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0)
沒什麽好談,她居然喊了卞先生過來擋住小蘇,強行把我拽到了一顆大石頭後面談話。
“你到底怎麽了?晉宇的死真不關我們的事,我除了這樣向你解釋,的确也沒什麽話可以說,很多話,我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天...在看着我們,我只能帶你去看真相。”阿素緊緊抓着我的手,生怕我下一刻就會逃跑一樣。
我試圖掙脫她的手,“晉宇的事我也不想多說,多說無益,真相也許沒那麽重要了,顧着眼前為好吧,小蘇不能有事,我師父就她一個女兒,我也就她一個妹子,你放手吧。”
阿素不肯,她撲到我懷裏來,踮起腳尖火熱地吻來,吻得我情迷意亂,也讓我感到很無奈。
我偏頭躲開,格外冷淡地侮辱她,“你就這麽便宜?這麽賤?”
阿素柔軟的身子微微頓住了,她緩慢地擡眸,雙眼微紅。
我受不了她哭,或許現在她在我心裏的分量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也不清楚為什麽會對她有那麽不舍的感情,仿佛離了她,一塊心頭肉會不翼而飛似的。
我看着遠處的綠色山脈,艱難地去扒開她的手,她反而把我勒得越來越緊,她的鼻音很濃重,說話聲有些沙啞。她說,你不要我了嗎?
我低眼看她,她哭起來的模樣不像小蘇那樣梨花帶雨,卻能讓我無措到極點,她死死地盯着我,帶着一種倔強,帶着一種期望。她重複一遍又一遍,你不要我了嗎?
我竟無法開口拒絕,要命的在心軟。
我陷入猶豫不定之中,她不停地在我耳邊厮磨。
“臻,別走好麽?我們得回去,時間已經不多了,算我求你了,你要是走回頭路,後果我不敢想象,有太多的危險在等你,如今只有往前走,是你最安全的路,我不會讓你再有什麽危險,還有小蘇,我會幫你保護她,用命幫你保護她。”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我與阿素那雙熾熱的美眸對視,她的眼神裏是哀求、害怕以及期盼。我語氣淡淡地問,“告訴我,冰棺裏的男人是誰?你說你不是...處,那麽你的第一個男人又是誰?全告訴我,我只想知道。”
阿素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支支吾吾道:“那個是...是第七臻,我是處女。”
“你撒謊!”
我突然提高的音量,把阿素吓了一跳,她搖着頭,聲音有點哭腔,“你要我說什麽!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又不信!”
我捏着鼻根冷靜道:“最後再問你一遍,冰棺裏的男人是誰?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處,我只是想問你第一個男人是誰?”
阿素還是一口咬定,冰棺裏的是第七臻,還說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林臻。
忽而間,我笑了,“你第一個男人是我?你是找不到話說吧?我怎麽不記得跟你幹柴烈火過?”
阿素啞了片刻,開啓瞪眼模式,“你失憶了啊,你十九歲的時候,我們倆就.....反正你現在想不起來,告訴你也沒用,等回到第一世界你會恢複記憶的,你就會知道所有的事。”
“你不是說你出車禍是死在第一世界的嗎?怎麽現在又說我十九歲的時候跟你上過床?上次你們還用我的童子尿破鬼打牆,怎麽說?”
阿素好像無法自圓其說了,她态度硬氣道:“你不管,你要走你就走吧,你這種始亂終棄的人我早該看清了,追了我一半就不追了,幸好我沒跟你睡,給你打了兩次飛機算老娘虧!”
說完,阿素別過身子委屈地掉眼淚。
大部隊裏又多了一個戲精,把我騙得團團轉,偏我還甘之如饴。我把下巴探過她的肩膀,沉聲道:“晉宇的死真不關你們事?證據拿出來。”
阿素乍然轉身,她舉起白皙的手掌對天發誓,“我阿素在此保證晉宇的死與我們無關,如若我有半點謊言,堕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我捂住了嘴,她可是正兒八經借屍還魂的人,發這種毒誓夠誠心了。
“好了,我信你。”
阿素的眼睛亮晶晶地閃,她親昵地勾住我的脖子,聲音低柔,“那...你還走嗎?”
