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9)

腦的瞎找,中途,我發現晉宇身上的屍斑居然好了!我立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屍斑,依舊存在。

我有點蛋疼,就問他,你的屍斑怎麽治好的?抽根煙就沒了?

晉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皮膚,回想了一會兒,還是說不知道。

我掏出幾支煙暴發戶地抽上,嘴裏塞了五六根一起吸,完後再看,身上的屍斑絲毫不減。

我就納悶兒了,是不是體質的原因?

先不管屍斑,找阿素最要緊,我在地道裏大喊阿素的名字,小蘇埋怨我發出聲音會引來野人,讓我小聲點喊。

我就說,小聲點她能聽見個毛,不如不喊!

小蘇吃醋道:“你把危險招過來,我們危險了怎麽辦?阿素要緊,我和二師兄就不要緊了嗎?別弄得全死在了這裏面!”

“呸呸呸!”晉宇叫小蘇不要說晦氣話。

小蘇确也把我說的讪讪,我即使不顧自己,也得顧他們。

我們穿梭在有燈的地道裏時,小蘇在後面扯住我的衣服,我回頭想問怎麽了,她當即就捂住了我的嘴,然後眼神怯怯地指着牆壁,用嘴型說,看!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和晉宇相對的牆上...沒有影子.....

我記得他原先是影子的,我再看向自己這邊的牆上,我還是沒有影子,不過我小聲問了小蘇一道,“你看得見我的影子嗎?”

“當然看得見啊。”小蘇的說話聲壓得極低。

特麽,我為何看不見自己影子?

暫時不糾結自己,我和她注視着前面的晉宇,一致覺得哪裏有古怪,他走路的樣子沒精沒神,仿佛失魂落魄,頻繁的用手抓頭發,像是在疑惑什麽。

我喊住晉宇問,喂,你是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他總是露出迷茫的神情,回答個話要想半天,他說他好像忘記了什麽。

身邊的小蘇忽然擡頭,眼裏浮現傷心與痛苦,她緩緩啓口說,“二師兄,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死了?”

霎時,晉宇渾身抖得如篩糠,他來回看我二人,眼珠子急速地轉,轉得恐怖,他過來拍我的肩膀,卻徑直穿過了我的身體。

這一幕,也讓我驚恐到了極點,難過随之充斥我的心緒。

晉宇的長臉慢慢扭曲,卻不恐怖,他仿佛是個心酸的小孩,哭得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樣,他的身體逐漸透明,散成了一縷一縷的碎片,但他扭曲的哭臉在無限放大。

我讓小蘇趕緊幫他收魂,她掉着眼淚,分外的惶恐和難受,說話聲也有點打顫,“來不及了...他知道自己死了,已經吓破了魂,沒了。”

“怎麽會呢?!魂魄會被自己的死吓散?你...。”

她打斷我的話,“每個人不一樣!二師兄本來就膽小!我...即使我剛剛不說,他以後知道了,也會吓破魂!”

我抓着前面的碎影,每次都徑直穿透,我失望無力地癱坐在地,眼淚奪眶而出,我拍着臉告訴自己這是我做的夢!

我狠狠地責怪小蘇,如果她不把晉宇死的事随便說出來,晉宇就不會吓破魂,等到卞先生來的時候,一定有辦法!

小蘇低着頭不反駁,她除了吸鼻子就是哭。

等我們垂頭喪氣地亂走時,又發現了斷斷續續地血跡,我們沿着血印找到了鐵牢外面,門裏安靜無聲,我小心翼翼地撐頭去看,裏面有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大部分的肉都被撕咬掉了,已不見頭顱,但那身灰色的棒球服外套讓我整個人冰到了極點。

晉宇的确是死了.....死的這樣不安生。

見到此情此景,小蘇捂嘴啜泣,我搜出匕首沖了進去,野人不在,現在我倒希望他在!

看到晉宇的屍體,我忍不住跪地捂臉痛哭,深深的罪惡感包圍了我,仿佛要将我淹沒,要不是我...晉宇就不會跟來,他不跟來,也就不會踩進墓穴裏,沒有我,他不會死!

我怎麽跟師父交代?!

