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瀚海不眠

人類狂妄的話語放下的一瞬間，海洋好像震動了一下，夜帝斯和斯默對視一眼。

這不是錯覺。

“人類将擴張領土，填平海洋，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斯默。”埃菲倫亞伸出手。

“跟我離開吧。”

黑色的人魚擋在斯默面前。

夜帝斯挑釁一笑。

“聽說你是個國家的王子，巧了，我們差不多，我是，人魚王國的王。”

那聲音放蕩不羁，裝裝的，斯默背過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夜帝斯是沒變，一點沒變真的，他還是很愛裝。

斯默被夜帝斯牢牢擋住，他和人類互相牽制着誰都不敢輕取妄動。

而斯默擡起胳膊，感受不同于往日的湍急水流。

不對勁，很不對勁。

水的溫度，速度，風力，一切都在發生變化，飛速的變化。

斯默俯身蓄力，白色背鳍張開，一飛上天，就這樣挂在碧藍的半空。

他不顧身後上驚訝之聲，放眼向遙遠的海面。

那裏，凝聚了一種冰冷的存在，刺骨的寒氣在漸漸逼近，阿塞蒂尼之海。

斯默落回水面的一瞬間，埃菲倫亞沖上來和夜帝斯糾纏在在一起。

黑尾君王忍耐着，盡量控制鋒利的尾巴不去削掉好友戀人的腦袋，也不動用他毀天滅地的魔法，只憑蠻力，埃菲倫亞被夜帝斯一掌擊落水面，緊接着被屬下拉上岸，凍得瑟瑟發抖。

夜帝斯察覺不對勁，海水為什麽在人類身上挂了霜，他轉身回望斯默，順勢避開對方最高戰力愛維綸的最後一支箭。

斯默不安的抱臂，“夜帝斯，冰川在蔓延。”

黑色人魚擡頭視線向遠處飄忽，沉聲道:

“我要回到族群。”斯默點頭，“和我一起回去嗎？”

白色的發絲半遮他的臉，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埃菲倫亞跪坐在地上，聽到此刻，他想要爬起來。

“別離開我。”

想必他此時迫切的情感不是騙人的，埃菲倫亞的金色發絲已經結上了冰霜，他顫抖着身體想靠近潔淨純白的人魚。

靠近又不觸碰，因為現在的他實在狼狽。

“我一定要回去，而你，跟我一起。”斯默一手拎起可憐兮兮的人類，眼睛也沒放過他一閃而過的欣喜。

“而你們”

斯默看向身後手無寸鐵的人類，“告訴你們現在的王，如果想他的兒子被我吃掉，就盡可能的用陸地之土填滿阿塞蒂尼海吧——”

埃菲倫亞小鳥依人，卸力的靠在斯默肩頭，半眼也不分給他的部下。

緊接着，王子的随從們目視他們的王子和兩條人魚銷聲匿跡在海面，突然而來的濃霧掩蓋住他們離開的蹤跡。

“王子，王子被綁架了啊！”

“人魚！是真的人魚！”

“蠢貨！王子被綁走了還人魚！”

“我看王子好像不是被威脅是主——啊痛痛痛，我錯了！”

“不準亂說話！王子為人類大義獻身容得了你胡扯！”

人他們風風火火的開船離去。

夜帝斯一臉嫌棄的看着獻媚一般摟住斯默不撒手的人類。

“為什麽帶着這個拖油瓶。”

“這樣能震懾人類，讓他們暫時放棄填海的計劃。”斯默游泳速度之快，埃菲倫亞緊緊貼着唯一可以依附的人魚，沒有半點羞恥心。

“哈哈，震懾他們殺掉這個人類，王，子，就好了。”夜帝斯愛開死亡玩笑這一點也沒變。

“夜帝斯，希望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殺的人魚只少不多。”斯默停下注視着好友，他感覺小腹火辣辣的，翻譯來說，他餓了。

夜帝斯肩負捕獵重任離開了，只剩下這對怨偶相對坐而無言他。

人魚看着埃菲倫亞張嘴，閉嘴，欲言，又止，不做任何表率。

“斯默，我只是想帶你離開海洋，真的，父皇要填平海洋我無法阻止，但我知道你一定會留下保護你的朋友，我只能強制帶你離開。”

斯默揚眉，“騙我你的身份，連你的母親都是假的，這也是為了帶我離開保護我？”

埃菲倫亞擡眼悄悄看他。

“我沒騙你，那段時間拉雅把我當成了她兒子，對我很好，公爵請求我呆着拉雅身邊一段時間再離開，這樣說不定她的情況會好轉。但她很快就病倒了，在拉雅離世之後我才回了皇都。拉雅，就像我的母親一樣。”他停頓，“我沒見過我的生母長什麽樣，我的生母不是皇後，所以我生下來就離開了她身邊交由皇後撫養，之後也沒見過她。”

