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6)
,別浪費時間了。”
身穿喇叭裙的女子蹲到了我旁邊來,她滿臉狐疑地問:“阿素?阿素是誰?還有為什麽要跟你一起找斧頭?”
可能天氣燥熱,脾氣随之暴躁,我豁然起身大吼她,“你演完了沒有?我生氣了!”
她明顯被吓得一抖,她拔劍做出防禦的姿态,連連後退,“不知你胡言亂語嚷嚷個甚!你再兇本俠女,休怪我恩将仇報了!我長這麽大,還沒人敢如此吼我!”
見她演出膽怯的模樣,我心一軟,就控制住了脾氣。情侶之間發生摩擦的時候,能吻就別多話,我奪過她的劍,親昵地掌着她的後腦勺,将她壓在沙地上深情地舌吻。
薄紗上的那雙美眸不可置信地睜大,她先是呆滞,再是羞憤地推我,她推我胸膛的動作像是撓癢癢似的,可能又像往常一樣在玩欲拒還迎。
我壞心眼地捏了捏她的小饅頭,手感比原來滑,比原來小,體溫是熱的!!有點不對勁,也說不準是因為沙漠裏氣溫高,阿素的體溫就變熱了。
面前的女人推我的力氣很小,但是一雙眼睛仿佛在噴火,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唔...。”我的舌頭被她狠狠一咬,咬了我一嘴的血,我吃痛地捂着嘴巴,她扇了我一巴掌,恨恨道:“原以為你是個英雄!可你竟比那強盜還可恨,你這個中原登徒子!”
我愣愣地看着她,她簡直像一塊噴火的火雞,我注視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胸前上沒有勾玉,難道她真不是阿素??
我出神間,對方的劍已抵在了我脖子上,她臉上的薄紗剛才接吻時被我扯掉了,現在可見她露出的臉頰緋紅如雲霞,她又是羞又是怒,盯了我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啓口道:“你既碰了我,便要娶我!”
“沒問題,等我們回第一世界再說。”我一瞬不瞬觀察着她的微表情,她臉上的迷惑和喜色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漸漸放下了劍,問:“第一世界是哪裏?我們就在此對天對地成婚不行嗎?”
我指了指她的胸,她連忙躲閃開,防備地抱着身子,又別扭地松開了手,她害羞地垂眸,聲如細蚊,“你娶我了,才可以...。”
我收回自己的手指,問她的話,“你脖子上的勾玉...怎麽沒了?”
她迷茫地摸了摸脖子,眼睛一亮,接着把裝滿金銀財寶的包袱全抖了出來,“我的珠寶都在這兒,也有中原玉,你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
我在地上翻了翻,找來找去沒有半點勾玉的影子,我懷疑阿素演戲逗我或者她是中了什麽邪,于是想檢查勾玉有沒有藏在她身上,我剛摸到她的裙子,她就生氣地後退着說:“你和我成親了才可以碰我!誰知你是不是在騙色。”
我溫聲細語地哄騙她,“你跟着我,我又跑不了,我就是想找一樣東西,看看你身上有沒有,我既然答應要娶你,你今後就是我的人了,我還碰你不得嗎?你若想嫁給我,就得按我們中原的規矩來。”
她猶猶豫豫地給我碰,我在她身上搜了一遍,依舊找不到勾玉,看來她不是阿素,我回想了一下她剛才的舉止神态,簡直和阿素判若兩人。
我有個猜測,面前的喇叭裙女子或許是這個世界的阿素?我坐下來拍了拍身旁的沙地,“過來坐,既然你要和我成親,我問你幾個必要的問題。”
她坐下來後,理平了裙擺,害羞地看了我兩眼,“你說。”
我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是誰?從哪裏來?要去哪裏?”
她一噎,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我是樓蘭之人,無父無母,也無名,既然以後我跟着俠士浪蕩天涯,請你賜我一個名字。”
“阿素可行?”我莫名說出口的話,讓自己也吃驚。
她擡頭望着我,咬唇問道:“你方才叫的阿素是何人?”
“你管那麽多幹嘛,我讓你叫阿素你就叫阿素。”既然話已出口,就這樣罷。
“其實...我有個小名叫阿蘭,不過阿素也很好聽,那我以後就叫阿素了。”
阿蘭單純明亮的笑臉如沙漠裏盛開的一枝花,她美好的不喑世事,在此刻的沙漠中,她是我眼中唯一的色彩。
阿蘭嗓音清脆地問:“那你叫什麽名字?從中原何處來?要去何處呢?”