我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紅潤潤的小嘴,忍不住俯頭一親芳澤,我邊吻她邊含糊不清地說,不走了。
阿素的眼睛彎成一抹可愛的弧形,她熱情回應我的吻,我将她抵在石頭上揩油,手上的軟嫩觸感讓我春心萌動,要不是有人等我們,要不是這是野外,真想把她給辦了。
她的裙子表面能看見我的手背形狀,我同她親熱,她以為我要幹那事兒,就委婉的拒絕道:“你...最好不要破處,童子尿還是有一點用的,我們要是又遇到什麽邪門事,用你的純度高。”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純度高??”
“是啊,純度高。”
“你...你是承認你沒跟我睡過了?你第一個男人是誰,快說!”
“我...你是在乎我,還是在乎我第一個男人??”
阿素的問題把我問得一噎,我認命地說,“在乎你啊!”
她笑得甜蜜,在我臉上吧唧親了好幾口,就勾着我的臂彎從大石頭後面出來了。
見我們模樣親密,遠處的卞先生随之放開了掙紮不停的小蘇,小蘇一側頭,一雙眼睛氣得仿佛能噴火,在她發火之前,我連忙先認錯。
小蘇用晉宇的死來指責我,我百口莫辯,也不能把阿素發毒誓的事當成理由。她發起火來喜歡踢人掐人,我只捏住小蘇的手腕,遏制住她對我的攻擊。
目前無法将小蘇送回去,她一個人走我更不放心,于是我誠心誠意地對她說,“蘇啊,既然你在我身邊,我拼死也會保護你的,我化作厲鬼,也要将你送回去!你到時候別忘收我魂兒就行了,遇到事就把我放出去滅危險。”
小蘇打人的動作終于停下來了,她癟嘴的模樣像個老太太,她悶聲悶氣道:“那我和阿素有危險,你救誰啊?”
我迅速給阿素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小祖宗百依百順,我回答她,“當然救你啊。”
“你放心,你跟你哥有危險,我也第一個救你,怕死鬼。”阿素的語氣不冷不熱。
小蘇的反應不出我意料,她可受不了什麽激将法,沖阿素大聲嚷嚷道:“你才是怕死鬼!!我才不需要你救!!我就是要跟你們,看你的狐貍尾巴什麽時候露出來!”
阿素不屑置辯,卞先生掏出羅盤尋時空漩渦,我依然在後頭诓哄小蘇,小蘇一拿晉宇來指責我,我就無話可說,我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一邊是仁義的羁絆,一邊是真相的探尋。
上次那個活神仙的話我從沒忘記,心裏默念着:來是偶然,走是必然,一念心清淨,蓮花處處開,世上的騙子千千萬萬,唯有一個擺渡人不會騙我...。
這樣就好受了許多。
冰棺裏的男人雖感覺不是我,但我們也許有着某種關聯,自從穿過平行世界,一種強烈的探知始終撺掇我前行,仿佛真到什麽第一世界,我所有的疑問就會迎刃而解。
跟着阿素走,的确是我內心深處的聲音。
我在思考之中,小蘇突然靠過來耐人尋味道:“臻哥,你以為她是為了你嗎?你以為你真的很特別嗎?其實,你在阿素眼裏,說不定也跟其他的林臻一樣,還有,你難道不奇怪嗎?阿素從來不叫你的全名,而是叫你臻,我先前只覺得她叫你臻很肉麻,但是看到墓室裏的人之後,我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小蘇的話的确讓我的心緩緩下沉,是一種本能反應的擔憂,我在阿素眼裏是不是最重要的,這點我沒有自信,猶記在冰棺前她一腳踹開我的冷漠樣。
前面的阿素轉過身來握住我的手,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用真誠的語氣說,“林臻,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很重要,這是真的,有一句話我想跟你說很久了,再親近的人也不要信,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你的施維亞。”
語畢,阿素挑釁地瞥一眼小蘇,依偎在了我身邊。
“切,假模假樣,油腔滑調的話誰不會說啊,什麽施維亞,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蘇抱緊了我的另一只手臂,怨恨地盯阿素。
兩個人争來搶去的扯我,我在中間像一塊黏糊的芝士,左扯右扯,扯不斷。
卞先生偶爾回頭看我的目光,竟有一絲豔羨,都是男人,我懂。他一定是悶騷型的男人,外表高冷,內心狂野。
☆、意外
我和小蘇又累又餓,其餘兩人不喊累也不喊餓,阿素似乎是不會餓。
他們好像要往深山裏去,我同他們交涉,不如先下山去把補給買足,收拾一下整體再上路。
二人并未同意,卞先生說已經感應到漩渦就在附近,讓我們再忍耐一下,再亂走的話會很麻煩,他等一下會打野味給我們吃。
小蘇累得讓我背她,我自己都懶得動,怕她鬧着要回去的話,我也就服侍她了。
雖然阿素吃醋時會變得冷冰冰,但她不會鬧騰,我的壓力也就沒那麽大了。
晌午過後,卞先生捉了一只山雞來給我們打牙祭,我們圍坐在火堆旁吃得暢快淋漓,阿素摘了一些能吃的野草配着水喝,她看了雞肉幾眼,才埋頭啃草。
她看得那幾眼,似乎...?
