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心小心機

小心小心機

偷窺別人被發現的窘迫讓斯默化身光速沖到海裏。

他沒看到埃菲倫亞那充滿深意的笑容。

但科洛看到了，人類的那個并非完全友好的笑容，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哆嗦，緊追着斯默去。

“斯默斯默斯默斯默斯默斯默！等等我！”

斯默捂着臉坐在石頭上，白色的尾巴不停扇動着，掀起一陣陣小漩渦，他心靜不下來。看到那個人類上揚的嘴角，美麗的頭發，黝黑的肌膚（其實并不是很黑，但跟斯默對比肯定是很黑的）。

每每想起這一切，他都要爆炸了，心跳聲蓋住了一切，自然沒聽到科洛的叨叨“那個人類不對勁，你一走他就笑，笑就笑吧，還笑的很吓魚，，，”

“嗯。”

“他一定是因為你才這樣笑的，你要小心他的小心機啊！！！”

“哦。”

斯默句句回應但沒聽進去一點。

他只知道自己偷看人類被當事人發現了。

白瓷色的皮膚泛起紅暈十分明顯。

“斯默斯默，你的顏色跟要熟了一樣！”科洛尖叫。

——

送走聒噪精，他随手拽過一本書，蓋在臉上，試圖清醒，清腦，尾巴不安的甩來甩去。

但并沒有用，因為這書上也充滿了人類的氣味，斯默猛的将它抽飛十米遠（可憐的日記本）。

平時最珍惜書的斯默書沒有去撿他。

胸腔中好像用什麽要迸發而出，心跳震得他酥酥麻麻。

斯默垂眼看着另一個被牽連的無辜小書，摔在地上，紛飛的書頁，最終停在人魚公主再次見到王子的篇章。

——

“王子昂首挺胸站在最前方指揮着水手們行動，人魚公主藏在礁石後面，仰望着王子。”

“他的披風随風搖擺，皮靴踏在木箱上，神采飛揚，不似前幾天那般虛弱不堪。”

“公主無助的将手放在胸口處，感受着激烈的心跳，她病了，過去從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她應當是病的很重，不然為何覺得心髒要蹦出喉嚨？”

斯默不由自主的将手放置胸前，那裏，鼓動着，頗有能震開他手掌的感覺，他也病了，病得不輕。

——

埃菲倫亞望着月光，想着人魚的慌不擇路，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看來美麗的人魚也緊張于和他的再次相遇。（并不是）

——

斯默一夜輾轉反側，心跳終于平息，他十分想再去見見小人類，看無法抑制的心跳還會不會再出現，他要搞清楚自己得了什麽病，是不是書中所謂的，愛。

堅定明天要去找小人類看看。

陽光撒落在島嶼上，樹枝上挂着埃菲倫亞的襯衫，人類的金屬紐扣閃閃發亮，斯默浮出水母一點點，悄悄觀察着（又開始偷窺了）。

躲了好一會也沒見到人類的蹤跡。

斯默有些着急，這人類不會是被鯊魚吃了吧。想着，翻身一躍上岸，坐在礁石上四處張望。

埃菲倫亞正從樹叢後面走出來，肩上還扛着粗樹幹。

斯默坐在礁石上沒有動，這會要是跑就很心虛不是嗎。

于是只能看着埃菲倫亞因為舉着粗壯的樹幹，肌肉發力充血，胸膛鼓動，喘着粗氣。

默默吞口水，小，，人類的肌肉很發達，自己的薄肌與之根本無法相比。

他赤裸的麥色皮膚被樹枝劃出大大小小的紅痕，像是，被誰狠狠蹂躏了一番。看的斯默臉紅心跳，他獨居單身人魚哪見過這樣血脈噴張的畫面，還是要怪小人類身材太好了。

埃菲倫亞像是剛剛才看到斯默，放下樹幹，向着斯默的方向走來，一步步邁的沉穩有力，不急不躁。

斯默本應阻止他繼續向前的，但是他，沒有阻止。

“斯默！你來了，還沒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又來了，埃菲倫亞陽光一樣的！燦爛的笑容！看的斯默心髒又開始震顫。