阿蘭的底細暫且沒摸清,我不知她和阿素有沒有什麽聯系,也不敢抛下她,我腦洞大開地想,興許阿素偷珠寶時被西域的巫師下了咒,才變成了眼前的傻乎乎模樣?
阿蘭見我出神,用手指頭戳了戳我的肩側,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我難得有興致演戲,站起來抱着那柄地攤劍,做出滄桑深沉的神态,偏頭斜睨沙地上的阿蘭,又酷又中二地說:“我叫林臻,江湖人稱轉輪王,從中原皇城而來,一世放蕩不羁,此去浪蕩天涯,踏遍千山萬水,只為尋一把絕世兵器,濟弱扶傾,成就我的俠客之夢。”
阿蘭的眼神裏隐約閃動着興奮,她憧憬又欽慕地仰視我,豪言壯志道:“我阿素此生也有俠客夢,如今難覓一知己,死而無憾,從今往後我與你生死相依,執手天涯,不離不棄!”
我一本正經地低嗯一聲,阿蘭深吸一口氣竟抱住了我,她煽情道:“夫君,我好像對你一見鐘情了,我們何時成親?”
我敷衍阿蘭,等浪回中原之時再說。
阿蘭歡樂起來的模樣和幼楹的嘻嘻笑有的一拼,她在我周圍幸福地奔跑,叽叽喳喳地喊我轉輪王,她十分佩服我,總是誇我剛剛捉住瘦男的事。
阿蘭好像以為我是個很厲害的人,她偶爾害羞地偷瞟我,慢慢将手指伸過來勾我的手,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更羞澀了。
阿蘭的手比我還熱,我基本判定她不是阿素了。
我可沒有偷吃的壞習慣,我只是想把阿蘭帶給阿素看看。
我不牽阿蘭的時候,她卻主動來牽我,黏得像一塊麥芽糖,甩也甩不掉。
阿蘭問我要找什麽樣的絕世兵器。
我回想起那把斧頭的樣子,道:“斧頭...一把暗金色的的斧頭,看起來很古老,手柄大約有三尺。”
“三尺?這麽長?”阿蘭有點驚訝,她很快笑容可掬地說:“夫君,我會幫你找到的!”
“別,沒成親之前你還是別叫我夫君,叫我的江湖之名轉輪王就可。”等我把阿蘭騙過去後,再撇清關系也不遲。
她有點失落,不過失落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太過朝氣蓬勃,甜美的像個孩子。
我怕阿素找不到我會生氣,就拉着阿蘭跑回城內,阿蘭與我說,她不想回樓蘭古國裏,她去哪兒都行,就是不想去樓蘭。
她悄悄告訴我,她偷的金銀珠寶是壞大臣的錢財,如果遇見樓蘭國的士兵可能會被抓。
我假意答應她,等找到絕世斧頭我就帶她浪跡天涯去,因此到了城內,她翻天覆地地幫我找兵器,她找來的斧頭和那把斧頭相差太多,我又仔細描述了一遍斧頭的樣子,并說我的絕世兵器是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搶走了。
阿蘭義憤填膺,她對強盜深惡痛絕,似乎忘了自己偷盜珠寶的事。
我回到原地,擺攤的瘋老頭已不見,也沒有阿素的身影,她可能還在做神偷。
阿蘭性子活潑不太坐得住,她一直想拉我走,我無奈地說,要等一個很重要的人,對方也是俠客,會在此處與我會合。
阿蘭一聽俠客二字就着迷的像個乖寶寶,她想聽我過去浪蕩天涯的故事,我編的像模像樣,抑揚頓挫。
只要她無聊了,我就唾沫星子滿天飛的講故事。
阿蘭真真是單純到了極點,上次瘦男哭訴有個弟弟病重,她同情地相信,現在無論我說什麽,她也深信不疑。
這姑娘太好騙,按她這智商只身勇闖天涯,恐怕會被賣到窯子裏去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我有點懷疑她所說的無父無母,她更像是溫室中的花朵,我再次詢問她的身世,她回答時眼神躲閃,小表情有些心虛。
我如何問也撬不開她的嘴,她的穿着雖不算精致,但通身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貴氣,舉止活潑卻不失文雅,一眼便見富貴态。
在等阿素的期間,我拿阿蘭的錢幣去買本地衣裳,西域老板看中了我的花秋褲,我裝作不肯賣的樣子,老板硬給高價回收了,我買西域男服不僅沒出錢,還多了幾個錢幣,這讓阿蘭更崇拜了我。
她仰慕的小眼神,讓我這屌絲很受用。
☆、卑微的阿蘭
我在原地等了足足三天,阿素并沒來會合!!