“吃一點吧,真的香,光吃草哪有力氣。”我将手裏的烤雞肉遞過去放在她嘴巴附近,期待她能吃一點點嘗嘗鮮。
阿素看我的目光越來越不耐煩,她居然異常煩躁地打開了我的烤肉,然後起身走到一邊去抽煙了,她頹廢地靠着樹,清瘦的背影給人一種深深的孤獨感。
食物掉到地下不超過五秒還能吃,在五秒之內我就把烤雞肉撿起來了,我捧着木串啃肉,忍不住埋怨阿素,“不吃就不吃呗,什麽态度,這樣踐踏我的心,以後不問你了!”
小蘇趁機說風涼話。
阿素毫無波瀾,她抽煙的姿勢很熟練,十足的老煙民。
我倒不擔心她抽煙能有什麽不健康,她那麽牛,抽壞了換一具身體還能讓我享受到不同的女人。
氣氛被阿素搞得有點冷。
這次卞先生來打和氣了,他悄悄跟我們倆說阿素有個心結,所以不吃肉。他很掉人胃口,問他是什麽心結,他偏偏又不說。
吃飽喝足,我和小蘇想就地小睡一會兒,身子骨實在是疲累到了極點,眼皮子困得打架,走起路來只覺得身上哪一處都沉重,還有晉宇的死,是我情緒上的一座大山。
可那兩位是鐵打的金剛,精神奕奕地推着我們繼續上路,就差沒捶胸了。
恹恹地走了半個鐘頭,忽見前處有一團熟悉的漩渦,我們的立馬來了精神,走了不久,一行人被地下的軟泥土絆住了腳,我們面面相觑,明白了這是一個沼澤地,沒人再亂動,沼澤地裏不亂動是常識,免得越陷越深。
小靜山附近也是有沼澤地的,我和小蘇有過幾次陷入沼澤的經驗。
第一次看見卞先生有點不知如何好的樣子,我心情大好。
我讓他們躺平身體增大與沼澤地的接觸面,用翻滾或前傾移動,折騰了許久,個個成了花臉泥人,我麻利地找出粗繩拉他們。
我在沼澤裏仿佛天生靈活,他們卻笨手笨腳,見我笑,小蘇和阿素抓起地下的污泥砸我,她們說我一臉賤樣兒,笑得跟癡漢一樣。
終于進入漩渦裏的白世界後,我氣喘如牛,我們身上的泥土和髒物在碰到白世界的地下時會消失不見,有點奇妙。
來了那麽多次,我已經沒有了原先的害怕和無措,但還是不敢看鏡子裏的血人。我轉着圈打量周圍,一望無際的白,霧氣缥缈朦胧,好似一個純淨仙境,我把背包丢在地上,随便朝一個方向大跑而去。
“臻哥!你去哪兒啊!等等我!”小蘇永遠毫無條件地追随我。
阿素站在原地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我等你琢磨。”
卞先生只叫我快一點,他說這裏面沒什麽好看的。
我跑了一段距離,前處蒼蒼茫茫,似乎真的沒有邊際,小世界的蒼白像一個被遺落的蒙塵空間,我身後已不見他們的身影,卻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
我忽然覺得這個白白的地方,與我那段空白的記憶有點相似,相似的白,相似的奇。
小蘇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白世界,她抓緊了我的衣角,陪我跑着。
前方隐約可見兩個沾滿黑泥的身影,黑衣男在整理行李,白裙女笑魇如花地在原地等我,她沖我揮着手,“臻,我等到你了,琢磨到了什麽沒?”