我用袖子擦幹眼淚,費力将晉宇的屍體拖去了外頭,我找了一塊松軟的地開始挖坑,沒有多餘的鐵楸了,其餘的都在阿素那邊兒,我把鐵楸讓給小蘇用,自己則徒手挖坑。

終于安葬了晉宇之後,我搜出三根煙插在墳頭,頹然地坐了大半天,手機沒電關機,所以也不知現在是什麽時候。

再次和卞先生他們回合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轉彎角,迎面恰好碰上了,這是我們分散後的第三天,在這之前我曾和野人厮打過,也用紙片寫字和阿素聯系過,因為地道裏相差無幾的結構,即使消息互通,也難以找到。

跟野人的那場格鬥,不,是我被野人單方面地毆打撕咬時險些喪命,最終我帶着小蘇和滿身的傷逃跑了。

我身上的咬痕很深,能見紅白的傷,紅的是血,白的是肉,手臂上的一塊皮肉已被活生生地咬扯了下來,小蘇用僅剩的藥物給我消炎祛毒,再撕裂襯衫替我包裹傷口。

屍斑在不知不覺中擴散,我有點發燒,加上墓穴裏氧氣不足,我頭暈腦脹且胸悶氣短,所以小蘇架着我費力地走路。

以為逃生無望時,就與他們重逢了。

二人見到我後頓時如負釋重,神情喜逐顏開,待看清我慘白的面色和傷口,卞先生蹙緊了眉頭,阿素則驚慌失措。

每個人都是一副破破爛爛的髒臭樣,心酸籠罩着我們。

更有一種憤怒襲來我心間,我雖無力,也沖上去猛揍卞先生,我出拳的勁兒是猛,打下去卻有些軟綿,除了第一拳砸中了他的臉,其餘幾拳都落在了空氣上。

卞先生的身手本就靈活,我這病秧子打得到他,都叫狗.屎運。

小蘇和阿素紛紛來攔我,她們都用勁抱住了我的手臂,叫我有話好好說。阿素以為我在無理取鬧,還對我說,這不是找到了嗎?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知道你受苦了。

卞先生淡然擦着嘴角邊的血跡,眼神冷淡,他說你發什麽瘋?

我嘲諷地癫笑幾聲,把手放到衣兜裏去摸了片刻,然後将那一根極細的鐵絲扔到了他臉上去,我忍住體內翻湧的氣血,搖搖晃晃地撐着身子,義憤填膺地喘着氣指證他。

“老子發瘋??老子是要瘋了!!那天晚上趁我們大家睡着,就是你把野人放出來的!我自己在鐵門外面發現了這個鐵絲,別以為我想不起來...當初在牢房裏你放我出去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鐵絲!你他媽安的是什麽心?我的好兄弟沒了!被野人吃的死無全屍!你就是想幹掉保護我的人,你們他媽的都在騙老子對不對?”

我炮語連珠地說完,更喘不過氣了,地道裏全是我的呼吸聲,我頭部沉重往後倒的時候,阿素及時接住了我,我粗暴地将她推開,氣頭上的我,用的勁道很大。

阿素狼狽地撞在了硬牆上,她臉色憔悴的撫着後背,眼裏雖噙着淚花,就是沒讓水澤流下。她哽咽着,“我們從沒有想過要害你的人,更多的是在防備別人害我們。”

小蘇小心翼翼地摟着我的肩膀,她膽怯地看着我,我安心靠在小蘇身上後,沖阿素冷笑,“你閉嘴!害人鬼從不說自己害人!”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在眼裏流下的前一刻,阿素別過頭擦淚,她沒再說話,靜靜地坐在地上。

卞先生沉靜地走到阿素面前去,他伸出手想拉她起來,僵了有一會兒,阿素還是沒有理會卞先生。

我橫眉冷對,“怎麽?無話可說了?證據确鑿,還想怎麽哄我騙我?”

卞先生緩緩轉身,他攤開掌心裏的鐵絲,語氣淡然,“這個...确實是我的東西,無法否認,但是,我絕沒有去開過鐵門放野人出來咬自己。”

他沉思着,又意有所指,“那晚埋葬蟲突然聚集,可不是我帶來的,誰的身上味兒重,它自然就跟着誰。”

我指着他的鼻子罵,“別他媽跟我扯七扯八!埋葬蟲來關開門屁事!你不就是想說,是晉宇開的門嗎??他腦子被門擠了,放野人來咬死自己?再說,他可不會用什麽破鐵絲!就他的三腳貓道行,能從你身上偷走鐵絲?還真是神了!”