我用紙片人和她聯系,她也不回應我,我的擔心日漸增加,人變得毛躁易怒。
阿蘭一嚷嚷讓我離開的話,我就忍不住發脾氣,她每次蹲到沙牆旁邊,扁着嘴泫然欲泣。
我一哄她,她就笑逐顏開。
有時候,她會跑出去幫我找斧頭,空手回來的話則會低着頭向我道歉。
只要她不嚷嚷着讓我帶她浪跡天涯,她離開原地去玩兒我也不會如何,再者,阿蘭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她想要離開,我不會硬留。
我滿心滿眼都是阿素的安危,想要去找她,又怕她回來找不見我,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消失呢??難道偷盜不成被抓了?我想不會,她的勾玉不是拿來當擺設的,只要不遇見面具男,她在這個地方恐怕所向披靡。
我又暗想,阿蘭會不會就是變傻的阿素呢?
可每當我看見阿蘭大口大口地啃肉時,我的希望就破滅了,一見她吃肉,我便心煩,也更想我的阿素了。
這幾日我們白天在街邊等人,晚上在不遠處的破土房裏将就過夜,樓蘭國晝夜溫差極大,白日是夏季,晚間是冬季。還好我遇見了阿蘭,能用她的錢買幾床棉被,如果是身無分文的我一個人等阿素,恐怕早被凍成了冰棍兒人。
天色全黑,我失望地回土房避寒,阿蘭替我打抱不平道:“林臻,那位俠客怎麽能讓你這般苦等?品行如此之差,還等他作甚?”
“你不管。”我倒在地鋪上聯想阿素出事的一萬個可能,心情惆悵不安。
阿蘭從破土房的角落裏摸出兩份食物,一個是用布包着的馕餅,一個是用油紙包着的羊腿。這是她白日裏儲備的糧食,抱過來後興致昂昂地分給我吃。
我沒心情吃喝,掰着馕餅硬塞,如果我倒下了,阿素怎麽辦?
阿蘭狼吞虎咽地啃羊腿,她最初吃食的模樣很是斯文,現在越來越...豪放,她含糊不清地嘀咕道:“這是我從前夢寐以求的活法,像個女俠一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無拘無束!”
“哦?那你以前怎麽活的?”我百無聊賴地閑問,她的身影頓了頓,并沒有回答我的話,愈發像餓死鬼一樣地吃肉,她油膩吃肉的模樣,令我心生反感。
因為太過想念阿素,我不理智地沖阿蘭撒氣,“你吃肉良心不會痛嗎?!你不會吐嗎?!這可是活生生的羊命變成的肉!!你不許吃!!”
這麽腦殘的話都是跟某些假聖母學得。
吼完之後,我暗罵自己是混蛋!這些天我把阿蘭當成垃圾桶,她卻小心翼翼地迎合我,不頂嘴,不離棄。
古代的女子也就是這點令男人覺得好。
既可憐又可悲,憐的是她們對男人的卑微之态,悲的也是她們的卑微之态。
我希望她可以在我發脾氣之後,高傲地說一聲我不稀罕你,然後頭也不回的一走了之。
我已經有阿素了,不管她是誰,她的良人終非是我,我亦不想阿蘭依賴我成性,女孩兒的初戀最是難忘,更何況她是古代女子,我這有婦之夫,我這終要離去的人怎能成為她的幻想初戀?
屆時我離去,阿蘭一定會傷心痛苦,長痛不如短痛,我該早些趕走她。
從種種行為來看,她的潛意識裏已經把我當做了天,我得阻止現在的局面。
“我不吃便是,你別生氣,你不說話的樣子好可怕。”阿蘭幹巴巴地吃着馕餅,眼睛卻盯在羊肉上。
她的聲音将我拉回了神,我站起來後,一腳将羊腿踹出了土房外。
阿蘭立即放下馕餅,她追出去撿起沙中的羊腿,惋惜地拍了拍上面的沙子,她直起身來說:“我讓給你吃,你怎麽踢出來了,現在髒了,你不吃的話,我吃了??”