“我告訴你寫在日記裏東西，不是假的。”

無論是我對拉雅的愛，還是代替她尋找你的蹤跡，還是我對你的愛，都不是假的。

斯默擡起小人類的下巴，看着他盈盈淚珠還挂在眼角要落不落。

好可愛

人魚抵不住任何美麗的生物重複+10086

“咳，我沒怪你，最多只是疑惑你為什麽騙我，我愛你，埃菲倫亞，所以我允許你對我隐瞞一些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

埃菲倫亞聽完努力揚起嘴角給斯默一個笑容邊落淚。

可愛極了！然後他又一副怨婦的樣子看着斯默。

“斯默隐瞞的事情比我好像要多的多呢。”埃菲倫亞怨怨，而人魚十分不心虛的摸自己白嫩嫩的肚皮，還安撫似的拍拍。

“你說你愛我，當然也要允許我隐瞞一些真相，夜帝斯是我的好友，至少我和他之間的糾葛過去沒有騙你。”斯默溫柔，“我知道你在意我和他的關系，但他确實是我的好友沒別的什麽。”

要說還有什麽別的，可能就是他們的關系在外人看來再暧昧一點。

在人類看來這是gaygay的行為，有伴侶不該這麽做，但在人魚之間可太正常了。

畢竟他們為了繁衍後代不顧一切代價，好友之間也可以解決某種生物需求，有很多族人都是因為有了孩子和朋友結為伴侶一起生活，撫育子嗣，至于後面會不會日久生情成為真正的愛侶，那都是後話了。

像他的阿塞們就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二人的氛圍一直很和諧。

如果夜帝斯沒有發現奪取別人力量的野路子當上王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像大多數人魚一樣以朋友的身份結為伴侶。

但夜帝斯日益增長的野心與兩人越拉越遠的地位身份讓斯默早已改變了想法。

埃菲倫亞聽到斯默解釋的一瞬間就自己勸解了自己，然後撲倒了斯默，往他懷裏一個勁的鑽鑽鑽，毛茸茸的金發蹭的人魚胸口癢癢的，再次獲得愛人火熱的擁抱讓斯默感覺很幸福。

“噗哈哈——”

他想起自己和埃菲倫亞有了孩子的事情還瞞着呢，斯默開始有些期待埃菲倫亞知道後的反應。

幸福的氛圍很美好。

但被散發着黑暗氣息的君王打斷了，他此時黑臉的站在滾作一團的一人一魚面前，而他手裏，那是一條相當大，美味有營養，肉質鮮嫩無比，口感美麗的，三文魚。

在阿塞蒂尼海三文魚不常見，這是斯默的最愛。

夜帝斯對于埃菲倫亞背叛斯默的行為耿耿在懷，他十分厭惡人類，尤其是有背叛行為的人類，讨厭值+10086。

但看到埃菲倫亞将他處理過的三文魚肉又進行一次仔細的處理，切成小片，還手把手喂給斯默吃。

他又釋懷了，算了，魚各有福，誰愛的罪誰受着。

他們緊趕慢趕三天，來到了冰川外。

“是我好久沒回來記憶錯亂了？這冰山……”

“沒錯，它變大了。”夜帝斯古銅色的皮膚讓他臉色變黑了都看不出來。

三個人正想着怎麽進去，斯默靠近冰川的一瞬間，它裂開了——

埃菲倫亞飛撲，将人魚帶離危險的地方，冰川碎了一大片，而後的人魚們探頭探腦。

“斯默！”

一只紅尾人魚撲過來，抱住斯默轉圈，哦，她相當的火辣美麗，明明沒有腿還是很凹凸有致，火焰色的卷發襯得斯默白的越發潔淨。

烈焰色的野玫瑰，沒人可以拒絕愛她，沒有人能幻想被她愛。

埃菲倫亞莫名想到這句詩。

火色人魚身後緊跟着是一條與斯默很相似的白色人魚，一眼看出是斯默的【阿塞】。

他平靜淡定，周身溫柔的氣質和斯默如出一轍，盡管盡力克制着行動不像烈火美人那樣放肆，但埃菲倫亞看出了他很開心。

“阿塞。”斯默抱着火色人魚向她後面的阿塞點頭示意，夜帝斯的目光凝聚在斯默身上。

白色阿塞上前抱了抱斯默，紅色阿塞則是看向兒子身邊的人類，好奇地盯着埃菲倫亞的雙腿看。

其他人魚也擠着要看人類到底長個什麽樣子。

“哇，是人類唉，只聽族長們說過，我還是第一次見！”

“活人類！”

“天啊！真的是活人類！”

“可以摸嗎？”