我氣餒地拖沓上前,嘆息道:“這他娘的是什麽空間,以為沒邊際,跑一圈居然回來了,我還以為能遇到個神仙兒什麽的。”
小蘇咬着指甲,聲音含糊,“這裏圓的。”
阿素掩嘴笑,打趣人說:“做你的白日夢吧,就你這倒黴模樣,最多能碰到鬼。”
我想起了那個穿道袍的白發老頭,他自稱活神仙兒,于是我拍了兩下小蘇的肩膀,洋洋得意道:“你還記得上次在酒店附近定住你的老頭嗎??他的樣子缥缈似仙,還說了一些聽起來很厲害的話,原先想問你來着,後來給忘了。”
小蘇滿臉迷茫,她居然說我在胡言亂語,我以為她在捉弄我,不悅又嚴肅地叫她別玩了。
小蘇皺起眉頭,認真且狐疑道:“臻哥,我壓根沒見過你說的什麽活神仙,你該不會...撞白日鬼了吧?”
我有點懷疑人生,反正周圍的人總能叫我懷疑人生,我也就沒糾結什麽了。
卞先生此時說了一句高深莫測的話,“別人見得,你見不得,你見得,別人見不得,各有各的淵源。”
阿素把我的背包扔了過來,她叫我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趕快走,別再說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
穿過鏡子出去,依然是黏糊糊的沼澤地,我是最先爬上岸的,他們幾個等待着我救援,我累死累活地拉他們上來,躺在地上後恨不得就睡上一覺了。
天色近黃昏,夕陽在消失。
夜晚行路多少覺着不安全,我大多走在他們中間,我他媽可能是開了天眼了,發困之際,猛得瞧見前面有一披頭散發的黑衣阿飄在前移,她出現的詭異,好像是突然憑空降臨的,且默默無聲,最奇怪的是她随我們的步伐飄動,永遠在前面保持着十步的距離。
我們走到哪裏,朝哪個方向轉,她像是能提前預知一樣,總能在我們前面浮動。
其他三人似乎看不見黑衣阿飄,我低頭戳了幾下卞先生的背,我低聲告訴他們前面有髒東西,他們左看右看,明确的告訴我沒有什麽髒東西。
我吓得打寒戰,心裏只覺得完了,他們都看不見,那阿飄的道行得多深啊?
我埋低了腦袋,哪兒也不敢亂看。我漸漸發現小蘇在我旁邊低低說話,說得不清不楚,仿佛在和誰竊竊私語一樣,語氣還有點焦急。
我的後頸、脊背和腰身又開始發冷了,我微微轉頭看小蘇,四目交彙,她立馬閉住了嘴,舉止奇怪的不止半點。
她平常可是個大大咧咧的人,現在有種偷偷摸摸之感。
我疑惑道:“你剛剛說什麽呢?”
她有些吞吞吐吐,“沒...沒什麽啊,我...就是自言自語解悶兒,不行嗎?你老嫌棄我呱噪,我...我現在不來煩你,你又不樂意了?”
我的話未出口,忽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哭泣聲,接着,我後背的陰冷感頓時消失不見,一抹格外嬌小的紅色身影咻地閃到前方,直撲那黑衣阿飄。
黑衣阿飄也在那一刻瞬間不見。
小紅影在空中胡亂抓着什麽,她哭得極傷心,嘤嘤的聲音稚嫩空靈,竟有些可愛。
小蘇撫着額頭,似乎有點頭痛,也很無奈。
隊伍已經停止了前行,卞先生俯視着小紅影,表情腹黑,他拍了拍手,久違地笑,“肯從別人背上下來了?沒想到施個幻術這麽好使,原以為要再修煉個幾層才能對付你,唉,你這小東西雖厲害,心形卻不定,他派你來搞出其不意,真是個敗筆。”
他??
