故意好奇的問:“這麽漂亮的小師妹,聿銘你是從哪裏拐來的?”
顧聿銘不好意思的笑笑,難得跟大家開玩笑,“火鍋店撿的。”
“哇,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該去火鍋店,萬一我也碰到真命天女了呢。”有師兄這樣調侃道。
江碧溶臉紅紅的,垂着頭只能一直吃東西,有遲來的人見了她不認識,還問了聲是誰的家屬。
顧聿銘替她夾了塊小炒鹿肉,然後擡眼淡淡笑着點頭道:“我的,是我的家屬。”
他生怕人家聽不明白,還重複了一遍。
江碧溶更加不敢看他了,只好一徑埋頭苦吃,顧聿銘好似沒有察覺到她是在害羞,以為所有的菜都很合他的胃口,于是不停的給她夾菜,鞍前馬後的伺候得周周到到的。
于是江碧溶不負他望的吃撐了,回去的路上連車都不敢坐,生怕車子的颠簸把胃內容物全都給晃了出來。
好在路不遠,顧聿銘可以陪着她一起慢慢走回去,路上他握着她的手,無奈的嗔怪她,“吃不了就不吃了,現在肚子不舒服了罷?”
江碧溶噘了噘嘴,委委屈屈的看看他,“是你一直夾給我的呀,不吃了多不好呀。”
鼓着臉的小姑娘眼神清澈見底,一下就看進了他的心心底去,語氣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是我不好,下次會注意的。”
到後來,他看見那個有着和她如出一轍的眼睛的孩子,想起的,仍然是這天她望着自己的眼神。
江碧溶聞言就眯着眼笑了起來,遠處有煙花升上了空中,他伸手抱住她的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你看,我們此後無數的糾纏,數不清的你追我趕,還有痛不欲生的思念,都會憑借這個親吻來封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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