卞先生無奈地看着我,他聳聳肩膀,“你的情緒太激動了,我覺得你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們才可以好好交談,現在不是內讧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麽出去為好,你的屍斑...再不治...可就嚴重了。”

我艱難地爬起來,拉着小蘇扭頭就走,我現在不想再和他們為伍,晉宇的死帶給我的沖擊實在太大。

後面的兩個厚臉皮始終跟在我們身後,我驅趕了無數次,他們還是安靜地跟着。

剛才打卞先生的那幾拳使我的傷口裂開,手臂上的血液不斷湧出,原本包着的襯衫布料已經紅透了。

小蘇要幫我重新包紮傷口,被我拒絕了,我攜着她走得很快,因為我只想甩掉他們。我還勾搭着小蘇的肩膀,靠得她很近,刻意吻她,刻意親昵她。

阿素在後面喊過一聲我的名字,我頭也不回的繼續走。

“你一定要這樣嗎??”

阿素問這話時,我越來越頭重腳輕,眼皮也很沉重,不久,我身子一栽,倒在地上嗆了一鼻子灰,來不及咳嗽,已陷入昏迷。

☆、墓室

我疲憊地睜開眼,緩了半天神,才記起這些天發生的事。

阿素和小蘇安詳地睡在兩側,卞先生坐在背包上面環視四周,見我醒了,他立馬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吵醒她們。

我身上雖然酸痛,傷痕卻好了一大半,令人匪夷所思,原先的小傷口基本沒了,屍斑也沒了,手上被撕扯掉的皮膚幾乎已恢複。

我呆了,難不成我昏迷了有個把月??

卞先生招呼我過去說話,我臭着臉起身,他低聲告訴我,是阿素的勾玉治好了我,我昏迷的時間不過一天。

我勉強嗯一聲,他繼續說,挖地道是笨方法,很費時間,搞不好容易塌方,沒找準方向也挖不出去,這幾天他已經摸清了這個地方,有可能是一個八卦迷宮陣。

“你破的了?”

“不知道,試試看。”

交談結束,我們的嫌隙心照不宣。

再次上路,阿素全程與我漠然,沒了晉宇,小蘇的情緒也很低落。我和卞先生除了讨論出去的事,幾乎不說話,所以整個路途安安靜靜,甚至能聽見野人在遠處走動嘶吼的聲音。

我們悄悄地躲避野人,偶爾在另一面牆與他相遇,大家的反應極快,悄聲貼在牆上屏住氣息,這樣基本萬無一失。

卞先生大多摸着右邊的石牆順着走,偶爾轉回同樣的路後,他繼續換方向摸牆而走,我以為他有什麽破陣的路數,他後來跟我們說,是靠感覺在走。

眼前的情況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卞先生依舊是主心骨。

壓縮餅幹只剩下三包,水只剩一瓶半,再不出去我們恐怕會餓死,人一虛脫,哪兒還有精力尋路?

阿素偶爾會揉一下後肩,剛才她撞在牆上的時候看起來确實很疼,其實在沒搞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不該如此盲目和激動。

僅靠一根鐵絲,的确說明不了什麽,假若真是卞先生所做,怎會蠢得留下證據?另一方面,我又在思慮,興許當時卞先生打開門後,野人猛得沖出來,他驚慌逃跑之間不小心掉了作案證據,也不是沒可能。

可是.....他被野人追得時候,就沒見他有多慌張,反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思慮越重,人也越沮喪。

暫時不去想這些事,還是顧着眼前的茍且為好。

我別扭地靠近阿素,說了一聲謝謝,謝她用勾玉治好我的事。阿素仿佛看不見我一樣,一步一個腳印地跟在卞先生後面,她認真找路的模樣,像天橋底下貼膜之人。

我略帶歉意摸摸她的後背,她冷着臉拍掉了我的手,在這種情況下我都能示好,她不領情,我也沒有多餘的哄人心思。

大概幾個小時後,我們終于有望絕處逢生!