昨天已經暴露他聽得懂人話，所以斯默也不再顧忌。

“不客氣。”吐字青澀有些磕巴，聲音溫潤，柔和，像是怕吓到他似的輕聲細語的，動聽的很。

“我的名字是埃菲倫亞，幸會。”伸出手，斯默稍作猶豫，便握了上去。

人類的手掌寬大而滾熱，燙的他沒忍住縮了下，

人魚的肌膚水嫩細膩，就像摸着流水一樣。

那白皙的手幾乎沒有溫度，冰涼的掌心瞬間安撫了他燥熱的心，看他要往後縮，又扣住他的手，不讓他逃離。

“放開，，，”斯默擡眼對上埃菲倫亞的雙眼。

他十分聽話的松手了，“抱歉，見到你，我有些緊張，希望沒有冒犯你。”埃菲倫亞歪頭笑着，指了指胸口，“這裏，跳的太快了我很緊張。”

“！”斯默有些開心，人類與自己是同樣的病症，兩個人都如此，那尋找問題所在應當很快。

斯默又想起什麽，舉起手裏的日記本“這是你的東西？”埃菲倫亞驚喜“是的沒錯。”

接過日記本翻翻，沒有被水泡過的痕跡，字都十分的清晰，沒有任何損壞。

人類猛的沖上來抱住人魚，斯默下意識的甩動尾巴抵擋，但也只是小幅度的動作。

埃菲倫亞感受到了人魚要掙脫得動作，主動松開手。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很重要，我之前把它搞丢了十分自責。”埃菲倫亞歉意的解釋。

斯默僵硬，“沒關系，，，”

想起當時确實是也救了一個大人類，十幾年過去了，她已經死掉了啊。

剛剛火熱的擁抱一閃而過像錯覺一樣，斯默有些落失，他覺得自己明天也要來這裏，和這個人類一起，，，探讨病情。

埃菲倫亞沒有再做出出格的舉動，也沒有用讓人不适的視線掃他，只是和他四目對視。

搞得斯默先低下頭，看到自己的魚尾巴，又擡起頭問

“你看到我的尾巴，不驚訝不意外？”斯默甩了甩白色的尾鳍。

“不，我父親母親都是從事海上工作，經常會給我講人魚的故事，況且，我小時候見過你的”埃菲倫亞注視着斯默，雙眼都是他，一心都是他，看的魚有點不自在。

“原來你還記得我啊，那時候你那麽小還記得難為你了。”又想起自己偷了人家的書還只是記得他的氣息，莫名的心虛。

“我怎麽會忘了你，你救了我和媽媽。”埃菲倫亞也坐到他對面的岩石上。

“母親過世前要我一定要找到救命恩人，報答救了我們的人。”埃菲倫亞認真道。

斯默摸摸鼻尖，“沒什麽的，況且我已經收到報酬了，你的書，被我拿走了不是嗎？”望着埃菲倫亞，看他驚喜道“原來那書是在斯默你那裏啊？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以為弄丢了媽媽的禮物，但如果是在斯默那裏一定被保存的很好吧，畢竟斯默你那麽喜歡書愛護書，我的日記都完好無損。”說完還晃晃日記本。

一番話說的人魚開心的搖尾巴。

“沒錯，書完好無損，我會繼續保護好它的，在我那裏非常安全，當然你要拿回去我也可以随時拿給你。”“就放在你那裏吧，”就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聽埃菲倫亞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尾巴搖的更歡快了。

埃菲倫亞站起來，“如果可以請收下我的謝禮。”說完從包裏翻出一本書，“請收下吧，斯默。”

接過書，發現自己的書箱子裏恰好有這本的上冊，“謝謝你給我書。”笑的兩眼彎彎，白色的睫毛長而纖細垂在眼睑處，埃菲倫亞心髒砰砰直跳。

他爽朗的笑“我這裏還有很多書，都是沉船之前我帶着的，可惜都被水泡了，多少有點損壞，等我把它們修一修，斯默你來我這裏看書吧！”

斯默笑“好啊！”他還沒有和人類探讨過他們寫的書，斯默越來越期待，小人類還有很多書，很多書。

——

海鳥呼聲而過。

他頓時清醒，這是邀請他明天也過來之後也過來的意思，“埃菲，，倫亞，你的船為什麽會沉呢？你的人類同伴們呢？”

斯默試探的問，他不敢大喘氣，這個小人類如果真的有異樣的心思，他該怎麽辦，直接殺掉他嗎？還是，，

“我和他們不熟，我不是他們船上的水手，我是背着家人偷偷溜出來尋找救命恩人的，我也不知道船莫名其妙的半夜就沉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要和船陪葬了呢！”埃菲倫亞絲毫不沾半點心虛，聲音朗朗，

“沒想到不僅找到了救命恩人你還又救了我一次，并且還一起救了我的日記本。”他俏皮的眨眨眼。

斯默與埃菲倫亞交談得十分愉快。

遠處的科洛“是真的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啊！小心人類的小心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