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55章 第 55 章
徐澤桉聽着尤戎的腳步聲走遠。
他猜尤戎肯定會在這裏呆一晚上, 照顧他。
漫漫長夜,兩個男的,一個房間, 徐澤桉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就沖尤戎剛才的舉動,還不是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麽。
客廳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
今天本來就請了阿姨來打掃,但是剛才為了裝樣子, 徐澤桉又把家裏弄亂了。
不過就當懲罰尤戎今天晚上不回他消息了。
其實徐澤桉确實有點生氣,尤戎經常不回複他消息,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尤戎的工作就那麽忙嗎?随手回個消息都抽不出時間嗎?而且是晚上,他早應該下班了的。
徐澤桉不禁有些感到奇怪,他得好好盤問盤問尤戎。他感覺雖然和尤戎坦誠相見那麽多次了, 而且很快要更深入發展了, 但是徐澤桉還是覺得尤戎這個人不真實。
雖然徐澤桉見過尤戎的家人,也知道他很多信息,但是徐澤桉還是覺得尤戎有事情瞞着他。
徐澤桉最開始覺得是自己太缺愛, 占有欲太強才會産生這種猜想, 後面漸漸發現, 尤戎或許真的有事情在瞞着他。
但具體是什麽事情, 徐澤桉也不好問, 畢竟他自己也有, 要是問了尤戎,按理說他也應該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尤戎,可是他好像沒這個勇氣。
其實徐澤桉知道, 他自己真的是一個特別沒膽的人。
不敢和王素心坦白他現在還喜歡男的,不敢告訴尤戎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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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高中的時候出櫃, 還有在前公司發生的事情。
光是這兩件事就能吓退一個想和他過日子的人。
徐澤桉也想過和尤戎坦白,但是他好不容易擁有過正常生活的機會,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他不想因為這個讓尤戎離開自己,所以遲遲沒有說。
徐澤桉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挺配不上尤戎的。
他本性很壞,人又自私,性格也不好,還有很嚴重的病。
他就是表面光鮮亮麗,實際上內裏肮髒龌龊不堪。
徐澤桉很羨慕尤戎,他的原生家庭很有趣,周圍的同事朋友也很好,而且尤戎本身也是很好的人,他上進,優秀,善良……還有很多數不清的優良品德。
徐澤桉越想越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好的尤戎。
也不知道尤戎看上自己什麽了,難道真的是臉和身體?
徐澤桉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很瘦,沒有一點肉,摸着就硌手,就算是和他做/愛也很不舒服吧。
尤戎那麽好,還比自己小,更何況1少0多,像尤戎這樣條件的,大可找一個二十出頭的小男生,何必找自己這種快奔三的“大叔”呢。
光是拿性這方面來說,徐澤桉他又沒經驗又不會玩,完全沒優點。
拿過日子這方面來說,徐澤桉做飯什麽的不擅長,照顧人也不會,有時候還要別人照顧。
也難怪王素心強調要學會照顧自己和別人。放在相親市場上面,自己這條件真的沒人要。
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尤戎為什麽還會喜歡自己。自己還沖尤戎亂發脾氣,尤戎還不生氣。
徐澤桉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尤戎離開自己也是正常的。
這時,客廳的燈好像黑掉了,房間完全浸入黑暗,然後徐澤桉聽見外面的門咔噠關上的聲音。
徐澤桉幾乎是下意識從床上彈起來,尤戎真走了?
他連忙跳下床,連鞋都沒穿,赤腳走到門邊,耳朵貼着門聽外面的聲響。
沒聲音。
走了。
尤戎走了。
徐澤桉以為尤戎不會走的。他好像高估了自己在尤戎心中的地位。
他現在還醉着酒,尤戎就可以把他一個人丢在家裏。
好像自己在尤戎心裏也不是很重要。
徐澤桉冷嘲自己兩下。然後他打開房門,走出去,盤腿坐在地上。
整個房子都是黑暗,只有別人家的光隐約照進來,顯得自己這裏更黑暗。
徐澤桉以前不怕黑,但是這一刻他突然怕了,如果尤戎在,這裏肯定開着燈,可是他不在,所以是黑色的。
如果尤戎從來沒有出現過在自己的世界裏,那麽這裏永遠都是黑的,徐澤桉沒有擁有過光明,也不會知道黑暗和光亮的區別,不會體會光亮的溫暖。
但上天偏偏寵愛他,給了他幾天的光亮和溫暖,可上天又不寵愛他,很快把他的光亮收走了。
明明才幾天,他就不适應黑暗了。
徐澤桉腦袋很沉,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但難受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心裏難受還是生理難受。
徐澤桉撐着身體,去把燈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眼,徐澤桉眼睛疼,生理性地流出眼淚。
他用手背蹭掉眼淚,明明是生理性流淚,怎麽越蹭越多,很快就流了整張臉。
徐澤桉抱着腿,頭埋在腿上,開始忍不住抽泣。抽着抽着,他又覺得不痛快,明明這裏是自己的家,可以大哭啊,于是徐澤桉放聲大哭起來。
說實話,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放開哭,他沒怎麽流過眼淚,更沒有像這樣放聲大哭過。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徐澤桉感覺頭脹,身子虛浮,大哭的時候好像也沒有網上說得那麽解壓,反而特別難受。
不過他還是要哭,哭得眼淚鼻涕都糊了一臉。
尤戎真的不要他了,把一個醉酒的人丢在這裏不管。
尤戎真不怕自己上廁所摔一跟頭摔死嗎,不怕自己一個人喝太多酒精中毒嗎?尤戎怎麽這麽不負責任,一點責任心都沒有,虧得自己還覺得他善良呢,就算真的不喜歡自己了也要照顧自己一晚上再走吧,就這樣把自己撂在這裏,沒良心!
