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44
第44章 chapter44
chapter44
顧雯捕捉到他即将暴怒的脾氣, 轉身就要走,她沒必要在這受氣。
“回來。”梁晔喊她,“這麽晚了你要上哪去?”
顧雯:“去遠航, 去受傷,去流浪!”
“……”他走過去,把她剛打開的門又關上,皺着眉道:“收一收你的态度,誰跟你嬉皮笑臉了?”
顧雯于是冷下了臉。
梁晔問她:“這件事,你為什麽提前沒有跟我通氣?”
“我要提前跟你說,怎麽還會有這樣的空前盛況嗎?”她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德行,眉眼上揚地笑起來。
梁晔看她得意, 氣息已如千裏奔襲,怒意流竄,忍着道:“你可以直接發給我,讓我直接處理。”
“可我怕你徇私。”
“你說什麽?”
顧雯直接點明了,“我在效仿你的做法, 公事公辦啊。既然我在工作中的要求你一律都不同意,我就自己來。”
梁晔沉默了一下:“你問問自己, 你說的, 和我說的,是一回事嗎?”
顧雯聳了聳肩膀, “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陳铖這個人職務侵占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公司不處理也不行了。”
“你以為, 你作為他的下屬,能一點兒都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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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雯硬氣地挺直腰杆, 盛氣淩人道:“我顧雯混到現在不說多大的能耐,風評再不好;但有一條,沒人整倒我,就說明我坐得端行得正!”
梁晔聽見她這樣說,有一秒的驚訝,但語氣還是保持那般舉高臨下,“你什麽時候可以學會低調?”
顧雯橫沖直撞地駁斥道:“我知道,你心裏是偏向他的,畢竟他比我有價值,易星的高管誰不都不清白。可我怕不管,誰搞我我搞誰。”
梁晔有那麽一瞬間,被她氣笑,“你再說一遍,我偏向誰?”
顧雯不說了:“好話不說第二遍,你耳朵有問題就去看醫生。”
“你一時爽了,但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有腦子嗎?”梁晔已經不糾纏她那張嘴了,兀自繼續道。
“我兩次求過你,你都把我罵回來了。事不過三,我要當自強了。”
“你要是直接告訴我這種事,我能不管?”梁晔真不知道他只是說說,那叫罵?
“既然我有行之有效的辦法,為什麽還要求你?”顧雯被他擠在門縫之間,只覺空氣稀薄,胸口困難起伏着,“你現在這個心情,是因為觸及到你的利益,并不是為我。”
梁晔看着她,瞬間明白了什麽。
“滾開!”
“怎麽跟我說話呢?”他托起她的下巴,想親眼看看她這張惡毒的小嘴。
“我說話就這樣,你愛聽不聽。”
這會兒,顧雯哪怕身家性命都給人攥在手裏,骨氣還是硬挺得厲害,可真是不屈不撓。
梁晔放任自己冷靜了幾秒,他真的因為這件事生氣了麽,偏向誰呢?無非是處理負面/新聞麻煩了點,不是不能做。
他憤怒的點是這個小人精給他憋了個大招,她的身體都允許他進去,卻不跟他說實話,這讓他覺得她是不受控的。梁晔厭煩一切掌控之外的因子。
他垂眼又觀察了她一會兒,知道她是故意的,鼓足了勁兒跟他犟。
顧雯雙手被他摁着,像是釘在了門板上,好痛,她臉一皺,對着他的脖子就是咬。
梁晔猜到她要做什麽,頭伏低下去,用嘴唇接住她。
兩人此前接過很多次吻,但都是伴随性|行為進行的,充斥着激烈的怨怼,發洩|欲望。這次竟無比溫和,他的唇舌像慢放的電影畫面,軟熱蘊濕,細密的舔舐。
他用成熟技巧引她主動探索,着陸他的溫床,像毫無水性的人在深海游蕩,興奮又恐慌。
顧雯仰頭很久,脖子酸腿也軟,直到耗幹力氣,唇瓣分離,嘴角沾染涼意,細絲連線,她再無法直視。
梁晔看她沒出息的紅臉,撈起她的身體,“不是當自強麽,有能耐別軟。”
“滾開!我要走了。”兇手總是急切地想要逃離作案現場。
“這幾天沒回家,去哪了?”他又問。
“我愛上哪上哪去。”
“別跟我犟嘴。”他手掐緊她的腰,從她嘴裏問不出個實話來,心頭有些煩,可又不願意松開,于是再次低頭吻一下她的額頭。
顧雯随着他親吻的動作,下意識閉眼,睜開眼又說:“你太可怕了。我懷疑扇你一巴掌,你會親我的手。”
梁晔二話不說,扛起她往屋裏走。
顧雯住到他家的第一天就進來逛了他的房間,一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并非浮于表面的奢華,只有沉悶的深色調,但就是單純面積大的壕無人性。他每天從一百平米的卧室裏醒來會迷路吧?