面前是一塊高大堅硬的門板,像是墓室進口,兩邊還有猙獰的神獸石像,這墓室口看起來很是氣派,加上巨大的迷宮陣,我覺得墓穴裏躺的人應該不一般。

卞先生擡頭望着門板,他說這裏應該是中室了。

什麽是中室?小蘇有點好奇。

我告訴她,大概是整個墓的中間地方。

卞先生點了點頭,肯定了我的話。從中室穿過去,也許有路,可能也沒有,其他地方都是一樣的路,不如先進墓室裏看一看,一般的墓室都是在後室裏的,這裏面倒不能用尋常思維來看,走一步是一步。

我們在外面東摸西摸的找機關,沒什麽機關可供我們打開石門。最重要的是,這一處區域的地面已不是沙土,而是硬硬的石地,沒法兒挖。

我和小蘇沒頭腦地繼續找,他們站在石門面前觀察了好一會兒,最後讨論說,石門裏面應該有頂門器,從外面無法打開,可能是自來石。

有一種鑰匙叫拐釘,深入門縫巧妙推壓,能把自來石移開,就能打開石門了,只不過這種形式的鑰匙我們手裏沒有。

無頭緒時,卞先生提起了那個野人,說什麽野人不是尋常的野人,叫怪物妖精也不為過,力氣大的詭異,每次都能把牆壁砸出縫隙來,把他引過來砸門,可以試一試。

“我先前也想到了這一點,我是第一次見到鐵門男人這種生物,咱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野人,如果是,野人的力氣再怎麽大,能砸開那麽厚重的石門麽?迷宮裏的牆不算厚重,質地也不好,是僥幸吧。”

面對我的質疑,卞先生還沒開口,阿素就諷刺說,世界已經不同了,別拿低端人的思維去衡量奇異的地方。

小蘇呵了一聲,諷刺阿素真高端大氣上檔次。

她們拌嘴幾句,也吵不起來。

總之現在也沒什麽辦法,死馬當活馬醫是絕境裏的常用方法,我随波逐流,卞先生想什麽辦法,我盡量配合。

卞先生讓我們多去撿點能扔的東西,墓穴裏最多的是石塊,我們就撿石塊堆起來,卞先生則去迷宮裏引野人前來。

阿素怕卞先生迷路,他告訴我們,他已經摸熟了路,最遲半天回來。

因為不知道需要多少石塊,我們就不停地撿,石塊逐漸堆成了一座小山。

沒到半天的時間,最多也就兩個小時,卞先生引來了只會大吼大叫的大力野人,我一見他,就想殺,畢竟沒那個能力,我也就蜷着了。

我們各自悄悄地拿石頭往石門上砸,野人稍微聽到一點動靜,就猛得沖過去撞門,撞門的聲音震耳欲聾,石門起初沒有損壞,在第六次的時候,有了一點點裂縫。

我們為之一振,這野人還真是個怪物。

扔石頭的壞處就是反彈下來的時候,野人也會跟着回頭亂打,所以我們離得比較遠。

阿素突然從旁邊蹿到了石門近處,我的心立馬提了起來,下意識地站起來準備跑過去拉她,卞先生在後頭扯住了我,他讓我別輕舉妄動,先看。

我遲疑地蹲下身子,只見阿素靜悄悄地将手機綁在了石門最上方的一個凸石上,凸石是長方形的樣式,門板最上面每隔一點距離就有一塊,凸石上還刻了一些精巧的圖案。

阿素離開的前一刻,放了一個錄音,是我和她當初約會時說的一些臉紅心跳的話。我竟沒想到,她錄了這種東西。

小蘇聽得黑臉,眼神埋怨地看我,還在一旁擰我胳膊。

野人聽見錄音後,開始瘋狂的撞門,我都怕他把手機給撞下來,阿素綁得還算牢,用襯衫裹着手機不易滑落。

手機裏的說話聲忽大忽小,仿佛是門後的人在說話,之前我們扔石頭,野人還有點迷茫,此刻他撞得賊賣力。

野人有一種執着的精神,我們都看累了,他還持續地撞,後來他有些發怒,像大猩猩一樣的大叫捶胸,然後用鐵頭功沖刺撞石門。

在三個小時後,門總算缺了一個口子,對野人來說,只能把腳放進去,他的腦門很大,頂我兩個頭。現在野人已累得站不穩,就躺下來呼呼大睡,他的大腦袋和毛手只是發紅了,沒有受傷,我盯着他,從身上摸出一把刀想往他腦門上捅。

卻被卞先生阻止了,他嚴肅地給我使眼色。

我郁悶地收起小刀,跟随大部隊鑽進石門裏去,我們進去之後,一眼看見了裏面的頂門器,是粗長的石條,門後面有一個坑,石條豎在坑裏斜靠着石門,現在它已經被震的歪了大半。

整個墓室也是大的離譜,除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石像,沒有任何金銀財寶,想象中的棺材也沒有。