徐澤桉在心裏罵尤戎還不夠,他索性口頭輸出:“尤戎,我他媽真的看錯你了!一點都不負責,玩弄我的感情,想走就走,我艹#¥*&……嗚嗚嗚…¥*&你大爺…啊嗚嗚嗚……”
徐澤桉一邊罵尤戎,一邊號啕大哭,顯得特別滑稽。
就在徐澤桉罵得正起勁的時候,門口傳來插鑰匙的聲音,徐澤桉反應遲鈍,門就咔噠一聲開了……
徐澤桉還在罵罵咧咧和號啕大哭。
然後就是尤戎提着一大袋東西站在門口,和狼狽不堪的徐澤桉來了個四目相對。
徐澤桉罵人的話還咽不下去,眼淚挂了整張臉,鼻涕泡還冒了出來,“啵”地一下破了。
尤戎:“……?”
徐澤桉:“…!”
好丢臉。
好丢臉!!
好丢臉啊!!!
這家夥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一聲不吭就走,一聲不吭就回來……
尤戎愣在原地十秒,他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眼,試圖想看清眼前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澤桉,你……”
好丢臉……
怎麽辦……
好丢臉……
怎麽辦……
徐澤桉雖然酒醉,腦子倒是轉的快,他立刻跳起來,像耍酒瘋一樣沖過去。
“嗚嗚嗚……嗚嗚嗚……”徐澤桉沖過去一把撲到尤戎懷裏,故意微眯着眼睛,看着就是一副醉酒模樣。
尤戎看見徐澤桉這樣,愣了一下,輕輕喊徐澤桉的名字:“澤桉,你醉了?”
“嗚嗚嗚……嗚嗚嗚……”徐澤桉開始裝胡言亂語,“你沒良心,你為什麽不見了,你是不是有別的小豬了嗚嗚嗚……”
尤戎輕輕嘆了口氣,确定了:“澤桉,你醉了。”
因為徐澤桉不會口頭承認他是小豬的。
聽到尤戎這樣說,徐澤桉心裏舒了一口氣,還好沒穿幫,現在尤戎眼裏的自己就是個酒瘋子,剛才那副樣子也沒什麽了,明天要是尤戎提起來,徐澤桉還能嘴硬自己喝醉了,什麽也記不得了。
尤戎有點無奈地看着徐澤桉滿臉的眼淚和鼻涕,他小聲嘟囔:“喝個酒,喝成這樣,髒。”說完他用大拇指掀了一把徐澤桉的眼淚和鼻涕。
尤戎還忍不住笑:“都冒鼻涕泡了,真像小豬。”
呵呵,還嘲笑自己是小豬。
徐澤桉索性就利用耍酒瘋屬性攻擊,他嗚嗚兩聲,一頭埋進尤戎的胸口,臉在胸口上蹭了好幾下,把髒兮兮的眼淚和鼻涕都蹭到尤戎的衣服上。
蹭了兩下,本以為尤戎會嫌棄他髒而推開他,沒想到尤戎沒有,過了兩秒,尤戎突然發出兩聲變調的“嗯~”。
徐澤桉:“…?”
尤戎:“……!”
徐澤桉還沒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尤戎就慌忙推開徐澤桉,聲音啞啞的,像是在克制着什麽:“澤桉,你…別蹭……了…”
然後尤戎将徐澤桉從他身上剝開,徐澤桉的手還按在尤戎的胸肌上,隔着厚重的外套,徐澤桉都能感受到尤戎的胸肌在慢慢變得□□。
這……太敏感了吧……
徐澤桉發誓,他剛才只是想把鼻涕蹭到尤戎身上,報複對方嘲笑他是小豬,絕對不是為了這個的。
尤戎一只胳膊鉗住徐澤桉的腰,半攬半抱把徐澤桉移到沙發上。
徐澤桉繼續假裝酒醉,嘴上嘟嘟囔囔:“你幹嘛推我,我不走啊,我要埋你胸口啊……我艹*#”
尤戎的聲音還啞着,明顯還沒緩過來,他企圖叫醒一個酒醉的人:“澤桉,你醉了。”
一個酒醉的人是叫不醒的,一個裝酒醉的人更叫不醒。徐澤桉大叫:“我沒醉!我沒醉!我沒醉!”
尤戎很無奈,打算扛着徐澤桉,一把放倒在沙發上。
徐澤桉很聰明,他趁着尤戎抱他的時候,兩條腿就勾住尤戎的腰,然後兩只胳膊就勾住尤戎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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