這次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他丢進了浴室。她穿着荷葉領襯衣,端莊雅致,被一雙大手三下五除二給去了,丢在外面一灘。
顧雯巴掌抽打他,“你瘋了吧,想做去找別人。”
“你不想,這是什麽?”他手只是往坳陷那兒輕輕一掠,指尖便濕漉漉了。
顧雯撇開臉,周身冰冷,卻又身無寸絲,花灑裏水終于變熱,水流撫過肩頭暖和起來。
可她還是覺得別扭,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縮着肩膀往外逃,被他擰回來,“你能乖點麽,非要每次做得像打架?”
“別碰我。”
“随便你。”他冷眼旁觀,洗水果似的把她從頭到腳,裏裏外外沖了個遍,“疼的也是你。”
她拗着下巴憋屈,道:“你只會這樣麽?在體力上壓制我。”
“我沒想過壓制你,你這是孩子心态,幼稚。”他說着,五指分開,幫她攏攏柔濕的長發,她的臉蛋全都露出來,飽滿的額頭,圓圓的腦袋,再無妝容僞裝時的盛氣淩人。
“知道你這樣像什麽麽?”
“什麽?”
“水蜜桃。”他靠近她耳邊,遞聲進去。
顧雯登時身體一激靈。
對梁晔來說,她從來都是一顆水蜜桃,表面長滿毛刺,吃進去過敏,危及性命,可剝開外衣裏面永遠都是香甜柔軟的。
他被折磨過,可遠離了又想着,念着。
顧雯眼神倔倔的,眼尖冒毒,恨不能剜死他。
但身體的反應是誠實的,她根本抵抗不了他,梁晔在心裏嘲笑她外強中幹,卻動了恻隐之心,自己對她來說太大。
他心裏閃過一絲念頭,讓她在這個過程裏更享受,也許會離不開他。
顧雯的視線裏,只看見霧氣,人被健碩手臂抱了起來,坐到高處,頓時心若鳴鼓,有些害怕,手指無力地抓了抓。
梁晔撅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
這一顆水蜜桃,因為在樹上待久了沒有被人摘下來而變得爛熟,只需輕輕吮吸,汁水豐盈,越靠近核的果肉越是嫣紅誘人,也越甜。
他蠻橫不講理,只顧自己開心,不給別人死活,連喘息的空間都吝啬。
顧雯在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察覺這人的給予總是惡毒又甜蜜,她決心要反擊回去。
他都沒給她喘息的機會,毫無間隙就換了工具。他慣常有耐心在黑夜裏靜坐,把別人當稚嫩魚苗,竄不出釣魚人掌心。
顧雯恨死他了,想扇他又不忍心,好在她也有尖利爪牙,指甲做利器,陷入皮膚裏還當做無意識行為。
被他拎起,看他背過身去,堅實後背一道道殷紅的血绺,被浴液一蟄,泛起刺痛。
梁晔有些微不自在地摸了摸,知道怎麽回事,但看不到,也就算了。
“這次沒用體力壓制,你一樣受不住。”他看了她一眼道。
“……”
他找件襯衣丢她身上,遮一遮滿身的痕跡,顧雯懶得穿,沒骨頭似的,只身縮在被子裏頭發呆,更是不想說話。
梁晔躺在她身後,把她轉過來,“怎麽了?”
這下顧雯心頭也有些煩了,自己怎麽如此沒出息,被口一頓就繳械投降,以後可怎麽再展雄風?她知道自己正在瓦解,甚至分不清,繳械是因為情動還是心動。
她臊眉耷眼地躺着,梁晔并不想探尋她的內心世界,把她攬進懷裏,親親她的臉頰,低聲問詢:“別人沒有為你做過這個嗎?”
“別人是誰?”