埃菲倫亞感覺這一幕尤為熟悉。

夜帝斯一揮手，人魚們飛速閃到一邊去，看來他們是真的很害怕這位黑色君主了。

斯默游到冰山跟前，拿起刻字的那一塊冰石，看着上面破碎的字 ，他喃喃出聲。

“可以融化一切冰的太陽。”

斯默垂眸思考着，為什麽千年不化冰川突然碎掉了，是它所說的太陽已經出現了？

不會是——

他轉頭瞥了一眼被紅阿塞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埃菲倫亞。

“小人類，給我看看你**和我們一樣不一樣！”

“不行啊，呃，夫，夫人！這不合規矩！”

“阿火放開他，小心兒子跟你翻臉，你這麽騷擾他的伴侶……”

“什麽？！他是我們兒子的伴侶嗎？！”

不可能是埃菲倫亞。

小腹處一陣火熱，他摸上肚子，溫柔的拍拍。

別鬧，阿塞在思考問題。

然後頓時醒悟，這不會和他肚子裏的小魚有關系？

冰川因風呼嘯，似是在歡呼他猜對了答案，随之碎掉一塊小角，露出一本精致的舊書，他覺得，最後的答案可能就在這本書裏了。

斯默沒有聲張，将書藏在背鳍之中，轉身向夜帝斯道，“冰山已經處理了，阿塞我也見過了，我要回阿塞蒂尼，阻止人類填海。”

夜帝斯點頭。

紅阿塞和白阿塞互摟着肩，溫柔的看着他們的兒子和，兒媳，開放的人魚已經很輕易的接受人類的身份變換。

“去吧，既然都出來了自由了，我和你阿塞要像很多年之前跟你說的一樣，去更遠的海看看。”

埃菲倫亞才被紅阿塞放過一手，趴在地上喘氣，天啊，還有人比他的火辣丈母娘更恐怖的存在嗎？

和大家告別，斯默和埃菲倫亞啓程回阿塞蒂尼海，這次斯默直接展開背鳍，抱住他的愛人飛向天空。

埃菲倫亞看着人魚和他們揮手告別，笑着揮手回應，然後看着他們漸小，漸遠。

“斯默，你的父母真好。”

“是啊，希望我們的孩子也可以擁有這樣好的父母。”

？

埃菲倫亞擡頭看着人魚美麗的面孔。

“什麽——”

這聲尖叫差點沒吓得斯默墜下海面。

片刻過後，他們停在一座小島上休息，斯默放開了埃菲倫亞。

但他還是不清醒，斯默思考對策。

然後被一尾巴扇醒的埃菲倫亞捂臉終于回過神。

“你打我？”

“沒啊。”斯默無辜。

“你沒打我？”

“沒有。”

“你真沒打我？”

“沒呀。”

埃菲倫亞跪下，臉貼上斯默的小腹，他感受到了鼓動的心跳，聲雖小卻并不微弱，此時它已經穩定，開始肆意長大了。

“嗚——”

斯默親吻着他的眼角，“你不開心嗎？你不喜歡孩子？”

“不是，這叫喜極而泣。”

人魚又學會一種特殊的情感，叫喜極而泣。

“還有，埃菲倫亞，你不用在意夜帝斯，我是因為你才學會了愛這種情感，過去我一直以為這是心髒生病。”斯默想起離開前小人類盯着夜帝斯的眼神，又一遍解釋。

“夜帝斯或許比我更早學會愛，因為他喜歡我的阿塞。”斯默平靜。

“啊？哪個？紅紅紅——”

“不是她，是白阿塞，我想，哪怕他【愛我】，也更多是因為我的阿塞吧。”

為了安撫他沒有安全感的愛人，不惜一切的獻上了好友苦苦守着百年的秘密。

埃菲倫亞眼眶紅紅的，抱着斯默不肯松手，人魚撫摸他幹淨的金發，璀璨的美麗奪目，他希望他們的小魚也可以有這樣美麗的頭發。

——

傍晚，他們終于來到阿塞蒂尼海的邊緣，在當年埃菲倫亞被斯默所救上的小島上，這裏離他們的目的地不遠了。

“你是雄性，懷孕沒關系的嗎？”埃菲倫亞摸着人魚的小腹，它有點鼓。

斯默對自身體溫不敏感都能感覺到小腹被埃菲倫亞的手心暖的熱熱的。

“沒關系，等他到了一定程度我會把他取出來，用人魚最老的方法孵化它。”

“它會是男孩還是女孩，人類還是人魚？”埃菲倫亞想起愛維綸，那時他剛回到陸地，瘋狂地尋找人魚，全陸地最大的奴仆販子給他獻上的半人魚奴隸讨好他，他從沒見過愛維綸變成人魚過，盡管威逼利誘他也變不了，很長時間後埃菲倫亞才接受他只是個半人魚的現實。