最中間有一條狹窄的道路,走進去後,發現左右兩邊都有崎岖的洞口,我們先進了左面,走了一段路,還是沒看見什麽東西,只是有點兒潮濕,還有點兒陰冷。

即将走出洞口,頭上忽然掉下來一本黑書,砸中了我的腦袋,我随手撿起來看,書的封面上有四個朱紅的字,血之,死也。

我還沒翻書,封面上突然多了一個詭異的女人笑臉,我吓得當即甩到了前面的人身上,小蘇在後面問我怎麽了,阿素轉過身來看我。

詭異的笑臉重重疊疊貼合在了阿素臉上,像無數個幻影,然後逐漸消失了。

我抖着身子,驚恐的看着阿素,這一刻,我莫名的有點害怕,卻又說不出來怕什麽。

他們全都圍過來問我怎麽了,我指着地上的本子,把剛才所見的事全說了出來。

阿素狐疑地摸着臉,卞先生撿起地上的本子翻開來看,上面全是血之死也四個字。

他們統一戰線的說看見笑臉應該是幻覺,本子是吓唬人的玩意兒。

反正我不知不覺的離遠了阿素,出去後順勢進入右邊的洞口,這才像個真正的墓室,映入眼簾的是一口透明冰棺,隐隐約約的能看見躺了一個人。

我們圍過去一看,冰棺裏的男人與我有一張相同的臉,他安詳的閉着雙目,嘴裏含着血玉,發髻儒雅,身上的衣裳是漢代曲裾深衣,腳上的鞋子一黑一白。

我看的第一眼,就被吓的六神無主。

這特麽難道是第七臻??

阿素死死盯着冰棺男人,說了一句不是。

卞先生卻接話說,是!

阿素似乎不在狀态,她有點恍惚,沉靜地看着冰棺,她緩緩趴了上去,逐漸環上了整個冰棺。

我突然有點吃味兒,就伸手去拉她,她居然很無情的一腳将我踹開,幸好小蘇扶住了我,讓我的屁股免受墜地之苦。

我對阿素生氣地說,你有毛病吧?打開來大家一起看看啊!這沒準兒是我呢。

阿素遲緩地回頭,她竟然紅了眼眶,她抱着冰棺不許我們碰。

看見阿素的反應,我氣不打一處來,只感到蛋疼!

我撸起袖子故作兇惡,呼了一口長氣說,你幾個意思?這誰啊?你哭什麽呀?

她面朝冰棺,垂眸的模樣像是在回憶什麽,雙眼裏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掉在冰棺上,眼神深邃哀痛,愁緒布滿了她的臉龐。

我心裏仿佛有了一個醋壇子,我隐隐覺得冰棺裏的人似乎真不是我,他是什麽人?阿素見到他為什麽那麽傷心?如果我跟冰棺男人有确切關系的話,阿素剛剛是不會那樣踹我的。

我捏起她的手腕,認真喚了一聲阿素。

卞先生把食指放在嘴上,壓低了聲兒,“你們別再出聲兒了,吵醒了野人,有的受。”

我負氣地走到門口邊兒上蹲着抽煙,還往地上啐了一口罵他們,走不走了!老子出去以後就回去了!

卞先生随意掃視一眼冰棺裏的男人,他輕拍了阿素幾下,提醒道:“該走了,這地方的東西當不得真,林臻在等你。”

我偷瞄着阿素,她臉上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落寞,她纖細的手在冰棺上輕撫,似乎格外的珍惜,她的五指逐漸曲起,捏成了一個拳頭叩在冰棺上,骨節泛着白。

我的心情越來越差,想起晉宇,更差!

我胡亂地搓着頭發,有點煩躁。冰棺裏的男人,就是一個謎,包括這個墓室,我們到此處或許不是個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晉宇踩進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進來之後,又沒什麽有意義的東西,只有跟我長相一樣的死人躺着一動不動,難不成是在暗示什麽?

阿素離開冰棺後,三步兩回頭,我真想上去把頭給她擰過來。

出了墓室,有一條窄路可走,路道逐漸變得低矮,大家蹲着身子前行,走到底後,前方是一個非常小的圓洞,比較昏暗。

卞先生突然停止不動了,跟他們相比我的身材算是很高大了,現在卡在小洞裏進退不得,像在練縮骨功一樣,難受的不行。

我忍不住朝前頭喊,姓卞的,你看什麽?怎麽還不走!