小紅影轉過身來,嬰兒肥的小臉上充滿了戾氣,漆黑的眼珠子與夢裏所見一模一樣,她臉上的紅血絲時時刻刻在流動,正呲着森白的尖牙,蓄勢待發地盯我們。
我滿腦子的疑問,也疑惑着卞先生嘴裏的他。
阿素冷冷瞥了瞥小蘇,向我解釋道:“剛剛你看見的髒物是假的,卞哥施的幻術,目地就是騙那小東西出來,她很會隐身。”
“黑衣服的髒物是誰?這小東西又是誰?敢情她一直趴在老子背上?那你們之前還說...。”
阿素搶話,“之前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受不了,萬一把你吓出個好歹,我還要替你收屍,髒物是小東西的誰,你問小蘇就成了。”
小蘇第一次令我産生危機感,我扭頭死盯着她,她撓着頭發有些無措,只幹幹笑道:“那...是我養的一個小鬼...叫幼楹,她喜歡趴你背上不肯下來,我一直在勸她下來的,她道行太厲害,我唬不住,不過她跟我感情好,養小鬼的事這些年沒敢告訴你,就怕你害怕,那個黑衣服的...是幼楹她娘,多年前在一場門派鬥争裏,犧牲了,反正阿素他們就是歪門邪道。”
阿素聽後,捂着肚子大笑,“門派?真是會編,好好好,我們是歪門邪道,你是龍的傳人。”
“是嗎?”我也沒法相信小蘇的話,總覺得沒有信服力,我審視着小蘇,質疑她,“那小鬼以前怎麽不趴我背上來?”
小蘇馬上解釋說,幼楹以前是養在玻璃瓶子裏的,沒放出來過,後來符紙的限制壓抑不住了,幼楹就自己跑出來了。接着,她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個貼有小符紙的小瓶子給我看,玻璃透明,裏面确實有一個紅衣小女娃的小像,精致又詭異。
阿素卻說,小蘇把圓謊的東西準備的夠充足,替某人背黑鍋。
小蘇和阿素開啓口水戰,那邊紅衣小鬼伸直了手臂飛向卞先生,幼楹始終呲着牙仿佛想咬人,卞先生勝券在握地立在原地,也不做出防禦的姿态,只用眼神攻擊人。
奇的是,幼楹離卞先生有幾厘米後就僵在空中不敢進攻了,她的眼神有點怯怯,卻做出虛張聲勢的模樣張嘴尖叫。
卞先生說了一句讓我想倒地的話,他坦白道:“我現在比你弱,你敢殺我嗎?敢的話,盡管來,不過,吃不了兜着走的在後頭。”
更奇的是,這麽中二氣息的話語居然震懾住了小鬼頭,她緩緩下降,好像很不甘心。不經意間,那雙漆黑嗜血的小眼睛與我對視上了,瞬間,她張着血盆大口朝我撲來。
小蘇當即擋在了我面前,她拿出小瓶子,疾言厲色地命令道:“幼楹!速速歸位!你要不經我的同意動他一根汗毛,後果自負!!”
幼楹眼裏有糾結和猶豫,她垂下了小腦瓜,焉了,之後灰溜溜地鑽進了小瓶子裏,我從小瓶子裏看她時,她詭谲的眸光閃閃而動,似乎在沖我笑,似乎又在觊觎我。
我頓時收回了自己的頭,跟小鬼對視真是要命。
你要是不經我的同意動他一根汗毛。這句話咀嚼起來,怎有幾分怪怪的感覺?
小蘇忙着鎮住小鬼,唠唠叨叨說些很小聲的話。
我靠近卞先生,瞟了他幾眼,問:“你剛剛說他派幼楹來出其不意,真是敗筆,他是誰啊?”
“你親近的人,你心目中最高大的人。”
“啊?”
“你慢慢領悟,我就提醒你一點,最好把自己當成楚門,再去看待所有的問題。”
“不是,到底是誰?你直說不成嗎?”
“不成,你已經猜到了,不必再問。”
......
這個他,其實...我隐約覺得是師父,師父神不知鬼不覺派個小東西來保護我?可這小鬼帶給我的感覺很危險,師父到底有什麽用意?
過去的記憶不清不楚,師父說過替我改過命,他該不會還改了些什麽吧?!我在小靜山的時候總有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
目前不确定小鬼是不是師父派來的,我也就不敢亂下判斷。
按照卞先生和阿素的說法,如果我真處于楚門的位置,那麽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親人、朋友、世界都是假的,他們在我面前演戲,目地是什麽?
我沒敢再大腦洞的想下去,只是潛意識的不想懷疑師父和小蘇,包括犧牲的晉宇。
晉宇已死,我還懷疑什麽?
可如果我沒有懷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裏跟着阿素一起走。
人總是矛盾的,做着事情,卻又不想說破。
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師父和卞先生這方定然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或許我是個關鍵,不然他們老哄我,閑的蛋疼?