“愛維綸也是半人魚，但他有雙腿呢。”

“無論它是什麽樣子，我都會愛他。”

斯默的手附在埃菲倫亞放在他小腹處的手上。

此時片刻溫馨。

——

人魚警惕的豎起耳翼，“有船過來了。”

埃菲倫亞和斯默一起潛入水中，一艘挂滿燈的船緩緩駛來，這些人類真是，一個比一個閃耀。

“王——子——你在哪——”

“好耳熟的聲音。”埃菲倫亞想。

斯默直接帶着埃菲倫亞上潛，在欄杆旁吶喊的人對上剛浮出水面的視線。

“啊啊啊啊水鬼啊！！！”

“愛維綸你個蠢貨！”埃菲倫亞此時恢複了王子的嚴傲氣質，怒吼出聲。

幾個随從放下條小船，要把他們的王子搖上甲板。埃菲倫亞回頭看了一眼斯默，眼神詢問。

然後斯默主動跟随他上了船。

這次來得不止埃菲倫亞的手下，還有他的父親，也就是國王，他們國家的最高領導者。

小人類往斯默跟前一擋，國王開口了，“你都已經因為他三次入海了我還會再管你嗎？”這聲音的威嚴，是不怒自威，還帶着更多來自父親的無奈。

三次？

斯默疑惑的擡頭看向埃菲倫亞，但他沒有回應愛人的視線，而是直直望着他的父親，“謝謝您，父皇。”

國王放棄了填海，那本就是為了逼埃菲倫亞回去，但他如此堅持不懈，身為父親他沒有任何辦法。

國王向斯默承諾不會再讓人随意踏足這個神秘的海域，他請求人魚和埃菲倫亞一起回到大陸，他不會阻攔他們在一起。

“國王陛下，我會和他一起去拜訪您的，不過不是現在。”

“朕一直很好奇人魚有什麽魅力能迷倒我的兒子，迷的他跟瘋了一樣。要知道，埃菲倫亞比他的幾位哥哥都要優秀，聰慧，有膽識。”

“朕，一直不理解，但現在見到你，我認為完全沒有疑惑的必要了。”面對國王的贊美，斯默不膽怯的接受了。

——

國王将他們在海窟的島嶼放下，人魚和埃菲倫亞一起目送他們離開。

然後斯默一把拽住埃菲倫亞的衣領，“你還隐瞞了一些東西呢，埃菲倫亞”

人魚無視小人類的求情，說把他狠狠整治一番。

但最後卻是人魚在挂着淚忏悔。

“下次，我要換個懲罰！啊——”

“好，都聽你的，我的月亮，再來一次，好不好？”

魚尾不斷顫栗着，背鳍因為人類的觸碰敏感的躲開，那本秘密之書掉了出來。

纏綿的戀人也沒有發現。

前面的書頁一片空白，最中間記錄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與人魚共同生活在神的庇佑之下，但他們貪心的欲望無法滿足于和對方共享一個世界。

于是。

人類祈求:

“神啊，我們不想與他們共享一個太陽。

于是神将太陽割給人類。

而月亮則留給了人魚。

又過了一段時間

人魚祈求:

“神啊，我們不想與他們共享一片海洋。

于是神将他們生活的世界分成陸地和海洋，将陸地分給人類，海洋分給人魚。

但他們仍不滿足，在神那得不到回應，就開始互相征戰，然而，貪心總要付出代價。

人魚與人類的戰争中，他們不小心殺死了神的寵兒，太陽之子。

神大發雷霆。

從此人魚被封印在冰川之海，人類則是不得踏足深海，否則必定葬身于此。

他們永遠隔離開來，再不相會。

神許下詛咒，人魚要找到可以融化這不化冰川的太陽才能再獲自由。而人類要找到新的太陽之子。

神又心軟了，他重新劃出一片生命之海，在大陸與冰川之海中間充當分界線。

以人魚最初之使的名字命名，阿塞蒂尼，又賜予他們人的智慧與心跳。

從此海洋的新生物就居住在阿塞蒂尼之海，承擔起神之秘密的守護者。

那秘密是，人與人魚之間的轉化。

一種奇異的海草，吃掉他，人類就可以變成人魚，而人魚變成人類。

當人魚和人類意識到他們本是同胞，本應共存，不再戰争，不再貪婪。

冰川才會消融，人類才能安全通過海洋。

反之，寒冰會占領整個海洋和大陸，以及冰凍神最後的憐憫，阿塞蒂尼。

神:在一起玩就打架，有本事一輩子不要一起玩！

彩蛋

人類與人魚的孩子是新生的太陽之子，神看到了，想溫柔的撫摸她，然後不小心把冰川戳碎了。

神:OMG

埃菲倫亞:斯默小心！