我冷冷拍掉阿蘭手中的羊腿,并且将腳踩上去碾來碾去,把羊腿踩得稀巴爛,深深地踩進沙土中。
阿蘭的眼裏升起水霧,她忍着快掉出來的眼淚,終于質問了一聲,“你為什麽這麽過分??”
我硬着心腸,指着她的鼻子說:“怎麽?才知道我很過分嗎?我從來就不是什麽英雄,也不是什麽俠客,我是個壞蛋!覺得我過分,你還不快滾!”
“不!你做夢!你說過你要娶我的!”阿蘭跑回土房裏,嗚嗚地趴在棉被上哭。
“誰他媽說要娶你了,老子騙你的,你吃肉的樣子醜不拉幾的,長得也醜,你不走老子走!”我昧着良心說出這些惡毒的話,很于心不忍,可是我希望阿蘭能離開我找到真正的俠客。
我走在冷冷清清的沙地上,突然被人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斷斷續續地哽咽聲傳來,她哭着說:“從小到大從沒人這麽壞的對過我,所有人都誇我漂亮,說我是美人坯子,只有你罵我醜,別人都給我吃肉,只有你不許我吃肉,你的确是個壞蛋!但是,縱使你是壞蛋,我也要跟着你!你親了我就必須娶我,否則我将自裁!還有這些晚上,你都和我同床共枕,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我一個頭兩個大,毫不客氣地推開阿蘭,惡狠狠地兇她,“喂,你是不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算了,你也聽不懂,我說,你們女人就是喜歡找虐受啊?你搞清楚了,土房漏風,晚上冷,我才給你取暖的,除了第一天,我就沒親過你了好不好,你滾,倒貼的貨,老子才不要!”
我說完拔腿就跑,阿蘭在後面窮追不舍,她的哭聲很嘹亮,“林臻!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不是還要等另個俠客嗎?我看你如何跑!”
我慢慢停止了奔跑,阿蘭的話一針見血,我停下來的一小會兒阿蘭撞得我踉跄,她厚顏無恥地抱住我,就是一個小無賴。
看來在沒有找到阿素之前,這個阿蘭甩不掉了。
我認命地回土房睡覺,故意對做出阿蘭差勁的态度,我相信等她受不了會自行離去的。
阿素和斧頭下落不明,我也不知該去哪裏找,最好的方式就是等。我在等待的日子裏,遇到了血光之災,那晚我和阿蘭照舊歇息,孰不知有兩個小偷早就暗中盯上了我們,夜裏我們睡下,小偷來盜包袱裏的珠寶。
争奪之中,對方拔劍刺阿蘭,我當時替她擋了這劍,包袱就沒搶回來,于是剩下的日子我們悲催的喝西北風。
阿蘭變賣身上的首飾幫我抓藥,我在破土房裏養傷,她悉心地照顧我吃喝拉撒,喂我喝藥時,她眼眶紅紅地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從不是壞蛋,你是英雄救美的俠客。”
我嫌她喂的婆婆媽媽,端過小碗将藥一飲而盡,我依然不給她好臉色,刻薄無情道:“拜托,你醒醒吧,我說我是俠客那是騙你玩的,我等的人也不是什麽俠客,她是我最愛的人,她叫阿素,你們長得很像,所以我第一次親你是把你認成了她,你明白了沒?”
阿蘭捂住耳朵不肯聽,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傷心地說:“不明白!不管你等的是誰,我也是你的阿素,我可以做你的小阿素,你答應過我,要帶我浪跡天涯的!”