☆、演得好
今夜搭帳篷睡野外,我在生火的時候,後背忽然有陰涼涼之感侵身,我扭頭一看,是幼楹沖我空靈地笑嘻嘻,小蘇抱歉地拿出瓶子将她給招回去了。
幼楹離去的階段,後背又是一股冷。
我突然想起黃小姐死的那個夜晚,後背也是涼一陣熱一陣,我一拍大腿,激動地喊小蘇把小鬼給放出來。
他們像看二愣子一樣的看我,幼楹似敵非敵,她拖着一身烈焰小紅裙,歪着腦袋打量我。
我睨着小鬼,問:“黃小姐是不是你勒死的?”
話問出口,阿素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我心中便有了個數。
幼楹沒有回答,只不斷地看着我,像是在看食物一樣,她時而舔嘴,時而咽口水,她的神态簡直就是垂涎欲滴四個字。
我受不了小鬼想吃人的目光,馬上喚小蘇把她裝回了瓶子裏去。
卞先生烤着野味,半開玩笑半認真,“她那麽盯着你,是在想以後先吃你哪個部位,你的體質對于陰損之物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和補品,她能控制那麽久不吃你,也算是忍者了,你可千萬不要離了我跟阿素,我從前道行沒跌時,教訓過小鬼頭,所以她怕我。”
“你教訓過幼楹,她就怕你?這不對吧,趁你現在不如她,她不是更應該解決了你,來報複一把嗎?”
“很多事,要你自己揣摩,我們不可以說,”卞先生撕下一塊冒油的肉嘗味兒,補充道:“我背後有人,小鬼不敢動我。”
我探頭往他背後看,“沒人啊。”
“.........。”
我抿嘴笑,正經問:“什麽人?”
“厲害的人。”
“.........。”
小蘇有點不得勁,她踢了一腳地上的柴火,陰陽怪氣道:“兩個能說會道的騙子,一個勁的向我哥灌迷魂湯,說得好像我會害他一樣,我告訴你們,我保定了他!我爸為了他,操那麽多心,真是不值!”
我摸着鼻子感到讪讪,“都別說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小蘇生起悶氣來,什麽也不吃,她又踹了一下火堆,回帳篷睡覺去了。
我拿烤串給她,她怎麽也不肯吃,直到我哄她說,我相信她,她才肯吃東西。
坐回暖和的篝火旁,我跟阿素聊黃小姐的死因,确實是幼楹那個小鬼幹的好事,包括墓穴裏不見的小石頭,也是幼楹藏的。
我差點跌進黑水河裏,還是幼楹幹的。
阿素要去林間方便,走的時候拿了一個礦泉水瓶,我開玩笑道:“要尿瓶子裏的話,不如就在這裏尿,又沒人看你,別像我上次一樣,尿出個好歹來,唉,你這個半人半鬼有尿?”
唰!
一根棍子迎面飛來,我一歪身子,躲過了一場劫。
我們男人吃得多,剩下的野味全是我和卞先生的晚餐了,我吃得津津有味,一念起晉宇,又覺得手中的食物索然無味。
我忍不住挑卞先生的刺,“喂,你說鐵門不是你開的,那誰開的?......等等,該不會又是幼楹那個小鬼?不對不對,幼楹跟小蘇是一夥的。”
卞先生吃着肉,細嚼慢咽,他若有所思地說,“誰開的已經不重要了,随着時間的推移,你會見到兇手的。”
這話說得跟屁話一樣。
阿素從林間走來,她将礦泉水瓶扔到了我懷裏,“喝了,小鬼頭趴在你背上,吸取過你的精氣,你的壽命在損失,喝了這個,可以補充回來。”
“不是吧,喝你的...,”我以為是尿,低頭一看,瓶子裏裝滿的是紅色液體,顯然是血,我呆了,“哪裏來的?這什麽血?”