小蘇附和,對啊,快點走吧,蹲得人家腿麻,

別急,太高了,下面好像是水源。阿素張望着外面告訴我們。

下面有河灘,我先下去擋危險,你們慢慢來,注意安全。卞先生扒拉着潮濕的洞口,從旁邊拉過來一根結實的藤條使勁扯了扯,才敢反過身子順着藤條下去。

他才下去,我就聽到一種熟悉的嘶吼聲,剩下的幾人身子一凝,不約而同地回頭。

果然是野人尋來了!

在最後面的我憂心忡忡,我撺掇前面的兩位趕快下去,阿素前移了一點,她學着卞先生拉過旁邊的藤條扯了扯,出乎意料的把藤條先給了小蘇。

小蘇讓給她,她硬給小蘇。

這個節骨眼兒上兩人反倒客套了起來,推來推去,讓來讓去,讓個沒完沒了。

你先。

你先吧。

不,你先。

不不,你先。

不不不,你先就你先。

.........

我真是五體投地了!于是,我壓低聲音怼她們,走不走了?讓個屁,你們裝模作樣的講禮,我在後面等着被吃,能不能顧一點點我的感受?

小蘇聽話的接過了藤條,她膽子一向大,下去的動作很迅速,一點也不怕摔着。

女士優先,所以我讓阿素先下去,我拉過藤條想下去的時候,卞先生在下面大喊,“你先別下!等她們其中一人落地了你再下!上面的藤條恐怕承受不住!”

我的額頭青筋跳動,因卞先生的說話聲音,身後的野人大步沖了過來,偏我還不能爬下去。

我咽着口水回頭看,野人張着臭黃牙急速地爬來,他的樣子實在恐怖,牙齒上還塞着一些血紅的人肉絲、黑色的屍蟲殼兒,白眼睛不僅渾濁還充滿了血絲。

爬下去摔一頓,總比被野人咬來的好。

我探頭出去手忙腳亂地抓來藤條,我扯了幾下看看安不安全,扯了兩根斷了兩根,我運氣一如既往的背!

野人的聲音清晰的猶如在耳邊,我邊找藤條邊回頭看,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的身軀太大,即使是爬着進來的,還是被洞口卡住了。

我趁機摸出小刀紮他的大腦,刀都被紮彎了,他的毛腦袋仍完好無損,我紮野人腦袋的舉動,似乎惹怒了他,他沖我瘋狂的吼叫,迎面就是一陣風,伴随着腥臭味兒。

我的雙手撐在兩邊,伸長了腿猛踹他的大臉,我心裏郁結了一口氣,下腳的力氣越來越重,他的眼珠子都被我踢得凹了進去。

他們在下面問我有沒有事,還叫我快點下去。

野人怎麽打也死不了,皮糙肉厚,仿佛穿了盔甲,也像是成了精的東西。我踢了他一會兒,才找了藤條順着下去,蹬牆的時候腿抖,我有點恐高。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回外婆家看阿祖,我去小店買東西的時候,小店大娘問我現在幹什麽工作,我用輕快地語氣說,不告訴你喲。

大娘:你怎麽這麽自私。

我:...

真想呵呵她一臉。

☆、守得雲開見月明

我捏緊藤條下滑到了一半,咔嚓一聲,如此粗壯的藤條居然斷了,我摔下去的時候,他們全部有默契地躲了開,我的菊花好巧不巧磕着了一塊石頭,疼得我很長時間說不了話。

眼淚掉了幾滴出來,我不是在哭,這種形式的眼淚就像眼睛沾到了辣椒水。

三個人此時又假模假樣的來關心我,我黑着臉沒說話。

面前的河灘是深黃泥土,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鵝卵石,全長滿了深綠的青苔,走起路來容易踩滑。擡頭望,上頭是黑洞洞的石壁,還有尖尖的鐘乳石,看起來密密麻麻,仿佛會掉下來紮人,便萬箭穿心。

阿素和卞先生的手機還有電,那是因為之前他們關機省電,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更有用場的是我在野人鐵房裏找到的工具,那幾個考古人員帶了燈帽來,有三個,我一拿出來,他們恬不知恥地全給我打劫走了。

燈帽的照射下河水清澈見底,只是在昏暗的環境下看着又黑又深。卞先生說順着這條河游出去,應該就能出去了。

河水黑的未知,在看不清水裏的情況下我不敢貿然下水,就連大膽的小蘇也不贊成下水,誰曉得裏面有沒有什麽奇怪的生物?