阿蘭是個死腦筋的古代女子,她願意與多個女人共侍一夫,不算意外。我很後悔當初招惹上了她,她期盼的生活是和俠客私奔天涯,可我并不是俠客,我屢次告訴她事實,她只認為我想趕走她才這麽說的。
我的假話她相信得入魔,我的真話她完全屏蔽。
特別是在我替她擋了一劍後,她鐵了心死皮賴臉地跟着我。
我躺下閉目養神,不由地把阿素、阿蘭、小蘇對比起來,她們都長得一模一樣,卻不是同一個人。
而我遇見的林臻都是同一個人。
我覺得每個人似乎都一環套着一環,或許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我養了幾天傷,勉強能散散步,我每天會派阿蘭去街邊等人,我跟阿蘭說,只要遇到一個跟她長得一樣的女人,就要把人帶過來。
阿蘭臉上的笑容近來少了幾許,她會聽話地去幫我等人,她會完成我的一切吩咐,她會将我照顧的一絲不茍,她卑微仰慕我的姿态讓我壓力巨大。
她說,只要我不抛棄她,她什麽都願意為我做。
我今日給她的任務是等人還有買酒,她賣首飾換來的錢幣所剩無幾,我安之若素地花她的錢,并且準備花光她的錢。
我要讓她明白,愛情不是只有夢幻和誓言,剩下的茶米油鹽才是愛情的樸素模樣。
她追求的夢幻,追求的執着,追求的轟轟烈烈,在我眼裏太過虛浮了。
我想,她清醒過來就會明白,除了愛情,人還得生活。
今天阿蘭依然沒等到人,她提着兩個籃子彎腰進土房,忐忑地看了我一眼,她低聲說:“今日沒等到,對不住,這是我準備的酒肉,快吃吧。”
她之所以忐忑,是因為我每次在聽到失望的答案後,就會将脾氣毫無保留地發洩在她身上。
我盡量扮演着一個渣男的角色,“等不到人,又準備了這麽便宜的菜,你的錢也快花光了,我拿你來有什麽用?嗯??”
阿蘭埋低了腦袋,她抓住我的手,淚眼婆娑,微笑道:“我可以學會做很多很多的事,只要你別丢下我,等你病好了,我們離開樓蘭,我們可以劫富濟貧,可以做商人,賺錢的方式有很多呀。”
我取掉酒罐子上的紅塞布,懶懶地靠在牆邊,喝着酒吃着小菜,反問道:“掙錢?你以為掙錢很容易啊?不管是中原還是西域,餓死的人一把抓,你跟着我到底要什麽?我要錢沒錢,要心沒心,我一顆心都在真正的阿素那兒,你覺得我能給你什麽?你難道就願意跟着一個沒錢又不上進的窮鬼嗎?往後的日子不是一朝一夕,是遙遙無期的,你得過很多個窮日子,你每天都要忍受我的差脾氣,忍受無盡的窮苦,茶米油鹽會磨光你以為的愛情,你會變成一個只會吐苦水的黃臉婆,你能忍受一輩子嗎?”
阿蘭啃着馕餅,她咀嚼的動作越來越慢,眼角的清淚緩緩流下,她慢吞吞地說:“我知道,以後的日子沒有榮華富貴,我若想要榮華富貴,今日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小阿素很喜歡你,我娘生前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肯用性命護你,那他定會護你一世,在你用血肉之軀替我擋劍的時候,我就決定要追随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曾忘你替我抓強盜,還有你...親我的那一下......。”
簡直是在對牛彈琴。
我吃光了肉沒給她留一點,她抱着馕餅看我吃,我嚼着嘴裏的肉,挑釁道:“你要是跟着我,一輩子不許吃肉,我林臻的女人,是不吃肉的!還會吐!”
阿蘭的反應讓我頭疼,她堅定地點頭,铿锵有力道:“嗯!我絕不吃肉!”
阿蘭和阿素都令我肝氣郁結,我一罐接着一罐地喝酒,悶悶的心情稍微有所緩解,酒喝多了以後,後勁兒有點大,我丢了酒罐子躺下睡覺。
夢裏我跌入了那熟悉的溫柔鄉,阿素的味道游移在我鼻下,她的身體在我身下承歡,那漫步雲端之感既飄然又真實,她的婉轉低吟在耳畔淺唱,我的淺進深入在心中蕩漾。
次日,初陽照進破房中,我頭昏腦眩地睜眼,右邊的胳膊麻木得沒知覺,我轉頭一看,心髒轟然一跳!!
那女子嘴角微勾,臉頰上的梨渦若隐若現,她細膩地肌膚在日光的照耀下更顯白皙,她一絲.不.挂地貼在我身邊,我帶着不好的預感稍微拉起棉被,被窩裏的紅色血跡讓我無力癱倒。
我的小弟弟有點兒疼。
如果沒有阿素,我和阿蘭做了也就做了,算我撿了一個便宜。現在我特麽酒後亂性,把阿蘭當成阿素做了,真有種要被天打雷劈的感覺。
完了完了,我出軌了......
