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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譚越上樓之後,在門口深呼一口氣,雖然見慣了大場面,但畢竟還是第一次見丈母娘,略微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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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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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是宋許的聲音。
譚越推開門走路進去。
“阿姨好,我叫譚越。”
許秀麗臉上樂開了花,招呼着讓譚越坐,讓宋許拿床頭的水果給譚越吃。
這大概是宋許第一次見許秀麗對旁人熱情。
趁宋許洗水果的間隙,許秀麗打聽譚越的基本情況。
許秀麗:
“小譚,你是哪兒人?”
“你家有幾口人?”
“父母健在?”
“你和宋許相差幾歲?”
……
“你能幫我找個人嗎?”
譚越剛想問“是誰”的時候,宋許一腳踢開門。
譚越也被踢門聲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宋許沒有這麽生氣過。
“許秀麗,你別太過分。”宋許急沖沖的往裏走。
譚越想攔着宋許,被宋許推開,連帶着洗好的水果遭殃,都被宋許砸在了地上。
生氣的女人勁真大。
譚越毫無防備的被宋許推到牆角。
“你還惦記着他,他走了這麽些年,回來看過你一次嗎?你找他幹什麽!自己活着不好嗎?你找到他之後呢,給他生兒子嗎?你這殘廢身子人家要你嗎?”
“過分了許許。”
譚越意識到宋許說話過分了,趕緊出聲制止了她。
許秀麗不說話,只是眼眶的淚水流了下來。
“我......”說了一個字的許秀麗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譚越見這樣子,趕緊從病房裏拉走宋許,下樓的時候看見護士,給護士說去病房看看許秀麗。
許秀麗還是一個病人,情緒不能起伏過大。
譚越帶宋許回了酒店,走到半路上,李銘打來了電話。
“譚總,我到醫院了,您在哪呢?”
“我已經從醫院走了,你把東西拿着,送到二樓210,裏面靠窗有位許女士,把東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好。”
宋許還沒有完全恢複情緒,譚越想讓她心情好一點,故意說:“給丈母娘買了點補品,第一次上門可不得拿東西嘛。”
宋許立馬反駁:“她不是。”
譚越知道宋許說的“她不是”是什麽意思,他沒往下接,畢竟這小姑娘情緒還沒穩定下來呢,他再說下去宋許肯定就急,還不如現在就乖乖閉嘴。
回到酒店後,宋許直接上床躺着,譚越趴在床頭問宋許:“想吃什麽?”
“不吃。”
“吃點吧,總不能餓肚子。”
譚越剛說完宋許的肚子适時的叫了。
譚越大笑,宋許覺得更丢臉了,罵譚越:“你是不是有病。”
譚越笑着拉出蒙在被子裏的宋許:“許許,肚子都發出抗議了,吃點吧。”
“新疆炒米粉,變态辣。”
“好。”
宋許有個習慣,不開心了就要吃辣,這些年把自己胃糟蹋的不成樣子。
譚越這個時候也不敢反駁宋許,只好在點單時偷偷備注“辣椒少放點”。
半小時後,有人敲門。
譚越走在門口,透過貓眼看到外面是騎手,才開門拿外賣。
邊拿邊把外賣的小票撕下來塞進自己口袋裏,就怕宋許發現。
“這個新疆炒米粉怎麽不辣,我要的變态辣呢?”
譚越哄她:“可能這家不正宗?”
宋許大喊:“下次再也不買這家了,奧不,我不想待在楦城了,我要回蘇州。”
“好,回蘇州。”
宋許聽到譚越說“回蘇州”就開始大哭,在醫院受的委屈現在才釋放出來。
“蘇州?蘇州我也回不去,會給你惹麻煩的。”宋許邊哭邊往譚越懷裏鑽。
譚越拍着她的背,語氣稍加正經,沒有剛才的調侃:“宋許,不想在這待我們就回去,沒人敢說你。”
宋許窩在譚越懷裏小聲抽噎。
那晚宋許沒吃新疆炒米粉,在譚越懷裏睡着了。
不知道譚越什麽時候把宋許抱上床,總之宋許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身邊的譚越睡得正熟,但眉頭微皺。
宋許醒來也沒急着起床,就這樣靜靜的看着譚越。
這人都30歲了,不顯老。
“看入迷了?”譚越閉着眼說話,給宋許吓了一跳。
“你醒了,我沒吵醒你吧?”
“你有。”譚越斬釘截鐵。
“我都沒發出聲音。”宋許平時說話幾乎都是那麽平靜,鮮少像昨天那樣。
“你的美麗吵醒我了。”
譚越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來的幽默段子,大早晨的來這麽一出估計是和毋安,喻起學的。
聽到宋許無奈的笑,譚越才睜開眼。
“新年快樂,許許。”
“新年快樂,譚總。”
宋許的一聲“譚總”給譚越逗笑了,不過譚越沒接話,問宋許:“餓了嗎?”