我們在洞周圍看了看,沒有其餘的出路,只有從水中這條道能出去。

嘆息一聲,我認命地扔掉背包準備下水,小蘇喊了一聲等等,接着她從洞內最右側拖來了一個陳舊的木筏,她驕傲地說,還是老娘眼神兒好。

我們坐在木筏上不敢亂動,生怕一不留神就翻船了。

水路很長,要是剛剛準備游出去,準會被淹死,慶幸洞裏有個木筏,慶幸小蘇總算肯出力。

木筏忽然不動了,前面好像抵着了什麽東西,卞先生用燈帽照明,前面是一堵結實的石牆,已經封死了。

叫人感到堵心。

卞先生讓阿素好好看着周圍,他下水去看看,我也不想總做怕事的人,脫了衣服想一起下去,被他們仨兒嚴肅阻止了。

他們死活都不許我下水,我一頭霧水,怎麽就不能下水了?

他們紛紛表示,我是倒黴體質,容易招邪。

好吧,我在木筏上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等卞先生的時間,我們都有一點忐忑,就怕水裏有什麽害人的東西。

我分散注意力想事情,記起上次肩膀上的紅手印,我馬上扯開衣服看,有點看不清,我就往阿素的燈帽旁邊兒靠,我的肩膀已變得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阿素随口問,你看什麽?

我理衣服,不理人。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用指尖摩挲着我的手背,像是在撒嬌一樣。

我将手抽回來放在褲兜裏,我心裏有了算計,我得回去,不能再跟着阿素他們走了,晉宇的死給我敲了一個警鐘,小蘇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

阿素仿佛在哄我,黑暗中頻頻對我使暧昧的小伎倆,甚至去碰我的要命玩意兒,色字頭上一把刀,我閉眼忍耐。

這臭娘們兒竟然與我負距離接觸了,她暗中給我打了一場飛機。

小蘇不悅地問我,你抖什麽?再抖船都翻了!

我硬着頭皮說,我冷不行嗎?你看這洞裏,涼的跟什麽似的。

就你最嬌貴。小蘇吐舌,然後朝水裏看。

完事後,阿素把手放進水裏洗了洗。前頭的石牆忽然緩緩移開,一絲光亮攝入每人眼中,我們擋住發痛的眼睛,慢慢适應光明。

卞先生從水中探出頭來,他爬上木筏喘着粗氣,“下面有一個玉龍頭,我轉了幾下,這堵牆就打開了,看來這的确是一個出口,這個墓的設計不常規。”

我可不管什麽常規不常規,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好好活命去。

我們齊心協力地劃船出去,當耀眼又溫暖的光芒籠罩在頭頂時,油然而生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

外面是一條寬闊澄澈的大湖,四面環山,風景瑰麗。終于上岸之後,我們全部癱在了石頭上休憩,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疲憊,已筋疲力竭。

我側頭低聲問小蘇,你知道回去的路嗎?

小蘇的眼神唰地發亮,她猛得點頭,“知道一點,我應該可以,晉宇師兄告訴過我回去的方法,好像是要找黑色的漩渦,他說這個陣眼類似于八卦,一面白一面黑,他還給了我一個很迷你的小羅盤,跟我說過要怎麽找磁場。”

“那走吧。”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低頭就走。

小蘇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好,她背上背包屁颠屁颠地跟着我。

剩下的兩人就不淡定了,阿素沖過來張開雙臂,不可置信地說,“我們經歷了那麽多,走了那麽多路,你現在要放棄??你沒毛病吧??”

卞先生蹙眉說道:“你回去是在送死,那些邪物巴不得要你的命,我們只要把你帶出這個地方,你就會明白一切的奇怪。”

小蘇叉着腰,滿臉憤憤不平,“喂!最奇怪的就是你們兩個了!你們害死我師兄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是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你們是兇手,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就是!”

我沒說什麽話,幹脆拉過小蘇的手大步大步地走。

阿素又攔住了我的去路,非要我跟她談一談,我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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