別說阿素原不原諒我的話,我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
“你今日醒的真早。”阿蘭羞紅了臉,她的頭枕在我胸膛上,小手環着我的腰,她手上全是緊張的熱汗。
見我沒說話,她小心瞟了我一眼,緊緊握着我的手,溫柔念了一句敦煌詩,“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黃河徹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
我正處于茫然無措之中,她念得詩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只是在想怎麽給阿素一個交代??
我昨晚是因為香味兒誤以為阿蘭是阿素,她身上的香很濃郁,雖濃郁卻和阿素的清香有點兒類似,我的潛意識好像在為自己脫罪!
不,她們不會是同一個人,性情天差地別,怎會是同一人?
在現代我還可以說成是一夜情給打發掉,現代女人也瞧不上窮鬼,可阿蘭是古人,我既然睡了她,她一輩子都得讓我負責了,可我将阿素置于何地?
我只能對一個人徹底的渣,那必然是對阿蘭渣,我以後會向阿素坦白這件事,但在離開樓蘭國之前,我就短暫地對阿蘭好一些吧,畢竟奪了人的清白之身,有罪,有罪。
作者有話要說: 冷屎了 冷屎了 我現在冷屎了
☆、阿依蘭
自那一晚後,我沒再刻意裝渣男想趕跑她,反正我已真正落實渣男的行徑了,不小心背叛阿素的事讓我心口上好像壓了一口大石頭,日日夜夜被自責折磨的喘不過氣。
阿蘭無憂無慮地與我相處,她白日出去時,一定會戴上薄紗,像是怕誰會看見她的臉一樣。
她從不說去幫我等阿素,而是說去幫我等俠客。
這天早上是我和純真的阿蘭最後一次對話,我後來最後悔的事也就是虧欠了這時的她。
她幫我換過身上的藥以後,親昵地依靠在我懷裏,她嬌羞天真道:“我就知道你會慢慢對我好的,能幫我擋劍的男人一定不差,你看啊,我等到了,你沒再趕我走,你晚上會講故事哄我入睡,你會分肉給我吃,多好啊。”
我冷淡地輕嗯,她眨着黑溜溜的眼睛,指着自己的嘴巴,溫柔笑道:“轉輪王,林臻,我跟了你這麽久,你可不可以再親我一下。”
那時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因為吻是要留給最愛的人,她不是阿素,所以我不能再親吻她。
阿蘭的眼神一瞬黯淡無光,她從我身上爬起來,強顏歡笑道:“我去等俠客了,你要在家等我哦,我會很想你的。”
我又是一聲冷淡地嗯。
阿蘭三步兩回頭,她走前也溫柔地笑着,像一株倔強地小野花,面對我,她時常帶笑,始終溫暖。
阿蘭走後不久又折了回來,不過她的喇叭裙換成了一件綠色的筒裙。
我在心中腹诽:這蠢丫頭有錢買衣服了??
她眼眶微紅的模樣,我已經習慣了,我不耐煩道:“你回來做什麽?”
面前的女人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盯得熾熱,盯得癡情,那雙亮晶晶的眼裏不斷滑落淚水,她已是滿面的水澤滂沱。
我緩了臉色想要哄她幾句,倏然在她胸前發現了一塊紫色的勾玉,我僵硬地擡頭,她依然淚如雨下。
“阿素...。”
我避開她的視線,心虛地低了頭。
她突然撲過來死死摟住了我,她顫抖着身子,用冰涼的嘴唇親吻着我的耳垂,她絮絮叨叨道:“林臻,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阿素仿若中邪,她不停地對我說,我愛你。
我覺得她好像是知道我出軌了,是怕我變心?所以才對我說那麽肉麻直白的情話?
我愈發自責,愧疚感鋪天蓋地襲來,我難過地抱緊了她,她說着我愛你,我卻說對不起。
阿素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她搖着頭,鼻音濃重地抽噎着。她說了一句讓我如負釋重和欣喜若狂的話,她道:“你知道嗎?我曾經是那個天真的阿蘭,我等了...千年...。”
她說着,又控制不住地大哭,哭得像是一個尋到珍寶的淚人。
千年二字經由她口,令人感到心痛窒息,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我清晰地知道,我和阿素之間一定有許多複雜的事。
我起身想去見那個被我糟踐的阿蘭,阿素卻拉住了我的手,她嚴肅道:“你不可以再去彌補過去的我,接下來阿蘭見到的人不是你,而她也必須見到那個人,不然,不會有我們。”
“什麽意思?”