昨晚宋許壓根沒吃飯,這會肯定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譚越剛問完,宋許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三聲。
“看來是餓了。”譚越邊說邊笑。
宋許這麽要面子的人,被譚越嘲笑當然不爽,随即給了譚越一巴掌,不過是隔着一層被子,打到了肩膀上而已,毫無殺傷力。
譚越拿起床頭的手機準備給李銘發信息,盯着手機屏幕左思右想,還是沒發出去那句“帶份早飯過來”。
該讓李銘好好休息了,在自己身邊這幾年,李銘幾乎24小時待命。
自己好像也慢慢有點依賴他了,大小事都給李銘發消息。
“要不我們出去吃?”宋許突發奇想。
風象的雙子座腦洞就是天馬行空,想到什麽就要做什麽。以前的宋許很難早起去吃飯的。
“好。”譚越回答完就起來穿衣服。
他沒拖延症,說起就真起來,反倒是宋許,在床上磨蹭了半個小時才起床。
楦城的天氣反複無常,最近這幾天又陰沉沉的,不知道是霧還是霾。
楦城人民早晨多以饅頭小菜稀飯為主。
宋許和譚越出去後,走到這些天經常去買粥的地方吃早飯。
譚越吃了從來沒吃過的胡辣湯,宋許吃了豆腐腦。
譚越生在江南,口味偏清淡一點,很少吃重口味的食物,但是這幾年和宋許在一起,飲食習慣也有所改變。
剛開始餘夢竹女士很有意見,經常給譚群抱怨:“阿越的口味現在極其刁鑽,我都不會給他做飯了。”
但據譚越所說,餘夢竹女士一年到頭也做不了幾次飯,且手藝一般。但自己和老譚總不敢出言,每次都只能說“很好吃”。
後來餘夢竹見到宋許,這才知道譚越飲食習慣的改變是源于誰。
餘夢竹和宋許算是相見恨晚。
餘夢竹雖然是做金融的,但不是急性子,平和穩定,做事慢條斯理,絲毫不顯慌張,空閑時間喜歡宅在家裏畫油畫,和圈裏的豪門太太來往較少,主要是瞧不上他們那副背後嚼舌根的醜惡嘴臉和阿谀奉承。
宋許骨子裏清冷,把自己裹在一個巨大且堅硬的外殼裏面,很難讓外人進入。
衆所周知,婆媳關系是當今世界一大難題,譚越這邊也不例外,雖然母親餘夢竹看起來很知書達理,但有點不好相處。
令他意外的是,宋許和餘夢竹相處的還不錯。
一是宋許很合餘夢竹眼緣,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餘夢竹都很喜歡。
二是兩人有着共同的愛好:喜歡樂隊。
餘夢竹是資深的樂隊迷,經常會光顧一些livehouse和音樂節,那時候的票價很便宜,最貴也才不到200,不想如今這樣票價瘋長。
宋許是到了大學才了解的樂隊,接觸多了自然就愛上了。
譚群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經常被餘夢竹強迫性的拉到演出現場,他每次都以“年紀大了”為由,早早地出去坐在門外等着演出結束,直到現在譚群都沒能喜歡上這些“吵鬧的東西”。
宋許的到來讓餘夢竹多了一個“好姐妹”,譚越也因此不用擔心婆媳關系。
天氣決定心情的好壞,宋許今天情緒并不高漲。
“許許,想不想去銀川?”
宋許已經在楦城呆兩個月了,每日兩點一線,醫院酒店來回跑。
譚越想着自己正好來了,就帶小姑娘出去轉轉,自己也趁機多了解一下西北這邊的市場環境,這次他過來喻起可以千叮咛萬囑咐的,一定要幫自己考察一下。
譚越大三出國,去哥倫比亞大學讀書,主修計算機,輔修建築學。
譚家老爺子是賣建材出身,後面一步一步,循規蹈矩才在江浙滬圈的建築業占有一席之地。
譚越出國時,老頭子放話:“出國讀書可以,必須學建築工程。”
譚越聰明,鑽了這句話的空子,只是輔修了建築學,同時學兩門課量大,難度高的課程,對譚越來說是挑戰。
不過譚越這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迎難而上,所以譚越在國外那幾年過得十分不易,每天都在争分奪秒,最後以全優的成績畢業。
譚越雖然輔修建築工程,但還是清楚裏面的門道,所以喻起很放心譚越的實地考察結果。
本來這次喻起要一起來當地考察,臨走之前公司出了事,被他爸叫了回去,沒走成,只好拜托給譚越。
喻起這人平時不着調,遇上正事還是不馬虎的。
譚越看宋許在發愣,又重複了一遍:“去銀川嗎,許許?”
宋許回過神:“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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