阿素說她提煉了動物身體裏的精血,可以給我補一補。
我将信将疑地喝了一點點,這時,阿素捏住瓶子尾部,大力掐開我的嘴,把一瓶血咕嚕咕嚕地全灌進了我肚子裏,味道像...人血,以前切菜切傷了手,把指頭放進嘴裏吮,自己的血就是這味兒。
也跟上次泡的血浴的味道很相似。
我幹嘔的時候,阿素捧起我的臉吻了下來,我自己憋死也不敢朝她嘴裏嘔吐,她與我花式舌吻,只覺得一股清甜蔓延在味蕾上,血腥味兒逐漸消失,我的惡心感沒了。
卞先生光吃肉,仿佛看不見我們的親熱。
我不想吐的時候,阿素就放開了我。
“你不怕我吐你嘴裏?你也真夠重口味,我喝完血你就來吻我,你不是說不吃肉嗎?這血味兒你怎麽受得了?”
“就怕你吐,所以親你啊,是血不是肉,不一樣的。”
她淺淺地笑,那張容顏在月色下,清清淡淡。
我欣賞着她的貌美臉蛋,苦惱道:“這血能補嗎?補了好像也沒用吧,那個臭小鬼不知不覺又怕我背上來□□氣怎麽辦?”
阿素拿起我的手腕,撥弄着星月菩提,漫不經心說,“自從你戴上卞哥的保命符之後,小鬼就沒法吸你精氣了,除非她願意自損八百來吸你的精氣,這個珠子能庇護你一點,不過小鬼下了決心要動你的話,珠子擋不住,幼楹的确是一個鬼才,別看她小,她在鬼之中所向披靡,你最好跟小蘇打好關系,小鬼動不動你,也看小蘇了。”
我笑了笑,“小蘇又不會害我。”
卞先生用紙巾擦着嘴,插話道:“那可不一定。”
阿素也隐晦地說道:“別太相信誰,我會盡我所能的護住你,你現在似乎快被放棄了,你的危險會越來越多。”
他們說話常常都是以打邊擦球的形式,我叫他們直說,他們卻閉口不言。
我對小蘇的信任度逐漸在降低,睡前琢磨了過去發生的事,林林總總透着一些不易察覺的微妙,小蘇和師父始終在隐瞞我什麽,我原先似乎的确是被困在了低世界裏,在小靜山時無論我去哪裏,小蘇和師父都會密切關注。
曾經認為小蘇是個跟屁蟲,現在想來,實際上她是在監視我?
我摸不透每個人,認知走向了混亂,我的懷疑也許會讓我更安全一些。
從現在起,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該保持戒備,在我記憶徹底恢複之前。
我忽然想不起來在小靜山居住時的那段記憶,包括從小到大的記憶,仿佛有很多空缺,不完全不完整,偶爾會記起一點,又覺得很陌生,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仿佛這不是我的記憶,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越回想過去,那大致的輪廓記憶就越模糊,并且會頭痛。
當晚我做了一個讓人感到沉悶和恐慌的夢,我被困在一個滿是鮮血的狹窄地方,這個地方時不時地會湧動,牆上布滿了數不清的血管和紅肉,牆壁逐漸在縮小,卡的我動彈不得,但我清晰地感受到房子在動。
一覺醒來,雖有點心慌,夢裏的房子卻莫名帶來一種親切感。
身子一哆嗦,我深深打了個寒戰,我幫着她們收拾東西,說各種笑話來分散注意力。
這次的漩渦方向好像是在城裏,卞先生有些不确定。正巧我們的裝備該補一補了,自然而然地朝城中走,下山路比較快,也輕松,不輕松的是紅衣小鬼頭總是趁機從瓶中鑽出來趴到我背上去。
我第一反應就是叫小蘇,小蘇起初會責備幼楹,後來次數多了,小蘇就無奈地說,“幼楹既然喜歡趴在你背上就讓她趴,就當培養培養感情,反正在我眼皮子底下她不會對你做什麽,可能這些天她趴慣了,不趴不習慣,幼楹也算是自家人了,跟自家人沒什麽好怕。”
跟鬼培養感情??
跟鬼做家人??
我去!
這一次,連阿素也同意讓小鬼跟我培養感情,女人就是愛扯犢子。
幼楹的身體輕飄,我感受不到她的重量,甩也甩不掉,她還會做出一副呲牙的恐怖樣來威脅我,有時嘻嘻笑起來會把櫻桃小嘴咧成小醜嘴,然後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都快被折磨地閉眼走路了。
後來發現小鬼頭似乎忌憚卞先生,我就專門走到卞先生身邊并排而行,這時候,幼楹會老實許多,只安安靜靜地在背後看風景。
路上,小蘇喜歡跟幼楹講悄悄話,只用她們能聽見的聲量說話,我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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