阿素黏糊糊地膩着我,她靠在我肩上說:“我暫且沒辦法給你解釋,你跟我走,只要出了那些世界,見了該見的人,真相會浮出水面的,我們來到千年前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知我知。”
我寵溺地輕刮她的小鼻子,“嗯,你知我知,都聽阿蘭的。”
是的,我想叫她阿蘭,阿素就是被我傷害過的阿蘭,我想起曾經對她的刻薄和混賬就感到揪心。
小阿素一直在我面前,我卻沒能認出她。
我語無倫次地解釋道:“阿蘭,對不起,我...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想的都是阿素,也就是你...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真心想那麽混賬的對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好,我有了阿素,所以...其實我在意的一直都是你,我們之間沒有別人...。”
阿素把食指按在我的唇上,我從未見過她用如此溫柔沉醉的目光注視我,她捧起我的臉龐,慢慢珍惜地吻了上來,“嗯,我知道,你以前對我那麽兇,是因為現在的我,我對你的怨...已經釋然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阿素似乎也才知道我是傷害過她的林臻。
阿素的吻像太陽一般濃烈,她将我按到地鋪上時不經意碰到了我胸前的劍傷,她竟無措又忐忑地向我道歉,要是以前的她,不怼我兩句都算不錯了。
見我沒兇她,她吐了吐舌頭,又親親熱熱地來吻我。
“你怎麽找來的?”我問。
“我一直在暗中跟蹤你們,等你和小阿蘭那個之後,我才準備帶你走。”
“為什麽要等那個之後?我以為自己出軌...都快愁死了。”
阿素若有所思,溫聲道:“按照記憶裏來的呀,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是我們的緣分。”
多日來的心緒不寧終于結束。
阿素是在找到斧頭之後才來跟蹤我們的,斧頭過大,不方便拿,她就挖了一個坑藏起來了。
我們換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倉促地走人。
當我們隐秘地穿過街市時,我在絡繹不絕的人群中看見了那抹熟悉的嬌小影子,女子的喇叭裙被風兒吹得飄起,她拼命地追着一個商人的馬車,忽地摔倒在地,阿蘭哭得撕心裂肺,“林臻,你別丢下我...你明明才開始對我好...。”
她艱難地爬着上前,馬車上的素淨簾子被一個儒雅男子掀開,他的黑白布微微露了出來,那件樸素的曲裾深衣,讓我在古墓裏的回憶卷土重來。
商人淡漠地掃了一眼狼狽的阿蘭,吩咐車夫駕走人。
......
阿素說,別看了,那是她過去的糗事。
我執起她的手,又說了一對不起,我失落地笑道:“現在我要離開過去的你了,你舍得嗎?你後來對那個漢服臻投懷送抱了?我心裏不爽,我還是得去找阿蘭。”
阿素神态凝重,她攔在我面前,阻止道:“不行,你千萬不能去,你去了...我和你就不能遇見了,你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上,你和漢服臻有莫大的關系,只是我現在解釋不出來。”
“是嗎?”
“是!”阿素回答的斬釘截鐵。
我最終選擇相信阿素,她在城外的一座沙丘下挖出了大斧頭,我們蹲下觀察它,不知該如何使用。
阿素盯着我的肩膀思慮了片刻,她一拍手掌,提議說:“我知道了,血,要用血,把你的血滴上去試試。”
“是嗎?”
“是!”
我咬破手指頭,放了點血上去,斧頭亮了幾十秒又黯然了。我兩手一攤,無奈道:“沒用。”
阿素如今看我的目光帶着無限崇拜和深情,她從高冷女神變成了一個小女生,“你一定有辦法,我相信你。”
上次我肩上留的血不算少,我估摸着要用很多血,就拿起斧頭準備往自己手臂上割,阿素忙捏住了斧頭,她搖頭說:“林臻,這樣會很疼,我不想你受傷,一點一點的放血吧。”
“一點一點放?怎麽放?”
阿素割的太過溫柔,我都感受不到疼痛,她在我手臂上開了一個非常小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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