“你那些,人很好的前男友。”他涼道。
顧雯忍不住睜大眼睛,“為什麽要和別人比,你就是你啊。”
那就是沒有了。或者,沒有人給過她這樣酣暢淋漓的體驗。
梁晔嗤笑,當然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跟他相提并論的。不過,他也并不需要她的肯定和鼓勵。這些行為是上位者專屬,她不夠格。
“你還沒有回答我,這些天去哪裏了。”他忽然又質問起來。
顧雯轉移話題:“我冷。”
“哪冷?”
“哪都冷。”
她躺進來半天了,被子還是涼的,存不住熱。梁晔絲毫沒有感覺到,男人總是渾身熱得像烙鐵,摸摸她的後背,她的腿,最後摸到她的腳。
是挺涼的。
他用小腿夾住,焐着,“你是不是有病?”怎麽會有人的體溫低成這樣。
“你才有病!”而且是神經病!
“你再刺我一句,就一個人去睡地板。”他恐吓道。
顧雯果然沒有再刺撓他一句,只是用那種安靜的目光端詳着他的面孔,他長了一張引人遐想的臉,每一個五官都恰到好處的漂亮。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嘴唇上,湊上去親了親,“我餓了。”
“你怎麽這麽多事?”他濃眉一蹙,摸到床頭的手機,已經夜深了,被子往她身上捂:“睡覺吧。”睡着就不餓了。
顧雯抗議:“我下班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我餓死了。”
梁晔被子掀了,讓她下去:“自己去找點吃的。”
“你給我做,我要吃熱的。”
“不要得寸進尺,分不清誰是老板。”
“去給我做飯。”她來來回回只有這一句。
他從進家門到現在,做了三次,人已經餍足,躺下了就不想起來,只想趕快休息。但是她在旁邊叽叽喳喳吵得他睡不着覺。
“你有完沒完?”梁晔兇了她一聲,他又不是她那些前男友,無度寵她。
顧雯坐在床上,支着被子,就這麽看着他,也不說話,眼神幽幽。
“你到底是誰派來折磨我的?”他無奈,套了條睡褲出去了。
卧室裏只剩顧雯一人,她又躺了會兒,找件他的家居服松松垮垮穿身上,慢悠悠地逛出去了。
夜宵還沒好,但飯香已經冒出來。顧雯累極,身體軟爛地趴在桌子上,看他的背影,他正在廚房忙碌。
如果忽略掉前情提要,這就是一幅溫馨的畫面。
顧雯在這一秒鐘裏,幡然醒悟。她為什麽願意和梁晔有這樣的牽扯,住在他家,和他發生關系。
他雖然惡貫滿盈,壞得罄竹難書,嘴上也從來沒承認過,但是她感覺到梁晔是喜歡她的。
喜歡不喜歡,是很明顯的。
正巧,她缺這樣的喜歡,也缺這樣的溫暖。
無論自己喜不喜歡他,她一定要驗證梁晔喜歡她這一點。
宵夜做好了,梁晔給她端過來,一碗面上扣了兩顆金黃的流心蛋。她用筷子一戳,蛋黃液流到了清澈的湯汁裏。
“我不喜歡流心蛋,下次我要吃那種,邊緣煎得焦焦脆脆的荷包蛋。”顧雯說。
梁晔看她一眼,誰承諾過她還給她做飯的?“你是魔怔了還是夢沒醒?”
顧雯挑了挑眉,并不在意他夾槍帶棒的言語攻擊,埋頭吃了起來。
梁晔沒進屋,坐在對面看了她一會兒,她挺能吃的,那口碗比她的腦袋還大,她竟然能把湯都喝光。
他覺得有點意思,拿手機,對她拍了一張照片。
她挺嘚瑟,竟然對着他的鏡頭比了個“耶”
梁晔瞬間冷臉。
融洽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早上,顧雯急急忙忙去上班,嘴裏叼着一片面包,湊到他跟前,踮起腳親了他臉頰一口,甚至探出舌尖,舔濕他唇縫。
“你在做什麽?”他問,想一想,又說:“原來你心裏明白寫那封舉報信,自己也不能獨善其身,想求我?”
“那你會幫我嗎?”
“你昨晚不是這個态度。”
顧雯什麽也沒說,換上鞋走了。
她到了公司,打開電腦。
這件事都傳到客戶那裏去了,有不少人一大早上就來跟她打聽,她是不是就是當事人,多少對他們這個團隊産生了質疑,也害怕自己的項目受影響。
顧雯看到秦帆在昨晚就問了她,會不會被牽扯,又道:“你有時間,我們可以見面聊一聊這件事。”
顧雯不知道,她具體想怎麽聊,是解約呢?還是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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